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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一色-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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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梁见她瞧着雪花也不看着脚下路,轻声提醒她:“想什么,这般入神。”
“什么?”想得认真,冷不丁地被问话,脚下没注意湿滑的地面,足尖未落地往后仰去,谷梁手快地扶住她,摇头无奈叹道:“提醒了你还这般大意。”
“不是,您突然问我,我走神才没注意的,”伞落地,二人都在毫无掩盖的大雪中,长天伸手接了几片雪花,随口提到:“漠漠梨花烂漫,纷纷柳絮飞残,古人比拟得可真恰当。”
“是否恰当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若再站着不走,风寒就不会有好转的一天,”适才为了拉住她,手中纸伞不慎脱落,宫人跑过去捡回来又置于她手中,瞧着她不想离开的模样,状似随意道:“刚刚差点摔倒,伤不疼了?”
玩笑话声音虽是不大不小,可身旁站着些宫人,免不得被听了去。长天收了手再无赏雪的心思,拉着谷梁的手,低低道:“母亲,我们回去吧。”
昏暗中明明看不见但还是习惯『性』低头,谷梁瞧她沉默的样子心下一紧,笑道:“生气了?”
有些讨好的意味,倒让长天脚步顿住,勾勾嘴唇,面上无异,回道:“没有,您多心了,我只是一时感慨幼时关外的大雪罢了。”
“关外大雪……我曾去过草原之地,那里雪下了就不会融化,许是天气干燥的缘故,可比帝京寒冷多了,”谷梁也停了步伐,灯光下看到了她鼻尖上沁出的汗珠,明灭的宫灯下泛着微微光亮。
一段路走走停停,只是苦了几位随行的宫人,有人乐在其中,有人苦在当下。
“不知江南的雪如何……”话未完,谷梁将伞柄置于长天手中,俯身竟抱起了她,莫名一愣,手却惯『性』搭在谷梁的肩上,怔了怔,才道:“母亲,您做什么?”
“不能指望你走回去,明日早朝了你还在这里,”言语虽是斥责,可冷颜化作一泓叮咚泉水,眉眼如弯月,抬脚踏下台阶,终于离开了长乐宫。
手中纸伞向上倾了少许,刚好遮住谷梁头顶上的雪花,长天也将身子前倾,在她耳边轻声道:“母亲,您陪我去老宅,可好,”末了又怕她不同意,追加一句:“日间谷梁信来了,甜橘都是他吃的。”
“好,”谷梁视线落在脚下的地面上,几名宫人执着宫灯走在前面,一片雪花顺着伞面溜了进来,落在谷梁修长的眼睫上,遇暖则化,带下一滴水。
长天抬手擦了去,脑中想着其他事,眨了眨眼睛,又凑近了些许,极轻极轻的声音问道:“母亲,父亲爱您吗?”
低不可闻的声音,谷梁还是听到了,漫不经心回答:“也许爱吧,”模棱两可的答案,或许是谷梁糊弄人,或许是她心中也不知道,只是曾经数年的后宫虚设,也足以回答这个问题。
云霄阁的殿门一开一合,隔离了冰天雪地,留下的该是暖意融融的灯光。
一场大雪后便是数日的晴朗,明媚重开,云蔼空蒙,目穷之处,人形接踵而至,怀安王世子今日被处斩,百姓争相去刑场看热闹。
一辆青『色』朴素的马车停在刑场门口,帘内白净素丽的指尖挑开车帘一角,『露』出一张未施粉黛的容颜,眸清幽深如潭,皓质呈『露』。少顷,车帘被放下,马车走向来时的道路。
不出片刻,马车被人拦下,车夫握紧了马鞭,眉眼却是安然如山,低声问着马车上的人。“小姐,您的朋友吗?”
车帘被掀起,秋水站在马车下,脸上似笑非笑,杏眼圆睁,道:“小姐,可否下来叙叙旧,近一月未见,您忘了我否?”
“再忘也不敢忘了你这救命恩人,有恩不报枉为人,秋庄主,对否?”长天盈盈道,从马车上走下来,学着她的口气,倒是现学现卖。
“我可不姓秋,秋庄主可真难听……”秋水今日劲身衣裳,手中也握着长剑,侠女风范,比之原来的模样英气不少,或许她本就是个浪迹江湖的少女。
长天理了理衣裳,又抬起头来凝视她,“那你姓什么?”
秋水目光幽幽,脸『色』如常,低眉思量了许久,有些为难道:“爹不认,娘不要的孩子,也不知该姓什么,你这样问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你。你倒是有趣,一人两个名字,我该唤你长天还是公主殿下。”
知道问不出什么,长天再次放弃,将脸微微测开,道:“你我也算是朋友,与宫廷无关,唤一声长天就等于给我面子,公主殿下四字还是留给别人去喊吧。”
两人站在长街上探谈话着实不妥,随意找了个茶舍便步行走过去,刚刚赶车的车夫将马车停在路边,远远的跟在了她们后边,秋水察觉到后不经意道:“回来了就是不一样,陛下是保护你还是担心你再离开?”
长天回道:“应该两者都有。”
秋水看着身旁不断更替的路人,眸光乍明乍暗,语调清淡:“陛下会如此果断地将李镶正法还真出乎我的意料,只是感情用事不是帝王该有的风格。”
“感情用事……我可不这么认为,陛下行事一向果断,证据确凿下为何要包庇,不过你好像对陛下挺不满的,”长天转眸看着她,目光淡淡,探究的意味却是十分明显。
“怀安王手握重兵,王妃与世子生活在封地,历来无事不进京,而今陛下却杀了他唯一的嫡子,难道不是一个耳光狠狠抽在了他的面上吗?如果我是陛下,就会派人去注意他的动向,”目光一凝,停住脚步,语气森寒,“怕他会反了。”
“如果他真反了,那也不是陛下的过错,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是罪行罄竹难书的小小世子,我想天下人也不会怨怪陛下……”
“天下人会不会怨怪陛下,这个不知道,”秋水厉然打断了她的话,“但怀安王往怨恨你是必然的,我若是你,便躲在宫中少出门,而不是眼下在长街上招摇过市。”
“你说的那是小人,我无愧于天地,为何要躲避,”长天毫不回避秋水的目光,眸光更亮更清,灼灼蚀人,“我当初要做这件事的时候就想到过这些,若怕了这些,我就不会在帝京安全活到现在,我百里长天得罪的人不计其数,难道还少他一个吗?如果因为此事他反了,只能说明他不是良臣,若不是良臣,要之何用!”
一时间,秋水不知该如何反驳,好似眼前大气凌然的少女不是村子里安静沉默的教书先生了,许久后才缓缓道:“这许是你们的帝王之道,但我这个小小平民百姓看不到那些,只看到一些表面的东西罢了。”
“不,”长天摇头否决了,“你能想到这层,就绝不是表面的东西。”
二人聊的兴起,分神在外,一个小小的身影从秋水身旁路过,状似不经意撞了秋水,接着慌忙道歉,帮她拍了拍裙角的灰尘,秋水有些厌恶,拂开了脏兮兮的手,“好了,没事了,走吧。”
小小的身影忙脚下生风,很开跑开了这个地方,长天看着背影,神情却是凝重,又是一个流浪在外的小乞丐……身旁的秋水却是跺了跺脚,骂道:“刚刚那个是个小偷,我的银子不见了。”
话未说完便气急败坏地追了过去,长天站在那里笑了笑,暗叹那个小孩子胆子还真大,不该把秋水看作一般平常的女子,扫了一眼依旧平常的大街,索『性』也追了过去。
秋水武艺在身,跑了几条街便抓到了那个孩子,找回了自己的荷包,不忘拍了几下孩子的脑袋,斥道:“小小年龄不学好,偷东西偷到了我的身上,胆子比你身子还大。”
小孩子靠在墙上,脸『色』通红,气喘吁吁,体力不支的样子,瞪着眼睛看着脸不红气不喘的人。随后而来的长天慢了半盏茶的时间,刚好听到最后那句‘胆子比你身子还大’,有些哭笑不得,拉过了秋水,劝道:“找回来就好,何必这么大怒气,孩子而已。”
看向颤抖的孩子,一身破衣,不过八九岁的样子。两眼圆溜溜警惕地瞧着自己,微微俯身,尽量将语气放得平和,“为何偷东西,你父母呢?”
“要你管,”孩子猛地推了长天一把,乘机又跑开了,秋水扶了一把被推得酿跄的长天,这孩子的举动倒是激起了她的怒火,捋起袖子,面『色』肃然,道:“反了,我非要找他的父母问个明白。”
第49章 疫病()
不知拐了多少个弯,长天被眼前人几乎带花了眼睛时,在一扇破败的大门吸住了她的眼睛,她唤住了秋水,看着残垣的墙根,又扫了一眼极为偏僻的地界,眸光幽幽,道:“这里应该是帝京乞丐居住的地方,按照刚才那个孩子穿着,他应该住在这里的。”
秋水还未听完话,便一手推开了门,门板在寒风中摇摇晃晃咯吱咯吱几下,长天险些以为门板会掉落,视线锁定在萧索的院中,说是院子,也不过是枯黄树叶铺就的土地。她站在这个似曾相识同样贫穷同样无助的地方,仿若微微平静的心脏带来一丝悸动。
屋内传来细碎的声音,那个孩子拉着秋水走了出来,眼眶红了许多,脏污地尘土在脸上画了许多个圈圈,从各个房间里探出来许多脑袋,大多与他相同的年龄。
孩子看到长天,又看了眼秋水,小声嚷嚷道:“银子都还你们了,干嘛还来找我。”
“偷钱还了就了事了吗?你父母怎么教你的,好的不学学做贼,”秋水胳膊交叉,眉眼凌厉,吓得孩子不敢再大声说话。
长天走近他们,也许秋水行走江湖惯了,不知这纸醉金『迷』的帝京城也有无钱生活的底层百姓,她默默叹了一口气,“秋水,这是乞丐群居的地方,不过见他这么紧张的样子,他的亲人应该在里面,不过你去了也无用,冬季严寒,食不果腹,谁听你这大道理。”
秋水气的咬牙瞪着她,长天拍拍她的肩膀示意她稍安勿躁,缓和一笑,“你想我们不再找事也可以,说说为什么偷银子?”
孩子瞥了二人一眼,弯腰坐在了地上,拽着地上的树叶,两颊的肌肉绷紧了一下,“我也不想偷,可是冬天来了,这里很多人都染了风寒,没钱请大夫,已经有人没钱治病已经死了,我不想看着大家都死,所以才去街上偷的。”
秋水看了他一眼,冷冷道:“谁信啊,你编个谎言糊弄鬼啊。”
“信与不信,进去看看便知,”长天率先一步踏进了院中正厅改做的房间。进屋,宽大的房间内,里面地上都是稻草,窗户上都是蜘蛛网,灰尘遍布。屋内睡着许多人,都是面『色』暗黄,憔悴不堪,看到生人踏进来,或抬头看着或有气力地做起来或昏睡不醒。
待了片刻后,她又退了出来,笑容有些悲凉,静默了片刻,黯然道:“我去试试,看朝庭能不能拨些过冬的物资下来,久病容易成灾,也不是甚好事。”
说着又从怀中拿了些银子递给地上坐着的孩子,凝视着孩子些许灰寂的眼眸,缓和道:“我只带些银子,你去请些大夫来,拣严重的先看看。”
脏兮兮的脸上大眼睛闪了几下,嘴唇不禁剧烈颤抖,似是不大相信眼前的女子会给银子。长天见他不接,以为他被秋水吓住了,眉目轻柔,将银子放置在他的手中,不忘劝了一句:“无论如何不可再做偷盗之事。”
出了破院,二人罕见的不再开口说话,走回马车边时,长天突然回身看着落后几步的秋水,冷冷道:“你引我去那里,就是为了让我管那些难民?还是有其他目的?”
秋水迎着冬日下微烈的阳光眯了眼睛,目光沉稳,笑容依旧,回道:“我为何引你前去,再说我只不过去追银子而已,你自己跟上去的。还有你自己承诺那个小偷会让朝廷去管,与我何干,公主殿下,不是所有的事都是阴谋。”
一瞬间,长天以为方才的猜测都是自己小人心作祟,可是她的反应太过沉静,难道江湖人阅历深都是这般反应?她踏上了马车,掀开车帘,目光从她平静的脸上一寸一寸移过,最后才淡淡道:“但愿如此,秋庄主,我先回宫了,来日再会,”
含元殿。
谷梁闻言,捧起长天手中的茶盏,忽视她灼灼的眸光,轻轻浅啜了一口茶水,不知是茶香还是心中暖意过甚,眼眸中映着长天乖巧的容颜,淡笑道:“这桩事情你完全可以自己去做,何必惊动户部,户部那帮顽固视财如命,必不会轻易答允。”
长天追道:“所以我先找您啊,您一道旨意降下去,多费多少口舌。”
眉眼如画,白净的肤『色』上眼眸尤为清透,谷梁拉着她坐下来,点拨道:“长天,我不是这个意思,此事不大你完全自己去做,以你公主的名义去做。”
长天坐在一侧,听了这话,狐疑道:“你让我从中得些好名声?”
轻蹙了眉头,想来长天这话戳中了重点,只是不大好听罢,谷梁点头道:“你要如此想也可。”
默了少顷,谷梁以为她不同意此举,正欲再点说一二,可长天却有些为难地看着她,继而『露』出明亮的笑容,笑说:“只要救人如何做都可,只是您出银子我去做可好?”
谷梁侧身看着她,神情凝然,“为何?那不如朕自己去做了。”
长天撇撇嘴,并未买账,道:“那您着人去做,长天乐得清闲,”
油盐不进的模样,谷梁更知她心中所想,不免笑道:“你是吃定我了?”
“没有,身无分文,哪有银子去救济。”
“身无分文,说出去不嫌丢人吗?”
“丢人……,”长天又毫不畏缩道:“那也是丢您的人,我本来就没有银子,您以前三天两头罚我俸禄,哪有银子,”嘴上愈发利索,倒让谷梁无法接着说下去,只好捏了捏她的手,怪道:“罚你俸禄?你怎么有银子去买通江湖人去扰『乱』刑场。”
长天语塞,侧身而坐,有些心虚,半晌才不甘心回答:“您又提这事……”
谷梁失笑道:“你先提的,我不过提醒你罢了。”将人拉回来,热茶置于她的手心,接着说道:“你想好了便去做,银子之事不用担心,左右不会短缺了这些,”想了想,浅浅笑着说道:“只是……不过你若想省银子的话,去找谷梁信,清韵阁的利润可是很客观的。”
“您的意思是……”长天似是有些不敢相信,顿了顿,咽下喉间的口水,才道:“您的意思是说清韵阁背后神秘的主子是谷梁信?”
谷梁点点头,“对,此事知道的人很少,你舅父也不曾知道,所以说他从不缺银子,换句话说他的银子或许比朕都要多,他不入仕却喜欢经商。”
“好,我去找他,”双眸中映着按耐不住的欢喜,长天将茶盏放回桌面,起身欲离开,却被谷梁拉住,茫然地回头,却见谷梁解下腰间的玉佩,她喜不自禁道:“送我?”
“想的开心,”谷梁回决道,将玉佩交给她,“这是予你办事用的,用完记得再还给朕,信儿见到玉佩便会配合你,他的『性』子散漫,但对于一些事有自己独特的见解,你可以学习一二。”
“母亲,”她低眸握住玉佩,又走回来坐下,突然感觉手中的玉佩异常沉重,呻『吟』了少顷,眼眸中都是玉佩的模样,有些忐忑,启唇道;“母亲,我若做错了,怎么办。”
谷梁见她不安的神『色』,或许在她潜在意识中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承担这个偌大王朝重任。眸光黯了黯,拍了拍她紧握的双手,叹声道:“错了便错了,改过就好,人非圣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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