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女-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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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都不知道，而且一点也不了解对方的身份性格之类的。这样的喜欢，是真的吗？”抱膝坐在石头上，听着对方清脆略带忧伤的音乐，宛夜像是想起什么般有些失神的喃喃。
　　简水谷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对方会突然问自己这个问题。手慢慢垂下，仰面看着蔚蓝的天，轻轻道：“如果感情的事能够说的清楚，那就不是感情了。”
　　“我不知道静夜是个什么样的人，只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身上那种忧伤孤寂混着倔强坚强的复杂气质吸引了我。在看到她对那些人下手的时候，虽然觉得有些太过，却也不会觉得反感。我想，她并不是个会滥杀无辜的人，如果她真的做出了什么决定，肯定是经过慎重思考有自己的理由的。”
　　“喜欢这东西。”简水谷轻笑：“只要自己知道就成了，没必要说的那么清楚的。就像居夫人跟居庄主，不管什么时候，你们两个人之间的气氛都是很温馨幸福的。这个，就是喜欢的魅力所在。”
　　宛夜迷惑了，看着眼前笑的云淡风轻的男子，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来形容自己的震撼。也许是风吹的实在太舒服的原因，有些藏在心底许久的话就这样慢慢说出了口。
　　“简公子，你说有些人一旦别人得罪他们就会不顾一切的报复，那么这样的人，是不是很凶残？”
　　简水谷轻笑：“不一定啊。有些人就是对喜欢的人好，然后也是对喜欢的人最凶。这种人一旦被背叛，宁可玉石俱焚也不会让对方好受。他们是会对自己在乎的人好，对不在乎的人完全漠视的人。我想，如果他们真的做出什么事的话，肯定是，受伤了吧。”
　　最后一句话，很轻很淡，如同一阵风吹过，好像什么都没有，但其实是已经在别人的心里留下了斑斓的痕迹。
　　一个蒙面的女子站在很远的地方，透过萦绕在一起的墨竹看着那边两人谈笑的画面，重重的叹口气，然后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很多事情，虽然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但悲剧就在于只有当局者才是事情的当事人，也只有他们才能把事情解决。其他人的加入，除了让事情越来越乱外，没有其它用处。
　　回到院子，宛夜又飘到了亲儿的住处。说实话，宛夜并不是很了解亲儿到底在想什么的。虽然他只是个不足四岁的小孩，但每次看到那双清澈眸子里一个孩童不该有的深邃时，宛夜就会升起一个很奇怪的感觉。似乎，亲儿不像是个普通的小孩。只是这其中到底有什么玄机，却是她想破脑袋也无法猜透的。
　　因为不管怎么看，亲儿都是她怀胎十月才辛辛苦苦生下来的。
　　反正不管怎样，亲儿永远是她的宝贝。这么想着，走动的步子变得轻快起来。
　　“见过夫人。”才刚来到这边的院子，一个站在院门口的丫鬟很快就看到了她，然后有些惊慌的弯身鞠躬。
　　“怎么了？”看到丫鬟脸上有些奇怪的神色，宛夜皱眉：“亲儿呢？”
　　“没什么。回夫人，小少爷正在房里看书。”不只是错觉还是怎么的，宛夜总觉得眼前这个丫鬟好像在逃避她的注意。顾不上其他，撩起裙角，轻移莲步，往亲儿书房的方向走去。
　　推开门走进，透过虚掩的门，宛夜一眼就看到了伏在书房的小桌子上不知道捣弄什么的亲儿。
　　“亲儿？”宛夜轻轻推开门走进，看到那张可爱小脸惊疑的看过来，忍不住微微一笑：“怎么了？怎么见到娘亲那副表情？”
　　“娘亲。”亲儿赶紧放下手中的东西跑过来，一头扑进宛夜的怀中：“娘亲，你怎么过来了？”
　　“来看看我的亲儿。”宛夜轻笑，拉着亲儿在一旁的椅上坐下。看着眼前长相越发俊秀的亲儿，眼中满是欣慰的神情。
　　“爹爹呢？爹爹没有陪娘亲一起吗？娘亲，你跟爹爹怎么了？为什么最近都没看到你们两个一起来看亲儿？每次都是一个刚来一个已走的样子。好奇怪啊。”亲儿孩子气的嘟着嘴，有些不满的看着眼前的貌美娘亲。
　　“爹爹忙。亲儿乖。公主跟大皇子都来到我们庄上了，所以爹爹最近都很忙。”宛夜努力掩住心头的不安，扬起一个淡淡的微笑。
　　“真的吗？”亲儿怀疑的鼓着腮帮子：“可是我问爹爹为什么他不跟娘亲你一起来看我的时候，爹爹是说娘亲很忙？”
　　“爹爹是这么说的？”宛夜心头颤动了一下，看着眼前天真的亲儿，无奈的叹息，心中的不安却是越发深重起来。
　　“是啊。前几天爹爹离庄之前还来这了呢，还跟亲儿说要亲儿乖，他很快就回来之类的话。”亲儿老实的说着。殊不知这些事情在自家娘亲身上造成了怎样震撼的效果。
　　“娘亲，你怎么了？”
　　“没事。”宛夜努力握住手中的茶杯，但是颤抖的双手却像是失去了控制般，过了半天，也只能颤颤巍巍的将茶杯在桌上放好。努力平静一下心情，宛夜谨慎的问道：“亲儿你是说这次爹爹在离庄之前来看你，还跟你说过他要出去的事？”
　　“是啊，怎么了，娘亲？”敏感的亲儿很快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眼前那张绝色小脸实在太过苍白，好像是努力抑制着什么很痛苦的东西一样。
　　“没事的。”宛夜努力挤出笑容，摸摸亲儿的头，然后无奈的叹息声：“可能是昨晚睡觉有点着凉，染上风寒了。亲儿，你要乖乖的看书哦，娘亲先回去休息了。”
　　“嗯。娘亲再见。”亲儿很乖巧的点头，然后扶着宛夜慢慢的往外走去。
　　其实靠亲儿仅仅三四岁的小身子要扶住宛夜也是个虚话。只是他此时的动作给人的感觉却不是个稚嫩的孩童，如果非要说的话，倒像是个有担当的大人了。只是陷入自己思维中的宛夜没有发现这点异常。
　　简水谷才刚回到院子，然后进门的时候就被一个小小的身影扑住，身形微微一颤，准备闪躲的时候看出来人是谁，只好微微叹口气将那飞扑过来的小小人儿抱住：“小公子怎么了？”
　　“神仙叔叔，娘亲身体好像不舒服。你快去帮忙看看。”亲儿仰起满是担忧的小脸，哀求道。
　　“咦？”简水谷一惊，他明明记得自己之前跟居夫人在一起的时候，对方的脸色很是正常啊。怎么这么短的时间就会出事了呢？虽然很想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看看眼前这个三四岁的孩童，轻轻叹口气，牵着他的手：“走吧。”
　　“小少爷？”秋儿看着突然出现在院子里的两人，有些惊愕的瞪大眼睛。
　　“娘亲在哪里？”亲儿焦急的问道。
　　“夫人在房间。”秋儿愣愣答。
　　“神仙叔叔，我们快进去吧，娘亲在房间里。”亲儿摇摇简水谷的手，求救般问道。
　　简水谷倒没有失去冷静，反倒是温和的看着眼前的小丫鬟：“这位姑娘，在下是位大夫，小少爷说局夫人身体有些不舒服所以让在下来帮忙看一下。不知姑娘能不能代为通传一声？”
　　看着眼前如神般俊美的白衣男子，秋儿很快就红了两腮，羞赧的低下头，然后轻轻点头：“请公子等一下。”
　　“谢谢姑娘。”简水谷优雅的欠身，只是此时他给人的感觉就像是蒙着一层厚厚的纱，谦虚有礼却淡漠疏离。
　　“神仙叔叔？”亲儿扁扁嘴，似乎有些不满。只是谁也没有发现他在注意到身边男人的动作时眼中一闪而过的狡黠。
　　“男女授受不亲。居夫人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如果我去给她看病的话，还是遵从礼仪比较好。不然要是给居夫人的名声带来什么不好的影响那就是罪过了。”简水谷温和的笑着，然后静静的等候里面的消息。
　　过了一会，秋儿才脸露迟疑的走了出来，看着站在外面一大一小的两人，犹豫了一下，还是老实的说道：“小少爷，这位公子，夫人说她只是疲了，并无大碍。说多谢这位公子的关心。”
　　“可是娘亲脸色很不好……”亲儿不满的嘟囔道。
　　简水谷先是怔了一下，然后想到之前那人脸色红润的样子，略一思索，也大概猜出是何原因。病由心生，应该不是身体病了，而是心里有事吧。
　　这么想着，心里却顿然一松。像是一直压在胸口的石头终于被搬开一样。
　　“小公子，我想我们还是先回去吧。既然居夫人说自己无大碍，那应该就是真的没什么事了。”
　　“哦。”亲儿闷闷的点头，但还是不放心的踮脚往房间的方向用力瞟着。只是房间的门掩得很紧，这些动作也只是徒劳而已。
　　宛夜斜躺在软榻上，眼睛微微闭着，黛眉蹙起，像是在纠结什么很为难的事情一样。
　　谜，网……一个接一个，宛夜觉得不知在何时自己已经被束缚在了蜘蛛网上，已经无法随意动弹身体了。
　　晚上，居天桀依旧没有来。派过去问话的人会来说他今晚要跟大皇子秉烛夜谈，让宛夜先睡。
　　看着床头的两个枕头，看着上面绣着的鸳鸯戏水图，宛夜迷惑了。挣扎到了半夜才勉强睡下，只是睡得并不安稳，眉依旧紧蹙，脸上也失去了一贯温和的淡然。
　　夜深，等宛夜这边重重沉沉睡去。房门被人从外面轻轻推开，一个与黑暗融为一体的高大身影走了进来。径自走到床前，看着宛夜黛眉紧蹙的模样，轻轻叹口气，手却像是失去控制般摸向了那张清丽的俏颜。
　　深潭般的眸子里满是复杂的申请，似犹豫，似彷徨，又似痴情。各种纷乱的思绪在那双深邃的眸子里晃荡着，最后还是化成一声无奈的叹息声。
　　许久之后，才俯身在宛夜脸上落下一个温和的吻，这才起身往外走去。
　　夜依旧朦胧，本来看似坚固的感情，似乎也跟着一起朦胧起来。
　　接下来的一连几日，宛夜都没有见到自家夫君的面。每次去找他，不是在跟大皇子商量事情，就是在陪公主皇子谈心，又或者是跟众人在商讨对付魔教之事。
　　相反的，这几天的时间，宛夜跟简水谷却变得越发熟络起来。如果非要说的话，亲儿在这其中起的作用是很巨大的。
　　几天来，三人经常在亲儿的院子里坐着沐浴阳光。宛夜只是觉得跟简水谷相处的时候感觉很轻松，于是也就没有拒绝。几天的时间，宛夜对对方的称呼已经从简公子变成了简大哥。这其中的亲昵程度，已经超出之前太多太多。
　　同样是阳光明媚的一天，宛夜才刚从亲儿的院中走来，迎面走来的两人让她顿时呆在原地。
　　一男一女，一俊一美。看着眼前两人熟悉的面孔，再看看两人脸上还未逝去的笑容，宛夜呆了一下，然后才努力找回自己嘶哑的声音：“夫君……〃居天桀皱眉，没想到会在此刻遇到那个他已经躲了很多天的人儿。思索之下狠狠皱眉：“你怎么在这里？”
　　“妾身来看亲儿。”宛夜喃喃，敏感的发现对方眼中的不耐。心中一痛，然后转身看向另一个笑的嚣张的女人：“见过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免礼。居夫人长本宫几岁，不如以后本宫就叫你宛欣姐姐吧。”沧安雪故作无心的看向一旁的居天桀，然后用种甜的有些腻人的调子说道：“桀哥哥，你说好不好？”
　　“桀哥哥？”宛夜先是一个惊愣，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但是看到那个男人脸上并未出现任何反感的神情反倒是已经习惯了的样子时，心中一痛，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对方。
　　仅仅几天的时间，他们两人为何会变得如此亲密？桀哥哥？这般亲密的称呼连自己都不曾叫过，为何……“只要公主不嫌弃，居某没意见。”居天桀下意识的皱了皱眉，不知是为那声称呼还是为沧安雪的那个请求。然后下意识的躲避让他没有看到对面宛夜伤心欲绝的眼神。
　　“夫君……”宛夜有些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
　　“能与公主结为姐妹是一般人不能享受的荣幸，欣儿你还不快谢谢公主殿下？”居天桀的声音听起来比平日更加的冷漠无情。
　　如果不是内心的坚强在支撑着，宛夜肯定会当场因为心中的剧痛而躺下。心开始慢慢淌血，眼前两人的身影不知为何慢慢融合成一个人，那人嘴角轻篾得意的笑容让她的心碎的更厉害了。
　　夫君，你让我跟她结为姐妹，这其中是有什么隐情吗？你让作为有夫之妇的我跟尊贵的公主殿下结为姐妹，这真的只是一个简单的结拜吗？你可以肯定的告诉我，这其中没有任何阴谋或者小心思吗？
　　宛夜睁着迷离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似乎是想从他口中得到些什么。
　　“欣儿！”但是，等来的却是对方一声不悦的怒吼：“公主殿下给面子，你不要失了礼份。”
　　“失了礼份？给面子？”如果不是脑中理智的弦还未崩断，宛夜真想仰天长啸。礼份？夫君，你真的看不出那个公主在眼中闪烁的到底是什么光芒？你难道真的看不出她心里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不可能看不出这一切的你，又在想什么呢？
　　“欣儿！”看着眼前失魂落魄似乎在下一秒就要倒下的娇弱身影，居天桀努力抑制住心头越发清晰的剧痛，咬牙皱眉冷喝一声。
　　“哎呀，桀哥哥。你不要这么凶嘛，都把人家给吓到了。”沧安雪却突然出声了，娇柔做出惧怕的表情，一双妩媚的眸子却是火辣的看着眼前俊美的男人，嘴角的笑容轻篾而得意。
　　“公主殿下，请饶恕内人的无礼。”居天桀转身看向旁边的女人，努力抑制内心的那丝反感。
　　他从不喜女色，除去那个人，也不曾跟其他女子有过过密的接触。不知为何，只要看到别的女人，他都会下意识的把她们跟心里的那个人比较，然后越比较越觉得她的美好。
　　只是现在……想到那晚跟子杰之间聊天的内容，居天桀皱眉，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
　　“欣儿，给公主殿下道歉。”居天桀的声音硬邦邦的，也同样冷的让人彻骨。
　　“夫君……”宛夜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本来就觉得心很痛了，这一下，更是觉得心快死了一样。
　　“景宛欣！”看着那张可爱小脸上悲愤绝望的神情，居天桀像是为了掩饰什么似的怒吼一声。
　　“欣儿没错。”宛夜凄惨一笑，不明白为何事情会突然变成这副模样。
　　不是应该自己来控诉对方为何避自己不见却陪其他女人闲逛吗？怎么现在倒成了自己的不是了？
　　“欣儿是有夫之妇，如果欣儿答应了跟公主殿下的结拜，那才是真正的失礼。因为一般只有夫君的妾室才可以叫妾身姐姐。现在公主要跟宛欣结拜，宛欣定不敢从。所以宛欣才会说如果真的结拜了，那才是对公主殿下的不敬。”宛夜低头掩去嘴角的冷笑，说出口的声音却是轻篾的嘲讽：“给一国公主套上这般的身份，欣儿还没这么大的胆子。当然，如果现在夫君还认为是宛欣的错，要欣儿跟公主殿下道歉的话，欣儿定当遵从。”
　　说完，抬起头，清亮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看着眼前脸色阴霾的男人，却没有看他身边的另一个人一眼。
　　在场的人都惊呆了，不仅是居天桀跟沧安雪，就连旁边跟着的那些丫鬟侍从什么的，也难掩自己脸上的惊疑和猜忌，目光开始偷偷的往沧安雪身上扫。
　　居天桀的脸冷的像是千年的寒冰，而沧安雪，则是咬着牙，用种恨不得食其肉饮其血的眼神狠狠的瞪着宛夜。
　　宛夜不卑不亢的站在那，头倔强的扬着，小小绝色的脸上因为眼角那滴不肯坠落的晶莹而变得越发的凄美决然。
　　对上那双暗含控诉的眸子，居天桀忍不住微微一怔，然后下意识的闪躲开，转身看向一旁的另一个人：“公主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