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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王养成手册-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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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简烨一直跪在皇上跟前,规矩地眼睫垂下不曾看龙颜,所以苏大勇的尸体在他侧身后不过数十丈,他未曾看见,待顺着皇帝所指方向一看,登时睁大双眼倒吸一口气,也不管苏大勇身上的满身血污,跪着扑倒尸体跟前,“苏叔——苏叔——你怎么”
简烨对苏大勇这声声满含悲切的呼唤,昭示着他就是无论戏文中还是现实中的那个要被谋害的小王孙。
简烨呼喊着摇晃着苏大勇,竟是没有半点回应,他忽而转身再次跪在皇帝面前,“恳请皇上恳请皇上快请太医医治我的叔父,求皇上。”
简烨虽曾是马贞的陪读,睿王府还有单独为他劈出的小院,但此时毕竟是布衣百姓,衣着配饰比不上睿王马贞的华丽富贵,但依旧不减他谦谦公子的风华,且他在皇帝面前对答如流从容不迫,自有一番不卑不亢谦和有度的气度,可现在怀中抱着苏大勇的尸体时,失态地居然痛哭流涕。
若简烨真是老睿王的嫡子,也曾经历了一番波折,那能活到今日确实靠这忠心耿耿的义仆,这于简烨来说,是大恩。
大恩人为他而死,悲痛欲绝。
众官各自思量着此事,马贞则震惊的看着简烨,满目惊疑道:“简兄?”难道与他相伴这么多年的陪读竟然是自己的兄长,这不是太荒唐了么?
马贞忽而想起了什么,忙向看台的人群中望去,只见自己的母妃依旧坐的笔直,双目却失神地不知望向哪里。
“皇上——求皇上——”简烨放下苏大勇,额头重重触地。
“不是朕不救,是你的仆从死了,而且为的是你。”皇帝似有了触动,缓缓说道。
就在此时一个宦官走到皇帝面前,低声耳语道:“皇上,皇后娘娘说宴席时辰到了。”
皇帝闻此言朝看台的皇后望去,皇后朝他颔首。皇帝对众官道:“朕有要事处理,众位爱卿先移步麟明殿。”
王贵妃对义仆的戏文不感兴趣,却对现实小王孙的身世来了兴致,皇帝那样说,就是私下要处理此事,她不能前去观摩心里不免失落。
皇后看出王贵妃八卦的心性儿又犯了,就道:“皇室能出这么一宗事,也算是件丑闻,难道要当着这么多人面来扒开十八年前的始末么,王贵妃,你不替皇上思虑周全,还凑什么热闹。”
没有皇上撑腰,王贵妃知道自己要比皇后矮一头,心中虽不情愿,但还是干巴巴地是说了一句:“皇后娘娘说得是。”
众官及家眷被引领着前往麟明殿,因是在皇宫,众人不敢妄言,三两聚集在一起说着与今天的见闻没要紧的话,其实每个人都被由这场义仆的戏文引出的秘事震惊到了。
睿太妃起身和家眷准备一同前往麟明殿,一个宦官侧身挡住她的去路,弯身道:“皇上命睿太妃前往御书房。”
简烨与马贞随皇上也一同去了御书房。御书房内,皇帝道:“简烨,看得出你与苏大勇感情笃厚,你可知他临死前说了什么?”
简烨跪在桌案前,麻木地如块木头般的摇头。
“他说要让朕替你做主,还说你是朕的王叔的病逝的嫡子,简烨,你有何要说的?”末了,皇帝又补充了句,“瞒而不讲也算欺君。”
简烨道:“草民不敢欺君,草民的身份确实如此。”
“简兄!”“放肆!”马贞和睿太妃的质问声同时响起。
“睿王与睿太妃莫急,让他先说。”皇帝道。
简烨又接着道:“草民五岁时被人在腹上刺了数刀,险些丧命,是苏叔将我救出养在他的一个亲戚家。草民当时年幼,其中何人要谋害草民,草民并不知。但那时草民印象深刻,草民的的确确名叫马贤,是睿王府的世子。”
简烨说得严谨,没有指出谋害他的人是谁。
皇帝接着道:“十八年前,王叔的嫡子过世原因是染疾。”他看了一眼睿太妃,而后又看向简烨。
简烨道:“是,草民知道。”
“那既然你还活着,王府又给小世子发丧,你和苏大勇为何不站出来捅破谎言。”
简烨道:“苏叔因护草民而受了很重的伤,致使这十几年来一直在乡下养伤,我亦身受刀伤,险些丧命。再者当时还要逃命。”
简烨云淡风轻地说出自己五岁时的经历,当初逃命的一路都是盘查追杀他的人,他能活下来,一靠苏叔对他的忠心,二也算他福大命大。
“老睿王还在世时,你为何不去相认,难不成你受的伤也需要养十几年?”皇帝又问道。
简烨道:“并不是。草民也想相认,可出了王府又非主子的身份,常人难入,再者我年岁太小也做不了主,为了见一眼我父亲,我想只要好好读书,等考取功名做上一官半职能就能见到父亲。后来一次机会,让我更早入王府,就是成为”简烨看了一眼马贞,“成为睿王的陪读。可距离草民与父亲分别已经过去几年,我父亲已不认识我。”
皇帝道:“朕对王叔的嫡长子有些印象,身形随已过世的王婶了,浑圆滚胖。”
也正因为幼时是那样身形,一身肥膘才能挡住致命要害免于死亡,但后来图遭变故,身受重伤,再者去了下苦人家,简烨逐渐越变越苗条。再入王府时,已脱胎换骨为另一个人。
“且苏叔依然无法给草民做证人,若不能保全父亲相信草民,草民只能选择沉默,否则草民现在一介布衣,再当不起飞来横祸。”
“简烨!”饶是有再好的教养,马贞已然忍不了,“你到底在说什么?你意思是我母妃谋害的你?单不说你入我睿王府图谋不轨,污蔑我母妃就是死罪!”和他要好的这么多年的人,竟然别有用心,可他一点都不知道,实在太令人害怕了。
“睿王,是我对不起你,骗你实属无奈,还望你原谅,但请睿王记得,我虽骗了你,你我情义是真的。”
七十一()
“按你所说;我母妃要杀你;你却对她的儿子有情义?你得有多大肚量?”马贞一撩衣袍跪在皇帝面前;“皇上;不是随便一个别有用心的人就能冒充王嗣;还请皇上快将此心术不正的人降罪。”
马贞纵然与简烨形影不离这么多年;但简烨心怀不轨且中伤自己的母妃;马贞决计不能容忍。
皇帝看着马贞冷毅的脸庞,低声道:“阿贞,朕明白你护母心切;但此事非同小可,只怕刚才闹成那样,文武百官亦开始起疑;朕为了还睿太妃的清白;须要查明。若简烨欺君,朕绝不姑息宽容;若简烨真的是王叔的孩子;他与你一样就是朕的堂弟;朕一样要爱护。”
“皇上;请不要被这种人蒙蔽心智;他的伎俩就是找人写戏文;再暗中操控让其风靡时兴,找个死侍假做义仆,本人则目的不纯入王府;联合起来再演一出戏;然后就能以假乱真成为我死去的兄长,这不是笑话吗?”
皇帝为难地看着马贞,“朕方才说了,若查出此人说谎,阿贞你放心,朕一定给你个交代。”说罢就命皇城司的人来查。
马贞认为皇帝若让人来查,就已经怀疑他的母妃,他担心母亲受不了,他抬步挡在那人面前,怒目而视。
“阿贞!?”皇帝道。
马贞一动不动。
“睿王!”皇帝有些气恼。“你这是在做什么?”
马贞朝皇帝抱拳行礼:“皇上,请勿中了这等小人的奸计。”
“哼,朕口谕办案,你却阻挡,睿王你这是要抗旨?”皇帝重哼一声,“想你睿王以前还是百官口中称赞的一代贤王,近几年做的一些事,实在是令朕失望。”
还陷于沉恸中的简烨,眼神微闪,他知道皇帝指的“那些事”都是哪些事,自知晓聂垚和范伊夏定亲,马贞终日饮酒颓废,时常疏于处理官署中的公事;为了杜碧婕,和徐家少爷徐岚大打出手,闹得满城风雨;聂垚和范伊夏成婚当日,险些出现难堪尴尬之事
种种事情接连发生,自此以后,马贞这位年轻王爷恭谦有礼的形象在众人眼中逐渐崩塌。
这就是简烨的目的,“那些事”中哪些不是他暗中挑唆的。只可惜简烨一直都清楚,如果能整垮范伊夏,马贞就废了,但似乎就有一种无形的力量暗中帮助范伊夏,让她屡次逃脱,被付修哪一次,还有在献王府被下迷药。
“皇上,请勿中了这等小人的奸计。”马贞就当没听见皇帝的警告,依旧朗声重复了一遍。
“你”皇帝挥手,立刻有数名侍卫上前,只要他一声令下,简烨是否欺君还不可知,睿王马贞就先被定下抗旨不尊。
简烨双拳默默攥紧,脸颊都已因兴奋泛红。
“贞儿。”就在此时,一直闭口不言的睿太妃颤抖着声音唤道,随即慢慢朝皇帝跪下,笔直的脊梁缓缓弯曲,“皇上,都是我一人的错,贞儿不知情。”
且说聂垚和范伊夏坐上回禹王府的马车,聂垚一直在思量着刚才发生的事。他对老睿王嫡长子的事没有一点印象,那时他也太小,他只知道现在的睿太妃是老睿王的续弦。但今日将此事仔细一想,他以为简烨多半真的是世子身份。不论事实怎样,简烨心机颇深,聂垚可不信一个男人忍辱负重这么多年,可以眼睁睁地看着那对母子占尽他所有。所以一开始的接近,断不可能是简烨说的只为能见到父亲。那是称职的父亲吗?自己前妻留下的嫡长子竟然能被续弦谋害,他却全然无知,简烨怎么可能把一切寄希望于这样的父亲身上。所以他十年磨一剑,为了是夺回世子之位,哪怕那个可以称的上是他父亲的人不帮他呢。
聂垚曾经查出,范伊夏被人暗中算计那几次是因为有人针对马贞,这人无疑就是简烨。不过,只要在范伊夏成为他的女人之后,简烨不会动坏心思,他姑且只是冷眼旁观,毕竟那只是别人的家务事。
“睿王这封号,可能要易主。”聂垚道。
这一路,范伊夏默不作声想事情。表哥身份已显现,背后靠山有可能是皇帝,聂垚手中滔天权力危及皇权一天,皇帝要亡他之心就不死,到底要让阿垚怎么全身而退呢。
“睿王这封号,要易主。”聂垚看着范伊夏又道。
“嗯?”范伊夏回过神,望向聂垚。
“没事。”聂垚将脸错到一边,看着窗外。夏夏在心不在焉!
***
翌日,兆隆帝降旨,简烨承袭一等郡王,封为睿王,马贞被剥夺“睿王”封号,另封世子。
据说马贞这个睿王世子之位,还是简烨向皇帝求得的,而睿太妃则被送到慧明寺礼佛来赎罪。
此事一出,闹得满城沸沸扬扬,坊间与深宅的谈资大多由此而起,却带累了掌家的续弦夫人奶奶们,被家里人猜忌很久。
这日,徐明岄回娘家邀范伊夏前来,范伊夏进屋子就看见徐表姐隆起的肚子,徐明岄侧身用宽大的衣服想遮掩。
范伊夏笑道:“都已显怀了,怎么能遮得住,几个月了?”
徐明岄支支吾吾地道:“快五个月。”忽而抓住范伊夏的手,“伊夏,我不是故意要刺激你,本来我这次回娘家就不想把你叫来,还是我娘说我每次都叫你来说话,这次不叫,倒显得我心里藏奸。”
范伊夏知道表姐的意思,她的孩子流掉了,表姐担心她的双身子会勾起自己的伤心事。孩子没了,范伊夏自然心中难受,但也许与上一世一样,这个孩子的命运就是这样,再者那日之后,聂垚依然活着。
“是,表姨母说得对,你若真不叫我,我肯定生气,女人生孩子本来就三灾八难,我听我娘说,我也不是她头一个孩子啊。”
徐明岄想了片刻,点头道:“也是,咱俩关系这么好,犯不着为这些事情置气,再说,你身体棒棒的,聂大哥只要再勤勉些,自然很快又会有的。”
徐明岄说的严肃,范伊夏却噗嗤笑了出来,“真是成过亲又该当娘了,说这些话也不害臊。”
“害什么臊,今日叫你来,我还有更害臊的事情让你知道。”徐明岄说着贼兮兮地从被褥下翻出一本书。
范伊夏只扫了一眼书皮上画着的光身子的两个人,就嗔道:“要死了,拿这种书给我看。”
徐明岄笑嘻嘻道:“什么死不死的,敢情你以前怀孕那是凭空来的一样,再说了,这书是你的好姨母让我拿给你的。”徐明岄一边说,一边将书往范伊夏怀里塞。
范伊夏只不接,羞红了脸道:“我都知道,不要这些书。我藏着这样的书要是被人看见,那像什么话。”
“有什么不像话,我娘给你的东西你还不看么?”徐明岄凑近到范伊夏跟前低声道,“知道你出嫁的时候,没人给你看这些东西,我娘体恤你,才找机会让你看看。”
“有的,卫姨娘给我讲了。”其实不用讲,范伊夏上一世与聂垚做了两年夫妻,已什么都知晓。
“哦。”徐明岄故作无奈道,“原来卫姨娘都给你讲了怎么样能快些怀上孩子,那算了,我就好生收着吧。”徐明岄也清楚,她表妹嫁给聂大哥要赶紧诞下一个男孩才能在禹王府立足。
范伊夏一听,忙忘了刚才的羞涩,询问道:“这是,这是能快些怀孩子的书?”
“嗯”徐明岄重重点头,“和那些男人们看得什么淫图艳字不一样,都是实货。你看,”徐明岄拍拍自己肚皮,“这就是印证。”
范伊夏突然想到以前不小心看到聂垚的那种书,虽有男人怎么让女人怀孕的方法,但大多教男人在床上取悦妻子。
见表妹虽沉默不语,但表情明显缓和,徐明岄趁机道:“书里有一招最准的,取这次小日子的初日并估计下次小日子的初日,选准两次初日之间的那个日子,往前隔一天,再往后隔一天,这三天就算聂大哥再累,你也要缠着他”
范伊夏听到此处觉得她和聂垚似乎用不上这本书,要不是受迫与她这几个月养身子,只怕就被聂垚言中,不过一两个月她还能再怀上。他要得太勤了。
心中虽这样想,但范伊夏没好意思不接过书,否则被徐明岄猜出其中关窍,又要奚落她。
“对了,这次闹得满城风雨的事之后,你有没有去看过马贞?”徐明岄问道。
“没有。”范伊夏表情一顿,但她确实没有,其实是想看看她的,不过两人的身份已不合适了。
“以前他和岚儿为杜碧婕打架,我还恨过他一段时间,现在想想也挺可怜,太妃被禁锢在寺庙,他的郡王之位也没了,和她好了一阵的杜碧婕,现在转而又成那新封的睿王的未婚妻。”徐明岄说到此蓦然冷笑一声,“当初觉得这小姑娘挺讨喜,没想到投奔我家不过是想寻一门好亲事,岚儿是徐府的少爷她瞧不上,马贞那模样好吧,可人家刚被削了王爵之位,杜碧婕就又踹了人家,转而投到新封睿王的怀抱,我看哪,她就是仗着有几分姿色,就一心要坐稳王妃之位。小妮儿心机颇深。”
七十二()
范伊夏与杜碧婕接触过几次;虽听说是南边小门户养出的孩子;大约是自幼与祖父走南闯北致使眼界宽;接人待物自是落落大方;年纪虽小但心思活络。按说这样的姑娘遇到过各色的人;不该只一心通过婚娶来攀龙附凤。想到杜碧婕;就想到当初为杜碧婕和马贞打架的徐岚表弟;范伊夏问徐明岄:“我听阿垚说,岚儿在边疆很长进,不知有没有和你们书信来往;讲讲他的近况。”
“听我娘说书信是记过两三封,只言片语保平安之类的,也未多讲。”徐明岄说到此;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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