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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了个权臣-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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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苏妁只觉得心口像被压了一块儿巨大的石头,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她头一次生了醋意,也头一次感会到嫉妒的威力。她甚至有些理解苏婵害灵儿时的心情
打了个激灵,苏妁抽回扶在墙上的手,抱了抱自己。不能任这些危险的思绪发酵下去,与其有朝一日她也变成那般狰狞的面孔,倒不如不去蹚这趟浑水。
可是事到如今,她还离得开谢正卿吗?
抹了抹眼角的泪,苏妁回了自己屋子,然后躲进被窝里蒙上头。
上午的苏府全是送礼的来踏破门槛儿,到了过午,便成了说媒的来踏破门槛儿了。
有给苏博清的弟弟苏博明说的,有给和离之后的苏婵说的,也有给苏博清说二房的,甚至还有给苏妁的几个小侄儿小侄女来说娃娃亲的!
反正只要是苏家的亲,他们都想沾!沾上了日后也算是半个皇亲国戚。
只是苏博清对云娘一心一意,当场立誓不论日后是否发迹,绝不纳妾。
而苏婵也早已死了心,如今她唯余一个愿望,那便是好好陪伴在爹娘身边儿,尽尽孝心。
不过要说起来,此事于苏婵倒也是好事一桩。原本给杜家捎信儿说将如今所居的宅子还给他们,可杜家如今哪敢要?
如今杜家请着求着让苏明远和柳氏在这院子里住下去,并派人将房契送来,说就当成是之前杜晗禄莽撞,耽误了苏婵的一点点补偿。
***
傍晚,谢正卿独自在暖阁用饭。看着身旁的空椅,眸色不由得黯淡下来。
虽说苏妁如今不住在皇极殿,可她在时的布置和东西谢正卿都不许别人挪动。苏妁睡的小寝殿必须每日洒扫干净,她喜欢坐的榻椅美人靠他也时不时去坐坐。
摸着那张空椅,谢正卿在想苏妁今日得知朱誉晏禅位后的反应。
这时宋公公躬着身子进来了,小声道:“皇上,派去暗中盯着苏府的探子回来了。”
“怎么说?”谢正卿转了转眼珠瞥向宋吉,心道他这声皇上倒是叫的顺口。
“今日朝中大臣们非但都去苏府送了礼,还有不少人找了媒人去说媒的。”宋公公边说着,自个有些忍不住想笑。
平日里那些朝臣都瞧不上他们这些做宦官的,说他们奴颜卑膝,毫无尊严。可如今那些朝臣呢?一个个不也都是巴高望上,阿谀奉承的好手?
他是奴才,可他这辈子就只认一个主子,至少知道什么叫忠心!可那些人呢,却是趋利避害谁得势便冲谁摇尾巴的墙头草儿。
可怜,可怜呐!有些做官的,比他们做奴才的还要可怜。
谢正卿只笑笑,什么也没说,放下筷子起身欲出门。
宋公公愣了一下,便跟上前去急急追问道:“皇上,皇上,宫门马上便要下钥了,这么晚了您这是还要去哪儿?”
“什么时候起,连你都敢过问朕的行踪了?”说着,谢正卿驻下脚步,面上露出一丝不悦,以审视的目光睨向宋公公。
宋公公连忙跪在地上,毕恭毕敬道:“皇上,奴才自然不敢过问您的行踪。只不过今天才宣读了禅位诏书,再有三日便是皇上的登基大典了,依宫里的规矩,皇上此时的确是不能出宫的”说到最后,宋吉也是越发的心虚,生怕真触怒了谢正卿。
望着外面的天色,谢正卿心下暗叹,自今日起他的确是不如从前自由了。
过去宫门下了钥他想进出没人敢拦,因着人人都畏他,知道拦下他的后果便是一个死字。可如今做了这大齐的皇帝,他便不能再叫人总畏惧着,而要检点自身,让人由心的敬服,不然便成了一个暴君!
“罢了。”谢正卿也只得暂时搁置下儿女私情,向宫规妥协:“派个人去苏府,给苏姑娘递句口信儿。”
“是。奴才这就去办!”宋公公领命后起身,转过身去擦擦额头上渗出的汗珠儿,心下暗暗庆幸,得亏是皇上顾全大局!往苏府递个口信儿自然没什么难的,宋吉听取后便退下。
***
苏府。
苏妁这会儿正坐在西院儿的栏椅上,仰头望着星月当空的美景。
美则美矣,只是美的凄凉。
她想起中秋之夜与家人一同进宫看火龙舞的那晚,也就是丽嫔、赵婕妤、叶赫那氏昭仪、还有肖皇后她们四人唇枪舌战的那晚。
以后进了宫,那种场景,兴许她也会遇到?
第 190 章()
身为大齐的皇后;每日要知道皇上翻了谁的绿头牌;每月在各宫嫔妃处各留宿几晚;每年还要亲自去为皇上把关新入宫的秀女
苏妁倚坐在廊凳上对月神思;不由自主的就打了个寒颤!也不知是入夜天气越发的冷了;还是心冷所至。接着她便听到霜梅各院儿里找寻她的声音。
“小姐?小姐您在哪儿?”
扲起袖口胡乱擦了擦腮边的泪痕;苏妁高声应道:“在这儿。”
霜梅寻声过来;急切的说道:“小姐,方才有位小公公捎了皇上的口谕来!”说这话时,霜梅神情严肃的很。想到如今首辅已成了新帝;那他的随便一句话那就是金口玉言,必须得恭敬虔诚!
“说了什么?”苏妁奇道。
接着便见霜梅脸上讪了讪,有些不好意思的先铺垫一下:“小姐;您别生气啊;约莫是皇上快要立您为后了,故而才怕您学识不精;人前落笑话;所以才催促您多读些书”
“那位公公说;皇上让您闲时看看骆宾王的长诗。”
闻言后;苏妁脸上先是怔了怔;既而眉心一跳;额间愁云一扫而逝,露出副笑脸儿来。
看着苏妁不急反倒高兴起来,霜梅不解:“小姐;您乐什么呀?”
苏妁从廊凳上跳下;动作活泼伶俐,显然是心情好到了极致。边往前院儿的方向走去,边解释给霜梅听:“我早就给他说过最喜欢骆宾王的一首诗,里面有句‘想知人意自相寻,果得深心共一心。一心一意无穷已,投漆投胶非足拟。’我给他念过。”
这些诗词稍一复杂霜梅便听得一头雾水,不过有个关键词她还是听得懂的,一心一意!便也跟着喜道:“小姐,皇上的意思是就算他当了皇帝,也会继续对您一心一意吧?”
自然有这个意思,苏妁微垂了垂头,脸颊扫过一抹羞赧之色。那首诗中还有一句她最喜欢的‘相怜相念倍相亲,一生一代一双人。’
所以谢正卿大晚上的刻意让人来捎这句话,是为了安她的心吧?他猜到她会胡思乱想,心绪不宁,便提醒她这宫中也有一生一代一双人的美满情谊。
就像孝宗与张皇后。
“霜梅,去小厨房看看还有什么吃的,我饿了!”苏妁这才想起,只顾着生闷气了,晚饭都还没有吃。
用过饭后又看了会儿书,虽说那些诗集早看的滚瓜烂熟,但皇上的口谕,还是该尊重一下。看完后,她便上床睡觉。
这日,她做了个美梦。
梦中,谢正卿将一尊后冠亲手交给苏妁,可苏妁并不想带。因为那沉甸甸的黄金后冠上宝石满缀,饰物繁琐,一看便知重的要死!
苏妁推了推谢正卿的手,娇嗔道:“戴上它,我便跑不动,也跳不动了。”
可谢正卿纵是事事纵着她,此事却也不肯再纵她。他一把将苏妁拉到身边,不由分说的强行将后冠往她的头上戴去!
以醇厚缱绻的声音说道:“跑不动朕便拉着你跑,跳不动朕便抱着你跳。”
苏妁深知逃不掉这命运,悻悻的转头朝铜镜看去,竟意外发现戴着后冠的自己美得不可方物!那宝石粲焕炜煜,绚丽的光芒简直能刺瞎眼睛。
看着看着,好似中了魔障般,苏妁竟觉得这个新身份也不错。
这时谢正卿拉起她的手,拽着她一路飞奔!从皇极殿一直奔至奉天殿,然后又抱着她轻轻跃起,踩着庑殿式檐顶一层层的直跳至最高处!
然后放开苏妁,让她与自己并肩而立。谢正卿一手揽着苏妁的腰枝,一手伸出指点着远处的江山,神色庄肃:“潮洲水患年年如期而至,数十年来朝廷不肯拨银建造可以一劳永逸的分洪坝;漳洲灾后山匪成患,规模甚至超过了当地的城兵,官府任其横行束手无策;南部沿海诸城屡受对岸倭寇侵袭,历任先帝皆是赔银安抚,不肯出兵竖威”
接着谢正卿话峰一转,扭头看向苏妁:“妁儿,陪朕一起为大齐的子民做点事。”
这一刻,苏妁突然一点儿都怪不起他来!她不怪他窃取朱家江山,打压异己。也不怪他杀伐果断,视人命如草芥。她相信他有他的谋划,有他的论断。他所杀的每一个人,必是于国于民不利的。
她相信,他会成为名垂青史的一代明君!
眸中噙着两汪水雾,嘴角笑意淡浮,苏妁笃定的点点头。
她再也不会迟疑,再也不会怯懦。再沉再重的头冠,她陪他一起抗。再难再险的高峰,她陪他一起越。纵是她能力有限什么都为他做不了,至少她可以陪伴在他的身侧,为他摇旗,为他鼓劲儿。
翌日起床,苏妁有些记不起这个梦的具体过程,只是她突然无比的镇定。不怕封后的圣旨何时会到,也不怕何时会突然出现一辆马车接她进宫。
她好似一夜之间长大了。一日三餐如往常一样进行,连苏明堂与桐氏都有些想不通女儿怎么忽然变的这么从容。
***
转眼三日便到了。
雄浑的晨钟之声打破了戊京的安谧,京城的百姓们在这一刻被叫醒。
寻常百姓们对朝中政务知之甚少,许多时候根本分不清哪方为正义,哪方为邪恶,但这些丝毫并不影响他们凑热闹的美好心愿。
未出半个时辰,紫禁城各门业已被百姓们围堵的里三层外三层!登基大典他们虽是看不到,但在新皇登基这日,为讨吉利,会有专人在各城门之上洒落福银,以示此大吉时刻皇帝有心与万民同庆。
紫禁城内中庭戒备,待礼部等官员祭祀完太庙后,又一轮礼钟响起。因着新帝并非朱氏子孙,故而无需祭祀朱氏先祖,然碍于先帝乃禅位并非夺位,新帝亦不便将朱氏祖先请出太庙。故而此礼,便全由礼部尚书代劳。
三遍礼钟过后,衮冕加身的谢正卿出了皇极殿,乘坐御辇驾临奉天门。
礼乐飘飘声中,御辇经过奉天东门,径直往奉天殿的方向而去。谢正卿坐在高高的御辇之上,睨向左右两边跪伏于地的百官,深邃的眸光中透着帝王的高傲和凌驾于万物之上的淡然。
文官在左,武官在右,齐呼万岁。
这一刻,他等了太久。
御辇落停于奉天殿前丹陛位的百步之距,谢正卿下辇,始终伴随御驾之侧的宋公公赶忙上前轻理缂丝福寿如意衮袍。
略作整顿后,御辇撤下。新帝戴着九旒冕冠往奉天殿前的丹陛走去,步步透着笃定的帝王之姿。
第 191 章()
伴着鼓乐声的鸣奏;新日自新帝的背后冉冉升起。谢正卿移百步至丹陛前;左右两侧百官行三跪九叩之大礼。
宋公公便充当承制官;躬身在御驾右侧引路;引着谢正卿从奉天殿东门而入;直至龙椅前。
此时奏乐声嘎然而止;宋公公请出先帝圣旨;于殿前复又宣读一遍。这才象征性的将本就落于谢正卿之手的玉玺和宝册,连同玉圭一并授予新帝。
授礼皆,新帝登上玉基;一撩龙袍霸气坐于龙椅之上!冕冠上的垂旒宝珠相互撞击,发出‘噼噼啪啪’的悦耳声响。
听着这动静,谢正卿脑中鬼使神差想起的;却是那日他中了伏击双眼失明逃上山;苏妁头戴步摇行走在山间发出‘噼噼啪啪’声音的场景。
那一日,是他们的初见。她出手救了他;他便要用一世去守护她。
此时;始终跪于奉天殿广场两侧的文武百官;依官阶高低进到奉天殿拜贺新帝登基。而午门外的广场上;尚有亲王、世子、郡王等恭候通传。
百官四拜过后;王孙诸侯再拜。谢正卿虽非朱氏子孙;但想要继续享受荣华富贵的朱氏亲王们,依旧一个个迫不及待的来表赤子之心。
待所有勋贵官员走完过场之后,宋公公宣读了新帝所下的第一道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惟乾坤德合;爰成覆载之能。内治乃人伦之本,芳流彤史,母仪用式于家邦。咨尔苏氏,乃督察院右佥督御史苏明堂之独女也,品行纯淑,恪娴内则,赋姿淑慧,孝思不匮,宜昭女教于六宫。雍肃持身,允协母仪于中外。命以册宝,立尔为皇后。尔其祗承懿训,表正壸仪,善保厥躬。化被蘩苹,弘开奕叶之祥,永期繁祉之绥。特此昭告天下,钦哉。”
这道旨意虽百官们一早便心知肚明,但如今听完,还是忍不住纷纷将艳羡至极的目光投向苏明堂。同时也各自怀起鬼胎来。
官微的,便想着与苏家亲戚结上门亲,那也算是沾得一星半点儿的皇亲贵戚之气。官阶高的,打的主意便是如何把自家女儿送进宫来!虽说这后位给出去了,但四妃之位、贵妃位,不还都空着呢么?
殿前一应事宜皆毕,新帝便由奉天殿东门而出。宋公公则带领着几位新提拔的御前太监,手捧朱漆洒金上铺明黄软绸的托盘躬身紧随圣上而出,托盘上放的自然是册宝、玉玺之物。
谢正卿前脚迈出奉天殿之际,鼓乐声复作,奉天殿外广场边上候着的一应奴才跪地候驾。谢正卿由东面的台阶款步而下,自行走至奉天门,此时鼓乐声方作罢。
御辇候于此处,谢正卿乘上,仪仗队与鼓乐队则伴随御辇同行,将册宝一路护送至文华殿。
至此,登基大典方算礼成告终。
***
一个时辰后,圣旨送去城南杨楼街南头苏府。
宋公公亲自宣读完圣旨后,苏家人跪在大门前叩头谢恩。虽说苏妁业已做好准备,可还是心下不免小小激动了一番。
这场景何其熟悉?一大家子人跪在院子里,听宋吉宣读圣旨。
上辈子宋吉是来给苏家送终的,这辈子倒真真儿是来送吉的。
双手接过这道封后圣旨来,苏妁被霜梅扶着起身。早已精通人情事故的桐氏,则赶忙掏出一锭银子大方打赏。
这银子宋吉自然是赔着笑脸儿恭恭敬敬的收下!毕竟是未来皇后打赏的喜银,推拒不得。
收好赏银,宋吉又朝苏妁行了个大礼,改口改的那叫一个自然:“奴才给皇后娘娘贺喜了!”
苏妁怔了怔,头一次有人对她行如此大礼,还这样唤她,的确是不适应。惊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语无论次:“宋公公你别这样先起来吧快!”边说着,她还伸手去搀扶。
可她这举动却把宋吉吓了个半死!宋公公连忙将头叩在地上,诚惶诚恐道:“皇后娘娘,奴才惶恐!您可折煞奴才了,奴才受不起”
见状,桐氏忙伸手拦住苏妁的手,苏妁回头看娘,见桐氏冲她摇摇头。苏妁这才恍悟,以后自己就是这大齐的皇后了,的确更应举止端庄,宋公公虽是太监,但毕竟是男子。
“宋公公起身吧。”苏妁直起身子吩咐道。
这下宋吉就放心的起来了。躬着身子禀报道:“皇后娘娘,再有二十日便是您正式入宫的日子了。三身儿礼服业已做好,奴才这便让人给娘娘送进府来,待娘娘稍后试过,觉得有何不妥的地方,或是需要修改的地方,奴才会一一记下,定会督促针工局在封后大典之前改好。”
“为何是三身儿?”苏妁不禁奇道。毕竟就她所知,再大户的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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