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朝奉-第1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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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了一碗。

　　　　老太太默默的站起身，朝着耗子就走了过来。

　　　　当她伸出手的时候，我看到了她的手上全部都是老人斑，已经这么大年纪了，她还放不下的东西，那肯定就是生命之中最为重要的东西，我想就算我们有再多的钱也未必能够收到这件货。

　　　　“老太太，我带了香烛和冥钱来，不知道能不能祭拜进去祭拜？”卓一凡看着那老太太，问道。

　　　　“不必了，你们的心思，我晓得，不过就只是想看看那瓷棺么？我不会卖的。”老太太的语气之中已经透出了些许的怒意。

　　　　卓一凡直接从小六手中接过了一个黑色的袋子，里头是香烛冥币，他直接递给了老太太。

　　　　老太太迟疑了一下，不过还是接过那袋子，就转身朝着屋内走去。

　　　　卓一凡冲我使了一个眼色，我也跟着站起了身，走到了这房子的门槛前头，往里看。

　　　　这房子就这么一个厅，没有任何的隔间，而这厅的右侧，摆放着一张烂木床，木床的旁边却摆着一个无比精美的白瓷棺椁。

　　　　这个白瓷棺椁无论是品相，还是色泽，都是极品，并且一看就知道平时被打理的非常好，几乎没有任何的裂纹。

　　　　如此精美并且罕见的白瓷棺椁，和这个破败的土房子，真的格格不入。

　　　　“那个瓷棺你看的出什么么？”卓一凡望着那瓷棺问我。

　　　　“从瓷胎画珐琅，应该是清朝的物件，不过这东西应该没有大批量的生产，很有可能只是为数不多的观赏品。”我盯着那瓷棺仔细的看了一番之后，对卓一凡说道。

　　　　不等卓一凡开口，耗子立刻就问：“诶，九爷，您怎么就知道，这不是大批量生产的？”

　　　　“物尽其用，一般瓷器或者是别的古董，都是按照生活之中正常的比例来做的，但是，你看看，这个瓷棺明显的比普通棺椁要大许多，目测至少两米半左右，这种大小的棺椁有怎么可能会是大批量生产的呢？体积这么大是很很难烧制，还费料费工夫，不会有人这么傻，大肆烧制这种规格的瓷棺的。”我跟耗子仔细的解释了一番。

　　　　耗子听了连连点头，觉得我说的这挺有道理的。

　　　　卓一凡也赞许的看着我，说这个老太太的祖上也曾有人在朝中担任从四品的内阁侍读学士，不过几代之后也家道中落，文革时家中受到迫害，一生也没有个孩子，这口瓷棺里放着的是老太太的丈夫。

　　　　因为瓷棺价格不菲，所以导致老太太根本就不敢将她的丈夫入土为安。

　　　　一年前，清儒就已经来这谈过收购，只可惜这老太太根本就不愿意，价钱怎么也谈不拢。

　　　　“这不是价钱的原因。”我看着蹲在地上颤颤巍巍烧纸的老太太，想着她应该是担心卖了瓷棺会惊扰到自己的丈夫，所以才没有这么做。

　　　　“不是价钱的问题？”卓一凡凝眉看着我：“那你说是什么原因。”

　　　　我盯着那瓷棺看了一会儿，就抬脚朝着那老太太走了过去。

　　　　当我走到老太太身后的时候，老太太突然就猛的回过头来看向了我，眼中立即露出了恼怒。

　　　　“不是说了，我不卖么？”老太太警惕性的站起身来望着我，好像就怕我会强行把这棺椁给抢走。

　　　　“老太太，您想不想让您的丈夫入土为安？”我看向老太太问道。

　　　　老太太一愣，便垂下眸子，伸出手摸了摸了瓷棺，似乎有什么苦衷不想跟我这个外人诉说。

　　　　“老太太，这个瓷棺确实是上品，不，可能是孤品，应该是您祖辈上传下来的家传宝贝吧？”我不提买瓷棺的事儿，只是跟她聊天。

　　　　老太太听到我这么问，怒气少了些许：“这确实是孤品，我爷爷极为喜爱瓷器，瓷碗瓷杯各种瓷器他都有，而这瓷棺却是很少见的，这东西是他让人烧制的，仅此一副，当年还是兴师动众花费了不少人力物力制作而成的，原本他是要躺在瓷棺中入殓的，不过瓷器易碎，不能深埋地下，所以才留到了现在。”

　　　　我听了点了点头，她说的没错，瓷棺一旦盖上厚土，碎的可能性就很大，这么一来岂不是浪费了这个棺椁。

　　　　“但是，人总是要入土为安的，如今您还能看着这棺椁，只是再过几年？”我说着顿了顿，不知道老太太忌不忌讳，所以没有继续说下去。

　　　　老太太听到我说到了这里，那浑浊的眸子之中也透出了隐隐的担忧。

　　　　她应该很清楚等她百年之后，这棺椁依旧会保不住，而且，看她现在家徒四壁的情况，到时候老太太的安葬也成了问题。

　　　　“不如这样，我们给您换一口棺椁，让清儒特地给您定制一口双人棺怎么样？”在农村，很多老人去世之后，坟墓的边上总是留一个位置，为的就是将来夫妻可以合葬。

　　　　卓一凡说，这老太太没有子女，这辈子她最在乎的人应该是自己的丈夫，所以，我的一句话直接戳到了她的软肋上。

　　　　“双人棺？”老太太望着我：“可是，我无儿无女，死了之后，不会有人为我操办。”

　　　　“老太太，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我们给您留一大笔钱，还怕没有人肯给您处理后事么？您只要对村里人说，谁给您养老送终，这笔钱就给谁，我想多的是人愿意为您操办。”卓一凡说着，已经走到了老太太的面前。

　　　　老太太抿了抿嘴唇，看着卓一凡：“这？”

　　　　她依旧迟疑，卓一凡索性说：“如果您不放心别人，我立刻就去请人，让她从今天开始照顾您，等您百年之后，我们清儒会亲自为您办理后事。”

　　　　老太太听了望着卓一凡良久，抿着嘴唇半天都没有说出话来。

　　　　毕竟是传家宝，不可能说卖就卖，卓一凡还想开口，我便轻轻的拽了拽他的衣角，这种时候，越是急切，就越像是想骗取老太太的棺椁。

　　　　所以，我诚恳的对老太太说，我们可以等她答复，她什么时候想好了，我们再来收货。

　　　　说着一行人也给老先生烧了香祭拜，然后准备离开，而这时候老太太却突然叫住了我们，我知道，这单生意应该是促成了，只是内心没有多少喜悦，而是为老太太的孤苦无依，感到难过。

第327章　再入张宅（）　
老太太愿意把这瓷棺交给我们，不过她的条件是，希望能等到她离世之后才完成这笔交易。

　　　　卓一凡为了保险起见先让老太太跟我们签了一个手写的“合同”，上头的生效日期是，老太太百年之后。

　　　　不过，这瓷棺的钱，卓一凡愿意先付给老太太。

　　　　可当卓一凡开支票的时候，老太太却一把按住了卓一凡的手。

　　　　“这瓷棺，是我的家传宝，但凡我有孩子，有后人可以传承，都不会给你们，我不要钱，只要你们按照先前说的，等我死后让我跟我的丈夫合葬在一起。”老太太那浑浊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我们看着。

　　　　卓一凡用力的点了点头：“如果，这是您的愿望，我们很乐意为您实现。”

　　　　老太太见卓一凡的态度诚恳，那浑浊的眸子之中流露出了些许的欣慰。

　　　　到了老太太这个年龄，身后事也就一直压在她的心头，是她的一块心病，我们这次来算是解决了她的心病，这瓷棺也有了一个好归宿。

　　　　从老太太家出来，我就让卓一凡尽快安排一个细心的阿姨来照顾老太太，因为看老太太太的精神状态，只怕时间也并不多了。

　　　　“这个你放心，不过胖九，没想到，你平时和那白罗刹一样闷不吭声的，关键时刻口才还真不赖。”卓一凡对我的表现很满意。

　　　　“不是我口才好，只是，有时候钱并不是万能的，不是所有的人，都只在乎钱。”我说着回头看了一眼那老太太的土房子。

　　　　愿意守着那么贵重的瓷棺，清苦的过这么久，老太太绝不是贪图钱财的人。

　　　　“所以，我说我的眼光真的很不错，你比任何人都适合坐那个位置。”卓一凡说完向我投来了赞许的目光。

　　　　“卓爷，那咱们现在还看不看货啊？这除了瓷棺，就没有别的东西可“捡”了么？”耗子迷瞪着小眼睛朝着村子里四周看着。

　　　　我也抬起眼眸，只是朝着这村子里环顾了一圈，结果这一抬眼，就发现距离我们十米左右的地方，有一个影子一闪而过。

　　　　卓一凡似乎也发现了，于是，加快了脚步朝着村口的位置走去。

　　　　“卓爷，不看了么？”耗子还什么都没有捞着，见卓一凡就这么走了顿时着急的跟上前去。

　　　　“今天，苍蝇太多，咱们还是快些回去。”卓一凡淡淡的说了一句，脚下的步子依旧没有停下。

　　　　而原本躲在暗处的人，见我们几个步履匆匆，也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所以索性就直接从一旁的土墙后头冲了出来，将我们几个人团团围住。

　　　　我朝着这些人的脸上扫了一眼，发现有几个居然还挺眼熟，只是一时之间又不记得自己在哪里见过。

　　　　“佘彪？”我盯着正前方那壮硕的男人，开口低低的叫了一声。

　　　　他是张老头的人，只是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又突然来拦截我们，如今，我们的身上也没有残卷。

　　　　“卿九儿别来无恙啊！”佘彪看着我，身上的草莽气依旧很重，不知道的应该会以为这是遇上拦路打劫的。

　　　　我看着佘彪淡淡的笑了笑：“佘彪，你们这么多人，不会只是过来跟我们打个招呼吧？”

　　　　佘彪听到我的问话，嘴角一咧，立即发出了洪亮的笑声。

　　　　卓一凡凝眉立在我的身旁，低声问道：“是谁的人？”

　　　　“张世骏的人。”这张世骏就是那张老头的名字。

　　　　卓一凡一听是张老头的人，脸上也露出了不善的表情。

　　　　对于张世骏，是没有必要客气的，老东家活着的时候，也明里暗里的一直跟张世骏“过招”。

　　　　“你们想干什么？”卓一凡嘴里问着，一只手已经去摸自己的腰侧。

　　　　佘彪一把就按住了卓一凡的手，脸上依旧带着笑。

　　　　“咱们今天，就不要动粗了吧，张先生只是想要邀请各位去坐一坐吃个便饭，不知道卓少赏不赏脸呢？”佘彪还算是客气。

　　　　按照他的脾气秉性来说，这已经是非常好的态度了。

　　　　不过卓一凡并不给面子，直接一口就回绝了。

　　　　“回去告诉你们张先生，我们今个儿没空，还是改天再说。”卓一凡说完，就朝着小六使了一个眼色，意思是让小六马上把车开过来。

　　　　结果，佘彪身边的一个男人朝前跨了一步，直接就挡在了小六儿的面前，小六儿抬手一把掐住那男人的喉咙，与此同时一把匕首也横在了那男人的面前。

　　　　“不愧是卓少的人，身手真是了得啊。”佘彪看着自己的手下被人掐着脖子，眼中并没有什么怒气。

　　　　因为，现在我们几个是没有胜算的，周围其余的几个男人，已经在小六掏匕首的瞬间，都举起了枪，对着我们的脑袋了。

　　　　“卓少，别为难我们，张先生说的，今天你必须去！”佘彪也提高了音调，目光变得冰冷。

　　　　我知道，他这种人是什么都做的出来的，正要开口答应，耗子已经为我们打圆场了。

　　　　“诶呦，几位爷，大家都是朋友，别动刀动枪的，不就是吃顿饭么？走啊，卓少这张老爷子跟我们也算是旧相识了，吃顿饭还是要的。”耗子冲着佘彪他们讨好的笑着，又侧过头对我和卓一凡说道：“好汉不吃眼前亏啊。”

　　　　卓一凡沉默了一会儿，冲着佘彪点了点头。

　　　　佘彪脸上也总算是有了笑容，冲着他的几个手下挥了挥手，那些人都立马将手中的枪给收了起来。

　　　　一行人，给我们“带路”，就连我们的车也由他们开，我跟卓一凡则是被佘彪“请”到了他们的面包车里坐着。

　　　　这些人上车之后，就都沉下了脸，这让我想到自己之前被兰青姐带着去张老头老宅的画面。

　　　　“兰青姐，回去了么？”我看向佘彪的方向问道。

　　　　“嗯，你居然还记挂着她？”佘彪看向我：“小子，别被好皮相给迷了，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佘彪和兰青姐是一伙儿的，不过说起兰青姐来也并不“客气”，之前我看的出，他也忌惮兰青姐，表面上表现的还算是客气。

　　　　“她安全回去了么？”我直接忽略了佘彪的话。

　　　　佘彪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才开口道：“她当然回去了。”

　　　　这语气之中，似乎带着对兰青姐的不满，好像她不回去，才是对的一般。

　　　　听佘彪这么不阴不阳的说话，我反倒觉得难受，索性就一言不发。

　　　　车子行驶了近乎三个小时左右，最后在一片荒草空地上停了下来，这个地方我来过，我知道前头不远处就是那张老头的家了。

　　　　卓一凡跟我一道下了车，我指了指不远处的那栋老式宅院，告诉卓一凡那是张老头的家。

　　　　“哼，他倒是挺古怪的，居然住在这么一个荒郊野岭的地方。”卓一凡盯着那阴森森的宅院嘀咕了一声。

　　　　“在这荒郊野地里，好办事儿啊，谁犯了是什么错，直接处理了，省的麻烦。”佘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我和卓一凡的身后，一句话倒是让我跟卓一凡的后背都起了冷汗。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这一次张老头要拿我们开刀？

　　　　不等我想明白佘彪就朝前走去，另一辆车此刻也停了下来，耗子一下车就冲向了我和卓一凡，小六儿倒是挺稳重的，默默的跟在背后。

　　　　说是车里的那些男人太恐怖，他说什么，那些人都不搭理他。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跟人聊天？”我看着耗子很是无奈，这小子就是耐不住寂寞，而且本能的就是喜欢跟人套近乎。

　　　　耗子耸了耸肩：“我也是想要套套话嘛。”

　　　　他倒是挺多理由的，我压低了声音，在耗子的耳边说了一句：“一会儿进去之后，你可别乱说话，那个老头子性情古怪的很。”

　　　　耗子连连点头：“这个我知道，一会儿，我就是个哑巴。”

　　　　耗子说完，就做了一个抿嘴唇的动作。

　　　　“你们快点！”走在最前头佘彪转过头来催促我们。

　　　　我们几个立马快步跟了上去，进屋之前，佘彪还没收了卓一凡的手枪，还有小六儿的刀。

　　　　这地方，还是跟我之前来的时候一模一样，我一进屋视线就快速的在房里扫视了一圈，寻找兰青姐的踪影。

　　　　只不过，并未看到兰青姐，倒是看到了上次见过的西装男，他示意我们在客厅里先坐一会儿，他上楼去请张先生。

　　　　我们几个坐在沙发上，有人过来给我们几个沏茶，不过这张老头的东西，我想还是不要乱碰乱喝的好，上一次来吃了什么“胎冻”，现在想起来，还觉得胃里一阵的翻腾。

　　　　这张先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吊着我们几个胃口，西装男人上去了一个多小时，我们也不见张先生下来。

　　　　卓一凡索性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眸休息。

　　　　耗子则是站起身来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看着这里豪气的摆设啧舌。

　　　　“嗒嗒嗒，嗒嗒嗒。”

　　　　楼上一阵轻缓的脚步声终于是响了起来，我和卓一凡都不约而同的抬起头来，朝着楼梯口的方向看去。

　　　　很快，就看到那张老头，由人扶着，从楼上缓缓的走了下来。

第328章　活地图（）　
他依旧穿着长褂，面色却不如从前好了，并且，还有些颤颤巍巍的。

　　　　不过，那脸上的表情却依旧是阴沉沉的，让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