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刑宋-第26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卓然走到正屋门口,回头望着她,道:“我能进去瞧瞧吗?”
“房间里实在是乱的很,妾身心里难受,也没有收拾,就不进去了吧。”
卓然道:“没事,我不到你睡房去,我到厨房随便转转。”
卓然又瞧了她一眼,走了进去。
这屋子就几间房,主卧房门紧闭着。卓然走到了厨房,扫了一眼。突然,他的眼睛落在了灶台放着的一个捣蒜的擂钵上,擂钵里面有一根鹅蛋粗细的杵石。
他走过去,取了下来,拿到手里垫了垫。又在鼻子前闻了闻,忽然转头,望向菜农媳妇,道:“这东西,是你用来打死你丈夫的凶器吧?”
女子吓的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脸色苍白。
卓然没等她否定,接着说道:“你卧室门紧闭着,里面是不是藏着你的奸夫?”
女人面如土色,浑身颤抖,瘫在地上。一旁的云燕则是一头雾水,不知所云地看着卓然和地上的菜农媳妇。
卓然提高了声音,对紧闭着的卧室门叫道:“屋里的人出来吧,我是开封府判官。你要不出来,我可进去把你揪出来了。”
话音刚落,房门便开了,出来一个年轻的男子,神色慌张,上来之后跪倒在地,说:“老爷饶命,不关我的事,我没有杀她丈夫,是她自己打的。她跟我说,她丈夫被人打伤了,但是没有死。她就借机用这杵石狠砸他丈夫的心口和肚子,把人给打死了。以后能跟我做长久夫妻了。”
菜农媳妇顿时崩溃,哭诉着说:“老爷饶命,妾身知罪。”
菜农媳妇供述之下,跟那奸夫所说一致。
云燕很是惊讶,想不到以为充满悬疑的案中案,却被卓然如此轻松破了。问道:“你怎么知道是他杀死了丈夫?”
卓然笑了笑说道:“说实话是凑巧了,来的时候我都没想到是她。可进来之后发现她言辞闪烁,头发有些凌乱,脸上明显的倦意,似乎通宵没睡似的。而且,直接拒绝我们到她卧室查看,又看见她的睡房紧关着门。”
“奸夫淫妇杀亲夫的事其实并不罕见。而我在她厨房又看见了这杵石,这东西大小跟死者胸口上的瘀伤完全吻合。所以我猜测她肯定是回来的时候发现丈夫重伤躺地,但是没有死,真是天赐良机,于是,借机给她丈夫多打几下,她丈夫因为喉咙受伤,根本无法呼救,就此被她打死了。”
云燕有些好奇,问那女子:“你为什么不用石头砸他的脑袋呢?那不是更加干脆吗?干嘛只要打他的心口和肚子?”
那女子哭丧着脸道:“我发现他身上到处都是伤,头上的伤却不重,我怕打他的头,伤势明显,将来会露出马脚,而身上的伤很多,可以把我下手的伤掩饰过去,能蒙混过关,没想到,还是被老爷你们给发现了。”
云燕冷笑:“看不出来,你居然有如此缜密的心思,只可惜你遇到了卓大人。这就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东京汴梁,大雪纷飞。
卓然坐在签押房里,望着窗外的飞雪,想到了辽朝,不知辽朝此刻是什么样的景致。
在大宋朝这么南边的地方,这雪都已经下了这么厚,在辽朝,那连续多年的雪灾是不是更厉害了呢?因为相隔太远,通讯又极不发达,能够得到的消息都是好久前的,而不可能得到最新的消息。婵娟其实也很惦记,可是她回不去,因为辽朝以为她死了,如果知道她还活着,必将掀起轩然大波。
第383章管知县()
卓然把目光从窗外收了回来,重新回到了自己刚才正在看的案件上。
这是从封丘县报上来的一件案子,一个衙门的小吏杀死了自己的妻子,案件很简单,宋朝的案卷都是这样。
每遇到这种案子,特别是重刑犯,卓然都必然要提审罪犯,并进行相应的证据核查。因为他到衙门这么久之后,有一种深深的感悟,古代的案件证据都太不靠谱了,相当数量的证据实际上是靠刑讯获得的,可靠性必然会打上一个重重的问号。
卓然只花了一会儿工夫便将整个案子看完了,因为就是仵作填写的尸格,简单的现场笔录和被告的口供,另外还有死者父亲的报官材料。
这案子就是她的父亲告的,因为这小吏的妻子忽然得了暴病死了,而死了没到一个月他就另外娶了一个年轻美貌妖娆的女子。这让他原妻子的父亲,也就是他的岳丈很是恼怒,便四处告状,认为他女儿是被女婿谋杀,要求复查。
告了大半年也没人理睬,因为并没有什么证据,加之这书吏本来就是县衙的人,在证据不足的情况下,县衙当然不可能把自己的人抓起来。
直到前不久,原来的知县任期满了,调任其他地方为官去了,来了一个新知县,这老岳丈便去拜访了这位新来的知县。一通哭诉后,新知县觉得他可怜,于是决定满足他的要求,开棺验尸。
结果棺材打开之后,发现死者的头颅有明显的骨裂,不可能是自己造成的,认定果然系谋杀,便把这小吏抓起来拷问,这小吏也就承认了,说是妻子不守妇道,两人争执并相互厮打,在厮打中,失手将妻子打死了,但没有告官。
于是判了个斗杀致人死亡罪,流放三千里。按照宋朝的司法制度,判处流刑的案件县衙的判决是不能直接生效的,必须层报知府复核。所以案件就报到了卓然这里。
封丘县知县姓管,他将整个经过让自己的师爷详细写了,随着卷宗一起报送上来,颇有些炫耀功绩的意思。因为按照惯例,破案经过是不需要写的如此详细的,往往三两句话就说明了,而这简直写成了一个神奇的破案故事。
卓然看完卷宗,便吩咐衙役将案犯押到自己的签押房进行审讯。审讯时,云燕也参加,她要跟着学本事的。
小吏带着木枷手铐和脚镣走了进来,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耷拉着脑袋。这小吏姓朱,卓然说道:“把头抬起来。”
朱小吏抬起头,却躲闪着卓然的目光,卓然说道:“我问你,你的妻子张氏是不是被你所杀?”
“是,是我杀的,当时我有点喝醉了,而她说话还难听,顶撞我,我就打了她。没想到她还了手,于是我用椅子朝她脑袋狠狠打了一下,她就倒在地上死了。我很害怕,后来对外说她是得了暴病死了的。”
卓然凝视着他,过了半晌,说道:“你好好回忆一下,当时你打她的时候,你们俩各自在什么位置,说准确。”
朱小吏想了想,用手比划着说:“我们俩吵架,她就在我面前,吵得很凶,她还抓我打我。我一气之下就拿起一根凳子狠狠砸在她头上,她就倒地死了。”
卓然问:“是什么样的凳子?”
朱小吏说:“是一个圆凳,木头的,很沉。”
“你是用哪个部位打的她?”
“是用凳子的表面,我把凳子拿起来,凳腿翻转向上,用手抓住了其中的一条腿,朝她脑袋狠狠砸了一下。”
卓然指了指签押房中的一条独凳,说道:“是这种凳子吗?”
“是的,就是这种凳子”
“你能肯定吗?”
朱小吏点点头说:“能肯定,虽然喝了点酒,但是还不是很醉。”
“那你再回忆一下,你打她的时候,她是正面对着你的吗?”
“是的,是正面对着我的,我们俩正在厮打。”
卓然点点头,吩咐把朱小吏带回大牢看押。
云燕一直在旁,听卓然反复问这个问题,她觉得有些奇怪,便问道:“你为何反复问这个问题,难道其中有什么蹊跷吗?”
卓然说道:“是有些蹊跷,罪犯所说的致伤物和致伤的方位跟尸格上记载的不一样。”
卓然摊开卷宗,指了指上面的尸格和画的示意图,说道:“尸格上显示,死者头部有一道线性骨折,是从耳朵朝头顶延伸的。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使用的应该不是凳子的平面打击,因为这种平面击打在脑袋上只会造成类圆形的凹陷性骨折,一般不可能形成这种线性骨折。另外,致伤的部位也不一样,他说跟对方面对面,用右手抓着板凳打在对方头顶上,但是骨折的区域却在左侧。如果他记错了,应该是凳子的腿,那他也应该是在死者的左侧击打,或者死者扭头过去才能打到左侧。”
云燕想了想说:“兴许当时他打过去的时候,死者的确扭头准备躲避,结果便刚好打在左侧呢。”
“有这种可能,但是刚才你也听到了,罪犯一直坚持死者与他面对面,并没有扭头。当然我们可以认为是他记忆发生了错误,但是骨折的类型这是一个大问题。”
云燕又说道:“那会不会是他记错了,实际上他拿的是凳子腿击打对方的呢?”
卓然摇摇头,说:“不能用假设。”
“为什么?”
“因为我们现在在证明他犯罪。”卓然沉声说道,“用推测去证明犯罪非常危险。我们用假设去证明一个人犯罪,那就基于有罪推定,认为他有罪才去搜集证据,甚至使用假设去证明他犯罪。这样绝对不行,很容易造成冤假错案。”
云燕现在已经接受了卓然的很多观点,特别是证明犯罪必须要用证据说话这个最基本的观点。而开始逐渐摒弃旧的破案方式,用寻找证据去证明犯罪。
现在卓然说这个案子时,她发现自己在证据意识方面的确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虽然自己努力的去树立证据意识,可是到了具体案子,传统习惯还是在潜意识的发挥的作用,因此她点点头说道:“的确如此,我们不该用推断去证明犯罪,用推断证明他没有犯罪才是正确的思路。”
卓然微笑的瞧着她说:“没错,你能想清楚这个问题我很欣慰。”
“那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既然证据存疑,当然要调查。虽然不是死刑犯,但流放也够严厉的,仅次于死刑。被判流刑的人很多都死在路上或者死在充军的边塞了,所以在很大程度上,其实他只不过是一个更痛苦的死刑。因此我们不管他是什么样的刑罚,必须要把证据搞扎实,所以我想重新开棺验尸,先查清楚到底尸格填写有没有问题。”
卓然用手敲了敲尸格,沉吟片刻,又说道:“我之所以决定开棺验尸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那是因为我担心仵作验尸可能会将尸体的自然现象误诊为暴力外伤,这恐怕就要闹大笑话了。”
云燕吃了一惊,说道:“是什么样的现象会被误认为是暴力外伤呢?”
卓然站起身说道:“这个等开棺之后我再给你讲,那时你可能会印象更深刻,现在讲了,你脑袋中也没那个概念。走吧,咱们立刻启程,前往封丘县。”
云燕立刻出去吩咐备车马,因为距离比较远,不可能坐轿。马车很快准备好了,卓然坐着马车,云燕带了几个捕快骑着马跟着,前往封丘县。
封丘县距离京城有大半天的路程,不算太远,路也比较好走,他们快马加鞭,差不多在天黑的时候就到了封丘县。
这之前,云燕已经让一个捕快骑着快马赶到前头,通知封丘县的管知县,卓然要下来查案了。所以管知县带着衙门众官守在城外,等候着卓然。
开封府判官那可是从六品,而封丘县的知县只是正七品,级别比卓然低,更何况人家是上差,又有皇上尚方宝剑,奉旨查案的特权。如何是他一个知县所能比拟,自然要这知县亲自到城门口迎接了。
见面之后,这管知县对卓然刻意巴结,亲自托着托盘给卓然敬洗尘酒。
等卓然喝过三杯酒之后,管知县告诉卓然说,给卓然安排的是县里头的一个大户人家的宅院,那里住得更舒服些,却被卓然拒绝了。
卓然道:“我是来查案的,不是来游山玩水的,我查完案就回去了,就住在县衙的驿站吧。这次是来复查你们衙门朱小吏那件案子的。这案子是你亲审的,有些事情我还要跟你交换意见。”
管知县一听,不禁有些惶恐,道:“卓大人,这案子罪犯已经认罪,这一点可以问他本人,笔录上也有记载,不是屈打成招啊。”
卓然在他消瘦的肩膀上拍了两下,说道:“我没有说你屈打成招,我来查这个案子是因为案子有些问题记载不是很清楚,所以我要开棺验尸,核实一下。等到核实完了之后,我再跟你交换意见。——今天路上累了,我想早点休息,送我去驿站吧。”
第384章线性骨折()
管知县连声答应,他被卓然在肩膀上拍了这么一下,顿时感觉精神一振。他能感觉得到卓然这位上差很谦和,只要不是找他麻烦就好。于是赶紧陪着卓然来到了县衙的驿站,他这之前已经估计到卓然可能不会入住他安排的大户人家的宅院,因此这边他也做好了准备。
卓然在驿站住下之后,管知县还是在驿站设了一座酒席,没有叫很多人,就是衙门的主官和本县退隐的高官前来作陪。
其中有一位告老还乡的防御使,姓武。他致仕之前也是从六品,是枢密院的枢密副承旨。皇上给他加了一级,提升为防御使,在这个岗位上告老还乡的,所以他退休时的级别比卓然要高出一级。
不过他在卓然面前却显得很卑微,因为他是个武将,而武将在宋朝的地位很低,即便官阶高出对方一大截,对方只要是文人,也常常不会把他看在眼中。
防御使已经习惯了不被人待见的待遇,不过卓然却好像跟其他文官不一样,对谁都是一视同仁,对他这位武将也是客客气气的。毕竟看他须发皆白,刻意照顾他,让他坐到了自己身侧,这让他当真有些受宠若惊,说话都有些结巴,连着敬了卓然好几杯。
他做文章不行,可是这喝酒到还不错,虽然上了年纪,酒量却还是拿的出来的,卓然就很喜欢跟这种人喝酒。
两人推杯换盏喝了几杯之后,防御使话也就多了起来,说道:“卓大人,我老早就听说过你的名字,枢密院的董远山是我的同事,我们俩关系不错的,他就在你们武德县被害的,那案子卓大人做得相当漂亮,连皇上都御批将案子传报各衙门,作为经典案例。他是我一个好朋友,你替我好朋友申冤,我很感激啊。”
卓然客气了几句,又跟他喝了几杯,防御使说道:“如果卓大人不着急着回去,明日能否光临寒舍。老夫的夫人和女儿媳妇做的菜肴到还能入口,想跟卓大人把酒言欢,不知大人意向如何?”
卓然笑了笑说:“我公务有些忙碌,这边事情一了就准备回去了,就不打扰了,下次有机会再说。”
若是平时卓然这么说了,那防御使就会知趣的闭嘴了,但这一次不一样,他喝的有点大了,又是武将,性格直爽,立刻拍了卓然肩膀一下,说道:“卓老弟,——你很对我的脾气,我痴长几岁,就冒昧的叫你一声老弟,我跟你一见如故,你一定要赏我这个脸。更何况我还有一件比较为难的事想向你讨教,请你无论如何抽点时间帮我一个忙。”
卓然听到这话,想了想说:“那行吧,反正明天办完事也到中午了,赶回去天也黑了,那就再住一天,后天我再回去。”
防御使不禁大喜,急声道:“那咱们可就说定了,不许反悔哟。”
卓然说道:“有酒喝我是从来不会拒绝的,哈哈哈。不知有什么事,可以先跟我说说。”
一旁的管知县赶紧插话道:“在酒席上就不要说别的事情了吧,咱们酒桌上就说酒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