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色盈门-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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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的意思已经是很明显了，若说是有错，她跑不了，但真的要罚起来，崔淑婕身边的那个丫鬟也是跑不掉的。

　　　　今日为崔淑婕取早饭的那个丫鬟是个二等丫鬟，名字叫做春华，平日里和巧云关系好得很，今日正是为了巧云打抱不平呢！果然，她一听到这话就低下头，嘀咕着说道：“二姑娘，奴婢没有说这样的话。”当初她可与二姑娘说的是，红櫵一见着她有心想要端走那碗绿豆粥就开口辱骂，还骂的很难听，因着红櫵平日的性急躁，所以崔淑婕并没有多想。

　　　　秋娘知道红櫵的为人，如今只是淡淡一笑，“婕姐儿，你相信你身边丫鬟说的话，我相信我身边丫鬟说的话，若是真的难以决断的话，咱们请当时在场的人来问一问不就真相大白呢？”

　　　　身边的丫鬟到底是个什么德行，崔淑婕可是清楚得很，如今她没有这个信心，更没有这个打算，但今儿这口恶气无论如何是要出的，“不用了，我相信红櫵说的话，这件事儿春华有错，我自会罚她，但你打算怎么处置红櫵？”

　　　　各个院的丫鬟犯了错儿，自有她们的主来处置，旁人一般是不能插手的，秋娘淡淡一笑，“这就不劳烦你操心了，反正我不会姑息了红櫵。”这话说了也等于白说，到底罚没罚，只有秋娘和红櫵知道！

　　　　崔淑婕自然不依，“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包庇她？”

　　　　秋娘反倒是笑了，“既然你想知道我怎么罚红櫵，那我倒是想要问问你，你打算怎么处罚春华？”

　　　　崔淑婕愣了愣，咬牙说道：“挑拨离间，自然该赶出府去的。”

　　　　不得不说，这春华的运气也差了些，先前从来没做过这种挑事儿的事情，好不容易动了帮自己小姐妹的心思，却闹出这样的事儿，“姑娘，您就饶了奴婢这一次罢，奴婢也是替巧云觉得委屈……”可不管她怎么说，崔淑婕都像是没有看见似的，做丫鬟，最重要的就是衷心，一次不忠，次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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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9　消停
　　　　屋里很静，除了春华的哭泣求饶声，什么都没有了，可秋娘却看着崔淑婕，长长叹了口气，“婕姐儿，这样的惩罚怕是重了些罢，我无心插手你们望雪苑中的事儿，只不过想劝你两句，春华虽只是个二等丫鬟，但跟着你也有几年了，如今冒冒然将她赶出去府去，只怕她日后的日也不大好过。”一个十多岁的孩，本就是被卖到崔府来的，若是现在被赶回去，是没有什么好日过的，但不回去，又能去哪儿呢？

　　　　这一切，崔淑婕想都没有想过，她活了十多年，除了自己很少为别人想过，就更不要说为了一个丫鬟着想了，“这并不是我需要关心的事儿。”氏曾与她说过好多次，身边的丫鬟最重要的就是衷心，看样，的确是她之前对那些个丫鬟过于放纵了，所以这才叫秋娘看了笑话。

　　　　秋娘只觉得崔淑婕没有心，当即也懒得与她多说，“红櫵的的确确是犯了错，不过犯的也不是什么大错，我打算罚她一个月的月例银。”

　　　　“什么？”崔淑婕只觉得心里愈发怄了，就好像她丢出去了一个炸弹，原本以为迎接自己的是一个更大的炸弹，没想到别人却轻飘飘的甩一个炮仗来。

　　　　秋娘自然晓得她在想些什么，冷声说道：“我身边的丫鬟自然改由我来处置，况且她犯下的也不是什么大事儿，莫说是她这样想，就连我也这样觉得，要不然你怎么会为了这么点小事儿来闹事儿？”

　　　　崔淑婕的心思被人看穿，一阵发窘，“哼，我无缘无故找你闹什么事儿？闲得慌吗？我看你分明就是心虚，好，你怎么处置你身边的丫鬟是你的事儿，我懒得管，也管不着！”

　　　　说着，她带着一群丫鬟气鼓鼓地走了，当然，到了最后她还是没有将春华赶出府去，甚至连一句重话都没有说过，这显然是在对望雪苑中的丫鬟们暗示，春华这样做，并没错。

　　　　当秋娘知道了这些事儿之后只是淡淡一笑，她与崔淑婕相处也了有几年了，对崔淑婕的性也算是有几分了解，崔淑婕本就是为了和她怄气，如今见自己一点损失都没有，她又怎么会做赔本的事儿呢？不过这样也好，好歹算是救了春华一命呢！

　　　　不过这件事儿不知道怎么传到了氏耳朵里去了，氏自然是气的够呛，且不说这件事儿到底是春华还是红櫵的错，单单为了一碗绿豆粥就上门闹事儿，说出去就够叫人笑话的了，这事儿只怕传出去能够叫人笑掉大牙的，当即，氏就要崔淑婕好好在望雪苑里反省反省，说白了，也就是软禁。

　　　　崔淑婕从小性就骄纵，被崔志云关禁闭不知道多少次了，但在氏这儿，却还是头一遭，当天就气的摔了屋里不少东西，更是狠狠大哭了一场，连大厨房送来她最爱吃的酱肘，她也一并掀在地下了。

　　　　女儿成了这般，氏怎么能够不心疼，如今也是气的在紫荆园中直掉眼泪，“王妈妈，你说我这是造的什么孽，怎么生出这样一个不成器的女儿来？”

　　　　王妈妈很想说二姑娘变成了这样，都是娇生惯养的，只是这话无异于火上浇油，她可不敢说，“如今二姑娘还小，等着她长大了就能明白您的一片苦心了，您说什么做什么都是为了她好，不过叫奴婢说，二姑娘身边的那些个丫鬟确实是不像话，居然还敢骗主，奴婢看，巧云和春华这两个丫头怕是留不得呢！”

　　　　氏点点头，将所有的责任都怪到了巧云和春华身上了，压根就没有想想自己身上的原因，“你不说我倒是忘记了这事儿，小小年纪就敢挑唆主，胆可真不小，一定要重重处置才行。”

　　　　只是她的话音还没有落下，话锋一转，“不过我看婕姐儿最近挺看重巧云的，前几日才罚了巧云一顿，若是这个时候再罚巧云，只怕婕姐儿会气的睡都睡不着了，罢了，巧云再看看，若是留不得了再罚到别处去，不过这个春华确实是留不得了，王妈妈，你随随便便找个理由将她调出知秋苑罢！”

　　　　“是！”王妈妈这会儿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看样二姑娘变成如今这个样还真的和氏有着莫大的关系，还好当初难产，已经过世的老将大姑娘接到了自己身边养着，从小悉心教养，要不然这府里头怕是有两个混世魔王了，简直不敢想！

　　　　氏有些时候何尝不知道自己做的过分了些，可想着自己从小是吃着苦头长大的，想叫自己的两个女儿一辈快快活活，所以很多事情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却没有为以后想过。

　　　　果然，和她想的一样，崔淑婕得知春华要被调去别的地儿了，并没有难过，倒是春华难过的要命，央求了巧云来崔淑婕跟前求情，可情分归情分，巧云可不敢在这个时候凑到崔淑婕跟前去自讨没趣，说到底，旁人再重要，可到底还是比不上自己重要。

　　　　最后，这件事儿还是以春华哭哭啼啼走了而告终，倒是一直对这件事儿冷眼旁观的安蓉见了忍不住叹了口气，还好自己迷途知返，要不只怕今日被赶出望雪苑的就是自己了罢！

　　　　崔淑婕被软禁，过的最畅快的就是秋娘了，因着心情好了，她连病都好的快一些了，就是大夫说了，只怕日后动怒悲怆的时候还是会有些头疼，不过这样的病，还是要细细养着才是，日后的事情谁都说不准，好在秋娘也不是个悲观的人，每日按时喝药，去花园散步，日过得也还算是惬意。

　　　　这一日，她又带着璞玉与红櫵在花园里散步，却见着对面走来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她定睛一看，这不是信之吗？只是好端端的，信之来崔府做什么？这信之的娘和氏素来不大对付，应该不会是来看氏的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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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0　文信之
　　　　的确，秋娘猜得没错，自从氏病了这么些日，身为二嫂的杜氏连一次崔府都没有来过，倒是身为英国公世妃的王氏碍于情面来看过氏几次，虽说瞧一瞧就走了，但也比那一次都没来的强，这不，身为英国公府二房中唯一的男丁，信之只好亲自来看氏了，要不然这二房的面也没法搁。

　　　　秋娘本打算绕道而走的，毕竟如今她也十二岁了，有些事儿该避忌的怎么也得避忌一番，可她刚转身，就听见身后传来了声音，“秋妹妹，秋妹妹！”

　　　　秋娘没有法，只好转过身来，冲着信之点点头，“表哥。”既然信之都已经开口说要自己唤他表哥了，若是再和之前那般生疏，倒是有股拿乔的意味。

　　　　信之对这个称呼很满意，“秋妹妹这是打算做什么去的？”

　　　　“没事儿，就是在园里逛一逛，不知道表哥来崔府做什么？”秋娘嘴角含笑，可生怕此情此景叫旁人瞧去了，这朱门大宅之中从来就不缺是非与八卦，若是叫旁人看见了，定以为她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呢！

　　　　信之的笑容之中有几分尴尬，“听说姑姑身最近好多了，所以我来瞧瞧！对了，听说上次你从英国公府回去没几次就病了，病的还挺严重的，怎么，如今身好些了没？”其实他还想说，本打算派人来看看的，可杜氏对他管得紧，身边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丫鬟，而他也没有什么好的借口来看秋娘。

　　　　秋娘点点头，“多谢表哥关心，身好的差不多了，要不这会儿就不会在花园里乱逛，只怕已经在床上躺着了。”

　　　　话虽这么说，但信之还是从她脸上看到了几分苍白，估摸着京城里名医的医术也没有那么好，若是能请来胡医那就是最好不过了，不过这些话，信之自然是不会当着秋娘面儿说的，一则是这话说出来过于轻佻，二则是他现在根本没有这个本事为秋娘请来胡医，说了也是白说。

　　　　如此，两人寒暄几句便离开了，信之心中的小鹿一直砰砰砰直跳，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自从那日之后心里偶尔想起秋娘，虽说朱门大宅之中的公哥在成亲之前都会有几个通房丫环，可杜氏在这方面却对他管得紧，身边的丫鬟要么是样貌不出挑，要么是胆小怕事，肚里一点墨水都没有，所以信之一直也没有往这方面想。

　　　　不过倒是有其他院的丫鬟打上了信之的主意，毕竟在英国公府孙辈当中，不论是德行，才，还是样貌，就属信之最为出挑，所以惹得不少丫鬟打上了他的主意，有意无意都在他面前晃悠，多与他说几句话，可杜氏晓得了之后不是将那些个丫鬟狠狠责罚一顿，就是贬到最下等的地方当差，最为关键的是英国公夫人对她这一举措很是赞同，久而久之，英国公府倒是没有人敢打信之的主意了。

　　　　所以说，信之甚少碰到外头的女，当他见到样貌出挑，德行出众的秋娘之后，心中有情愫涌动也就并不奇怪了。

　　　　只是这一切，除了信之，其余的人都不知道，就连氏问他话的时候，他也有些晃神，惹得氏忍不住扬声问道：“信哥儿，你爹最近可有来信？这话我都问你第二遍了，你怎么还不做声儿？”话语中透着深深的埋怨，不过并不是埋怨信之，而是埋怨杜氏，当初信之可是多好一个孩，可整日被杜氏管着，只晓得叫他读书，这都读成什么样呢？

　　　　氏对科举一直看的很淡，也许是膝下孩少的缘故，在氏心目中，没有什么比孩健康快乐更重要的事儿了，就连英国公夫人也是这般觉得，可杜氏并不是这样认为，信之可是被不少人夸奖过乃是难得一见的好苗，不念书真的是可惜了，更为重要的是，他们二房到时候可是要被分出去的，若是没有一个能干扛起家中重担的人，二房日后可该怎么办？

　　　　信之这才缓过神来，“爹爹前些日来了一封信，说他在沧州一切都好，叫我们不要挂记。”对于这些事儿，他并不想隐瞒，免得叫爹同姑姑也起了芥蒂。

　　　　“你爹信中没有提到你祖父与祖母？”氏觉得有些难过，从小到大，她和二哥的关系好一些，毕竟大哥过于木讷了，可二哥就机灵多了，整日带着她一起玩，所以两人的情分也就不一般，可二嫂杜氏并不是个好相与的，再加上大哥才是英国公府世，于公于私，她都要和大房多走动走动。

　　　　信之有些难为情，“没有。”

　　　　氏长长叹了口气，眼眸中透出几分无奈来，“没事儿的时候多劝劝你娘，毕竟是一家人，若是弄得难看了也不是件好事儿，打断骨头还连着筋，这样做对你爹娘又有什么好处？你祖父一直觉得你爹的性野了些，所以想要多磨一磨他，要不然依你爹的性，日后只会有苦头吃呢！”这些话本不是该对晚辈说的，可氏觉得，如今二房中也就信之一个人看事情通透些了，要不然二哥与杜氏怎么会傻到与大房闹不愉快，要知道，这对二房可是一点好处都没有。

　　　　“姑姑放心，这些话我会多劝劝爹娘的。”信之很无奈，其实这些话该说的早就说了，该劝的早就劝了，可一点效果都没有，如今说这些话也只是叫氏安心罢了。

　　　　氏很是满意，“还是你听话懂事儿，最近我听你祖母说，你们师傅又夸你呢？虽说念书重要，但身更重要，不要一味死读书，多出去走走，对身有好处的。”怨不得氏高兴，信之所在的岳麓书院乃是京城中最好的书院了，不少名门世家的孩都争着抢着往里头送，可人家还不一定要，这信之能够得师傅夸奖实在是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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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1　琐事
　　　　信之谦逊，微微一笑，“多谢姑姑夸奖，对了，这次来怎么不见二妹妹？”

　　　　一提起崔淑婕，氏就满肚的火气，“别和我说她了，她啊，就每一日叫我省心的，如今正将她关在屋里，好叫她收收心，免得性越来越野呢！”其中的细枝末节，她并不打算讲，也没脸去讲，孩都是自家的好，崔淑婕再怎么不成器，也不愿叫旁人看了笑话去。

　　　　信之对自己这个表妹的性也是知道一点的，如今也不打算多问，“姑姑别生气了，二妹妹如今年纪还小，等着她长大一些就知道心疼人了，对了，我原本听祖母说大妹妹六月从扬州动身，九月就能够回来了，可听说行程又推迟了些？可是因着天气热的缘故？”

　　　　氏点点头，这么长时间不见崔淑娴，她倒也是闲得慌，“可不是嘛！往常天气可没有这么热的，扬州的老祖宗说了，天气热，怕娴姐儿身吃不消，我想想也是，这赶本就是奔波劳累的事儿，若是在上真的出了什么岔，也是遭罪得很，性再等两个月再回来，也好叫娴姐儿在扬州陪陪老祖宗。”崔志云的老家在扬州，而她口中的老祖宗正是崔志云的伯母，孝道难为，老祖宗过寿，崔志云自然没时间回扬州老家，可不去又回落人话柄，最开始的时候崔志云本打算叫两个女儿一起去扬州一趟的，毕竟崔淑娴和崔淑婕长这么大都没有回过扬州老家，可崔淑婕死活不愿意去，最后只有崔淑娴一个人去了。

　　　　如此，姑侄二人又说了几句话，信之这才离开了紫荆园。

　　　　从紫荆园出来的时候，信之特意还绕到了花园去了，为的就是想要看一看秋娘走了没，可是，他到底还是失望了，莫说是秋娘了，他连人影都没见到，身后的小厮跟着他几年了，也算明白他的心思，低声劝道“少爷，咱们该走了，今儿出来二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