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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云间之爱有来生-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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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若鸿又是微一瑟缩,则是将目光转向了画儿,问道:“画儿,上次来怎么也不和爹说清楚,知道是你,知道是你……”他却也说不出所以然来,便呵呵笑着摸了摸头发,然后又热切的问道:“你们要不要喝茶?”
结果,他翻箱倒柜了一番,将里里外外弄得一片狼藉,却只回过头来歉然的笑着说道:“原来已经没有了。”
“没关系的,你过来,咱们好好谈谈吧。”我率先将谈话导回了正题,问道:“这十年你过得怎么样?”
“我十六岁离开家后,自己一个人,流浪过大江南北,也曾远去敦煌,徒步走过沙漠,一路走一路画,也认识了许多朋友……”说着他的眼中闪现出几分狂放的洒脱,自由的不羁,而在看到我和画儿时,就似朝他破了一盆冷水,令他原本兴奋的神情落寞了下来。
“那你目前的生活呢?”
“自由,洒脱,这水云间就是我的家。”梅若鸿站起身来,转了一圈说道,然后又低下头,须臾,开口问道:“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回四川?”
“你说我和画儿算是你的什么人呢?”
“你们……你们当然是我的家人。”梅若鸿有丝艰难的说道。
深深的望着眼前的男子,他的眼神却一直闪躲着我,我轻笑一声,便沉声说道:“梅若鸿,如果我说我愿意给你自由呢?”
“自由?!”梅若鸿激动的说道,眼中却已露出了兴奋的光芒。
“你只做好画儿的父亲,我们绝不会介入你现在的生活,你还可以是之前自由、洒脱的梅若鸿,怎么样?”
“翠屏……”梅若鸿有些惊讶的望着我,“那你……”
“我不会拴住你我们都是自由的。”
“谢谢你,谢谢你能理解我,谢谢,谢谢……”这次的见面就这样在梅若鸿无数的谢谢中结束。
风波(三)
转日,是个难得的休息日,而在画儿眼神的热切期待下,我只好决定送她去水云间,现在的她肯定十分渴望得到一份父爱,虽还没喊出口,可是在她心里似乎已经认定了梅若鸿。
来到了水云间,山水环绕,随处都是诗意的情怀,不得不承认这里真是美丽极了。
只是,在我们之前,水云间便已经到了一位娇客,远远的便望见一名女子提着一个大大的食篮走进了屋去,恰是汪子璇。我和画儿相视一眼,她的眼中流露出了几分的疑惑,似是在问那位阿姨是谁?我笑了笑安抚画儿的不安,心中暗暗思量,早已知道杜芊芊是钟情于他的,那子璇呢?
待我们走近时,却是渐渐听到屋内传来的阵阵喊声,那是梅若鸿的声音,而我和画儿也缓缓地停下了前进的步伐,不禁伫立在了门外。
……
“那年,我才十五岁呀!十五岁根本是个孩子,家里弄了个大姑娘来,叫我拜堂,我就拜了堂!”
……
“十六岁我就离开家乡,这才真正开始我的人生!两个时代怎么会混为一谈呢?”
……
“十六岁以前,遥远得像上一辈子,是我的‘前生’,十六岁以后,才是我的‘今生’呀!”
……
“我怎样都没想到,‘前生’的翠屏,会跑到‘今生’来呀!而且还带来了个画儿!”
“娘……”画儿抬起头来望着我,眼眶湿润,却是强忍着不让泪水滑落,良久才轻声说道:“我讨厌他……”重复了几遍,最后大声的朝屋里喊道:“我讨厌你!”说完便挣开了我的手,转身跑开。
显然这样的动静亦是惊动了屋内的两人,我,梅若鸿,汪子旋,便在这样的情景下再次相见,四目相对的瞬间都有着微微的怔愣,梅若鸿的神情最是夸张,微微的张着嘴巴,眼神慌张而又急迫,几番的欲语还休。于是,我只匆匆和他们打了个招呼,便离开去寻画儿,这次短暂的见面倒更像是一场闹剧。
我知道这次画儿伤心了,回到家后便将自己关到了房间里,一言不发。刚刚梅若鸿否定了她的母亲,也同时否定了她,把她们都认定为上辈子的事情。我想她此时是需要自己冷静一下的吧,便轻轻的合上了门,自己先到厨房去准备午饭,都是画儿平日里喜欢的菜色,自然还要熬上她最喜欢的鱼汤,文火慢熬,直到汤汁浓郁,鲜香四溢。而当我再回到房间时,画儿仍是安静的坐在那里,面上没有一丝的生气,不禁微微皱眉走上前去。
“画儿……”
良久,画儿才缓缓的抬起头来,喃喃说道:“以前在村子里,大家都有爹的,画儿却没有……画儿也很想有个爹,他可以带我到山上去玩,去河里抓虾……”说到这里画儿脸上闪现过一瞬梦幻的笑容,似是沉浸在幸福的幻想之中。
“以前‘娘’一直告诉画儿,爹也很惦念我们,只是实在是太忙了,没有办法回老家来看我们……”说着便已忍不住哽咽,热泪滑落,“其实,他根本就不曾想起过‘娘’,他……”
此时的画儿已是泪流满面,倔强的说道:“我好讨厌他,他怎么可以说‘娘’是上辈子的事?”
“画儿……”我上前拥住了画儿,轻轻的擦干了她脸上的泪痕。
此时,门外却是响起了一阵敲门声,我给画儿拿了条热毛巾敷脸后,便赶忙出去开门,打开门后,只见梅若鸿站在门外,脸上有几分的忐忑,见到我后便又挂上了尴尬的笑容,瞬间的怔愣过后,才喊道:“翠屏。”
“进来吧。”
进到午后,梅若鸿见到画儿,则热切的上前喊道:“画儿!”
画儿见是他,行了礼便紧紧的跟在我身后,不愿再与他亲近。见状梅若鸿有几分的失落,然后讨好的说道:“画儿,你看,我买了糖来。”说着他便自怀里掏出了一小包的麦芽糖递给画儿。
“谢谢您,我不吃糖,还有功课没做完,我先进里屋去了。”画儿礼貌的说道,却是带着浓浓的疏离味道。小孩子的感情,往往最是纤细敏感,来不得半分的虚假和伤害。
“……”梅若鸿望着画儿欲言又止,眼中有着淡淡的失落,就那样出神的望着紧闭的房门,呆楞的坐了半晌才回过神来,望向我说道:“翠屏,今早的事……”
见他话说一半,便开始使劲的挠头发,一脸的焦急却又不知如何解释,我则淡淡的摇了摇头,表示我并不介意。见我如是,他才轻吐了口气,然后笑了笑,继续说道:“翠屏,你竟就是救了致文程姑娘,我真是不敢相信。”
我以笑回应,知道这些应是子璇告诉他的。其实我一直知道醉马画会里有为梅若鸿,他也一直知道我的存在,只是那是我们并不知道彼此竟是这样的关系而已。
“你怎么会懂得医术呢?”梅若鸿不可思议的问道,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兴味。
“十年,可以学会很多的东西,你不是也学会了画画?”我反问道。
“呃……也是……”虽是这样说,梅若鸿的脸上仍是挂着浓浓的惊讶神情,然后又笑了笑说道:“子墨他们,你都是认识的喽?”
见我轻点了下头,他才又继续说道:“今早,子璇便是来找我问你的事情的。”
闻言,我瞬时便集中起精神,问道:“我的事情?”这也是自刚刚起我心中的疑惑,他早上为什么会和子璇讨论起那件事情。
梅若鸿显得有些郁郁寡欢的说道:“她知道了你、我还有画儿的关系。”
我不禁一怔,不解的望向他,梅若鸿则解释道:“是谷玉农告诉她的。”
“谷老师?”我愈加惊讶的问道。
“嗯,他们是夫妻,听说谷玉农是画儿的老师?所以他知道了,子璇便也知道了。”
最后梅若鸿叹息一声,说道:“子璇是个“奇女子”,她美丽大方,只是却可惜跟了那个全然不了解艺术的谷玉农!不过,他们现在正在分居。”
缘分竟是这样的混乱,我快速的理清了目前的形势。脑中闪现过谷玉农醉酒,提到水云间时脸上的微妙神情,以及和我一起寻找到画儿……
此时,梅若鸿则是在一旁继续和我抱怨道:“翠屏,你知道吗?子璇今早便来向我兴师问罪的,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堆,真的是令我有口难言,搞得我头都大了。”
在梅若鸿的诉苦下,转眼间便到了正午,他起身告辞我也并没有开口留他用午饭,便将他送到了门外,走到门外梅若鸿仍是不住的朝屋内张望,似是期待画儿的出现,最后却只好失望的离开,背影显出几分落寞。
待我此次回到厨房时,鱼汤已熬得泛白,散发出浓郁香气,便停了火将汤盛了出来。此时,门外却又传来了一阵敲门声,我不禁微愣了下,而此番前来的却是汪子旋,一如往日的光鲜亮丽,亲切的喊道:“程姑娘。”
“请进。”我将她让到屋里,很自然的说道:“一起用午饭吧。”说着我便将在锅里喂着的两菜一汤全部端了上桌来,我、子璇和画儿围坐一桌,用餐时气氛虽不算热烈,却也融洽。只是画儿仍是闷闷地样子,今晚一定要好好和她谈谈才行,我在心中想道。
用过了午饭,子璇则是来到了院中,悠悠的漫步,一一欣赏着每株花草,竟是与上次汪子墨在院中的情形一般无二。
“程姑娘,我只是想来和你确定一件事情的。”良久子璇才转过身来,认真的说道,见我冲她点了点头,便继续说道:“你会和梅若鸿继续在一起吗?因为我听他说你要放他自由,是这样吗?”
“是的。”
“那我明白了。”子璇望着我平静的说道,看起来波澜不惊的神色下,却令我感到划过一丝异样。我却终没有问她什么,就这样看着她静静的离开了。
而就在接下来的几日,我自沈致文那里听说子璇和谷玉农离婚了,除此之外好似一切都归于了平静,仿若沉静在梦境一般的祥和与安宁之中。
故人重逢(一)
近日来,画儿似乎变得愈发的沉静了起来,而且比以往更加的懂事,似乎一夜之间便长成了大姑娘,而她这样的早慧,却最是令我心疼。
所以,为了让画儿可以重拾欢颜,我决定带她离开了杭州城几日,去到城外的小镇上散散心。离开了繁闹喧嚣的城市,又回归到了一种悠然的田园生活,那里山间溪流淙淙,树木成林,郁郁葱葱,山头小屋独立,仲夏时节,仍是凉爽宜人。我带着画儿去爬山,摘野果,还去河边抓了虾子……
每日我们都沉浸在欢快之中,终于,那个快乐的画儿又回来,偶尔的撒娇,偶尔的调皮,却都是小女孩特有的可爱。
然而,就在我们离开的这几日光景,杭州城内便发生了一件预想不到的事情——醉马画会的全体人员被抓到了警察厅。
那日,我和画儿刚回到家,唇边的笑容却在见到守在院门外的警员时而僵住,紧接着又是一道黑黑的人影冲上前来,仔细一看才认出是烟雨楼的管家,只见他满面的焦急,极为憔悴,原来是汪子墨他们已被警察厅关起来整整三日了,原因则是警察厅的王局长要他们提供我的下落。而我带画儿离开杭州时,并没有通知任何人,只是向学校交了一张假条而已,所以他们是不可能知道我的去处的。
然而,王局长这样急着找到我,甚至连汪家的面子也不给,只可能是他遇到了十分紧急的事情,我心念一动,暗道莫非是王勃……
虽已入夜,那几名警员仍是将这条小巷弄得灯火通明,不一会儿,便自巷口开来一辆黑色的轿车,他们虽然急迫,对我倒有着应有的尊重,想来是那位王局长事先有所交代吧,而我也是急于知道目前的情形,所以未作丝毫的耽搁,只进屋准备了几味药材便带着画儿进到了车内。
轿车一路疾驰,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便到了王公馆,与上次不同,我们坐在车上很快便通过了那座大大的花园来到了楼前,此时楼内正是灯火通明,那明晃晃的灯光却是散发出一股紧密的压迫感来。
进到屋内,便见王局长正在大厅内转个不停,见到我后,他的脸上立时便展出惊喜的神情,上前几步说道:“程大夫,你快救救小犬吧。”说着竟是红了眼眶。
“我会尽力的,您带我上去吧。”
“好好。”王局长瞬时收拾好心情,连忙亲自上前带路。
而我在经过沙发时,见到一名女子坐在那里,有几分眼熟,而她就只是那样含笑的望着我,眼神莫测,似在估量,又似在挑衅。我暗暗在记忆中搜索此人,她似乎是上次我们离开这里时车里的那个女人吧,她是什么样身份呢?又为何会是这样的态度呢,我只在她身前稍一停顿,便急步跟上王局长上到二楼,心中却是已经开始留意起那名女子。
而在我见到王勃时,终是明白了此番王局长如是焦急的原因,王勃原本饱满的脸颊此时已深深的凹陷,风吹可倒,火点就着,憔悴得有些可怕,哪里还像名十岁的孩子,倒似是风烛残年的老人。他下眼袋浮肿的十分厉害,呈墨黑色,显然中毒已深,而且所中之毒甚是霸道,而如若我没有猜错的话,此毒应就是噬骨散。
“啊!好疼!好疼!”此时王勃突的大喊出声,面部因疼痛而变得扭曲。
“程大夫,这……这样怎么办?”王局长立时焦躁起来,心疼的问道。
此时我也不禁敛眉疾步上前诊脉,先点中了他的昏睡穴,令他可以暂时拜托疼痛的折磨,渐渐的他的呼疼声小了下来,然后便昏睡了过去。而我眉间的忧虑却是愈积愈深,王勃中的正是噬骨散,毒如其名,以万虫炼制,以其毒素凝练而成,中毒之人不会马上死去,而是每天的早中晚三次毒性发作,发作时先是全身如同万虫在爬,接着就是撕咬,人要经过数日的折磨憔悴致死,所以说下毒之人用心着实的险恶。
而这噬骨散本是我药王庄的独门毒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怎会身中此毒?又是是谁下的毒?而下毒之人又竟是如此的心狠手辣,对一个孩子下如此重手。思虑及次,我的心中不禁因自己的猜测而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阴影。
在我确诊之后,转身对身后的王局长说道:“我需要极安静的环境替他治疗,任何人都不许闯进来,可以吗?”
“这没有问题。”王局长连连应是,然后转身便出去安排,临出门时他恳切的望着我,说道:“程大夫,小犬就拜托您了。”说罢便疾步离开。
此时,屋内一片宁静,我自包裹里取出一只木盒,打开盒盖,拿出一柄小刀,一枚金针,我凝聚精神,灌力于指尖,刺过王勃的筑宾穴刺,再用马上用小刀在承泣穴下割开少些皮肉,又换过一枚空心的金针,刺在破孔之中,大拇指在针尾一控一放,针尾中便流出黑血来。眼见血流不止,黑血变紫,慢慢的再由紫血变红,这时我自包裹的七心海棠上采下几片叶子,捣烂了敷在王勃的患处。
此时,王勃的脸色恢复了几分血色,一直紧拧着的眉头也舒展了一些,而我的额际此时也是累出一层薄汗。只要依照此法每六个小时换次药,24小时后便可替他除清余毒了。
故人重逢(二)
一天一夜的时间,我寸步没有离开王勃的身边,每一次清毒都着实的凶险,其间也需要极细致的护理,然而最主要的是在王勃的身上发生的几件事,都着实的透着诸多古怪。上一次画儿只对他施了醉春风,并没有在他身上混合檀香下毒,而他却仍是中了毒,而且那次在我替他诊治的时候便发现,在他的身上存在着一种用量极微弱的慢性毒药,短时间内服用对人体并无伤害,只是成年累月的食用便会在无形中受此药的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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