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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爱无悔-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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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遥心里诧舌,这位表少爷明显双重性格,现代语称之为精分。姚遥正自缩在角落处做表少爷人性之分析的学术论文,却听得那位水墨小厮厉声地斥责:“哪处儿的丫头,这般不知礼数,见着少爷也不好生侍候,只自躲那处清闲,待我知会府内管事,打板子将你发卖出去。”
姚遥瞠目,好家伙的,真是躺着都能重枪,装死都不成,这明显主子跟前没讨到好,迁怒到她这的,靠,她这还真是头次领教何为狗仗了人势的跋扈。
“奴婢知错,小哥教训的是,是奴婢粗笨,一直只尽着回主子爷的话,不知该如何侍候主子爷。”姚遥小声应着,费娘话,我又不是近侍,就一园子打扫卫生的,我知道你们爷们要嘛东西?要怎么保姆?我还没说你们主子爷影响我工作半天,这会儿,鱼还没喂呢,何况,你一近身的,不在跟前儿秘书着,让你们爷们正处乱蹿,你才正经是失职了咧。
那位小厮水墨冲着姚遥翻了翻白眼,呵道:“瞧你就是个不上台面的丫头,自知不懂如何侍候主子,便应离主子远些儿,凑主子这般近做甚么,污了主子爷的眼儿你担得起吗?”
我靠咧,姚遥这个愤呐,还头次见着这么个咬住了就不撒嘴的狗,没完没散的,吠起来没够,靠,大人不与小人斗,我躲。
“小哥说的是,奴婢知错,奴婢这便跟主子爷告退,离得远些。”姚遥屈膝回道,低着头退出了亭子。小三十的人了,希的跟你一十几岁的孩子斗嘴,倒显得狗咬狗似的。
“你……”那小厮水墨跟个乌眼贼儿似的,好斗的很,这瞧见姚遥这般便要往下退,便似没过了瘾般,偏还要扯住接着骂。
“够了。”那位表少爷惜字如金,仍是没甚表情,只冷冷地甩出两个字来,便让那水墨慌不迭地收回手,低头噤声,瑟缩着一个字也不敢再说了。
姚遥溜的快,一见水墨收回手,那小腿两下便挪出了亭子,转身几步快走就到了池边,再转个小弯,人便向着外厨房去了。
离去时,隐隐瞧见那一主一仆仍立在亭榭之上,那亭子建在水面,四方透风,这夏季还好,清爽凉快,这冬季,便是四向寒风,一会儿不活动便身体发僵,往骨子缝里渗冷。姚遥很佩服这主仆二人,有勇气站那儿展示自己的行为艺术。两人衣袂飘飘,随风鼓动,大有那种,啊,我欲乘风归去……
姚遥收回视线,心内暗自发笑,这神奇的主仆二人,姚遥脚下飞快,一忽儿,人便到了外厨房,这里永远都是这般忙碌,也正经快到了饭点,姚遥四下蹩摸一圈,瞧见小桃正在那削萝卜,老天,自打入了冬,这萝卜还没断过顿,姚遥很无奈。一路上跟着外厨下的刘妈妈,孙妈妈,程妈妈,小芳,小杏这帮熟人问着早,一路趋到小桃跟前,暗地里悄悄的使了个眼色,要不说呢,这两人八卦出了默契,一见姚遥那表现,小桃便会意点头,端起萝卜盆,又拿了一把刀,跟正在忙的姨娘打了声招呼,带着姚遥又奔后院水井旁去了。
☆、第十七回
“姐姐,我今儿瞧见表少爷了。”姚遥开门见山,拿着萝卜帮着边削边道,自然是小小声了。
〃啊?在哪?”小桃倒是惊讶的要命,本不算大的眼睛直接便见了整颗瞳仁儿,“哦,哦,我知道,一定是园子里。”没等着姚遥回应,小桃便自问自答了出来。费话,姚遥除了园子,外厨房再加房舍,哪里还去过旁的地方,三点一线,很好猜到,小桃刚开始冒出来的那句话,明显只是条件反射了一下。
“怎样?怎样?表少爷什么样子?”小桃表情兴奋,一副八卦因子超级活跃的架式。
“嗯……”姚遥抬头,想了下,回道:“还不错,只是身体差了些。”
“喂,什么叫还不错?”小桃抗议道:“严肃点,说说长得怎样?”
“嗯,二只眼睛,一个鼻子,两个鼻孔,外加一张嘴巴,没看到耳朵,戴着帽子,估计应该可能也是两只。”姚遥表情沉思,很认真地回道。
“去。”小桃嗔怒,抬手敲了姚遥脑袋两下,笑道:“快说,快说,不许打马虎眼,表少爷怎样?”
姚遥也笑,两人打闹了几下,姚遥续道:“表少爷人还不错,长得嘛,也挺好看地,修眉凤眼,只是总显得清清冷冷地,肤色也差了些,看来真是大病一场。”
“那肯定的,陈太医还没走,被老爷强留了下来,说是要等请到神医才许他离开。”小桃压低了嗓音,补充道。
“那找到了吗?神医?”姚遥好奇地问道
“那谁晓得。”小桃撇撇嘴,“神医呐,若是好找,那岂不是有本事的都求去了,还容他四处逍遥?”
“那表少爷挺可怜的,若是寻不到,岂不是白来?”姚遥小声的接腔。
“嗯。倒真是,不过,表少爷病了那么久,总会习惯的吧。”小桃随口接道。
姚遥囧,小桃还真是直白,病得久了便能习惯?那够可悲的。
不过,姚遥倒是晓得,若是人病得久了,便会颓蘼,会失去斗志,会对生活产生倦怠,精神会病惫,有可能还会精分。
“表少爷到底是得了什么病?”姚遥小声的询道。
“哪个知道?咱们这是外厨,若真是让咱们打听到了,夫人便就要开始整理府务了。还是不知道的好。”小桃一如既往的崇拜夫人,不过,也怪不得小桃的盲从,这位段夫人还是很有手段的。最起码,姚遥待在府里的这段时间里,这府里还算消停,前世里瞧的那些书中描写的所谓宅斗还未真实瞧见。不过,也不排除,她还不具资格旁观此类高深事务。
“表少爷都跟你讲什么了?”小桃凑过来,又小小声的问姚遥。
姚遥抿嘴,笑了一下,便跟她讲了一遍早晨发生的事。小桃听到水墨,眼睛一瞪,说道:“狗仗人势的东西,不要理他,我从前跟你讲过,主子跟前的人要离得远些,像他们那帮子人,自以为在主子跟前侍候,便高人一等,总要鼻孔冲天,欺负他人。你跟他们致气,犯不上的。”
“小桃,弄完了吗?”外厨房后窗那传来一声呼喊。
“诶,弄完了,马上来。”小桃抬头应完,又跟着安慰了几句姚遥,便端着盆,姚遥拿着两把刀一起进了厨房。
早饭吃过后,姚遥便又去了园子,话说,那鱼还没喂呢,好在,那两位仙人终是走了,没继续在亭子那上演飞天。姚遥舒了口气,脚下加快,进了亭子,把未完的活干完。又蹿到外厨去找小桃。
进了三九,滴水成冰,北风裹夹着细小的雪粒,扫到脸上,便一片一片地寒,姚遥将能保暖的衣服全部套在身上,带着自制的手套赶工,好在,这般冷,园子里更没什么人,隔个二三天的擦擦,葛妈妈也不很计较。
这日,姚遥早早从小桃那拎了小半桶热水,这是小桃提早起床去外厨抢着涮锅之后特地给她备的水,姚遥很感激,也稍稍地避着点人,赶早去收拾亭子。
冬日太阳起的晚,姚遥又提了前,这会儿,天是更暗的,眼前均是灰茫茫的,二米外便什么也瞧不清楚了。姚遥拎着桶走的飞快,快到游廊了,头方抬起来,却猛地发现亭中有一黑影,绰绰地瞧不甚清,却将姚遥吓出一身冷汗,心内突突地跳着,话说,清晨未亮,夜幕将临之时最易遇不明之物。姚遥拎着桶的手都有些抖,腿更是有些发软,想着退回去,却硬是有些不听指挥。姚遥腹内暗骂:胆小鬼,怕甚,你不就是一活生生地鬼吗,还是夺了舍的呢?有何可惧?姚遥心里又是骂,又是打气,左右也腿软跑不远,索性便喊了出去,只是声音着实颤得要命:“谁?谁在那儿?”
那黑影略动了动,转了身子,朝向姚遥。
“你,你是谁,在这做什么?”姚遥声音更抖,默不作声,只不过身形挪动,这是嘛东西?
“嗤。”那影子耻笑一声,仍未答话。可却使姚遥立马放下心来,这精分似的人物,不就是表少爷嘛,人突地放松下来,手里的桶便觉力重千金,姚遥将桶放下,小声的询道:“是表少爷吗?奴婢是打扫园子的小茹,打扰到表少爷了吗?”
“没有,你自过来吧。”那位表少爷声音清冷,倒似山泉,可惜不太应景,这日子口,倒让人只觉得冰地很。
啊?我没想过去啊,姚遥踌躇,搓搓冻得有些发麻的手。想着怎么找个借口先回后厨算了,回头再碰着那只家狗,没事找事犯抽,再咬着自个。
“怎么?不敢过来?”那位表少爷淡漠出声,声音更冷,似是冻了层霜,寒得姚遥心里阵阵起粟。
“你放心,水墨今儿不会跟过来。况且,你似也不甚惧他。过来干你的活吧。”那位表少爷说完此番话,身形又动了动,转了回去,不晓得望的是哪个方向,这般黑的天,能瞧得清哪个哟,而且,那家伙眼神不是不好吗?
姚遥只好应道:“是,那奴婢便打扰表少爷了。”姚遥拎着那小半桶热气冒完了的水,进了亭子中,走得近了,便见那位表少爷脸色已冻得泛青,身子斜靠着亭柱,眼神茫茫地定在前方,不知在思虑什么?而那瘦削的身形更使其充满了寂寥的韵味。不由得让姚遥心内升起一丝同情。没人能完全习惯病体,只不过是在耗费心神,为那些他所牵挂的人,为那些不愿放手的希望,但这一切,并不代表,不痛苦。
☆、第十八回
姚遥心内叹息,趋到近前,轻声施礼:“表少爷早,奴婢打扰表少爷。”
那位表少爷收回视线,转向姚遥,静静地看了她一晌儿,轻笑道:“你这小丫鬟倒有些意思,水墨在这府里得罪了这许多人,倒没碰到如你这般心性的。不争不抢也便罢了,居然还这般忍让,算是有些城府的了。”
姚遥低眉垂眸,心里把那丝同情收了起来,这主子爷揍是个上位的,再怎么弱,那人家也是领导,天生地带着优越感。
“表少爷高抬奴婢了,奴婢只是个粗使的丫鬟,笨嘴拙舌的,何况,水墨小哥教训地很对。奴婢哪里能谈得上城府。”姚遥恭恭敬敬地回道。
表少爷眯眼冷笑一下,回问道:“小丫头,你不过□岁吧?还知道城府两字是何意,父母是做什么的?因何到这府里来?”
你丫的,查户口的,这大冷天的,你不嫌冻的很,我还嫌呢?姚遥心里可着劲地翻着白眼,不过,她胆小,着实不敢得罪领导,只得面上仍就恭敬回道:“回表少爷,奴婢今年九岁,父亲曾在村里教过几天私塾,母亲一直务农,奴婢是今秋初被卖来的。”
表少爷侧头略沉思一下,声音有些感叹,之前的讥讽嘲弄之意便没了,轻声应道:“也是那大泽乡匪患所致?诶,朝中……”表少爷卡了一下,没在续朝中如何,只是更加感慨,接道:“只是苦了百姓。”
姚遥默,没接话,话说,她也不知道说啥,朝中,朝中怎地?不过就是责任人互相推诿,有能力的不作为,没能力的想作为也作不了。您倒是有心,就是没那力,感慨这码子事,一般都是那种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主儿。
那表少爷感叹完毕,温和地看着姚遥,语气轻柔,问道:“你父亲既能教那私塾,想必你也是识得字的吧?读过书吗?”
姚遥摇头,应道:“回主子爷,奴婢没读过书,不过是识得几个字,也不多。”
“噢。”表少爷点点头,想了一忽儿,又续问道:“若是识得字的,怎到这园子里了,主子跟前侍候的不是都要些识字知礼的吗?”
“回主子爷,奴婢粗鄙,未得主子们青眼,不过,奴婢很喜欢园子。奴婢在家时一直帮母亲务农。”
“呵,呵!”表少爷轻笑了两声,温和地道:“这务农与侍弄花草可不是一码事,怎可搅为一谈。”
“嘿,嘿!”姚遥也应景地跟着傻笑两声,满脑黑线,谁不知道种地跟种花不一样?就你清楚。
“嗯……”表少爷沉吟一下,轻声询道:“若是让你到我跟前近身侍候,你可愿意?”
嗡……,姚遥脑袋一阵发蒙,天雷呀,地火呀,你搞哪般呐,这少爷跟前能是正常人呆的地儿吗?一要坚强的心性,二要高超的心机,三要强韧的忍性,再加上那位狗儿似的水墨,老天,你饶了我吧,我可真不是那块料儿哇!姚遥心内呐喊,嘴上却嗫嚅:“表少爷,这……这……”
这了半天,也没敢说出直截了当的拒绝话,只是眼神犹疑,为难。表少爷端详她半晌,轻笑说道:“也罢,不愿便是不愿。”
姚遥心底马上吁出一口气,又不好表现得太过明显,脸上表情便有些僵。喃喃半天也不好说些什么,说抱歉,谢谢你的抬爱。说荣幸,只是我不能。还是算了吧!
“水墨的脾性是差些,容不下什么人,不来也好,到时护不得你周全,反是害了你。”表少爷似也知水墨这人讨嫌,却不知为何还要这般容忍。其实,就姚遥感觉,这水墨倒是真性情,通常做地是那把枪。不过,他对表少爷是真心地照顾,爱护,尤其是那眼神,饱含崇拜,敬仰,对着表少爷,恨不能直接转出星星眼,所以才对靠近表少爷一尺的生物,都咬,咬得满嘴包了,还不肯松嘴,也不知受了嘛样的刺激,其实,姚遥很同情他地。
天边现出微光,姚遥身上只觉阵阵发寒,瞧着表少爷,却见其脸色愈发显青,便小声问道:“表少爷,这般时辰了,是否……”
表少爷抬头望望天色,微微点头,起手便想撑起身子,却手下一滑,又坐了回去,姚遥瞧这架式,知是表少爷坐得太久,不甚活动,准是冻得浑身发僵,行动不灵了。
姚遥心底压下去的怜悯又涌了上来,除非失眠加烦躁,人才会这般早,这般冷也要出来寻清静,寻心安。前辈子时,姚遥曾听主持人小崔说过,失眠是很可怕的事情,‘到了早上八点,看到太阳冉冉升起,别人都开始上班,自己却躺在床上无法入睡,非常难熬’。一天天,一日日,总要睁眼到天明,把所有精气神全部耗掉,也无法进入睡眠,真实地痛苦。
姚遥瞧着表少爷微皱的眉头,一时忘了克制,前行几步,挪到近前,倾身伸手将他搀起。这是第一回,姚遥在这时代挨一男性如此之近,触手之处,便觉骨硬咯手,原来竟只剩一副架子,姚遥内心的怜惜更甚,一时竟分外同情他,这般煎熬,那得需要多大的勇气才能支撑,这未尝不是强者的另一表现。
“您,您能成吗?”姚遥吃力的架着他,不觉便带出自己的本色,一时忘了此时身处何时,何地,还有,最关键的身份问题。
表少爷低头瞧了瞧她,嘴角带着丝温煦地笑容,轻声回道:“谢谢,应该没甚问题,你送我出角门便可。”
姚遥扶着他,一步一挪的走着,行了大约十米,表少爷便似缓了过来,姚遥身上的压力便骤轻,再行几米,表少爷便完全恢复了,到了门口,表少爷便道:“你松手吧,水墨在门外候着,让他见到你,又要口角,反惹你不痛快。”
姚遥松手,这才回过闷来,心里顿时倍感懊恼,刚才的自己,那绝对是逾矩了,竟忘了时刻的提醒,一时做了未经大脑的事,真是,那个悔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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