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珠之宅心仁后-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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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妾，是担心她对皇额娘……”
　　　　小香菇这么一提，那边儿的皇帝也醒过神儿来。这小燕子在做还珠格格的时候，就敢不敬嫡母了。到了做宫女的时候，竟又冲撞了阿哥格格。她凭的是什么？凭的还不是永琪的宠爱！
　　　　若是日后，皇帝一想起依着永琪那性子，指不定这小燕子三求两求，永琪就会封她一个嫔啊，妃啊，乃至是贵妃！都是有可能的……
　　　　一想到这儿，皇帝的脸绿了，他在脑海里扒拉了一遍自己的贵妃，皇长子的额娘，哲悯皇贵妃富察氏，皇三子、六子、四女的额娘纯贵妃苏氏，皇四子、八子、十一子的额娘淑嘉皇贵妃金氏，个个都是如花似玉，解语花似的大美人。
　　　　可那小燕子是个什么玩意儿？大字不识一个，还成天咋咋呼呼，耀武扬威的，她要是当了贵妃，那成什么样儿？若是她再有个一男半女的，那她的尾巴岂不是要翘到天上去了？！且依着永琪的性子，那宠妾灭妻的事，也不是没办可能发生的！
　　　　皇帝只要一想到这小燕子指不定有朝一日会变成这坤宁宫的主人，会变成这母仪大清的一国之母，顿时蛋疼了。
　　　　她——配吗？皇帝脑海中闪过小燕子的种种不肖，不说别的，这样的女人，要是他额娘知道自己默许了永琪和她的事，只怕会立时从五台山冲回来质问他！
　　　　皇帝一想到这儿，又想起依小燕子那性格，只怕会当场冲撞了自己额娘，他这么左一想，右一想，那脸上的颜色是又青又红的变来变去，好半天之后，皇帝才出了一身冷汗，从自己可怖的联想中回过神来：“皇后！”
　　　　他这么一回过神，立时就说：“你说的对！朕，倒是疏忽了！朕只顾着永琪，竟然忘记了皇额娘！那小燕子若是冲撞了皇额娘！那朕，便是不孝了！”他说完，仰头想了想，咬着牙道：“高无庸！”
　　　　“奴才在！”
　　　　“传朕的旨意，那小燕子，打完了板子，先给她灌上一剂好药！”皇帝顿了顿，恶狠狠的道：“想要母凭子贵！那也得她有那个能耐！”他说完，瞥了眼高无庸：“至于那伤，也不能好的太快了！着人给朕看着点儿！还有，朕看她也太过活泼了一些，你让御药房的人想办法，让她稍微安静点儿！”
　　　　“嗻！”高无庸低声应了，这边儿皇帝想了想，又说：“哼！这些都是魏氏给朕惹出来的麻烦！若不是她当日撺掇着朕！”皇帝想到这儿，便是气不打一处来：“高无庸，告诉下面的人，皇贵妃大丧期间，淑芳斋内的一应份例，就比照答应一级供给罢！”
　　　　“嗻！”

教子
　　　　五阿哥回景阳宫里对着他额娘的牌位抄孝经去了，小燕子被狠狠的打了四十板子，灌了药，给抬回了景阳宫。
　　　　奉命抄经的五阿哥一看到往日活泼可爱的小燕子变成了这么一副蔫耷耷的模样，那是心疼的不得了。直接就命跟来的太医好好的为小燕子调理伤口。
　　　　太医院早就得了信，这位跟来的太医自然知道该怎么做。小燕子屁股和大腿上的瘀伤，是怎么都消不了，再加上什么发炎，化脓等等。她的伤是三日好了，两日坏了。五阿哥每天跑来问，那太医来来去去也就那么几句话“这种伤最难调治，这位，须得好好将养才行。”“这位姑娘表面看着健壮，但内里却是有些体虚，有些好药是不敢用的。”“要想好的快，烦请五阿哥告诉这位，最好乖乖躺在床上别动，否则……”
　　　　否则什么？太医一句话，加上那副为难的表情，五阿哥立时就脑补到了天边儿，难道说，小燕子的腿保不住了？
　　　　一想到可以在天上飞来飞去的活泼可爱的小燕子，指不定就会变成了那瘸腿燕。五阿哥顿时不淡定了。每日里除了抄经外，就是蹲守在小燕子的床边，搜肠刮肚的给她讲故事，说笑话，聊些有的没有的。力求在小燕子腿好之前，都让她乖乖的呆在床上。
　　　　小燕子也是倒霉，她本来也没那么坏，只是一时被皇宫的富贵和皇帝待她的好迷住了眼。到了后来，她更是觉得，能多赚一天就多赚一天。五阿哥对她好，每日里在景阳宫为她打人骂狗的，小燕子很是得意。
　　　　格格？算什么？就算不是格格，在景阳宫，还是不是她最大！
　　　　在搬到景阳宫的第一天，永琪就慎重的告诉她，你现在不是格格了，很多衣裳，首饰都不能用了。但是……
　　　　小燕子躺在床上，望着给自己说笑话的永琪，那日他信誓旦旦的说了，只要有他在一天，他就护自己一天。自己的份例还是和以前一样，不变！
　　　　光凭这一点，就让感受了把什么叫“雷霆雨露，俱是君恩”的小燕子暗暗发誓，一定要抓住五阿哥，因为在这宫里，只有他对自己最好了！至于那什么打板子之类的，小燕子以前在街面儿上混的时候，早就尝过那滋味儿了。在她看来，打板子，小意思。
　　　　只是这次，小燕子艰难的伸手到后面摸了摸自己的屁屁。这次好像打的重了。她后面几乎没一块儿好肉，就算有太医每日里给她灌药，那伤口还是一阵阵的疼。还有嗓子，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太医说的因为什么着凉了，她的嗓子也变得有些哑，若是说话说多了，嗓子就会疼。
　　　　永琪笑话说到一半儿，见小燕子脸上又带上了难受的神色，忙凑过来安慰。小燕子哼哼唧唧了两句，就觉得屁股嗓子大腿无一不难受，索性就不开口了，安安静静的卧在床上，永琪问她，她就点头或者摇头。
　　　　若是想吃东西了，她就张张嘴巴。永琪自然是忙不迭的喂她东西吃。
　　　　小燕子是暂时安静了。五阿哥被罚去抄经了。福家兄弟，老大如今被关在黑屋子里，享受着“贴心”治疗，老二跟着福伦两口子被发配到了静安宫，等着侍候死了的淑嘉皇贵妃。而那位曾经荣宠一时的令妃呢？
　　　　如今她正苦哈哈的在淑芳斋里呆着呢。
　　　　妃和答应、贵人和答应之间，不光是位份称呼不同。最重要的是，份例不同。
　　　　按制，妃的年例银子三百两，其余各色缎子、丝、纱、绒、线、皮子那是管够的，每日里的用度，猪肉九斤、每月羊十五盘，鸡鸭共十只。其余的如什么陈粳米、白面、白糖、核桃仁、干枣、香油、鸡蛋、面筋、豆腐、粉锅渣、甜酱、醋、鲜菜、茄子、王瓜、白蜡、黄蜡、羊油蜡、红箩炭、黑炭，各色茶叶什么的，那可都是管够的。
　　　　到了嫔这儿，每年的银子就少一百两，贵人的年例银更少，也就一百两。
　　　　而更下面的答应、常在，那就更少了，常在一年才五十两银子，答应一年三十两银子。那些用度什么的，答应每日里的猪肉才一斤八两。
　　　　这也罢了，如果你是个得宠的，下面的人自然是抢着来奉承你。可问题是，魏贵人她现在，算是得宠的么？
　　　　一个贵人，按制应该随着主位们，如妃、嫔们居住，可她不一样，皇帝单赐了她一座院子。这事如果放在以前，那可就是说，这位那可是正当宠啊！瞧瞧，连皇上都违了制，单独给了她一个院子。
　　　　可是现在么？过了这么多天，就是再笨的人也看明白了。就算有那不明白的。看看纯贵妃、舒妃并即将晋位的几位嫔们，还有很多以前被魏答应打压的抬不起头来的皇帝的女人们的态度，就清楚了。
　　　　皇贵妃薨逝，这位从嫔刷的一下降到了贵人，然后听说五阿哥和一个宫女冲撞了松阿格格、十五阿哥并十格格，皇上大怒，当即就责罚了五阿哥。然后，下面就得到了信儿，说淑芳斋的一应份例，皆是比照那答应一级的了！
　　　　答应的份例，一年才三十两银子，下面的人揣摩着皇帝的心思，看样子这位魏贵人想要翻身，恐怕是难了。
　　　　宫里最不缺的就是跟红顶白的人。魏贵人不过是皇帝留着给大家取乐逗闷子的主儿，皇贵妃薨了，咱们哭了这么多天，也累了不是？再说了，有那家里预备着嫁娶等事的人，风闻这次皇贵妃薨逝，就是因为这位魏贵人的女儿，那位还珠格格造的孽。
　　　　这一下子，魏贵人虽在淑芳斋里足不出户的呆着。可有那恨她，或是恨还珠格格的人家，就暗地里使劲儿了。
　　　　年例银子？行，当初皇帝下旨将还珠格格从和硕格格降到了固山格格，贬到了重华宫淑芳斋里。重华宫以前叫“乐善堂”。是皇帝的潜邸。即位之后，这里就按着“此舜能继尧，重其文德之光华”的意思，改为了重华宫。
　　　　因为皇帝时不时要在这里赐茶宴联句什么的，所以这里的一应布置，自然是比着皇帝喜欢的来，还有那淑芳斋，就是个看戏的地方。不光是院中的戏台，室内还有个“风雅存”的戏台，这都是早些年建好的，预备着给皇帝、太后并各宫的主位们看戏时用的。
　　　　那里的布置，自然也不能太过寒酸了。
　　　　后来住进了一位固山格格，虽说这里面儿的布置是远远超过固山格格应享的品级。但皇上没说，且这位格格还有一位得宠的额娘，于是下面的人就没敢擅动。
　　　　等到这位格格没了，皇上又把这位格格的额娘塞进了淑芳斋，这次，大家都算是醒过神儿来了。知道皇帝这是打算慢慢折磨这位贵人呢。
　　　　只是，这次，皇帝又没说，这宫里的一应陈设，是变，还是不变。
　　　　下面的人犯难了。贵人能用的东西有限，这宫里是比着妃嫔一级的主位们放的东西，这如今住了一位贵人进来。
　　　　变了，以后皇上若是想起来，上这儿来看戏什么的，那岂不是寒酸了？
　　　　若是不变，这贵人住起来，也是不相宜。
　　　　怎么办？
　　　　下面的人一合计，还是先去请示一下上级吧。于是一群人呼啦啦的跑去请示，上面的人倒是知道皇帝的心思，找个机会这么就在皇帝跟前说了。
　　　　皇帝一听，立时就挑起了眉，撂下话来，淑芳斋一应陈设不变，魏贵人是知礼的人，她自然知道，哪些东西能碰，哪些东西不能碰。
　　　　哦哦，这么一句话下来，大家心领神会。
　　　　于是陈设还是那么多，那么漂亮，那么精致。只是，魏贵人哪，那不该你拿的东西，请不要眼睛乱瞟。还有，这淑芳斋里的东西，坏了是要银子的，平时也是要拿银子使人保养的。
　　　　按制，这些东西自有内务府的人过来维护着。可是如今内务府忙着会同礼部一起办皇贵妃的丧事，哪里顾得了许多。且如今淑芳斋人多眼杂，屋子的东西，若是一不小心，磕着，碰着了。
　　　　宫女太监们每月银子有限，赔是赔不出来的。于是贵人主子，既然您在这儿住着，这维护费用，您便出了罢！
　　　　其实每日里维护，也要不了几个钱，魏贵人一年可是有一百两银子呢！每年满打满算下来，其实也就一二十两银子。只是如今她不得宠了，下面的人自然就暗暗克扣起来。再加上皇帝发了话，她的份例从贵人变成了答应一级。
　　　　于是她就更加悲剧了，一年的年例才三十两银子，每月里的用度也是被克扣的死紧，好东西，好茶什么的是看的见，摸不着。若是摸了，只怕缺个口，少个什么的，又要她拿银子出来添上。
　　　　魏贵人如今的日子，是过的个水深火热，她每天除了要在眼线们的监视下，扮贤惠抄经，又因为皇贵妃的丧事，吃的用的，都是极素的，又减了份例。这日子，便越发的苦了起来。再加上那纸笔墨这三样，那也是要银子的。
　　　　魏贵人这几个月来，非但没有帮衬到自己娘家一点，反而三五不时的打发了冬雪，偷偷给她娘家人递信儿，让娘家人添补了好些东西给她。
　　　　这些东西，可都是违制的，人家也不好给太多，魏贵人也不能在白天把这些东西拿出来用，只能趁着晚上没人的时候，把东西拿出来用用。
　　　　她都落到这份儿田地了，还心心念念着自己若是能好好抄经，指不定皇上哪一天就能念起自己的好来，又给自己复了位份，所以那平日里保养的东西，魏贵人是偷渡了不少到自己的屋里，保养着自己。
　　　　后来她又从冬雪那儿知道了福家去静安宫的事儿，她自然和福家人一样，以为皇帝这是准备抬举福家了。抬举福家，就等于抬举她，魏贵人自然是自信满满，觉得只要福家从静安宫一回来，她和他们里应外合，哪里还愁扳不倒皇后？等到自己再有了阿哥，反正日子还长着呢，只要她慢慢谋划着，那自然是……
　　　　一想到这儿，魏贵人倒是安静的呆在淑芳斋里了。那边儿五阿哥每日里忙着小燕子的事也是抽不开身，宫里一时间安静了很多，再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儿发生。
　　　　小香菇在这段日子里倒是过的无比的舒心，一来是因为她把皇贵妃丧礼的事扔给了纯贵妃和舒妃共同办理。她自己除了大事上面过问一下，小事儿上面，她是能躲懒就躲懒。二来么，她最近也很忙。
　　　　忙什么呢？忙着教永瑄说话，顺便再引着他多叫自己几声皇额娘。
　　　　“永瑄，永瑄乖，来，叫皇额娘……”坤宁宫里，小香菇不顾形象的一手拿着麦兜，一手拿着一支拨浪鼓，引着扶着炕，摇摇摆摆的学走路的永瑄叫自己。
　　　　那天处置完五阿哥、小燕子之后，小香菇才后知后觉的想起，刚才，永瑄好像叫自己额娘了？！小香菇立刻把那什么五阿哥、魏贵人之类的全部抛到了脑后，立时就抱起永瑄，逗着他，让他再叫自己一声皇额娘。
　　　　永瑄也是听话，窝在她怀里，一双点漆似的眸子盯着她，乖乖的又叫了她一声皇额娘。小孩子软糯可爱的声音这么一叫，小香菇顿时觉得通身像是浸泡在热水里似的舒适无比，忙抱着永瑄亲亲摸摸，又拿起麦兜小猪来逗他，想多听几次。
　　　　那天永瑄倒是叫了她四五声皇额娘，那边儿皇帝瞧的眼热，也凑过来，拿着小麦兜逗永瑄，教他说皇阿玛。可永瑄也怪，皇额娘这三个字，他说的是清清楚楚。可皇阿玛那三个字，他要么就是嗯嗯呜呜的，要么就是说的不清不楚，小香菇就是竖着耳朵，也只听到他说了什么“皇，阿嬷，嗯唔……”什么的。
　　　　皇帝是郁闷的不得了，儿子说皇额娘这三字，那叫一个清楚。而叫自己的时候，却……皇帝有些郁闷，早慧的儿子不给自己面子，那他还是去教女儿去吧。小心雅倒是很给她皇阿玛的面子。
　　　　皇帝教了几句，她先是汪啊呜，然后变成汪啊嬷，最后皇帝许了一堆东西，又拿着糖水逗她，她总算是学着皇帝的发音，念了句“皇啊呜……”虽说还没对，但比起那汪啊呜、汪阿嬷之类的好很多了。
　　　　皇帝是开心的不得了，当场就赏了跟着心雅的乳母，小香菇在一边听着，不由的撇嘴，丫也太小气了吧？竟然不赏永瑄的乳母，于是她便跟在皇帝后面儿，赏了永瑄的乳母。
　　　　这几日，她是每天都窝在坤宁宫里，力求多听永瑄叫她几声，多教他几句话，可永瑄也不知是怎么了，那天倒是乖乖听她的话，让他叫额娘，他就叫额娘。
　　　　可现在，她是使劲浑身解数的耍宝，可小家伙只是拿眼扫了下她手里的小猪和拨浪鼓，然后就不屑的转头，继续自己的学走路的大业去了。
　　　　哟？小家伙脾气还不小啊？小香菇被他那不屑的一眼看得是眼角直抽抽，她自己耐心也不是很好。通常逗了一会儿，见小家伙没反应，她就会从贤惠的皇后变身成为狼外婆一级的恐怖妈咪，直接冲过去，把小家伙搂在怀里，揉着他的脸，又爱又恨的说：“永瑄，再不叫额娘，额娘就要挠你痒痒了哦……快叫！快叫！”
　　　　被她搂在怀里的小永瑄反抗不能，只能眨着被小香菇揉脸揉出眼泪花儿来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