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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水传-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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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姐,你以后别傻愣愣的往前冲行吗?我又不是不能保护自己!”战后,竹寒忿忿的替月笙包扎,一面包扎还一面的埋怨。
月笙闭上了眼睛,伤口隐隐的作痛,喃喃道,“你是我师妹,我不保护你保护谁呢?”
“嘁,你的武功还不如我呢,谁保护谁还说不清呢”说是这样说,竹寒背对着月笙的时候,却是因为这无心的一句话,笑弯了嘴角。
年末,月笙收下了当年独自上山,已经在云谣峰呆了好几年的赤晴。
竹寒倒是挺喜欢赤晴的,更重要的是,她是师姐的第一个徒弟,竹寒毫不吝啬的将自己宝贝的悬翦赠与赤晴,那可是越王八剑之一,多少人想要都没给的好不好!
赤晴执了悬翦朝竹寒回礼,“谢过小师叔。”举止中颇有大师姐小时候的神态。
小师叔?
竹寒点点头,这个称谓倒是不错的很呐!
那夜,洛云谣响起在冷清的云谣峰顶,她坐在房顶,看着中庭素衣长袍的人,纤长的手指灵活的波动琴弦,又是另外一番山高水长。
竹寒躺下来,冷月高悬,这样的日子,她已经很满足了。
十七岁那年的新年,难得有十日的休沐时间,竹寒一直赖在月笙的别院里,找尽了各种理由赖着,死活不愿意离开。
“阿寒,来同我弈棋如何?”月笙手执黑子,笑语盈盈的看着竹寒。
竹寒是比不过月笙,不过
“阿寒,你又输了。”月笙看着输得一败涂地的棋盘,无奈的看着竹寒,这家伙大抵又是不用心的敷衍了。
竹寒无所谓的站起来,坤了坤身子,“是了是了,所以为了显示我的诚意,今天我就给师姐暖床好了。”然后不由分说的脱了外衣,窝进月笙的被窝里去了。
“”
“师姐!”夜凉如水,竹寒一面说着冷,一面挪向月笙,手自是不安分的扣住了月笙的手,哆哆嗦嗦的装出一副冷的不行的模样。
“何事?”月笙不疑有她,任由竹寒牵着手,侧过身子看着她,一双眼眸温柔的好似能拧出水来。
“嗯,有事,很多事。”
月笙安静的看着竹寒,等着她继续忽悠。
“师姐,我很喜欢你呐。”
是有很多事想要同你说,可是所有的事都比不上我喜欢你。
温润的吻,带着年少的爱慕,越吻越深,因为月笙没有拒绝,所以竹寒那么理所应当的认为,师姐也是喜欢的,是喜欢的,不是吗?
竹寒十九岁那年,师傅病重,云水一片混乱,月笙持掌殿印,总理云水大事。
“师傅,你别那么多话了,大师姐不是同我一起去吗,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竹寒替师傅把过脉,因为情绪的激动师傅的脉象很是不平,这让竹寒颇是不满的叮嘱着师傅不要去想那些有的没的。
师傅看着竹寒,语气几分低沉,“你师姐有事,这次便不同你前去了。”
“有什么事?”竹寒看了身后的月笙一眼,月笙垂首看不清面上的表情,这让竹寒敏锐的察觉到,师傅接下来的话她并不想听到。
“成安要同你师姐商量大婚的事情。”
“”
大婚?
那她怎么办?
“为什么?”那夜,竹寒喝的有些醉,来到大师姐的房间,双眼通红,难道一切都是她的一厢情愿?!
月笙垂眸,推开欺身上前的竹寒,“阿寒,这是早晚的事情。”
“早晚的事情?月笙,你把我当什么了?!”异常的愤怒让竹寒失了理智,一把擒住月笙的手,将人狠狠的抵在门框之上,激烈的吻住她的嘴唇,骗子!
她心心念着的人,却在商量着要如何嫁与他人为妻,这让竹寒如何受得了,狠不得两剑砍了月笙,自己再随她而去。
“我从来都只当你是师妹。”
竹寒放开月笙,片刻之后,愤怒的拂袖而去。
在订婚前不久,成安突然被仇家寻上门,成家一家皆死于非命,一场婚事,如此草草作罢,亦是不见月笙有何悲伤。
竹寒知道,她的师姐并不爱那个男人,所以只是为了所谓的顾全大局就可以将自己双手奉上么?
意识到这一点的竹寒心寒到了极致。
有些爱掩于唇齿,止于岁月。
从那之后,直到师姐离世,她都再不提及喜欢二字。
年终,师傅病逝,月笙接任掌殿之位。
初登掌殿之位,不服月笙统治之人自然很多,竹寒只一把鱼肠,愣是以强硬的手段震慑了所有欲行不轨之人,两人之间纵然再有矛盾,师姐也绝不是能被别人欺负的。
“真是,辛苦左参护了。”一声左参护,听得竹寒变了脸色,冷眸看过去,她的师姐一身掌殿公服,高坐上位,脸上带着疏离的笑容。
竹寒双眼微微眯起,月笙,你很好。
“师姐心意所指,便是竹寒剑威所至!”竹寒半跪下身,拱手而道,只是多少负气,多少埋怨,也就只有她们两人知道了。
是年武林大会,竹寒以十九岁的年龄,夺得武林大会第六的名次,天下震惊,至此天下人可以不知云水,却是无人不知竹寒,竹寒之名,四海远扬。
武林大会得胜归来,再无人不信服于月笙,毕竟她的身边还有一个凶神恶煞的竹寒,惹不起,惹不起。
至此,月笙之位稳固,云水进入第二任掌殿飞速发展时代。
云水发展的越来越好了,门下弟子越来越多了,身兼左参护和云水刑司两职的竹寒却是越发的神出鬼没了。
左参护常年幽居于北偏院内,不问世事。
竹寒安静的听着不远处弟子的非议,神色自若的顺着手中松鸦的漂亮的羽毛,她的理想在十九岁那年灰飞烟灭,余生,大抵都是虚度而已吧!
二十四岁那年,竹寒收到月笙送的礼物,打破两人僵局的并不是礼物,而是那一声阿寒,她有多久没有这样叫过自己了,年少的时光迅速老去,她们之间越走越远,她还以为终其一生,也只能这样相看两厌了。
傍晚,还是冷的厉害,梅花状的玉雕配饰,显然是别有用心。
她又想起在好小好小的时候,她将那片花瓣小心翼翼的夹到师姐的刀鞘之中,这么多年之后,她赠给她的又是如何的心意。
二十七岁那年,她亲眼见着月笙腹部涌血的伤口,心如刀割,不惜将愤怒发泄到从小一起长大的白侍身上。
是了,就算这些年她讨厌月笙,讨厌她一切的做事行为,讨厌她为了云水什么都可以牺牲的觉悟,可心里,总归还是爱着她的,从她的年少,一直深爱到如今。
最后的最后,她还是妥协了,放下了这些年她一切的成见与不甘,只想和她走完这最后的一段。
最后的那一夜,她的左偏院内,她抱着师姐,不停的吻着。
明明都是她的自以为是,明明都是她的错,为什么最痛苦的却是自己。
昏黄的房间里,竹寒跪在月笙的面前,看着月笙苍白的面孔,内心突然涌上一股无比的恐惧,身为医者,她最是清楚月笙的身体,她其实已经做好了准备的,可是当真正面临这人下一刻闭上眼就可能永远睁不开的局面时,她还是害怕到了无以复加。
这个说话不算话的人,捏着她的衣角,告诉她她后悔了。
混蛋,这个时候说这些,就是想要她生不如死是不是?
脖颈间还留着自己咬上去的痕迹。
竹寒泪如雨下的吻住月笙,“月笙,你已经负了我的年少,还想让我将下半辈子一起赔给你么。”竹寒探进月笙的口腔,她不甘心,她不甘心呀!
月笙再无抵抗的顺应着她的深吻,抵死的缠绵,这大概是她的最是放纵了。
“阿寒,我舍不得你,以后的人生还有那么长,你一个人要怎么过?”月笙抵在竹寒的怀里,眼泪止不住的往下落。
然后,身体撑不住的晕了过去。
竹寒抱着月笙,狠不得眼睛都不眨的看着。
月笙最后一次的清醒,夜已经过半,“阿寒!”语气里,慢慢的都是心疼。
“别说话了。”竹寒眼眶中的泪水越积越多,复又搂住月笙,“别说话,让我,让我再陪你,走最后一程。”
月笙不再说话,安静的看着竹寒,两人的眼眸就那样对着,对着,然后
然后,她亲眼看着她深爱了这么多年的人,永远的闭上了眼睛,至此她的山河岁月,再无光芒。
竹寒重重的垂下头,一瞬间,心如死灰。
就这样,搂着深爱的人,孤坐一夜,从此以后,她的世界,不知为何。
月笙死之时,竹寒恨不得屠了整个云水,可是又舍不得,这是她深爱的地方,这是她耗尽心血培养起来的弟子,竹寒恨这里却又毁不得这里,所以,她只能选择离开。
多年后,她站在高高的雪山之上,脖颈间的梅花状青玉掉出领口,一头白发被冷风吹得在眼前不断翻飞。
她终于还是舍不得想要回去,她的事情已经做完了,她只想,回去看看她。
也信美人终作土,不堪幽梦太匆匆。
作者有话要说:快点,宝贝们,我最后还在更新在这章上面了。
第99章 故国伤心只泪流(1)()
竹寒愤怒难当;捏着手中的青锋长剑一步步逼近舟礼泉;她不辞万里之远;一路追着秦川阳去了中原,结果才发现所谓的影幽门主不过也只是中原势力的一条走狗罢了。
秦川阳死的可怜;那也是他自作自受,竹寒盯着舟礼泉;而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居然还没有半丝悔意;再如何都是死不足惜的畜生!
面对满身杀气的竹寒,舟礼泉非但没有害怕;反倒是淡然的如同一个没事人,脸上甚至还扯出了难看的笑脸。
他已经是强弩之末;兴不起什么大风大浪,可是,他不好过;这里所有的人都别想好过,最好是临死前再能弄死一两个才是最好。
舟礼泉恨这些人,恨进了骨子里。
舟礼泉艰难的往前伸了伸脖子,主动贴近竹寒;根本不管擒住自己要害的路灼,路灼想如何便如何,成王败寇,他受着便是。
“竹寒,你以为你同月笙那些肮脏的事情就没人知道了么?都是些恶心的玩意儿,看着你们一个个活的痛不欲生;你是不知道我有多快活!”
舟礼泉一时嘴快,巴不得能气死谁,那挨揍也是理所应当的。
竹寒几剑连刺舟礼泉身上好几个穴位,痛的舟礼泉霎时变了脸色,牙关紧咬,用力到咬碎了牙根,鲜血顿时四下流淌。
舟礼泉微微咧开嘴缝,主动贴近竹寒,带着嚣张而又得意的语气,“竹寒,你是亲眼看着月笙下葬的吧,那时心情如何?”舟礼泉笑了笑,继续说道,“可是,你知不知道,那时她并没有死。”
一句话,激得竹寒的身体如同被玄冰冻住一般,彻骨的冰寒,陡然肃杀的眼神,“你说什么?”
每个字,都狠不得咬碎了牙关。
舟礼泉退开些许,玩弄似的看着竹寒,“她的死因不在秦川阳给她的外伤,而是我母亲在她的体内种下了噬心蛊,如何探知都如同死人一般,可是那一线生机并没有死绝,然而,她亲爱的师妹,还有了不得的徒弟却亲自给她埋了土,所以,最后害死月笙的并不是我,而是你们这些去填土的人呀,哈哈”
舟礼泉得愿以偿的看到了赤晴一张惨白的脸,要是有地狱,她们所有的人都该去。
竹寒像是瞬间被抽绝了所有的力气,脑袋重重的垂下,噬心蛊,隔绝心脉,吞噬心脉,除母蛊外,无药可救。
竹寒回头看了赤晴一眼,只一眼,便是让赤晴心痛到无以复加。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已经接受了师傅英年早逝的事实,可是小师叔呢?竹寒那双无助的眼神彻底激怒了赤晴,赤晴抽剑上前,“舟礼泉,你莫要胡言乱语蛊惑人心,师傅怎么死的,还不容你来挑拨离间。”
说是这般说,可是赤晴的心中,亦是忐忑,如果真如舟礼泉所说,那么,她不就是间接害死师傅的人么。
舟礼泉并不解释,只是无声的笑着,笑意中透出无比的阴辣狠毒,月笙当年既然敢当众拂他颜面,就应该做好惨死的准备。
路灼的虹奡还在舟礼泉的身上插着,痛的舟礼泉面上更是扭曲,瞪了路灼那小变态一眼,继续刺激愤怒当头的赤晴,“那么,需要我给你们看看,噬心蛊的母蛊如何么?”
舟礼泉突然笑了起来,吓了路灼一跳,不自觉的将虹奡猛地抽了出来。
“那,师姐还”竹寒说道一半截然而止,这么多年了,怎么可能,玄宫紧闭,除了继任的掌殿之外,谁都没有开启玄宫的钥匙
“舟礼泉,我杀了你!”竹寒愤怒而起,一剑狠狠的刺入舟礼泉的心房。
舟礼泉跪在地上,握住竹寒的剑,得逞的笑了起来,“这样,我还痛快了。”
一直呆愣着的路灼像是突然被人踩到痛处的弹了起来,吃惊的看着舟礼泉仅剩一口气的模样,有些紧张的打打舟礼泉的脸,看着模样竟然像是害怕舟礼泉死去一般。
“怎么怎么怎么”路灼忙不迭的拾起地上掉落的虹奡,生怕错过了什么大事一般,一手扶住舟礼泉的肩膀,另一只手一刀刀的戳进舟礼泉的身体,只是,作用已然不大,感官的剥离让舟礼泉笑看着路灼,仿佛是极大的嘲笑,嘲笑路灼到最后的最后,依然不能把他怎么样。
路灼看着舟礼泉快要阖上的眼睛,突然想起了什么来,半跪下,嘴唇覆上舟礼泉的耳际,“无碍的,你要去就去吧,我不能在你身上发泄的愤怒,你藏在中原的儿女家眷,一个都跑不了,他们一个个的,都该为你赎罪。”
舟礼泉即将要闭上的眼睛突然增大,愤怒的看着路灼,嘴唇翕合,神情更是扭曲,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只能接受着路灼更是猛烈的残杀,难以发出只言片语,然后,不甘的瞪大了双眼,重重的倒在地上。
死不瞑目?
这样也太简单了吧?!
这边,小师叔还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那边,路灼更是一副杀红了眼不停的往舟礼泉的身上戳窟窿,赤晴看了红绾一眼,然后径直走到路灼身边。
“灼儿。”赤晴蹲下,用力的握住路灼高举着正要刺下的手,轻声安慰道,“他已经死了。”
路灼一双眼睛因为怒上心头而变得红彤彤的,转头看向师傅,模样有些委屈,有些迷茫,点头,看着已经分不清模样的舟礼泉,“可是,他凭什么死的这么轻松”
赤晴叹了口气,将路灼揽进自己的怀抱,手指揉进她那头仍旧软趴趴的头发,“灼儿,莫走火入魔了,静心。”
路灼从喉咙里发出了一声难过的呜咽,埋在师傅的怀里,泪水,静静的流淌。
是了,这世间总是这么的不公,让人这么的难过,明明没有做错任何的事情,却要遭受那样的苦痛,明明做了那么大奸大恶的坏事,却死的那么轻松,如何让人不难过心伤。
北洛的弟子全数被云水和玄靖的弟子截下,交由玄靖处置。
这时突围另一边的顾云朝却突然出现在红绾面前。
见着竹寒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还不等顾云朝开口,竹寒就冷声道,“顾云朝,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你竟敢瞒着我?你以为我不敢杀你?”
顾云朝听闻,便是猜到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不,我不知道,我只是前一阵在才知道月笙的死同南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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