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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花签-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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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独自住山上可一点都不寂寞。动物,比人更有情。
山路两边拥拥挤挤地长满紫红的格桑花,它们落落大方,摇曳生姿。因有它们的点缀,这座青山亦不寂寞。
莲一一步履轻快地上着山,右手伸出抚过一朵朵的格桑花,它们在她手心留下轻吻浅啄,痒得她不住地笑。
半山腰有个不太大的湖泊,湖水是从山石中溢出的清泉。莲一一每次下山都要放个木桶在这里,返回时再带桶水回家,即使水缸里不缺水也如此,今天亦不例外。她一向是个讲究效率的人。
行到湖边,她却发现木桶不翼而飞。她问在前面立着的两只灰兔兄弟:“是不是你们顽皮将它藏起来了?”
兔子当然听不懂,只立在远处看着她。
莲一一亦不指望兔子会说话,她感觉自己确实有些无聊,“扑哧”先笑出了声,翘首寻找,终于在湖心芦苇荡中隐约见到一只木桶一沉一浮,她虽感觉奇怪也未多想。
小时候,婆婆常将她带到这里来戏水,莲一一的水性倒是不错。她脱下披风泅水至湖心,手刚触及木桶柄,一柄寒光凛凛的冷剑忽然出现,直抵咽喉。她心里一慌,沉入水中,呛了好几口水才又浮出水面。
那柄剑纹丝不动。
莲一一抹干眼睛上的水,才看清用剑抵着她的人不过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手很苍白,脸色亦苍白。极其羸弱的一个孩子,却拿着一柄如此厚重的玄铁剑,这种极不协调的画面很滑稽,莲一一却笑不出来。
这位苍白的少年有着与他年龄不相符的目光,冰冷而沉着,紧绷的脸上是难辨的神色。
他站在湖中一块凸起的岩石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莲一一碰过许多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拿石块扔她,但拿剑要杀她还是头一次,难道脸上长块胎记就罪重至此!
莲一一叹口气,甚至不愿争辩,她闭上眼睛等死。剑尖往下压了压,她感觉眉心一阵冰凉,但很快剑被收起,那道凌厉的压力立减。
少年已断定这位女子并非敌人,他也懒得道歉,收剑即走。不过他又何时向人道过歉?
莲一一睁开眼,见少年转身向芦苇深处走去,他的双脚踏入水中。她对这个芦苇荡了如指掌,湖心能立足的干燥地方只有少年刚才站的那一小块岩石,时常有野鸭在这里下蛋,莲一一定期来捡。而岩石的那边,湖水陡然变成暗绿,深不可测,婆婆警告过莲一一许多次不准游到岩石的那一边。年幼时莲一一偷偷游过去一次,一转过岩石,即感觉水温陡降,那种寒冷入骨的冰寒似有股吸力,要将她拉入水深处,莲一一吓得心惊胆战,赶快游回来,从此不敢再涉险。
见少年要从那里下水,莲一一好心提醒:“不要下去,那里水深无底!”
少年根本不理会,头也不回。莲一一攀上岩石,坐在那里看他站在没膝的水中,弯腰捞起一条腰带往身边拉。腰带绷得笔直,显然另一头系有重物,但被茂密的芦苇挡住,莲一一什么也看不到。她正想站起身看究竟时,听到少年沉声喝道:“还不来帮忙!”
莲一一闻声四顾。轻风微拂芦苇,野鸭游弋湖中,没有其他人。
少年已转头看着她,冰冷的目光中满是不耐烦,声音亦不友善:“需要我请你?”
用的不是疑问,而是责问。
莲一一没有见过请人帮忙还如此霸道的人。念他是小孩子,她也不计较,上前几步,但一旦看清水中是什么,她马上惊呼一声,急匆匆地扑上去,几乎将少年撞落水中。
少年一脸怒容,恶狠狠地看她一眼。
第7章 真龙之身(2)()
莲一一只想着救人,她探身水中,揪住灰衣青年的后领,同少年齐心协力将水中伤者拉上岩石,露在水面上的岩石最多只有一米见方,青年人一半身体还只能浸在水中。他脸色铁青泛灰,全身冰凉,胸口血渍斑斑,显然受伤不轻,好在他的眼睛还能微微翕合,勉强可以看出他是个活人。
莲一一舒了一口气,这才发现灰衣青年的右腿上用布条固定着一块木板,那块木板很眼熟。她心念一动,将漂到岩石边的水桶捞起,果然已少了一块。
莲一一并非小气的人,拆她的水桶救死扶伤,她一万个愿意。但少年会错了意,冷哼一声说:“我会赔偿。”
莲一一也不跟他解释,站起身说:“我去村中找帮手。”
“站住!”少年厉喝。他年纪尚小,犹处在变声期,但不知为何,言语中尽是让人不敢违背的威严,“不可让任何人知道我们在这里,泄露即死!”
莲一一相信这个阴沉少年所讲的并非吓人的狠话,她无奈地说:“你想怎么办?”
少年站在岩石的另一端,所谓的另一端也不过一步的距离。站在同一水平线上,他明显比莲一一矮,他无法再后退,可这种近距离讲话,逼得他不得不仰头。这个仰头的动作及姿势让他无比恼怒,莲一一看到他眼中的怒火,不知又哪里惹怒了他。
这个孩子真不可爱,比小镇上那些扔她石块的孩子还让她更不愿接触。
“你家在哪里?”少年语气生硬地问。
莲一一很不情愿,又不擅撒谎,抬手一指山顶道:“竹林后。”
“将他背去你家。”
莲一一低头看着半躺在水中的灰衣男子,这么魁梧精壮的男士,要她背上山?
“况且,背去我家也无用啊,要去村中找大夫才行。”
少年扫了一眼地上的伤者,语气冷淡地说道:“小小剑伤,他死不了。腿骨亦帮他接好,睡几天就行。”
莲一一皱眉道:“哪有你说得这么轻松,不及时诊治,或许他会死掉。”
“不过是一个侍卫,死了就死了。你太啰唆,背,还是不背?”
莲一一以为这个男孩子只是蛮横无理,现在才知道他还冷血无情,她脸上明显露出憎恶之色。她不明白一个小孩子怎么会有这么阴鸷冷漠的性格。
少年不再与她多说,跳下水,一用力即将伤者也拉入水中,托着他的后颈向岸边游去。莲一一也只能下水跟在后面。少年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泅水的本事却很强,即使手中托了一个人也很快将莲一一甩在身后。
莲一一游到岸边,却见少年好整以暇地站着,受伤男子躺在沙滩上。看来他果真是在等莲一一独自将伤者背上山。
少年对莲一一的怒目而视无动于衷,他望着远处的太阳,说道:“你若想救他,就不要磨磨蹭蹭,天将黑,他衣衫尽湿。如此伤重若再受寒发烧,那才会要他的命。”
莲一一能说什么,谁让她天生菩萨心肠?她只能怪自己多管闲事,好心没好报。
婆陀山并不高,莲一一平时也提惯了水上山,倒是练出好臂力。但这是个正当盛年的男子,半晕半醒,右脚又不能用力,比十桶水还要重!还好少年也不完全冷漠,看莲一一体力不支时,好歹伸出手帮忙扶住男子的另一半身体。
两个人都累得气喘如牛,总算将伤者架入山顶竹屋并安置到床榻上。
陡然卸下肩头重量,莲一一瘫坐在地上,全身被汗浸湿。少年也累得不轻,他脸色本苍白,却因疲累而起了红晕,看起来倒像个正常的少年郞了。
他坐在另一张竹床上,看着一路从室外延伸到室内的斑斑血迹,眉头皱起。
待莲一一喘息正常,少年令她下山去买些金创药。
“你不想让人知道你们在这里,让我去买金创药,什么理由啊?”
她话音刚落,只见眼前剑光一闪,少年出剑收鞘只在一瞬间,疼痛自手臂上传来,莲一一才惊愕地发现自己左臂上已鲜血淋淋。
“现在你有理由了。”少年的声音依然平淡冰凉。
莲一一还从未这样被人欺负过。山下的孩子虽常骂她是妖魔,可是山民们一向对她礼遇有加,见了面嘘寒问暖。她只觉头顶的邪火蹭蹭上冒,再好的修养也被烧得一干二净。
她猛然站起身,喊道:“你简直变态!我就是不去,你杀了我!”
少年却淡淡地说:“随你意。会死的又不是我,是他。你见死不救。”
“我?——见死不救?”莲一一几步上前,指着少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僵持片刻,她颓然地将汩汩冒血的手垂下,什么都未再说,转身出了竹屋。
她知道自己终究太善良,她无法见死不救。这个变态少年虽与她只有一面之缘,却看透了她的本性。
头晕眩得让楚岩汐再也坐不住,他仰身倒在竹床上,刚才那一剑几乎用尽他所有气力。周围好似没有任何声音,又似有千军万马,声音嘈杂得让他很想抬手将自己的耳朵捂住,可他累得连手都无法抬起。他不知道人身体里到底有多少血,可以经得起这样一路抛洒,可是见到莲一一扶着伤者脚步蹒跚,即使知道用力会让自己伤口裂开,他也只能加以援手。
肋下的伤口已痛到麻木,他感觉头部前所未有的重,太重,重得让他倒栽入一个黑漆漆的洞穴,他耳边尽是窸窸窣窣的声音,好似他的身体正贴着草丛向下滑落。
虽然四肢百骸已完全不受他的控制,但他心里清楚如明镜:若从此坠落,他再无能力返回这个尘世。
他想拔出剑制止下滑,然而这个想法只在他脑中挣扎,无法付诸现实,下滑的速度越来越快,他已隐约听到暗黑深渊中死亡精灵的歌唱。
第8章 真龙之身(3)()
他在这足以致命的梦魇中左冲右突,心里不住大吼着要醒过来,但身体已越来越轻,他渐渐飘浮在黑暗里,死亡精灵的歌声也越来越清晰。那是一种祥和得让人可以完全放松的曲调,楚岩汐感到无比舒适,刚才的头痛欲裂也立时得到缓解。
无尽的黑暗已到顶端,前方有一束白色的光,他向着光的方向飞翔,那里将是一切苦痛的终结之处。
他沉迷在这种魔魅的曲调中,已忘记自己是谁,亦忘记刚才的抗拒,他只知道,前方是他要到达的终点。
但一种锐利的痛自心底传出,似有一种外力源源不断地想入侵他的身体,而自身又在不断地抗衡。这体内的反应在他控制之外,就似这个身体已经不属于他,可这种因对抗而产生的似要将他撕裂的彻骨之痛他却可以清晰体会,无法躲藏,他痛得狂呼却猛然清醒。
歌声更加响亮,那道白光已触手可及,身体中的自我冲突亦更加激烈,似有什么要破体而出。楚岩汐忍着剧痛拔出了剑,剑光闪烁之处,凝固的黑暗与耀眼的白光似被砸碎的玻璃一样迸裂,歌声立停。
楚岩汐全身湿透地醒转,他很努力地撑起身体,却惊觉自己露在衣袖外的手臂上布满龙鳞,他百变不慌的眼中亦有丝微的惊惧。
真龙之身!
他果然是真龙之身。
楚岩汐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用手触摸自己的脸庞,那里尚未起变化,依然是人类的皮肤。是不是如传说那样,他全身化龙时即是他的死期,龙会离开肉身腾空离去,剩下一具死去的空壳?没有真龙附体的自己,还是这个性格这个长相吗?自己的言行及思想,都是被真龙控制还是源于他自己?
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楚岩汐?龙,还是人?
说到底,他,楚岩汐,不过是一个天命所定的傀儡!若这次他死在幻冥之境,龙会脱离他的身体,去寻找下一位天命所定的人物。
天命不可违!可所谓的天命,原来是场傀儡戏。
窗外,夕阳渐渐坠山,光线一丝一缕被收缴。随着阳光的消退,竹屋中的黑影慢慢扩大面积,任何一个物件所制造出的影子都似有生命迹象,它们居然都在动。一道黑影随着竹门在夕阳下渐拉渐长的影子匍匐向前,欲向灰衣青年靠近。
楚岩汐对这种异相已有准备,他不慌不忙地待黑影靠得足够近时才抽出剑,迎着阳光横剑眉前,阳光被剑身折射而照在那道即将得手的影子上,它无声地变成一道烟影。杀一儆百,竹屋中的黑影立时消逝,所有物体的影子马上变淡。
他知道它们还会再来,但能拖延一时算一时。他现在实在是体力不支。
楚岩汐将灰衣青年睡的竹榻拉出一点,让青年的身体处在阳光下。
他知道最好的方式是将向西的这面有窗的墙劈开,这样他可以得到更多的休息时间。但是刚才故意划伤莲一一以逼她离开已让楚岩汐过意不去,若再毁她安身立命的小竹屋,他无法做到,即便认识他的人都以为他最冷情冷性。
太阳迟早要落,这场仗也迟早要打。
楚岩汐垂眼看看自己手背上的龙鳞,心里道:“你刚才既助我逃脱幻冥之境,看来你我还是一心,那再助我一次!”
灰衣青年忽然睁开眼睛,他的眼神极复杂:那是惊慌、愧疚、阴狠与跃跃欲试的混合。
楚岩汐却看懂了:“霍铮,你不用自责,你中了他的法器,日落后即受他控制,由不得你。”
说话间,竹屋陡然一黑。霍铮已从竹床上跃起,与四周再现的重重暗影一同扑向楚岩汐。这个苍白少年早有防备,拔剑抵挡的同时,已从半开的竹门中飞跃出来,落在竹屋前的空地上。
莲一一刚出竹林即见一只通身雪白的老虎蹲坐在下山的道路上,她很开心,几步跑到老虎身边抱住它的脖子,亲热地说道:“喂,小白,好久不见啊。”
白虎如猫一样温顺地用头蹭她的腿。
莲一一年少时常能见到这只白虎远远地在山中徘徊,但并不近身。她与山中动物嬉戏惯了,见到老虎亦不害怕,反而有种莫名的亲切感。常常,一人一虎,隔着山梁静静对望。
有一回,她忍不住告诉了婆婆遇见白色老虎的事情,婆婆很紧张,当夜即下山去找猎户围剿白虎,过了几日,婆婆跟她说白虎应当不再会出现。
莲一一为此事内疚许久,以为是自己害死了它。几年后,白虎重新出现,它依然只是远远地看着她,可她再也不跟婆婆讲。婆婆去世后,白虎一反常态,时常坐在她的竹林旁。也在那时,莲一一才发现白虎的胸腹上有一道很长的伤痕,她怀疑是那次猎户围剿所造成的后果,可惜白虎不会说话,它只静静地看着山下那瓦碧蓝的湖,若有所思。
莲一一骑着白虎下山,她亦看见山道上流成线的血迹,以为来自灰衣青年,催促白虎速度更快些。一人一虎很快到达山下,莲一一与白虎道别,如风般跑入村庄。
这是她唯一一次未戴风帽出现在小镇上,居然没有孩子敢欺负她。不知是她手上的血痕吓到了那些孩子,还是因为莲一一被家中那个无理蛮横的少年弄得满心恼火,她头一次冲着村口欲举石扔向她的孩子吼道:“你扔,你敢扔我就吃掉你。”
哇哇吓哭几个最顽劣的村童后,她一路畅通无阻地到了诊所。大夫一家人正围着餐桌要吃晚饭,莲一一的到来虽打扰了他们,但每个人都表现出略显刻意的谦让礼貌,要大夫先去诊治莲一一,他们晚些再吃饭。
她的伤并无大碍,那一剑划得极长却不深,伤口早已自行凝结,大夫给她开了小剂量的金创药,莲一一请他多开一些,有备无患。
第9章 真龙之身(4)()
拿着金创药才出大夫家的大门,即有村民过来请莲一一去见里正大人。
里正即一村之长,他是一位极严肃的老者,从前与婆婆关系颇好,不时会去山上走访,过问一下她们的生活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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