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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债桃花劫:诱拐腹黑少主-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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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此,夏夏也是早有觉悟,不是不火大,是火大了也没有用,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暂且熬着吧!
于是,这一夜,夏夏直忙到月上梢头才忙完,一双手都浸泡得全成了干巴巴的褶子。更要命的是,时候太晚,她连剩菜剩饭也捞不到了,膳房也同时诡异地空了,本来的一些备用食材也全部不翼而飞了。
夏夏想联系潇潇,却发现潇潇完全不见了踪影,也不知道去忙什么了。袭方亦是如此,却只怕是加班加点查冥烈的藏身之处了。
有那么一刻,夏夏真想咆哮,想不顾满天乱窜的暗卫冲出去打家劫舍,先祭了五脏庙再说。然而一想到现在寄人篱下的状况,又强制按捺住了这个冲动。
现今的情况下,她真是不想引起什么不必要的注目。
于是,她只能昏昏沉沉地饿了整晚,于天明时分第一时间冲出厅堂,凶神恶煞地抢走了院里所有人的早点。
为此,唐柳妮子差点没被她吓哭。
然而第三天,浣衣房三女愈发变本加厉了。
其余小姐们早早被放归了,夏夏一个人要担起四个人的活计。且在她好不容易完成四人份额时,三女又送来了一批“临时加急”,是一堆黑衣,显然放了有些时候了,上面全是些斑斑驳驳已经干涸了的血渍。有些甚至已经被刀剑划破,破烂不堪,根本不会再用,她们却依然丢到夏夏面前让她洗。
夏夏忍了十秒钟,没将手中行了一半的动作做完,才生生忍下这口气,无言接下活计。
围观的诸多大妈即使心有同情,此时也不敢多嘴。
入夜,浣衣房里其他人也尽数散光了,只剩夏夏一个,对着满盆腥臭的衣服惆怅不已。午饭时两个大婶偷偷塞给她两个包子就算打发了,现在却又开始饥饿难耐。
劳动本来就更加饿人,再加上昨晚一宿就没歇好,此时愈发地是头昏脑胀。
☆、谁人心痛,谁人心殇
无意间,她抬手拭了拭额头的汗水,眼角忽然瞟到一抹白影伫立在前方不远处。
动作的手又一次僵硬了。
连面孔上的情都变化得极其不自然。
她放下手,继续揉搓,漂洗;机械式重复,手心手指都被摩擦得又痒又热。只是心情却久久不能平静。
那道目光犹如实质一般打在身上,让她无法忽视,甚至不能误以为幻觉。
他来干什么?看她的笑话么?当年的夏夏何其狂妄,何其不知天高地厚,哪怕没什么本事又何时肯忍气吞声过?现在呢?却也只能落得受人欺凌的下场是么?
因为她对他说了绝情的话,做了绝情的事,所以他便要这样报复她么?看到她狼狈的样子他心里是否很欢畅?
他甚至不屑隐匿踪迹,就是要她夏夏知道,他在看着她么!
夏夏越想越恼怒,好不容易洗了一遍盆中衣物,正要去倒水,一不留神,忽然一脚踩上了皂角盒子。
脚底打滑,负重的身子立刻失去了平衡,盆脱手飞出,脏水泼洒开来,小小的身子直接摔了个头晕目眩。
本就饿极没有力气,又加上坐了太久脑部供血不足造成眩晕,这一跤,可是摔得实打实,好一阵都让她回不过神来。
直到骨节处都传来痛,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发生什么事了。
第一反应,竟是去看那抹白色的身影!
然而,白衣遥遥,仍是负手而立,不曾挪动,也并不离去。
再看看自己浑身湿透,脏水淋漓的样子,这一刻,终于真正感到一点狼狈了。
他无视她,那算了,大不了她也就躲着免他看着糟心,难受一点,没什么大不了。
可是在他眼皮下,让他眼睁睁地看她出丑,她甚至有点无力站起,也无从洒脱,太狼狈,太伤人。
心里忽然那么恼怒,真想大声质问他,就算她曾经没心没肺负心负情他就可以这样看她笑话吗?!就算是她不识好歹反反复复他就可以这样欺负她吗?!
她倔强的昂着脑袋,死死盯着那抹白影,绝不肯低头,绝不肯自怨自艾。甚至,明知道爬起来的动作将会更难堪,那么她干脆就这么坐着好了,她瞪到他走为止!她绝不让他看笑话!
夜风无声,只丝丝缕缕的凉澈入骨,红衣张扬,白衣薄凉,两两遥相凝视,谁人心痛,谁人心殇?
公子陌终于动了,并非离开,而是向着夏夏的方向,步步而来。
夏夏也动了,心动了,一点点慌,一点点怒,一点点惧。
他干什么?站那么远看得不过瘾么?还是说,想再上演一次无视她而过的戏码?
现在这院子里可是只有她一个人!
夏夏弓起身子,像一只猫咪如临大敌,只差没有炸毛了。所以当公子陌走到她面前,伸出手的第一时间,就被夏夏一把打飞,落下一个湿答答的水印。
“你想干嘛?”她怒气冲冲的眼眸满是戒备,只是回过神来,再看他半僵的手,才犹疑地皱了皱眉。
☆、经不起推敲
公子陌眼中冷芒一闪,也不回答,顿了一顿直接继续动作,先缚住那不安分的手,再把整个人直接水淋淋地捞起来,抱进怀里,转身就走。
然后对着虚空说了一句:“夜玄,备热水。”
这一次,夏夏没有挣扎。甚至是,当她了解到他的意图,当他的体温渗透过她湿漉漉的身子,她的眼眶都有些发酸。
原来,他还会管她的么?
她以为,他风风凉凉地站在那里,心里会很舒畅呢!
她之所以这么极力忍耐,克制自己的脾气,就是不想把事情闹大,不想他知道她在他的地盘上肆无忌惮,不想他以为她靠着这种伎俩引起他的注意。
因为她知道,闹到最后,她还是人在屋檐下,且屋檐的主人,只怕再不会向着她。
何必自取其辱呢?
他瞧不上她,成,咱办完事就走呗。她可不会哭哭啼啼死缠烂打。她也不再是一年前那个无处可去的夏夏。
迷迷糊糊地被抱着,迷迷糊糊地想着,夏夏几乎要睡过去,直到走至灯火通明处,公子陌冷冽的声音再一次响起,她才彻底惊醒。
彼时,她已经被他丢进一间浴房,由两个女子伺候着梳洗沐浴。
而他自己走前,也是生硬着脸两手僵直,显然十分鄙弃身上的污渍。
也许是沐浴水终于温暖了夏夏的神经,也许是水里的草药清新味舒缓了她紧张的情绪,她终于稳定了心神,缓慢思考和自省起来。
她有些古怪!
非常古怪!
那些随心所欲的想法,念头,行为,经过细致回味一番,是那么经不起推敲!
她来了冥幽宫,她告诉自己,是找父母下落的线索,如果能搅和一下所谓征婚,那也很有意思。
可是,她从什么时候开始,关心的更多的是何时见到公子陌而不是何时接近青老了呢?
终于见到了,很出乎意料,他变了,虽然符合他一贯的冷漠言行,但也是这时夏夏才意识到,他对她从来是不同的!他从不用待常人的冷漠待她!哪怕一贯清冷寡言,哪怕她做错了苛责她几句,那也是不同的!
所以当这种不同一下消失了,她失落了,不适应了,无措了,她…几乎有些怨念了…
她甚至一看见唐柳就觉得脑袋针扎似的疼。
乐乐曾说,她很失望,她问她,她期待了什么?
是啊,她期待了什么?她以为,在寒山抛下他以后,他再见她该要有什么样的反应?
想到这里,夏夏心猛的一跳,因为下意识地,她脑子冒出了一个无耻的念头。
她希望他惊喜,因为见到她而惊喜,她希望…他像从前一样对她!
而不是现在这种的样子。
氤氲的水汽中,夏夏眉头越皱越紧,兴许因为水的温度偏高还染得两颊嫣红,嘴里喃喃自语都出了声尚不自知。
两个伺候的白衣对视一眼,忽然其中一个开口问道:“姑娘有什么烦心事么?”
夏夏一惊,这才意识到自己神游了,还是当着别人的面。
☆、一语惊醒梦中人
这是两个面生的白衣,有些年长,但夏夏从未见过。
她犹豫再三,还是开口问了出来:“嗯,我请教你们一个问题啊!”
“姑娘请说。”
“呃,是这样的…如果,一个男子,嗯,以前对一个女子很好,后来又不好了,那个女子就心里很不好受,还想他对她好,又看不得他对别人好…这代表什么?”
吞吞吐吐,颠三倒四,夏夏好不容易把话问完了,两只食指在水中一点一点,忐忑地看着两位长者。
这两位白衣看上去都像中年妇女了,只是保养得好,气质也好,想必,是有些经验的吧?
两个白衣倒也神奇,对视一眼,似乎就都明白了,仍是先前那个开口道:“那这位女子必是心系那位男子无疑了。”
虽然有了潦草的心理准备,但这么直白地听别人说出来,夏夏还是猛地一怔,脸颊上的红晕可疑地扩散了。
“可是…先前那位女子明明不喜欢他的啊…不是不是…是有些怕他的,他凶巴巴,冷冰冰的,有时很吓人…不过对她还是蛮耐心的…他…”
夏夏每多说一句,两个白衣的脸色就古怪一分,直到两人训练有素的冰霜脸也隐隐裂出笑意,夏夏才戛然而止。
“姑娘,人是会变的,先前不喜欢不代表以后一直都不会喜欢。从你刚才说的描述来看,女子显然是对男子有意的。若说从前,那也要看女子心里是怎么想那男子的,在她眼里,那男子可是不同于他人的?跟那男子子啊一起的时候,她可觉得安心?也许她从前就对那个男子有情义却不自知呢?”
夏夏懵懵地听着别人头头是道,边自我对比着。
安心说不上,有一段时间,她是真心怕公子陌,觉得那个人骨子里冷情得厉害,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可能因为是将死之人,所以对别人绝情,对自己也绝情,似乎从不将性命放进眼里。可也有一段时间,她们相处得还算融洽,记得在她知道他的身份以前,甚至还在他怀里哭过…
然有一点,却是毋庸置疑的。
公子陌和其他人是不同的!
这个不同点,现在想起来,夏夏自己都觉得诡异。
那时的夏夏对所有人都很嚣张,无畏无惧,就是钟离的账,也是不买的。唯独他,公子陌,她从来不敢在他面前造次,好像他与生俱来就有一种压迫,容不得别人轻易挑衅。每每面对他,她都是逆来顺受,乖巧得像只兔子。他敲她的脑袋,教训她,她最多也就是腹诽一下,却不敢像对其他人那样破口大骂。
呃,抽风时例外…
可是,夏夏狐疑地皱着眉头,这个应该算不上是喜欢吧?倒像是严厉的夫子和学生…
眼看夏夏眉头又要纠结成了一团麻花,另一个白衣女赶紧开解道:“其实过去如何又怎么样?反正都过去了。重要的是现在如何。”
一语惊醒梦中人。
夏夏惊恐地想到,所以说,过去神马都是浮云,而她现在,喜欢上公子陌了?!
…
看见书城的亲说《一直很安静》这首歌很适合陌陌,特地找来听了,果然,总是有特别犀利的读者。有几句歌词写到我心坎里去了。
给你的爱一直很安静
我从一开始就下定决心
以为自己要的是曾经
却发现爱一定要有回应
谢谢这位亲的用心~
☆、一尸两命
夏夏对自己的情感探索终于有了进展并不显得乐观。
显而易见地,如果,她承认了这个现实,她就不得不开始考虑,公子陌为什么变了…为什么…对她这样了…
事实上,她已经控制不住开始考虑…
沐浴完,更衣,梳发。整个过程她都心不在焉。虽然想明白了自己的古怪至少不会心里堵得慌了,可仍是万分惆怅。
她就这样掉坑里去了啊!而对方,到底是从时候开始挖陷进设计她掉下去的?!
一切打理完毕,甚至连湿法也擦干了,夏夏没有再见到公子陌的人影。
她知道她现在在枯风院的别院,而摆在面前的有两条路,自己回去,或者,去主院找公子陌。
她站在院门前深呼吸,再呼吸,三呼吸,终于决定,往主院去一趟。
既然明白了自己的心,那至少也得搞明白对方的意。
以她的性子,就这么莫名其妙把自己埋了,那是绝对不甘心的!
枯风主院还如一年前那般,院前种着大片的秋海棠,不过这时还未开花,倒显得更加冷清。只是冷清归冷清,却也多了几分人气。夏夏记得,这院子里以前连个下人也没有,就像个病疫隔离区,荒荒凉凉只住着一个垂死之人,如今,却是连偏院也有下人打点着了。
不知道在院外徘徊了多少步,踩坏了多少根绿色植物,夏夏才终于鼓起勇气,视死如归般的踏入院落。
黑暗中,唯一的灯火通明,几乎刺痛了夏夏的眼睛。
淡薄的窗纸上,印着一双人影,你来我往,讽刺之极。
“来,陌陌,吃葡萄…”
“…”
“哎哟,你好讨厌啊,要我喂你吗?来,张嘴,阿——”
“…”
“嗯?葡萄不好吃吗?那算了,吃糕点吧!”
“…”
“呀,看你吃的满嘴都是,我帮你擦擦…”
“够了。”
“哎呀,不要动,你看这里还没有擦干净呢!”
“我说够了!”
似乎有桌椅碰撞的声音,夏夏呆呆站在屋门口,怎么也回不过神来。接着,门被打开了,公子陌提着一袭白衣的乐乐直接往门外一丢。看见她站在门口,也不惊讶,把她往门里一带,关门,上锁。
“公子陌你这个无情无义的负心汉!你居然赶我出门!你给我开门!开门!”
木门被敲得稀里哗啦响,夏夏嚎不怀疑,乐乐再嚎上一阵,木门准得塌了。
“好啊!你这个喜新厌旧的男人,你够狠!昨天还跟我浓情蜜意,今天就要沾染别的女人,你…”
嗖地一声,一个茶杯利落出手,直接在门上撞破一个窟窿,朝外飞射而去。
瓷器崩裂的声音伴随着乐乐的尖叫而起:“啊——公子陌,你居然对我下如此毒手!你就算不顾念我,也不顾念我们的孩子么?你这是要一尸两命啊!
公子陌的脸彻底黑了,甚至隐现青紫,拳下没有动作,可一刹,四条桌腿粉碎,桌面塌了,茶杯茶壶点心盘碎了一地。
夏夏就着那窗窟窿勉强看见摇摇欲坠的女子飘远两步。
☆、作茧自缚
“你们给我等着!我去找干爹来给我做主!我不会放过你们俩的!”
那声音尖锐入刺,直听得夏夏浑身激灵,她愣愣看着公子陌,一瞬间觉得眼前的人无比陌生,大半日未进食的胃居然隐隐作呕。
这,就是他转变的原因吗?
这一刻,夏夏真觉得自己无比愚蠢,居然会选择踏进这个院落。
尖锐的声音越去越远,似乎也意识到,此时再不逃,接下来恐怕闹得不可收拾。
公子陌脸色僵硬了许久,才扫了一眼满地狼藉,转身往里屋去。
“进来。”
夏夏定定站在原地,并不动弹。
公子陌也一顿,转身看她,眼里还有未散尽的怒意冰寒。
“要我动手么?”
夏夏死死咬了咬下唇,终于开口:“我要回去。”
公子陌一愣,深深看了一眼她,恍然冷笑一声:“我还以为,一年多你究竟有些长进了,原来还是死性难改么?你以为,这里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
夏夏深吸一口气,很想听不见心里那种砰然碎裂的声音,眼中晦暗不明,面上却显出一种极冷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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