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枝向暖,有女如荼-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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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亲密人之间的友爱互动。

　　　　“我也没去多久啊。”胡荼似乎习惯了哥哥这种问话的方式，每次都一本正经的回道。

　　　　胡聪抬头看着胡荼，“从门口到垃圾桶不超过二十五米，以正常人的步速，来回不过三五分钟，而你，半个小时都不止。”

　　　　他完全以一个理科生该有的思维来计算，每个环节听起来都毫无破绽，让人无可辩驳。

　　　　胡荼只顾着吃饭，嘴角鼓鼓的，毫不在意的回道，“对啊，我就龟速前进啊。”

　　　　胡聪本以为胡荼会继续解释些什么，可这一次他失算了。

　　　　他在心里埋怨自己，明明写作业的时候精力是那么集中，可听见胡荼的声音时，又会好奇她消失的那段时间都做了些什么。

　　　　在胡聪的眼里，胡荼从来不按正常人的生活，渐渐的，他发现自己很想知道为什么她总是跟别人不一样？

　　　　妈妈并不介意兄妹俩的这种对话方式，相反，她认为，倘若人与人之间有了交流，阻挡感情的冰山就会融化。

　　　　也许是因为看着胡聪索问无果，妈妈就主动附和道，“你哥说的对，你呀，总是磨磨蹭蹭。”

　　　　胡荼看了一眼胡聪，停下嘴，一脸不服气的撒娇道，“妈。。。。。。我哪有磨磨蹭蹭啊。”

　　　　似乎并不在意胡荼的辩驳，妈妈只是专心吃着饭，并没有看向胡荼，更没有因为她的撒娇而改变态度。

　　　　尽管胡聪有了妈妈的支持，愈发得意，但胡荼也只顾着吃饭去了。此刻，吃饱喝足了才打算证明自己并非磨蹭之人。

　　　　胡荼一副意犹未尽的看着盘子，一边打着饱嗝，一边说，“我不过和希茜姐在路上聊了几句而已。”

　　　　妈妈似乎对希茜这个名字并不陌生，神情有了些许微妙的变化，却并没有说什么。

　　　　胡聪并不知道胡荼口中的人是谁，但为了掩饰自己的在意，他故意装作不经意的问道，“希茜是谁？”

　　　　“沨哥哥的新娘子。”胡荼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异样，脱口而出。

　　　　不知道是因为胡荼叫了一声沨哥哥，还是因为意识到了所谓的希茜就是新娘子，胡荼突然停下了咀嚼的动作。

　　　　胡聪放下碗筷，扔下冷冷的一句，“才见过几面，就叫姐叫哥？没出息。”

　　　　“我怎么就没出息了？”还没等胡荼把话说完，胡聪留下一个鄙视的掩饰便起身离开了。

　　　　“我觉得你哥说得对，以后少和他们往来。”妈妈收拾着手中的碗筷，神情有些严肃的说道。

　　　　此时，妈妈的神情让胡荼想起那天她对叶南得的冷淡，她不知道妈妈口中的他们是指谁，叶希茜和沨哥哥？还是包括叶南得在内的某些人？

　　　　“为什么啊？”也许是感觉妈妈总是不分是非就帮哥哥说话，胡荼有些委屈的问道。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让你少往来就少往来。”妈妈态度强硬，语气也带着严肃，并不像是开玩笑。

　　　　胡荼还想说些什么，但刚想开口，妈妈就走开了，一阵莫名的生气不禁涌上心头。

　　　　若说不欢而散，似乎有些夸张了，但晚饭过后，各自都回房了。

　　　　也许是因为白天睡了一觉，此刻，躺在床上的胡荼毫无睡意，她盯着天花板发呆，想起白天叶希茜的话，她突然觉得信息量有点大。

　　　　喜宴上意外的相遇，气球的偶然，那晚的主动留宿，以及叶南得温润有礼的样子。。。。。。一切的一切都在胡荼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胡荼一直以为那天叶南得眼里的喜悦是因为叶希茜，可记起叶希茜的描述之后，胡荼不禁在想，难道他是因为意外遇见自己才会那样高兴？

　　　　既然叶南得不喜欢在别人家过夜，那他为什么要那样做呢？还有他临走时掏口袋的动作，直到现在，胡荼也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

　　　　在叶南得眼中，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而他又是怎样向叶希茜描述自己的呢？

　　　　想不通妈妈突然的冷淡，叶希茜口中对于周畔的欲言又止，以及叶南得带着伤痕的过去。。。。。。

　　　　太多疑问萦绕，天花板似乎瞬间变成了一个无底洞，让胡荼差点儿喘不过气来，她摆摆头，索性直接关掉灯，闭上眼，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么多了。

第44章　杀不死的鱼（）　
也许是因为降温了，胡荼醒来顿感空气里增了几分寒意。

　　　　迷糊着挣扎了三秒钟，她又蜷进被子深处，将自己裹着更紧了。

　　　　突然，听见一阵叮叮咚咚的敲门声，胡荼睡眼惺忪的的推开门，一副还没睡醒的样子依靠在门边。

　　　　胡聪原本想了很多开场白，可当胡荼就站在他面前时，却一句也说不出来了。

　　　　他依旧一副冷冷的表情，不带情感的说道，“懒虫，快点洗脸来帮忙。”

　　　　倦意不减，胡荼迷迷糊糊的答应了一声便把门给关上了。

　　　　听见胡聪离开的脚步声，她又一头栽在床上。

　　　　似乎意识到了些什么，胡荼突然坐了起来，麻溜的收拾好自己。

　　　　出门一看，胡聪正在写春联，妈妈已经开始在厨房忙活了。

　　　　“发什么呆，还不快去帮忙。”妈妈留意到远处的胡荼，眼神望向胡聪，示意她赶紧过去帮忙。

　　　　“哦。”反应慢了半拍，胡荼答应了一声就迅速朝着胡聪的方向跑去。

　　　　想起昨天晚上的不愉快，胡荼以为今天会有些连锁反应。

　　　　可照现在的情形来看，一觉醒来，似乎昨天晚上什么都没有发生，她不禁安心了许多。

　　　　定睛看着胡聪聚精会神的攥着毛笔，姿势非常专业的样子。

　　　　胡荼急忙用手捋平正丹纸，不敢有丝毫怠慢，心想，“难怪哪天什么都没买，原来早有盘算。”

　　　　看着一字一字端正有型的落在纸上，丝毫不输专业大师，胡荼不禁在心生疑问，“全能？”

　　　　蘸墨、提笔、落笔、收笔，一气呵成，短短几分钟时间，一副春联就大功告成了。

　　　　胡荼不禁有些怀疑，眼前这个人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哥哥。

　　　　整个过程中，胡荼能够强烈的感受到胡聪精力的高度集中，他心静如水，没有任何杂念的境界让胡荼心生敬佩。

　　　　胡荼一边在春联背面刷上浆糊，一边偷偷瞄着胡聪。

　　　　此时的他既不是冰冷怪物，也不是莫名其妙生物体，只是一个专心做事的普通人。

　　　　第一次看见如此专心的胡聪，胡荼对他似乎有了不一样看法，手里的动作不禁慢了下来。

　　　　也许是察觉到胡荼的眼神了，胡聪感受到脸颊传来的阵阵灼热，他嘴唇微启，“看够了吗？”

　　　　知道偷瞄被识破，胡荼急忙扭过头，下意识的加快了手里的动作，好在胡聪并没有继续说些什么。

　　　　胡聪搬来椅子，稳稳地站在上面，俯视着埋头刷浆糊的胡荼，语气温和的说道，“给我。”

　　　　听见从头顶传来的声音，胡荼毫无准备猛然抬头，却看见胡聪的精致分明的面容。

　　　　她停顿了几秒钟，默默的低下头，眼珠一直在打转。

　　　　第一次，胡聪明显感觉到心跳莫名加速，为了掩饰自己手足无措，他催促道，语气添了几分冷淡，“快点。”

　　　　“哦。”胡荼急忙放下手里的刷子，小心翼翼的将春联递给胡聪。

　　　　也许是在入神专心做事，俩人都忘却了刚才的尴尬，胡聪轻轻的抚平突起的褶皱，不想留下半分遗憾。

　　　　春联都贴好了，整个院子焕发出另一种与众不同的勃勃生气，胡荼扫视了一圈，心满意足的拍拍手，神情有些自豪。

　　　　胡聪倒也没当回事儿，只是安静的收拾着一应工具，似乎这种事对他来说轻而易举，根本不值一提似的。

　　　　突然，胡荼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跑回房间，她翻箱倒柜的寻找着什么。

　　　　终于，从箱底翻出了去年没有挂起的灯笼。

　　　　胡荼满心欢喜的拿着灯笼就朝着胡聪走去，她一边快步走着，一边兴奋的说道，“还有这个。”

　　　　不知是因为胡荼灿烂的笑容，还是因为她手里火红的灯笼，胡聪停下手里的动作，定睛望去，思绪飞扬。

　　　　胡荼鼓了一口气，轻轻的吹开灯笼上的灰尘，将两个灯笼一一撑开，递给了胡聪，脸上还带着笑容。

　　　　胡聪爬上凳子，接过灯笼，稳稳的挂在房檐上。

　　　　不知为何，他突然觉得，眼前喜庆的大红灯笼格外鲜亮，有一种让人想要触碰的冲动。

　　　　看着灯笼高挂在房檐之下，随风晃动，似乎期待已久的时刻终于到来，胡荼的眼里带着喜悦，嘴角微微上扬。

　　　　稀薄的阳光透过阴密的云层，四周散发出点点微弱的光亮。

　　　　不知不觉中，胡荼感觉到肚子有些饿了，一看手表，已经到中午了。

　　　　她在厨房翻箱倒柜找吃的，在一旁的妈妈宠溺的看着她，摇摇着头，轻声说道，“你哥给你留了一碗粥在锅里。”

　　　　像是听见福音似的，胡荼激动打开锅，果然，真的还剩下一碗粥。

　　　　她如喝水一般一饮而尽，看着手里的碗，胡荼心满意足的舔了舔嘴巴。

　　　　放下碗的一瞬间，她抬头看见门前正盯着自己的胡聪，一脸嫌弃的模样。

　　　　嘴角的米粥还黏乎乎的，可胡荼却不好意思再伸舌头去舔了。

　　　　对于化解此刻的尴尬，胡荼想了很多种方式。

　　　　比如说，立刻冲出去，躲得远远的，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可奇怪的是，脚却不听使唤了。

　　　　好在胡聪先行动了，他拿起盆里的菜就开始动手，妈妈欣慰的笑着摘下自己身上的围裙，“来，系上，别把衣服弄脏了。”

　　　　胡聪抬头看了一眼妈妈，语气温和的说道，“不用。”

　　　　望着院子里的鲤鱼，胡荼灵机一动，她语速飞快的说道，“妈妈，我去杀鱼了。”说完就一溜烟跑了。

　　　　其实，胡荼哪里杀过鱼，只不过是为了缓解在场的尴尬，她才不得已口出狂言。

　　　　妈妈对于胡荼的话似乎不以为意，脸上写满无奈的笑着喊道，“你别去糟蹋那鱼了。”

　　　　逃出了厨房，胡荼顿感轻松，但妈妈的话确实给她提看个醒。

　　　　她蹲下身子，定睛看着在水里转来转去的鱼儿，脸色发愁的说道，“今年，我又该拿你这杀不死怎么办才好？”

　　　　想起往年胡荼杀鱼的情景，妈妈无奈的摇了摇头，但脑海里满是欢乐的回忆，眼里全是藏不住的笑意。

　　　　胡聪对于杀鱼这个话题似乎挺感兴趣的，他望着院子里的小小的背影。

　　　　想象着胡荼式杀鱼方法，胡聪暗自笑出了声，他不禁有些好奇，今年她又会用什么新招式。

　　　　记起往年无论怎样拍脑袋也好，乱砍也好，那鱼总还是活蹦乱跳的样子，胡荼实在有些束手无策。

　　　　当然了，她从来没有考虑过方法的问题，而且总认为也许某一次就成功了。

　　　　妈妈总说，到最后，鱼不是被胡荼杀死的，是蹦来蹦去累死的。

第45章　深藏不露（）　
思索了大半天，胡荼还是一筹莫展，也许是想得太入神了，她并没有留意到身后传来脚步声。

　　　　突然，有谁拍了一下胡荼的脑袋，她猛然回头，只见面色冷峻的胡聪手里拎着锋利的菜刀，心里咯噔了一下。

　　　　愣了几秒钟，胡荼才突然回过神来，视线随着胡聪移动，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他挽起袖子，将手伸进水里，单手捉住鱼，俨然一副杀鱼专业户的模样。

　　　　起初胡荼还带着怀疑，她觉得就凭自己拥有那么多年的丰富经验都难以应付，胡聪又怎么可能会轻易做到呢。

　　　　目光专注的看着鱼脑袋，胡聪转过刀背对准，力度不重的拍了两下。

　　　　胡荼不以为意，眼神里带着不屑，因为这种做法，她也曾尝试过，但失败了。

　　　　令人意外的是，拍了两下之后，鱼尾摆动了两下，整个鱼身却安生了，鲤鱼就像是睡觉了一般，在胡聪的手掌心里纹丝不动。

　　　　胡荼觉得神了，从刚开始的不以为意变成全神贯注，眼里的惊讶之情溢于言表。

　　　　胡聪自然是得意，虽然并未抬头看胡荼，但每一个动作似乎都散发着自信的光芒。

　　　　尤其是胡荼本能发出的那一声“哇。”让胡聪更加得意了，他不禁内心一阵狂喜。

　　　　可对他而言，称赞的话明明已经听得太多了，这一声“哇”根本就不值一提。

　　　　看着胡聪动作娴熟的刮掉鱼身上鳞片，继而开膛破肚，胡荼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他，心里的敬佩之情更多一分。

　　　　厨房里忙得热火朝天，胡荼却只是在一旁随时候着端水递碗。

　　　　食谱在心间，哥哥瞬间变成妈妈的得力助手，让除夕之夜的年夜饭吃得比往年早了一些。

　　　　门外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仿佛想要把沉睡的万物唤醒，使劲儿的叫唤着，衬着屋内烧香祭拜的赤诚，过年的气氛一下子就够味儿了。

　　　　有鸡有鱼，满满一桌子美味佳肴让胡荼早已垂涎三尺。

　　　　活忙了一下午，胡聪似乎没有往常的生分，到饭桌上那会儿，他身体的寒气早已消散。

　　　　往年，饭桌上都只有两副碗筷，多少显得有些凄冷，今年多添了一副碗筷，妈妈的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妈妈一个劲儿的往胡聪碗里夹菜，像是要把往年的遗憾给补回来，这一次，胡聪没有半点拒绝之意，只是点头答应。

　　　　在家，对于吃饭这种事，胡荼根本就没有偶像包袱，即便如今多了一个胡聪，她也还是老样子。

　　　　以前，胡荼从未想象过与胡聪一桌吃饭会是什么样的情景，还稍微故作矜持，但日子久了，她也就懒得假装了。

　　　　倒也不在意妈妈与胡聪的互动，在胡荼看来，菜就在桌上，妈妈不夹给自己，就自己动手。

　　　　虽然嘴馋，偶尔也爱偷吃零食，但胡荼算不上是个标准的吃货，因为她的肠胃不好，肚子总爱闹毛病。

　　　　也许是因为吃得太开心了，谁也没有注意到，泪水在胡聪的眼眶里打转，差点儿掉下来。

　　　　对于胡聪而言，这是自爸爸离开后，第一次感受到家的氛围。

　　　　从前的他心怀怨恨，选择与孤独为伴，常年独自在外的他，早已习惯一人一桌一椅一碗筷。

　　　　如果自己的胃允许，胡荼想把所有的菜都吃掉，肚子明明已经很撑了，但她还是忍不住夹菜往嘴里送。

　　　　偷瞄了一眼胡聪，胡荼暗自称赞他的手艺还真不赖，想起自回家后，别人对胡聪无尽的夸赞，再想想以后的日子，她的内心还有些小期待。

　　　　妈妈比平常唠叨了些，叮嘱胡聪在学校要照顾好自己，细心的询问着高考的复习情况。

　　　　甚至征求他的意见，如果没时间煮饭，妈妈可以去照顾他，直到他高考完。

　　　　胡聪抬头看着妈妈，本想拒绝她的好意，但看了一眼在旁贪吃的胡荼，思索了几秒钟，不在意的说道，“不用，不是有她吗？”

　　　　妈妈似乎明白了胡聪的意思，她微笑着点了点头，“也好，你们在一个学校，荼荼学业也没你那么繁重，照顾起来也方便。”

　　　　只顾着管好嘴巴，根本没有在意俩人对话的内容，此刻，对话只听了一半的胡荼不禁有些疑惑，她好奇的问道，“妈妈，什么方便啊？”

　　　　妈妈眼神宠溺的看着胡荼，耐心的说道，“我说，你和你哥在一个学校，你就在他隔壁租间屋子，照顾他也方便些。”

　　　　像是听见什么惊天消息一般，胡荼目瞪口呆的看着胡聪，大喊道，“啊？”

　　　　第一次知道，胡聪竟然可以单独在外租房，还是有些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