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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朝奉-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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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抿了一口茶，苦涩无比，也不知道罗爷爷为什么会喜欢喝这种口感的茶。
卓一凡喝了也不禁蹙起了眉头，表情显得有些狰狞，把茶杯放下之后，连续灌了两杯白水，才缓了过来。
“罗叔，我说这茶也太苦了。”他依旧蹙眉。
罗叔一边朝着翻腾的面汤里加面条，一边从嘴里吐出一口烟，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苦？我这辈子吃尽了苦头，也就不觉得苦了。”
“罗爷爷您之前是做什么的？”我看着他假装漫不经心的随口就问了一句。
本想看看能不能让罗爷爷说出什么实情来，结果，不等这罗爷爷开口，卓一凡就抬起手朝着我的后脑勺上一拍。
嘴里还有些调侃的问我：“胖九，你是不是傻，这罗叔之前肯定也是掌勺的，这还用问吗？”
“是掌勺还是掌眼的？”我望着罗爷爷，随口说了一句。
罗爷爷手中的动作一顿，那汤勺里头的汤洒出了大半。
“掌眼？就我这眼睛，你看成吗？”罗爷爷看向了我，他眯着眸子，我知道他的眼睛已经有些看不清了，就连看报纸都要用放大镜。
不过，这完全是因为罗爷爷年纪大了。
“罗爷爷，您来清儒做掌勺，一定也是喜欢古玩吧？”我没有放弃追问的机会，而是，继续把话题抛给罗爷爷。
罗爷爷听了之后，面色有些僵，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我对古玩没兴趣，来这不过就只是看到招工的消息。”
说完，罗爷爷就将面条盛在了大碗里，让我叫其他人过来一起吃。
“您怎么知道还有其他人？”卓一凡也回过味儿来了，开口问了一句。
罗爷爷倒是没有丝毫的慌张，只是很自然的说了一句：“你们不是跟萧爷一起出去的么？萧爷难道没有跟你们一起回来？”
“那家伙从来不当着我们的面吃东西的您就别替他操心了。”卓一凡说完，就端起了大碗，朝着饭堂走去，还让我去后院把小六儿也叫过来。
我点了点头，朝着立在厨房门口的罗爷爷看了一眼之后，匆匆朝着后院走去。
后院里，卓一凡已经给耗子和小六儿安置了房间，不等我进去，就听到耗子那有气无力的叫声了。
“哎呦喂，我这就算不毒发身亡，也得被饿死啊，我快不行了，要死，那也得做个饱死鬼不是？”耗子声音听着虚，不过条理清晰，应该是没有大碍的，我走近房里，冲着小六儿使了一个眼色，让他先去饭堂吃饭。
小六儿向来激灵，立马会意，出了房间。
耗子耷拉着眼皮，微微颤抖了几下，看到小六儿走了，就拖长了音调追问：“九爷，那六兄弟是去哪儿了？不会是吃饭去了吧？”
“不是，是去洗漱了，这一路过来都快馊了。”我一边笑着说话，一边给耗子盖上被子。
耗子的肚子咕噜噜的叫唤，他这已经好几天没有吃东西了，饿的直翻眼皮。
“九爷，您还是给我这吃点泻药好了，否则，我真得饿死。”耗子望着我，恳求道。
“不行，萧爷说了，你什么都不能吃，睡吧，睡着了就不饿了。”我拖过一把椅子坐在他的床边上。
他咽了咽口水，无力的闭上了眼睛。
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昏过去了，半个小时之后，他的呼吸变得均匀，我这才起身蹑手蹑脚的离开他的房间，去找萧冷冽。
这一路上我都没有勇气问萧冷冽，这残卷是不是还要回去拿。
“进来吧。”
我才刚靠近他的房门，就从那木门里头传来了萧冷冽那低沉的声音，让我不由的变得更加紧张。
深吸了一口气，推开房门却见萧冷冽坐在床榻边上，手中却赫然拿着那被我“弄丢”的残卷。
“萧？”我惊讶的看着他。
他却一脸平静的将那残卷收入了自己的袖子里，然后冲我摆了摆手，示意我将门关上。
“萧爷，这是怎么回事儿？”我关上门，不禁凝眉盯着他。
看来，我没有记错，这东西打从一开始就没有放在我这。
萧冷冽之前让我把东西给卓一凡看，直接就误导了我，让我以为残卷在我这。
结果，这一路上我愧疚的偷偷哭了好几次，没想到结果却是被萧冷冽“耍”着玩儿了。
“我们之中有眼线。”萧冷冽见我的眼神中带着愠怒和委屈，直接就开口说了一句。
“不可能？车里，都是自己人。”我说的很笃定。
萧冷冽那蓝色的眸子，微微眯着，望着我良久：“你怎么知道不可能？何为自己人？我曾经就连自己都不信，九儿，你要记住，除了你自己，你谁也不能信。”
“那你呢？”我望着他。
他的视线从我的脸上移开：“我说过，只要信你自己。”
“那现在拿到这残卷，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做？”我有些急切的追问萧冷冽，觉得这幕后狡黠的凶手，马上就要露出真面目了。
“如今，我们有了筹码，自然会有人找上门来，当然，这残卷中的秘密，我也会想办法解开。”萧冷冽说完，又看向我：“而你，在这段时间里，就乖乖的待在清儒哪儿也别去。”
“我难道就什么忙也帮不上么？”我的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挫败感。
“九儿，这件事，几代人都解决不了，我也摸索查询了许久，才有了线索，这里头的水太深，你若是一直与我在一起，知道全部真相，只怕会早早的被淹死！”萧冷冽说的话，让我有些云里雾里。
见我听不懂，他的眼角微微上扬，好像是在微笑，那冰冷的眼神中难得的露出了一抹温柔。
只见他从床头的抽屉里，取出一只精美的鼻烟壶，递给了我。
这是他给我准备好的通过这次“考试”的古玩，一千元的价格买这古玩，并非太夸张，因为这鼻烟壶的壶底有些瑕疵。
“萧爷，这件事劳您费心了，我想自己解决。”说完，我就将鼻烟壶放回到了桌上。
“外面那群伙计，是不会老老实实的与你“较量”的，到时候？”他是在为我担忧。
“萧爷，这种小事，我想，我应该能办的好，您就别为我操心了，这一路过来，您是最辛苦的，好好休息吧。”我望着他，他也低着头看着我，本以为他会劝说我，可谁知道他却微微点了点头，那银白色的头发轻轻晃动，在灯光下显得十分耀眼。
第119章 西城老街（）
萧冷冽抬起他的手，轻轻的抚在我的脸颊上，他的目光中似乎有很多话要与我诉说，不过最后还是一言不发。
“萧爷，我已经不是一个小孩子了，那些事，你不必瞒着我。”我直视着他的眼眸。
萧冷冽却开口道：“我累了，你出去吧。”
看着他略带疲惫的神情，我只能乖乖的走出了他的房间。
当我推开门的时候，看到萧冷冽已经躺在床上，似乎是要睡下了，正准备给他把门关上，萧冷冽突然开口叮嘱道：“用草药好好泡个澡，你身上的味道，已经暴露出来了。”
“啊？”我听萧冷冽这么说，以为是自己这么多天没有洗澡，所以身上酸臭的气味儿让萧冷冽给闻到了，顿时是不好意思的红了脸颊，匆忙的关上萧冷冽的房门就立刻小跑着回了自己的房间。
因为穿的多，我自己左右闻了许久，也没有问出什么古怪的气味儿来。
不过，当我拿着草药，进了浴室，将汤药泡起，脱下全部的衣服之后，便整个人都呆若木鸡了。
我身上的皮肤已经干的全部都起了皮，这种情况，在冬天是很常见的。
可现在，我的皮肤上的死皮却是成片的，只要轻轻一碰，就哗哗的往下掉落，如同雪花一般。
用浸透毛巾，在自己的身上用力的搓洗了一番之后，发现身上的毛孔张的大大的，而且皮肤再次变得惨白，并且低头看自己的皮肤好似变得十分的薄。
难道，又是“兽化”么？
这么想着，我立马背过手去，朝着脊椎上摸索了一下，果然，脊椎上有隆起了一个个小疙瘩。
吓的我赶紧抬脚迈入了浴缸之中，不过这草药汤一接触到我的皮肤，我就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叫喊。
不是因为水太烫，而是，这水就好像是硫酸一般能腐蚀皮肤，被触碰到的表皮上瞬间变得通红无比，甚至还起了几个水泡。
我赶忙将脚缩了回来，想着还是别泡了，可却发现，这些水泡在离开这些草药汤水之后就急速的干瘪了下去，并且还从皮肤之中流出微微有些发黑的液体，好似排毒一般。
我坐在浴缸边上，俯身闻了闻那些液体的气味儿，不禁蹙眉，是一股子腥臭味儿，一股和野兽身上相似的气味儿。
萧冷冽指的味道应该是这个，而这，应该是与我这近乎半个月没有泡中药抑制有关。
想到这，我只能是咬牙坐到了浴缸里，结果疼的差点昏死过去，身上的皮肤甚至还发出“滋啦”的声响，看着一块块皮肉隆起，我索性闭上眼眸，咬牙忍耐。
这种感觉就好像是在等待死亡，最后剧痛延续了七八分钟左右，我开始变得麻木，没有知觉，靠在浴缸里，闭上眼缓缓的睡了过来。
等我醒来，这草药汤已经凉了，并且变得浑浊不堪，我赶紧从浴缸中爬起，除了脸和脖子，其余皮肤都是邹巴巴的。
索性如今也是冬天，穿的多，看不出来。
等我穿好衣服，这肚子里头已经咕咕叫成了一片，于是加快脚步去了饭堂。
结果饭堂里头大家正好刚刚吃完了晚饭，见我来了，卓一凡立马给我盛了一碗热汤，我还特地看了一眼，发现是西红柿鸡蛋汤，才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
“卿九儿，你的东西，淘的怎么样了？时间可不多了。”郭朝奉坐在桌边喝着茶，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
我顿时觉得嘴里的汤水更加难以下咽了，郭朝奉问的事儿，我还没有着手去办，可他给的时间却已经过了大半。
“你可得抓紧啊，这一次，我是要好好整顿了，否则，这清儒只怕得关门了。”郭朝奉撇了我一眼，从我的眼神之中，已经猜出来，我大约就连方向都没有。
所以，还给我指了一条明路：“西城老街，有很多物件，你可以去看看。”
“西城老街？”我重复了一遍。
虽然在这生活了三年，可却极少出门，对这块也并不了解。
“郭朝奉，那都是以前的事儿了，这几年也不行了，那块地方，出了不少的仿品，水的很，没什么好东西了。”卓一凡立即摇头，认为那老街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收了。
郭朝奉放下杯盏，看着我和卓一凡说道：“虽然仿品多，但是，这并不代表没有真货，至于能不能买到真货那就看你们自己的本事了。”
郭朝奉说罢，冲我仰起嘴角笑了笑，他这笑容阴阴的，让人莫名的有些害怕。
“那我们明天去看看？”我尴尬的笑了笑，心中想着，自己也不知道运气如何，说不定还真就买到一个仿冒品也不一定。
郭朝奉点了点头，起身走出了饭堂。
“那地方，夜里是最热闹的，你们不如今晚就去看看。”郭朝奉刚走，罗爷爷就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了。
“嗯，罗叔说的没错，像这种古玩市场，一般夜里才热闹，就好像夜市摆摊一样。”卓一凡说完，饶有兴趣的伸了伸懒腰，决定今晚也跟我一道出去看看。
并且，还催促我快些吃，让小六儿开车带着送我们去。
“好。”难得他想跟我一道出门，我自然是满口答应，有他陪着至少不会被人“宰”，卓一凡在这行毕竟待的比我久。
“慢点吃。”见我应声之后开始狼吞虎咽的吃起东西，他立马让我吃的慢一些。
而我对于这些吃的完全是食之无味，只不过是为了填饱肚子随便吃一些而已，现在淘货要紧，也就随便扒拉几口了。
小六儿跟着我们一起去，耗子就被卓一凡琐在了房间里，防止他出来偷吃。
“卓少，西城老街那块车子不能直接开进去，要不然，我停在路口等你们？”小六儿一边开着车，一边询问卓一凡。
卓一凡点了点头，又看向我突然开口便问：“胖九，那东西没丢，在白罗刹那。”
“你？”我一怔，不由的就蹙起了眉头盯着卓一凡。
脑海之中回忆着，在那洞穴里头，拿到残卷的时候卓一凡并不在我们身边，他怎么知道残卷在萧冷冽那？难不成他是眼线？
“别这么看着我，那么重要的东西，你说丢了，他居然一点儿都不着急，这正常么？那东西他肯定是自己藏好了。”卓一凡说完，又眯着眸子看着我：“他那就是不愿意给我看，还在那演戏呢，演技实在是太差了。”
“不是，萧爷那是？”我欲言又止，萧冷冽说了，我们之中有眼线。
当时那车上，就只有萧冷冽，我，卓一凡还有小六儿耗子和蛮子，这些人里，我真不希望真有“卧底眼线”。
“他那人就是自以为是，就是不希望被别人先解开残卷中的谜团呗。”卓一凡的语气之中带着不满。
“萧爷才不是那种人，而且，残卷确实是丢了。”我故意说谎误导，这完全是因为萧冷冽今天跟我说的一席话，我和卓一凡相处这么多年，我信他，可是小六儿就？
从我和卓一凡谈起这件事，小六儿的视线就时不时的从后视镜里观察着我们，让我莫名的有些紧张。
心中想着，难道萧冷冽说的眼线就是小六儿么。
“哼，你是被那白罗刹给洗脑了，他说什么你怎么都信？”卓一凡摇晃着脑袋，一脸无语的看着我。
而我则是想解释，最后想想还是算了，越描越黑索性就什么也不再说了。
车子行驶了约莫一个小时左右，我终于是远远的看到了西街的“牌坊”，那牌坊是黑色的，边缘还有金漆，不过已经掉了色，看起来已经很有些年头了。
“就在这停吧。”到了西街的入口，卓一凡便喊停。
因为这里的人流量确实挺大的，小六儿的车子压根就无处可停，所以只能是倒退了出去，我和卓一凡两人则是下了车。
跟在卓一凡的身旁，看着里里外外的行人有些发懵。
这些人大都是上了年纪的，有来有往，出来的人手中大都提着普通的黑色塑料袋，卓一凡说，那里头装着的就是古玩了。
“啊？这也太随意了。”看着那些塑料袋，我不禁蹙眉，这跟我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啊。
就算不是用精美的盒子装着，也不该是用这看着如此寒碜的黑色塑料袋来装，这袋子之前不是装垃圾的么？
“这地方，真有“货”。”我已经开始表示质疑了。
卓一凡的表情有些复杂：“怎么说呢，五六年前，这地方还成，后来老一辈的摊主走的差不多了，新来的就不成了，掺假就太厉害，十件里头，有一件是真的就不错了。”
说罢，卓一凡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嘴角骄傲的上扬着：“不过你别担心，有我在这，我肯定给你挑个最好的。”
“不必了，你就是陪我走一趟，至于东西，我还是自己挑吧。”说完，我就随着人群的推挤，进入了这西城老街。
一进入牌坊，我就看到了街道两边都是摊位，就跟普通的夜市没有什么区别，那些摊位上摆放着许多的瓶瓶罐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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