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宋-第7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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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血而死，太医都来不及抢救。”

　　　　“当时皇宫中乱作一团，开始还没有直接怀疑到药上，以为是突然病情加剧。但是经太医查验之后，说先帝的病即便是急剧发作，也绝不可能七窍流血。从症状来看，更像是被人下毒，这才引起了怀疑。”

　　　　“于是把剩下的汤药给一条狗灌了下去。那狗同样七窍流血而死，这才确认药中有毒，对所有的配药都进行检测之后，发现都没有毒。唯独黑狼心经过检测含有剧毒鹤顶红，这才确定是有人在黑狼心中下了毒。”

　　　　“由于这黑狼心被送到皇宫之前一直是被密封好了的，到皇宫之后立刻用来入药了，中间没有耽搁，也没有存放在任何地方。由此推断，这黑狼心在送到京城之前就已经被人下毒了。下毒之人就是送黑狼心的人，当然就是提刑官卓然，因为是他亲手密封的。”

　　　　“不过太皇太后坚持认为提刑官卓然没有任何动机要杀先帝，但是她又没办法解释为什么卓然送来的黑狼心含有剧毒鹤顶红。整个过程就是这样。”

　　　　卓然点点头说：“一共送来了两颗黑狼心，用了一颗？”

　　　　“嗯，先用了一颗，张天师说若还不行，再用第二颗。但是第一颗就已经中毒了，不过两颗都进行了检验，都证明含有剧毒鹤顶红。由此证明是卓然下毒无疑。”

　　　　卓然皱了皱眉，对焦公公说道：“刚才太皇太后说了，不要听信任何人的判断。所以你只需要把经过告诉我，不需要把你的推断告诉我，免得影响我的判断。”

　　　　焦公公一听，十分惶恐，讪笑道：“我是随意说的，皇宫里很多人都这么说来着。对对，太皇太后刚刚才说的，只是咱家没有注意，实在抱歉。”

　　　　卓然说道：“无妨。下面你带我去存放这两颗黑狼心的地方，我想看看这两颗黑狼心的情况。”

　　　　“好，他们已经被尚药局封存起来了，并贴上了官家亲笔题写的封条。当然，你要查案开封就是。官家已经说了，你的任何要求，只要是与案件有关都要满足。查看黑狼心当然是必然的，所以没问题。”

　　　　说着，焦公公带着卓然起身出来往尚药局走，路上卓然说道：“原先的大内总管现在何处？”

　　　　“死了，他在先帝驾崩之后。官家查问这件事，问为何不对黑狼心进行毒物检验？你是知道的，在皇宫中，皇上吃的东西，包括喝的药都是要进行毒物检测的。并有专门的品尝食物和药物的太监负责，但是大内总管太相信卓然了。所以没有做检测，就直接把黑狼心交给太医入药了。”

　　　　“他知道自己罪责难逃。官家继位开始查处这件事的时候，他就在屋里一条白绫上吊死了。即便死了，官家还是不解气，下令鞭尸。他也幸亏上吊死了，不然绝对会被凌迟处死的。”

　　　　卓然心中哀叹，这位总管是基于对自己的信任才免了这道程序。结果没想到黑狼心出事了，害死了皇帝。所以说起来他的死与自己还是多少有些关系的。

　　　　说话间来到了尚药局，尚药局的奉御已经换人了，现在这位奉御姓蔡。因为卓然现在身穿黄马褂奉旨查案，谁敢不听他的，告到皇帝那儿吃不了兜着走。亲自带着卓然他们到了一处阁楼，这里的东西都是封存的。都贴的有封条，门口有三个太监轮流值守。

　　　　进去之后，来到一处锦盒前，这锦盒贴的有封条。上面盖的有皇帝的玉玺大印，以及神宗皇帝亲笔题写的封印，三人验证。整个箱子都封存完好之后，才当众打开，旁边的书吏马上做了记载。还让卓然他们在上面签名作证，证明什么时候打开的，打开之后里面物品完好。

　　　　卓然眼见手续如此完备，暗自点头，他希望的正是如此。只要原始证据保存完好那就好办，担心的就是管理不善，那样查起来就会困难重重。

　　　　卓然在锦盒打开之后，探头往里一瞧，只见里面剩下的那颗黑狼心还完好无损的放在那。跟自己当初送来时一模一样，没有进行过处理。

　　　　卓然说道：“这东西我要切一小块拿回去做检验。”

　　　　蔡奉御不由一愣，有些惶恐的望着焦总管。焦总管忙说道：“没问题，官家和太皇太后都说了，只要是查案需要，一切听从杨捕头您的决断。记录在案就行了。”

　　　　卓然当下在登记本上做了记录，然后切了一小块用纸袋子装了。又说道：“给官家备用的那份还在吗？给官家服用的药的药渣应该还在吧？”

　　　　“都还在，封存得好好的呢，甚至包括那晚药剩下的汤也都还留着。只是为了防止腐烂，已经把药水和药渣分开了。把药渣做了干燥处理，药水封尘在了冰库里头，以保证不会坏。”

　　　　于是卓然跟着他们来到了冰库，找到了一个小坛子，这坛子同样盖的有宋神宗御笔亲批的封印。卓然当即将它打开进行了检验，发现里面汤药有些臭了。毕竟冰窟的冰洞还是比不上现代的冰箱之类的防腐设备。但没关系，这不影响毒物检测。

　　　　另外药渣是风干了的，放在一个纸盒子里。打开之后检验，卓然同样提取少量做检材。

　　　　卓然说道：“麻烦把这副药的药方子给我。”

　　　　每个给皇帝用的药方都会都是一式两份，有一份是备存在尚药局的。另一份当然交给奉药局，都是经过专人核对，完全无误之后才分开，保证是一样的。

　　　　卓然并不着急开始调查询问，他先要搞清楚几个基本的事实，然后再有针对性的进行讯问，不然没有什么效果。因为他知道这件案子关系重大，在这之前，恐怕宋神宗在内部进行过调查，但肯定一无所获。所以该问的话该找的人差不多都问过找过，如果拿不到进一步的真凭实据，再找这些人是没有什么新的进展的。

　　　　卓然把这些收拾妥当，跟焦公公告辞离开皇宫，返回衙门。

　　　　在皇宫门口有一辆马车等着他，坐了马车径直来到了卓然自家的太师府，敲开门，门房见到是他，又今又喜，赶紧往里让。

　　　　没见到小格子，他心头稍定，就害怕见到这妹妹又来跟他纠缠焚香的事。

　　　　老太爷很快出来，对卓然既亲热又带着几分敬畏。虽然卓然离开皇宫就把黄马褂取下来了，这玩意儿办案的时候用，平时没必要穿着，不然会给人狐假虎威的印象。

第1215章　上门女婿（）　
老太爷对他的敬畏当然来自对他道术的敬畏。客客气气的问他有什么事。卓然说他这段时间可能要使用提刑官卓大哥留下的设备，来做一些破案的检测工作。

　　　　老太爷说尽管用无妨，之前就已经说好了的。卓然的父母也赶紧微笑着做了表态，让卓然需要什么尽管说，不用客气。

　　　　卓然忙着要去探个结果，说道：“你们不用管我，也不用招呼我吃的。我可能会忙得比较晚，可能需要到深夜甚至第二天才能忙完。我忙完之后我就会自己走，叫门房给我留门就行了，其他的都不必客气。”

　　　　老太爷连声说好，并告诉他到了吃饭的点。若他有时间吃饭，出来招呼一声，门房就会马上叫厨房把饭菜给送去的。卓然一一谢过，于是告辞出来到门口，卓母有意无意的对卓然说云姑娘怎么没来？

　　　　“没有，她在衙门忙着公务呢，不好每次都请她来。反正自己也熟了，以后都是自己来就行了。”

　　　　卓母连声说好，她的表情也有一种释然和轻松。卓然便知道她其实心中也有些担心，她未来的儿媳妇跟眼前这位捕头太过亲密。那可不是什么好事。

　　　　卓然看见她的表情便知道自己单独来是对的。

　　　　卓母又说道：“我女儿一大早就跟着焚香到她家去了。回来之后就说焚香的爹娘已经答应了这门婚事，而且也很满意你。虽然还没见过面，但是听焚香和我女儿说了之后，觉得你很不错，想抽时间见见你呢。对了，她们两个出去了，说是去找你，没找到吗？”

　　　　卓然心想，自己直接到皇宫去了。回来都没有回衙门，径直到这来了，自然就错开了。古代就是麻烦，不像现在社会，一个电话，不管你在天涯海角都能追到。

　　　　卓然拱手告辞，在管家的陪同下，径直来到了他自己的后花园，婵娟就住在隔壁的小院子。卓然望见紧闭的大门，真想上去敲门问候一声，看看婵娟那绝世容颜。

　　　　不过他还是忍住了，现在绝对不能节外生枝。事情到了关键，虽然自己看自己的未婚妻天经地义。但由于身份发生变化，就变得没有理由了。

　　　　后花园占地非常广，其中有一小片已经用围墙围了起来，作为卓然放置他大型器械之用。而其他的地方当然给全家游园使用，因为太大了，卓然根本用不了这么多地方。他也没有再做尸体农场，没有必要。

　　　　现在家人进出。当然，老太爷决定修围墙也是对的。他的器械如果弄坏什么地方，结果就很悲剧了。这几套大型器械那都是铁妙手按照卓然的要求亲自设计的，还是非常复杂的。

　　　　涉及到毒物检验这一块，卓然首先要核实汤药里面是不是真的含的有鹤顶红。

　　　　鹤顶红其实就是砒霜，只是纯度更高的砒霜，很少的一点便可以夺走人的性命。而检验砒霜的方法并不太困难，但是卓然有一个疑惑的地方，那就是鹤顶红中毒，也就是砒霜中毒，一般不会出现七窍流血这样的症状，他怀疑另有原因。

　　　　卓然经过检测毕，在汤药和黑狼心中都没有检测出鹤顶红的成分。这就奇怪了，为什么太医会一口认定是鹤顶红呢？而且检验绝对不止一个人做。

　　　　卓然立刻想到，在中国古代，检验鹤顶红最简单的办法，也是最常用的，就是用一根银针刺入需要检测的食物之中，银针变黑，便证明上面有毒，而古代的毒主要就是砒霜。

　　　　这种方法是不太准的。因为除了砒霜之外，还有很多食物或药物都可能会让银针变黑，并不单单是砒霜。

　　　　但古代缺乏检验手段的情况下，最主要依靠这个进行测试。只要用银针探测变黑，就断定有毒。

　　　　他已经证明一点，这黑狼心和药物实际上都没有砒霜。这是检验出现的错误还是故意有人在其中搞鬼呢？

　　　　卓然又接着检查了两份药方，经过比对之后，一模一样，剂量也完全相同。他对其中每一味药都进行了检验，根据医书来进行的。卓然的书房有大量的医书，这些医书是卓然用来检验备用的，现在正好用上了。好在卓然离开的这些日子，他的书房保持原样，没有人动过。

　　　　卓然很快找到了相应的药材。检测之后，发现所有的药都没有毒。

　　　　实际上宫廷用药是非常讲究的。有剧毒的药是绝对不允许给皇帝使用的，连有小毒的药都极其谨慎，由太医院斟酌再三，不是必须也是不能用的。所以要想在原料上找到剧毒的药，基本上没有这种可能。

　　　　但卓然还是进行了核对，结果阴性。确认这些药都没有毒。

　　　　卓然心中已经渐渐亮堂，他知道这个案子该朝哪个方向进行侦破了。

　　　　整个检验完毕已经是深夜时分，卓然收拾好药材之后，正准备离开。到小院的门口，门房陪着笑对他说：“杨捕头，老太爷和太爷夫人过来都叮嘱了。若是太晚，杨捕头就不用回去了，就住在这儿。已经拿来了新的被褥，明早再回去。这里东西一应俱全，而且厨房都还留得有饭菜，随时都可以热了端来。”

　　　　“书房是我们少爷以前做检测用的，也很少住。他一般都是住在隔壁的婵娟姑娘那里。对了你可能不知道，我们少爷跟婵娟姑娘也是有婚约的，只是要等娶了正妻之后才能过门。”

　　　　“对了，小姐先前跟焚香姑娘也来找过杨捕头。说是让您别回去，明天一大早她们有事要跟您说呢，太晚了就不打扰了。”

　　　　卓然当然愿意住在自己家。当下对门房拱手谢过，说恭敬不如从命。于是门房赶紧帮着把铺盖搬了进去，叫了两个丫鬟过来重新换了被褥。又亲自跑去跟厨房说了，很快饭菜便送来了，还有一小壶酒，卓然很高兴。

　　　　吃过饭菜便上床安歇，想着隔壁就是自己的娇娘，却没办法相会。卓然不由感慨，脑袋里又思索着第二天到皇宫该如何调查的事，好半天都没有入睡，最后还是靠云纹功才很快镇定下来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天刚亮卓然就醒了。他很快穿戴好，两个丫鬟进来服侍洗漱，告诉他说小姐来了，带着闺蜜焚香在会客厅等着呢。卓然便赶紧出去，来到会客厅，会客厅一张圆桌上摆了几样精致的早餐。

　　　　小格子和焚香两人坐在那儿正在嘀嘀咕咕的说话，见他进来便赶紧起身道了个万福。小格子说：“听说你连夜在这忙碌，我们本来想来找你说话。但是又怕打扰你，所以一直等到第二天。知道你公务繁忙，等一会儿马上要离开。因此我们抽你吃早餐的这个空档跟你聊聊天，不会耽搁你太久的，你边吃边聊。”

　　　　卓然也不客气，说道：“你们俩要没吃就一起坐下吃吧，边吃边聊。”

　　　　两人都微笑摇头，显然她们不想因为吃东西而影响了他们说话。卓然不客气，端着稀饭喝了起来，抓个包子往嘴里塞。呼呼的说道：“有啥事说吧。”

　　　　小格子捅了捅焚香，说：“赶紧说呀！”

　　　　焚香羞怯地回捅了小格子两下，说：“要不你还是帮我说吧，我不好意思张嘴。”

　　　　“你不好意思张嘴，这是你的婚事。”

　　　　“求求你了。”

　　　　“好吧，我怕了你了。”

　　　　小格子清了清喉咙，对卓然说道：“我们去见了焚香的父母，他们听说你能从黄龙县直接调到京城来做捕头，说明你本事了不得，而且欧阳大人对你都赏识，能够有这样一个姑爷，他的脸上也有光。虽然你只是捕快，但是他们也不介意，所以这门婚事他们答应了。就等着你随时托媒说亲了。”

　　　　卓然点点头，一边嚼着一边瞅着她们俩。这件事卓然他母亲已经跟卓然说过了，所以卓然知道。

　　　　接着他又听小格子说道：“另外还有件事想跟你商量。”

　　　　卓然说：“长话短说，我真的很着急。吃完就走，可能耽误不了多久。”

　　　　小格子点头说：“行啊，简单一句话，他爹提出希望你能做上门女婿。但是你放心，绝对不会让你委屈。因为他爹说了，这只是一个变通的方法。”

　　　　卓然皱了皱眉，斜了她一眼。冷冷道：“上门女婿？”

　　　　小格子赶紧接着说道：“你别误会，这上门女婿跟其他的倒插门不一样，只是借这个名头来说，你不需要改变你的姓氏。焚香也可以改成你的姓氏，就跟嫁到你们家是一样的。只不过因为你们家太远了，而且也肯定没有京城繁华，你又在京城为官，也不好把女儿送到老家去两地分居吧。”

　　　　“所以莫不如你就住在他们家，我们知道你在京城没有住处。你就住在衙门的驿站里的，那多不方便。一旦你们成亲，你直接住到国子监家他们家。他们家宅院虽然比不上我们家，但是有单独的院子，你不就省了一大笔买房子的钱吗？”

　　　　“他们老两口也能够跟你们住在一起，相互有个照应。将来你们有了孩子，他们也可以享受天伦之乐。就是一个住处变化而已，所以不是上门女婿。”

第1216章　赘婿（）　
卓然如果单就所谓的上门女婿一节来讨论的话，他实际上不在意。因为在现代社会，男女成亲结婚，在男方家住，女方家住，或者自己单住都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