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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了只鬼抱回家-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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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李禤放开叶繁的手,朝前走了三步,消失在叶繁的视线中,他默默站了片刻,解开他肩上的披风,脱了外衫,穿着里衣走到水中。
叶繁听着窸窸窣窣的衣物声,僵呆在雾气这一头。李禤的声音隔着雾气传来:“水很暖,大将军不泡一泡么?”
“殿、殿下”叶繁迟疑着,呼吸不由自主沉重起来。李禤轻笑道:“要本殿下亲自帮大将军脱去衣物么?”
叶繁一激灵惊醒,听着身边安静的水声,手指轻轻抖了起来,他紧绷着身子脱去外袍,慢慢走入水中,在池边慢慢坐定。水的确很暖。眼前一片雾气弥漫,很难看清什么,只能听到身旁传来轻轻的问话声:“将军此番出征,要多久?”
“殿下怎么知道这里有一方这么好的温泉?”叶繁答非所问,他不知该怎么办,李禤想做什么,他完全明白了。但他们能这么做么?
水声哗啦,李禤穿过雾气,踏着水走了过来。
短短三步,叶繁听着水声,却全身都僵硬了。
李禤身上的白衣湿透了,贴在身上,显得纤细而单薄,长发散落,被水打湿,有些乱地贴在身上,但脸颊绯红,眼神既紧张又坚定地看过来——叶繁只看了一眼,就艰难地转开脸,颤声道:“殿下”
李禤却紧紧盯着叶繁,让叶繁逃无可逃,他执着地又问:“将军此番出征,要多久?”
“两年、三年,或者五年。”叶繁只得道。
“是么?”李禤抬起手,轻轻摸了一摸叶繁近前眼前的脸。两人都是一个哆嗦,呼吸粗重。叶繁双手紧紧揪住衣襟,勉强忍住身体里的冲动,躲闪道:“殿下”
李禤却不管不顾地把叶繁的脸转到眼前,低头吻住。叶繁所有的忍耐,所有的理智,瞬间决堤崩溃,他几乎是在李禤偎过来的一瞬,就反手把李禤紧紧揉进怀里,疯狂地吻着,贪婪地吻着,日思夜念,求之不得,这种刻骨铭心的渴望,已然让他快疯了,若不能彻彻底底地抚摸怀里这个人,若不能彻彻底底地亲吻怀里这个人,若不能彻彻底底占有怀里这个人,他生不如死。
第85章 前前前前世10()
待叶繁理智渐渐回来时;李禤正无力地趴在他肩上,长发粘了两人一身,叶繁看着李禤身上青青紫紫的淤痕;心疼道:“殿下何须委屈自己,臣愧不敢当。”
李禤瞧着叶繁肩上被水浸湿的疤痕,虽是还未完全长好的粉色,却也十分狰狞;他微笑道,“大将军又何须委屈自己和一个男人做这种事。”
“臣何委屈之有。”叶繁抬手;疼惜地抚着李禤纤细的后背。李禤微微颤抖着躬起身子。叶繁忙停手;紧张道:“是不是臣的手太粗糙,弄疼殿下了?”
李禤从叶繁怀里直起身;伸手摸了摸叶繁的嘴唇。叶繁一个激灵;浑身一阵发烫。叶繁瞬间明白了什么,面红耳赤。李禤也面红耳赤,他手指调皮地按着叶繁的嘴唇,轻笑说:“别再说什么委屈不委屈的话;从今日起;你我之间,没有殿下与大将军;只有子昀与叶繁。”
叶繁一阵动容,轻轻道:“子昀。”
“嗯。”李禤笑着答应;凑过去,吻住了叶繁的嘴唇;“叶繁。”
“子昀。”叶繁轻唤着和李禤吻到一起。
“叶繁。”
不论两年、三年、五年,一百年,一千年,我都等你,你一定要回来。
天将亮时,叶繁抱着李禤回到行宫,小石头正坐在宫门口焦急地等着,瞧见他们回来,连忙跑上前。他虽然担忧李禤,却也顾不上多问,直接道:“寝殿在这边,大将军跟我来。”
寝殿里已点上了炭盆,温暖如春,叶繁把李禤轻手轻脚放在被褥里,替李禤拨开黏在脸颊的湿发,又低头去亲李禤的眉心,抓着李禤的手不想放开。
小石头在一旁低声催促:“大将军,时辰不早了,殿下这里有我在,您快回军营。”
叶繁这才依依不舍地起身,由小石头领着,来到行宫外。走出行宫前,他忽而想起昨夜刚来时,李禤抬头在看宫殿的牌匾,不由停下脚步,也仰头看了一眼——微明的晨光中,“别离宫”三个字闪着幽微的光芒。
叶繁的心,一时又惆怅起来。小石头道:“只是一时别离,只要大将军平安归来,便能和殿下再相聚。大将军一定要平安归来。”
叶繁点点头,跨过宫门,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小石头才呼出口气,一脸担忧地跑回寝殿,见李禤虽躺在那里,却没有睡着,正有些发呆地看着帐子顶。小石头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看了看李禤的身上,又惊又怒地叫出声:“天呐,这大将军怎么回事,怎么这么不知爱惜殿下!”
他心疼地跑出去拿药。
李禤由着小石头摆布,许久,才道:“小石头,大将军身上有很多伤痕,想必是险象环生多次了,这回,也一定能平安回来。”
小石头涂药的动作一顿,随即道:“那是当然,大将军可是殿下的大将军呢。”
转眼五年,大将军带着神策军,先是北上平乱,后又南下转入川蜀,对抗吐蕃与回纥联军,大小战役共百余次,偶有失利,也总能化险为夷,因而捷报频频,不断有胜利的消息传到长安来。
长安城是终日的繁华与热闹,歌舞升平,对这种远在天边的战事,大家都不怎么关心,反正不论外头发生什么,长安总是长安的。
为数不多因为这些战报而忧心忡忡的,恐怕只有长安僻静巷子里的叶府,大明宫内日理万机的年轻帝王,还有这五年来,突然转了性子,收敛了一身坏脾气,变得温尔雅的律王殿下了。
没人说得清律王殿下是什么时候变了的,仿佛一夜之间,关于他的那些任性传闻便对不上了,不再戏弄朝臣,不再混迹梨园,不再锋芒毕露,不仅勤于骑射,还请旨调往神策营,亲自打理营内诸事,偶尔在朝会上进言,也总能令人刮目相看。
活脱脱成了一位完美无缺的大唐皇子。
秋日,温凉的拾翠殿,太液池上清风徐徐吹入。
帝王落子,清脆地一声。
李禤神情安静,略一思忖,落下黑子。
帝王忽而道:“今早接到了大将军的战报,不久便会班师回朝。”
李禤微怔,唇角露出一丝笑意,但很快淡下去,安静地道:“是。”
帝王落子,又道:“你准备何时成亲?”
李禤落子,轻道:“唯有这件事,臣弟无法听皇兄的。”
帝王落子,凝眉道:“你和大将军私下往来,朕不会多插手,但若想堂而皇之地来往,朕必不能允许。”
李禤不语,盯着棋盘。
帝王又道:“你若不成亲,大将军定然也不肯成亲。他是叶家独子,若不成亲,叶家便将绝后——这种事,你替叶繁考虑过么?”
李禤手执黑子,悬而未决时,忽而脸色一白,他把黑子放回棋盒,起身恭敬道:“这一局,臣弟又输了,告退。”
帝王朝身旁内侍看了一眼,内侍立即捧出几幅卷轴来,小石头连忙上前接住,沉甸甸地抱在怀里。帝王道:“这些是朕替你挑的王妃,你自个儿瞧瞧,选一个把亲成了。成亲后,朕不会再过问你的事。”
于是七日后,律王殿下大婚,王妃是左相之女。
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一时在长安城传为佳话。
有人想起多年以前,律王殿下年少时,曾在太液池边放纸鸢,纸鸢掉下来砸破了左相脑袋之事,不由赞叹,缘分真是奇妙极了。
只有小石头知道,殿下这位王妃,是他挑的——当日抱着卷轴回到律王殿,殿下看也没看,只道:“小石头,你挑一个。”
“可,是殿下的王妃——”
“于我而言,并没什么不同。”
于是小石头就抓破脑袋,精挑细选了一个晚上。
律王殿下成婚后,出宫建府,封律王。第二日,律王携新妇回宫谢恩,却也没在大明宫多留,朝高高在上的帝王行过大礼,便出了大明宫。
马车迤逦穿过长安城最热闹的街道。
李禤忽而觉得今日的街道有些异乎寻常的安静。他掀开车帘,一眼看见空旷寂静的街道,诧异地问:“这是怎么了?”
不由想起方才在大明宫,所碰到的人都神情慌乱,仿佛在偷偷议论着什么。
“小石头,怎么回事?”李禤沉声问。
小石头跟在马车边,没敢转头看李禤,嘿嘿一笑道:“奴才也不知道。”
“转过脸我看看!”李禤严厉道。小石头这才肩膀一抖,飞快地抹了一把眼,嘿嘿一笑,把脸转向李禤:“王爷,奴才没事。”
李禤看着小石头那双通红的眼,凝眉道:“皇兄下了禁娱令,为何?”
长安城热闹了这么多年,唯一能安静下来的时候,便是大明宫内有人驾崩的时候,但李禤今早在宫里,当得起这“禁娱令”的人,都拜见了,全部健在。
李禤手指扣紧马车的车壁,心头忽然一慌,他盯着小石头问:“大将军何时到长安?”
小石头“哇”地大哭出声,哭个不停地说,“大将军的棺椁昨夜到了长安城外,因为王爷大喜,因此今早才放了进来。陛下伤怀不已,命三日内,长安城不得有任何丝竹宴乐活动,将大将军之薨故视为国殇。”
李禤脸色苍白如雪,神情却安静,淡淡道:“我看过大将军的最后一封捷报,是他亲手写的,他没有死。”
小石头双手不停地抹着泪,“大将军是两天前,在回京的路上,无疾而终的。”
李禤身形一震,艰难地看向小石头,哑声问:“什么叫‘无疾而终’?”
“亲卫说,睡着前还好好的,但第二日,便安安静静躺在床上薨故了!”
李禤踉踉跄跄走下马车,看见那条一片缟素的寂静巷子,蓦地惊呆。天空乌云翻滚,初秋的日子,仿佛要落下一场惊天动地的大雨来。
叶家,是遮天蔽日的惨白,伴随着凄厉的哭声,让人怵目惊心。
李禤穿着一身绛紫的华服,站在惨白的灵堂外,直勾勾看着停在中央的棺椁。清琬一身素白,正抱着棺椁嚎哭不已。
小石头痛哭着道:“王爷,人死不能复生,您也别太伤心了。”
李禤猛地抬步朝灵堂里走去,小石头扑过去抱住李禤的腿,大声道:“王爷,您才刚大喜,别进去了。”
李禤一脚踹开小石头,大步走进灵堂,毫不迟疑地上前,用力推棺盖。
不会死的,说好的会平安回来,说好的会在一起的,说好的会保护他一辈子身为大将军,既没有死在战场,无疾而终是什么?笑话!他不信!
棺盖发出沉闷的声响,徐徐推到一旁——棺中人,面容安详,仿佛睡着了。
只是睡着了而已。李禤看着伏跪在腿边痛哭的小石头,皱眉道:“别哭了,大将军没死,只是睡着了。和我一起把他抱出来。”
“王爷!”小石头以头抢地,哭得说不出话。
李禤把手探进棺材里,去抱叶繁,然后碰到了叶繁冰凉的身体。
他伸手去摸叶繁的脸,冰凉。
他伸手去摸叶繁的手,冰凉。
他扯开叶繁肩上的衣服,看见那道狰狞的伤疤。
李禤突然间说不出话。
怎么会这样。叶繁,你还没见过成年后的我呢。怎么会这样。五年来,什么话都听皇兄的,你怎么还是死了。怎么会这样。说好要带我离开长安的,说好要一起飞出这鸟笼的。怎么会这样。叶繁你这么躺在这里,让我怎么办呢。
李禤僵硬地从棺椁前转身,木然走出灵堂,站在黑沉沉的院子里。小石头哭着跟出来:“王爷,人也见了,咱们回。”
一道雪白的电光闪过,嘎嘣雷鸣,炸亮了漆黑的天幕。
李禤仰头看着天空,淡淡微笑起来,“小石头,本殿下有些想哭。”
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砸下来。
“本殿下想像清琬姑娘那样大哭,可以么?”李禤问。
雨势铺天盖地。
恍惚想起,那夜他不安地坐在那床大红的喜被上,叶繁送了叶夫人回来,身上湿了大半边,急急忙忙走进门,然后一脸呆愣地看着他。
“叶繁。”李禤痛得弯下了腰。
“叶繁。”
“我在这儿。”叶繁温声答应,“我在这儿。”
李禤茫然睁开眼,在昏暗中,看着面前的人,是叶繁,和叶繁一模一样的脸。
叶繁伸手替李禤擦了擦眼角的泪,轻声问:“做什么噩梦了?”
李禤呆呆看着叶繁,又叫了一声:“叶繁。”
“我在这儿。”叶繁凑上去亲了亲李禤的眼睛。
“叶繁。”
下午四点的闹钟响了,叶繁也不理会,他抓着李禤的手,耐心地答应着:“我在这儿。”
“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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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第86章 前前前前世·补完()
上午十点;叶繁和逄光灰头土脸地走出那片老式小区,站在小区门口发愣。
叶繁问:“逄队长,你不是刑警吗?为什么这种家庭矛盾还要你出面?”
逄光挠了挠鸡窝头;愁云惨淡地说:“这对老夫妇,吵了大半辈子了,局里的小伙伴们都来过了,谁劝都没用;所以小刘让我来了。”
“可你来,也并没有什么用。”叶繁吐槽;他真的是;刚下夜班就被逄光一通电话叫过来搞案子,没想到是调解夫妻矛盾;而且还调解失败;被老夫妇俩劈头盖脸臭骂了一顿。
“你不是也没用吗?”逄光不服。
“所以,这种事下回你千万别再叫我来了。”叶繁巴不得赶紧走。逄光一把扯住,流氓兮兮地笑:“小叶老弟,咱俩聊聊。”
“我和你没什么好聊的;我要回家了。”叶繁甩不脱逄光;皱眉说:“我真有事,李禤最近怪怪的;我不放心,得回家看着他。”
“李大美人什么时候不是怪怪的;你别这么大惊小怪。”逄光扯着叶繁往街边的早餐店走,“还没吃早饭;我请你喝豆浆。”
于是两个大男人,坐在拥挤的小店里,一人一碗豆浆,半屉小笼包。叶繁犹豫了下,还是说出来:“逄队长,这半屉包子,不够我吃。”
“将就将就,一会儿该吃午饭了。”逄光一口喝下大半碗豆浆,叹了口气,看着叶繁,忧郁地说,“小叶老弟,你说我愁不愁。”
叶繁执着地说:“我想加个茶叶蛋。”
逄光没辙,于是朝服务员招手,“老板,这边加俩茶叶蛋。”
“一个就够了。”叶繁诚实地补充。
“怎么能一个呢?另一个是我的。”逄光叉起小包子塞到嘴里,再次叹气。叶繁加了茶叶蛋,也不再啰嗦,催促地说,“逄队长,你有话快说,别卖关子了,吃完我真要走了。”
逄光这才苦闷地说,“我前女友回来了。”
“啊?”叶繁剥着茶叶蛋,有点懵。逄光解释:“就是之前嫌我不回家,跑了那个。”
“那原道长怎么办?”叶繁问。
“所以我愁啊,原道长要是知道了,非扒了我的皮,幸好他最近忙论文,顾不上搭理我。”逄光把叶繁剥好的茶叶蛋抢过来,塞进嘴里,把没剥壳那个推给叶繁,嘴里鼓囊囊地说,“你吃这个。”
“那你喜欢前女友吗?”叶繁又开始剥茶叶蛋。
“当然喜欢,要是不喜欢,我也不会在她跑了之后,连家也不想回,天天睡办公室那张破沙发。”
叶繁沉默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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