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贫僧是个假和尚-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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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还没有等他做些什么,突然从窗外伸来什么,将他拉出了窗户。

    屋内的人却因为正面临着一个更加紧迫的状况,无一人有精力关注他。

    只见八戒的话音刚落,屋内突然飞起一道邪风,将高兰君头上的门帘刮了下来,露出那张虽不难看,但与躯干不太相符的一张脸。

    八戒脸上的笑容一僵,暗骂了一句。

    肉眼可见,丝丝缕缕的妖气在高兰君身上盘旋,从他头顶蒸腾而出,他的躯干逐渐从妖娆的身段变成了一个年轻力壮的郎君该有的样子。

    眼前超乎常识的一幕把高太公吓傻了。

    渐渐的,那些妖气在高兰君的头顶形成一个兔子的形状。

    风越来越大,刮得陈唐唐几乎睁不开眼。

    孙行者连忙挡在她身前,八戒则上前几步,正面对上这个妖形妖状的兔子。

    “你究竟是哪里来的兔妖,与我又有何仇怨!”

    那兔头的三瓣嘴动了一下,似乎露出个嘲讽的笑容,发出低沉的声音——

    “你不是很傲气吗?不是谁都看不上吗?呵呵,天蓬元帅,今天我就要让你爱上最不可能爱的人,你被人拒绝的样子定然极为有趣,哈哈——”

    他的疯狂的笑声在狂风中沉浮,或上或下,或左或右,诡异的令人背脊生寒。

    屋内风妖风越来越大,妖气越来越浓。

    八戒叮嘱道:“小心,看好师父。”

    孙行者直接顶了回去:“你先顾好你自己吧,都是你惹来的祸事。”

    他将八戒脖子上的麻绳重新变为金箍棒,打散周围的妖气,将师父小心地护在身后。

    敖烈则乖巧地站在陈唐唐的身后,防备那个妖物从背后的突袭。

    八戒“啧”了一声:“真不想拿出这么难看的武器来。”

    什么武器难看到两人打斗时,他情愿挨打也不愿意拿出来?

    孙行者好奇地望去。

    只见八戒捏住绾住青丝的一枝桃花枝。

    孙行者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整理你的头发!”

    八戒瞥了他一眼,没有吭声。

    他抽掉花枝,青丝如瀑,散落在直缀上。

    他撇开遮住眉眼的碎发,随手挥了挥那根桃花枝,那根花枝竟突然伸长、变形,最后竟变成了一把九齿钉钯,那钯子却不是一个普通的钯子,它其中暗含乾坤日月、四时八节、五星六曜、六爻八卦之奥秘,通体银光皎洁,如冰似玉,捏在他的手中竟仿佛与他的白皙的手指连在了一处。

    孙行者冷冰冰道:“你这是要犁地不成。”

    八戒轻笑一声:“没见识的猴子,这可是用神冰铁制成的上宝沁金钯。”

    还未及孙行者说话,被忽略的兔妖却受不住了:“休得猖狂!”

    八戒直接迎上前,当先一钯挥去,毫不留情。

    兔妖却轻笑一声,猛地朝他扑了过来。

    那兔妖遇到他的武器就自动分成两股妖气,去势不停,又朝他迎面扑来

    八戒蹙眉后退,退到与孙行者并行的位置。

    孙行者催促他:“离远一些,别牵连到师父。”

    八戒“嗯”了一声,再次朝兔妖打去。

    那兔妖好似只是一股妖气,遇强则散,遇弱则聚,打也打不到,抓也抓不着,当真难办。

    八戒刚想到这些,突然一只手从敖烈和孙行者守护的缝隙中伸了出来,一把揪住了那股妖气的兔耳朵。

    “师父!”

    “师父,你在做什么!”

    “抓不能抓到?”

    三个徒弟都懵了。

    只见刚刚还凶神恶煞的兔妖,此时却被一双柔弱无骨的手抓着长长的耳朵,动弹不得。

    那兔妖似乎也被这样的情景惊住了,它瞪大红通通的眼睛,三瓣嘴动了动,两只后腿蹬了蹬,两只前腿刨了刨。

    法力呢?它的法力呢!

    陈唐唐歪着头看着那只肥美的兔子,轻声道:“真好啊”

    真好什么?

    真好吃?真好摸?

    这可真是奇耻大辱!

    兔子急红了眼睛,可妖力却全然不听使唤。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啊,简直就是生来与妖怪为敌的!

    兔子动了动三瓣嘴,鼻子抖了抖,低着声音道:“快放了我,你可知道我是谁?”

    陈唐唐:“阿弥陀佛。”

    孙行者道:“师父,我看还是一棒打死它比较稳妥,师父若是喜欢兔子,另外寻一个就是了。”

    可恶,它是别的兔子能比的嘛!

    兔子扑朔了一下腿。

    陈唐唐平静道:“雄兔脚扑朔这怕是一只公兔子。”

    咦!

    八戒笑道:“既然落入了我们手里,公的母的也就没有区别了。”

    他噙着笑意一步步靠近。

    在兔子眼中,那厮就是在狞笑。

    糟糕!这厮在天上时就一副瞧不起人的模样,心眼儿还贼小,稍微得罪他就要被报复,如今我得罪他得罪狠了,他不知要怎么整治我这个分身呢!

    士可杀不可辱!

    兔子红着眼睛,怒吼:“我会让你后悔的!”

    说着,它奋力挣扎,以一种兔子撞树的魄力,朝八戒撞去。

    陈唐唐不小心脱手后,又伸手想要摸一把兔子毛,结果,坏事儿了。

    原本要撞向八戒的兔子竟一头撞进了陈唐唐的掌心,它的妖气一下子便钻进了她的掌心里,消失个干净。

    “师父!”孙行者一把捏住她的手掌,翻来覆去地察看,却看不出有任何不对劲儿的地方。

    八戒挤开孙行者道:“你这猴子粗心大意,不行的。”

    孙行者怒瞪他,却还是想看他能否说出个子丑寅卯。

    八戒一手握着陈唐唐的手指,另外一只手的食指在她掌心轻轻滑动。

    陈唐唐只感觉得一阵一阵酥麻。

    她无辜问道:“怎么了吗?”

    敖烈在一旁出主意道:“要不我变成一条小龙,钻进师父体内看看?”

    孙行者沉声道:“别出馊主意。”

    敖烈担忧地望着她,眼睛里水汪汪的,原本的阳光也被这层水雾遮蔽。

    陈唐唐笑了笑:“无妨。”

    八戒摇了摇头:“没有,什么都没感觉到。”

    孙行者一下子怒了:“要你何用!这可都是你惹出来的祸事!”

    八戒垂下头,散乱的青丝颓唐地披散在身后。

    陈唐唐笑了笑:“命里有时终须有,如果为师命里终究有此一劫,那怪谁都没用。”

    孙行者抿紧唇,冷冰冰道:“我可不信命,我这就去阎王那里把你生死簿上的名字勾了去,我倒要看看那只妖怪能搞出什么花样来!”

    八戒听了她的话也抬起头,那双温柔的眼眸此刻竟复杂到分辨不出其中的情感。

    陈唐唐双手合十:“你无需自责,为师既然是你的师父,当然也能为自己的徒儿撑起一片天。”

    “师师父!”敖烈地双眼溢满泪水,吧嗒吧嗒地掉了下来,他一边用袖子蹭着,一边泪水掉的更多了。

    其实,有一种感觉她没法儿说出口——

    那只妖怪冲进她体内的时候,她体内的金光突然一热,就将那妖怪包裹住,捆成了一个珍珠大小的东西,安放在她的腹中,金光似乎从中汲取了什么,亮了几分,还好似打了个饱嗝。

    她怕不是变成个母蜘蛛了吧?

    陈唐唐胡思乱想着,三个徒弟还牵挂着她的身体。

    陈唐唐回过神来,笑道:“为师可是吃过不少天才地宝,甚至连观音净瓶里的水为师都喝过,你们不必担心。”

    “嗯。”敖烈哑着嗓子,闷声道:“师父运气这么好,定然无事。”

    孙行者道:“不行,我去观音那里问问,你们先上路,我一会儿就追上去。”

    说罢,陈唐唐还未及阻拦,他就一个跟斗翻走了。

    “对了,二师兄,那个兔妖究竟是何来历?”敖烈咬着牙问。

    八戒想了想,缓缓道:“我也猜到他的来历了,他既然知道我天蓬元帅的身份,想必也是天上的一只兔妖。”

    “天上还有兔妖?”陈唐唐疑惑。

    八戒笑道:“师父怕是忘了,有一只,还是最有名的一只。”

    “嗯?”

    八戒伸出双手,握着钯子做了一个捣药的动作。

    嫦娥奔月,吴刚砍树,还有一个便是

第 38 章() 
啊,玉兔捣药。

    陈唐唐下意识摸了摸肚子。

    金光啊金光,你可千万别吃了人家。

    腹内,金光嫌弃地将那个包裹成珍珠似的玉兔丸子往边上推了推。

    “那就是玉兔精?”

    八戒摇了摇头:“想来只是他的一个分身?”

    敖烈歪歪头:“你是怎么得罪他的?”

    八戒一拍钯子,那银光闪闪的钯子又变回一截桃花枝。

    他捏着桃花枝将青丝重新绾起,皱起眉头想了又想:“谁知道呢,我都不记得他长什么模样了,又怎么知道自己怎么得罪了他?”

    “兰生——兰生——”

    一阵疾呼打断了两人的谈话,原来是高太公好不容易恢复神智,就一门心思担心自己的儿子。

    他们也不便打扰,便从屋子里退了出来。

    三人走到檐下就见四郎一人挨着一棵合欢树,下身一拱一拱的,似乎在日树?!

    “阿弥陀佛,非礼勿视。”陈唐唐立刻扭过身子。

    敖烈目瞪口呆:“哇,他可真会玩啊。”

    八戒捂着额头,不忍直视那人居然用自己相似的面貌做出此等伤风败德的事情来。

    是可忍,孰不可忍!

    八戒捏着拳头,正准备教训他。

    却听“嘣”的一声,四郎似乎挣脱了什么,猛地朝众人飞了过来。

    八戒和敖烈二人一人按住陈唐唐一边肩膀,将她往后拉了一下,四郎就“嘭”的一声,正好栽倒在她刚刚站的地方。

    众人发现他身上粘着细细的一根线,似乎刚才就是这根细线将他捆在树上,他才会像日树一般,猛烈挣脱着。

    八戒:“原来如此,看来眼见也不一定为实。”

    陈唐唐:“阿弥陀佛。”

    贫僧啥也没看,啥也没想。

    四郎爬了起来,怕打着身上的草屑尘土,哀怨地看了陈唐唐一眼。

    陈唐唐疑惑道:“施主,为何要这样看着贫僧?”

    四郎扭过头。

    敖烈道:“你这人可真奇怪,我们都堵在门口,你是怎么出来的?难道走窗?”

    八戒上下打量他一圈,微笑问:“你为何会跟我长得一样,你想好该如何解释了吗?”

    正在这时,天空突然发出一声闷响,似乎在催促某人。

    四郎抬头瞪了一眼天,扭过头,对着陈唐唐心有不甘道:“你对我真的半点印象也没吗?你就想不起来一点吗?”

    陈唐唐一脸迷茫。

    四郎恨道:“你可真够狠心的。”

    阿弥陀佛,请别把贫僧说的跟负心汉似的。

    四郎伸出手,捂住了自己的侧脸。

    陈唐唐关心道:“施主牙疼?”

    四郎:“”

    我替自己心疼!

    四郎白了她一眼。

    陈唐唐好生委屈。

    四郎道:“你们不是问我为什么跟这位长得一样吗?因为”

    他说着便抹了一下脸,四郎的脸立刻变成了敖烈的面容。

    敖烈吃了一惊:“你、你居然”

    他再一抹脸,又变成了陈唐唐的模样。

    陈唐唐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视着他,眼湖中沉淀着他的倒影。

    哼,终于肯正视我了吗?

    敖烈惊讶道:“你这是什么把戏?”

    四郎瞪着陈唐唐,沉声问:“你还没想起来吗?”

    陈唐唐眼神清澈,依旧不解。

    四郎咬着唇:“废了我这般功夫,你不知要赔我多少钱才是。”

    他这么嘀咕着,手中却依旧往脸上一抹,显露出一张熟悉的脸。

    那张脸

    陈唐唐眼睛睁大:“郑居士”

    没错,这张脸,就是领她从金山寺去长安的那位郑玉郎居士。

    四郎又抹了一下脸,郑玉郎的脸稍微变了变,成了郑二郎。

    其后,他又变成郑三郎。

    陈唐唐面色平静,心中却好奇死了。

    四郎指着自己道:“你现在知道我是谁了吗?”

    “难道是郑居士?”

    敖烈不满道:“你究竟在搞什么鬼?”

    天上的雷声越发响了,郑四郎蹙眉瞪着天上,忍不住抱怨:“刚才把我绑到树上,现在又打雷示警,怎么就对我如此!说是天机,我就算泄了,又怎么样!”

    四郎扭头,对着陈唐唐急促道:“你听好了,我本无形无状,若是到凡间只能借用别人的形貌,只要我能得到谁的一段气,我就能变成那人的模样,唯一不好的一点便是,我借的气迟早是要还回去的,还回去时,我用这段气时所经历的情感,那人全都能感觉的到。”

    天上的响雷一声比一声紧,似乎要将天给炸破了般。

    四郎暗道一声:“可惜。”

    他手指搓了搓,肉眼可见的三道气流就被送进了陈唐唐、八戒和敖烈三人的身体中,三人身体一颤,再抬头看去,眼前已经不见了四郎的踪迹。

    陈唐唐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心有余悸。

    刚刚他送了一股气来,她突然感觉到一股陌生又激烈的情感——潜伏的暗恋,战战兢兢,又如履薄冰,这就是他的情感吗?

    陈唐唐双手合十,道了一声佛号。

    可是,贫僧完全理解不了。

    她看向敖烈,敖烈像是在神游,脸颊通红,眼眸润湿,他唇紧紧抿在一起,不知道是因为激动,还是因为什么,额头上竟泛起一层细细的薄汗。

    颇有神游经验的陈唐唐知道此时还是不应该打扰他为妙,便将头转向八戒的方向。

    八戒正垂着头,碎发滑落在眼前,挨着他纤长的睫毛,在他的眼底投下小小的阴影。

    “徒儿?”

    八戒恍然抬头,双眸如同黑色的漩涡,在接触陈唐唐视线的一刹那,似乎被她眼中的清流冲刷干净。

    他嘴角扬起,温声问:“怎么了,师父?”

    陈唐唐内心好奇,面上却一脸平静冷淡:“你有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妥?”

    “不妥?”八戒微微一怔,他的手指划过唇角,眯着眼睛笑了起来,“也可以这么说,不过,倒是蛮有趣的怎么?师父是感觉到什么了吗?”

    对于她而言,所有经历的情感都像是投进深海的石子,即便溅起一点水花,也会消失在海平面上。

    大概就像是她曾经遇到的某人所说的那样,她是个天生情根不全之人,当真是天生做和尚的命。

    见她眼中没有兴起一丝波澜,八戒的笑意浅了几分。

    “师父,似乎认识那人?”

    这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陈唐唐将自己和郑一二三四郎的经历一一说出。

    “这样的人,我之前怎么在天上没有听过呢?”八戒目露疑惑,“但是他所变的二郎,我似乎不知在哪里见过似的。”

    他想着想着,突然打了个哈欠。

    八戒支着下巴,歪着头,闭着眼睛,含糊道:“算了,车到山前必有路,以后再说,好困啊”

    不大一会儿,孙行者回来了。

    “观音说师父没事,必然逢凶化吉。”

    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不过,”孙行者突然提起了另外一件事,“天空响雷之后,观音似乎十分忧虑,还将我赶出了紫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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