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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你撒谎了吗-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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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长安说:“可把你厉害坏了。”
立春得意的哼笑,完了就被顾长安泼冷水:“你想过没,就算你学会了手艺,但制陶要的材料跟工具呢?模胚要烤制的吧,你上哪儿烤?”
“我……”
“春啊,鲜花就放外面养着不行吗?干嘛要剪下来塞那么小的瓶子里?”
“我……”
“你是太闲,上网找一些教程学个ps什么的就能打发时间。”
“对啊!我可以画画!”立春眼睛一亮,“长安,到时候你给我当模特,我画你啊。”
顾长安敷衍的应声,立春活的太久,已经脱离出了世俗的那个框架,日子过的像一缕白烟,漂浮着,定不下来。
陆城意有所指的开口:“不管是什么东西,在人群里待久了,就会沾上人的气息,把自己当成人一般的活着。”
顾长安的脸『色』瞬间就冷了下去。
陆城扫了眼提防着自己的青年,他轻笑:“长安,你在紧张,也在害怕。”
顾长安拿掉眼镜,用另一只手重重的抹把脸。
立春跟她姥姥从没干过破坏自然规律的行为,也不多管闲事,不用自身能力危害他人利益,一直隐居在山林深处,规规矩矩的活着,比人还要老实,善良。
顾长安回去就进被窝里睡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午饭没吃,他饿的前胸贴后背,热了剩饭剩菜吃掉。
屋里就他自己,陆城不知道去了哪儿,白天总是神出鬼没。
顾长安不过问,跟他没关系,除非对方主动告诉他,否则他是不会把心思跟精力放在那上面的。
泡了一杯茶,顾长安撕开一包曲奇饼干,坐在摇椅上边吃边喝,他想起来个事,按了吴大病的电话:“喂,大病,你回来的时候帮我买个……”
那头突然挂了。
顾长安有点怪异,大病从来没在他说话的途中挂过电话,出去一趟,转『性』了?
不多时,电话打来,那头是吴大病的声音,他认认真真的解释:“长安,我不小心按错了。”
顾长安的语气笃定:“你身边有其他人。”
要说有个意外情况,也不是不可能,比如手机出故障了,或者是像大病说的,按错了键之类的,但他就是感觉那边有陌生的气息。
吴大病的语气有点急了:“没,没有。”
顾长安开玩笑:“你已经是大小伙子了,交朋友是可以的,谈恋爱都行,不用紧张,我又不会说你什么。”
不认识的人都以为顾长安比吴大病年纪小,其实大很多,吴大病才刚成年不久,只是长的比较赶,早熟,『性』格憨厚老成,体格发育的也比普通人要快数倍,像是打了激|素,不堪身份证没人信他那么年轻。
“真没有。”吴大病讷讷的说,“长安,我下周回去。”
“好啊。”
顾长安没再提刚才让带东西的事,他挂掉电话陷入沉思,大病有事情瞒着他。
跟身世有关?等人回来,他要问一问,顾长安摇摇头,算了,还是不问了,既然一开始就瞒着,说明不想让他知道。
顾长安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孩子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也有了属于自己的空间,外面上了锁,里面放着小秘密。
陆城回来时,顾长安吃掉了整喝饼干,喝了两壶茶,肚子里的水晃『荡』来晃『荡』去,有些反胃。
“你一下午就在屋里吃东西?”
“还喝了茶。”顾长安不等他开口就打哈欠,“我已经都捋清楚了,也想好了对策。”
陆城很不走心的说:“是吗?那祝你顺利搞定这个谎言。”
顾长安给他一个笑脸:“需要你的帮忙。”
陆城撤回视线往屋里走。
顾长安伸出一条腿将男人拦住,大爷似的摊在椅子里,半眯着眼睛看他,懒懒洋洋的说:“还没聊完,你走什么?”
陆城撩撩眼皮,薄唇勾了一下,他直接抬脚,对着眼皮底下的那条腿踩了下去。
顾长安收腿的时候没控制住力道,连人带椅往后倒,一只手伸过来,将他拉住,他下意识摆出最完美,也最虚伪的笑容:“谢……”
话音尚未落下,拉着他的人就松了手。
嘭地一声响后,顾长安满脸戾气的从地上爬起来:“陆城,你早死是吧?”
回答他的是关门声。
顾长安的气息粗重,像头豹子似的在屋里来回走动,桌椅被他踢的哐哐响,踢累了他又瘫回椅子里,等着夜幕降临。
。
九点多,老大爷收摊回去,他住的地儿是老房子,在巷子里头,走了十几分钟才到家门口。
天很冷,老大爷抖着手,『摸』出钥匙开门,当他放下工具箱,一阵凉风自屋外袭来,他打了个冷颤,头皮头皮微微有些发麻。
“嘀嗒”
一滴水从屋顶滑落,是楼上的水管坏了,虽然几天就已找人报修,可是现在还是漏水。
“哎”
老大爷不由叹息,没有钱,连水管工都懒得搭理他。
“嘀嗒”
又是一滴水落下,落在老大爷的脸上,他原本抬起步子不由僵住了,脸上显出一丝震惊——水滴竟然是热的,如人体温一般温热。
这只是普通的自来水管,怎么可能会有温度。
老大爷摇晃着身躯,借着稀薄的月光往院里走,水声“嘀嗒——嘀嗒——”的响着。
夜风阵阵,老大爷混浊的双眼眯了一下,睁开时他看到了什么,脸上松|垮的肌||肉抖动着,眼睛睁的极大。
墙边站着一个女人,长发披散在前面,挡住了脸,她穿的卡其『色』『毛』衣跟牛仔裤,脚上没有穿鞋,是光着的,衣服裤子和头发都滴滴答答的滴着水,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爬了出来,看起来阴森恐怖。
一股凉意从脚底心往上窜,老大爷吓的腿一软,踉跄着跌坐在地上:“你你你你是?”
女人把垂着的头慢慢的抬了起来。
老大爷就感觉那些头发后面的眼睛在看自己,他吓得一个劲的抖,喉咙里发出受惊的喘息。
就在这时,有东西从上空飘了下来,是纸钱,一片两片的散落在院里。
老大爷颤抖着手把飘到身上的纸钱扔掉,他的视野里多了双脚,瞳孔顿时放大。
刚才还在墙边的女人已经站在老大爷面前,脖子上的头低垂着,水一滴一滴的滴落在她脚边。
长发后面的视线阴冷,充满怨恨。
老大爷干裂的嘴张大,他哆嗦着,嘴里语无伦次的说:“女女娃,你找错人了,找你表姐去,你找她去,我我只不过是碰巧路过,跟我不相干的,我是看你表姐命不好,是个可怜人,就没有报案,是我糊涂,我糊涂……”
“我糊涂啊……我老糊涂了……”
老大爷趴在地上不停的呢喃,等他抬起头来,院里静悄悄的,只有地面上有一滩水迹。
墙外的顾长安拽了头上湿答答的假发丢给陆城,他的眼神发冷,看来那个女人在撒谎。
第26章()
陆城手里的假发滴着水; 湿|漉|漉|的,他恶心的往地上一丢。
“你丢地上干嘛?不是钱买的?”顾长安将假发捡起来; 看到沾上的那些泥土; 他的脸黑了黑; “脏死了; 袋子呢,给我个袋子。”
陆城丢给顾长安个袋子,有意无意的偏了方向。
“妈的,你往哪儿丢啊?”顾长安弯腰去捡地上的袋子,『露』出一截细白的腰身,背后隐约有道视线,他登时扭过头。
陆城在刷手机,似乎就没看他。
风一吹,凉丝丝的; 顾长安立马站起身,腾出手将掉下去的牛仔裤向上提了提。
陆城的手机屏幕上是打开的网页,上面搜的内容是“腰后有个桃心胎记”,他的余光瞥见青年胡『乱』擦擦脚上的水,就穿上鞋往前走,便将手机合上不快不慢的跟了上去。
“长安,女装穿在你身上,没有丝毫突兀。”
顾长安听到耳边的声音; 脸瞬间就绿了; 他阴森森的回头:“这他|妈|的是夸奖?”
陆城轻笑:“当然。”
顾长安:“呵。”
陆城好似没看出他气的头顶冒烟; 语态真诚的说:“如果你不把假发弄到前面,而是披在肩后,你会是个惊世骇俗的美人。”
顾长安:“呵呵。”
陆城像是刚想起来,他神情愉悦道:“好在我刚才有拍照片。”
顾长安那脸绿到没法看了,他伸出手:“拿出来。”
陆城置若罔闻。
顾长安拽住男人的胳膊:“手机给我。”
陆城气定神闲:“手机是一个人的私人物品,我只给最亲密的人看。”
顾长安的太阳『穴』突突『乱』跳,名堂真够多的,他寒声道:“那你把照片删掉。”
“骗你的。”陆城笑了起来,“根本没有什么照片。”
顾长安:“……”
陆城不笑了,唇边的弧度像是没有出现过,他面无表情,语气刻薄冷漠:“那种照片我拍来干什么?洗出来放在床头辟邪?”
顾长安:“……”
不气不气,弄死他,谁帮你搞定鬼?顾长安深呼吸,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哥们,挺爱演的哈。”
陆城的眼眸半阖着,垂下的视线停在青年被病态笼罩的脸上,肤『色』苍白的近乎透明,嘴唇冻到发紫,他缓慢开口,语气听起来没多少人情味:“冷吗?”
顾长安本来已经催眠自己暂时忽略一身湿衣服,被这么一提,效果瞬间崩塌,他抱起胳膊瑟瑟发抖。
走路的时候,陆城不经意间碰到了青年的手,像是一块冰。
顾长安冻的嘴唇发紫,他受不了的翻找出烟盒,叼一根烟在嘴边,牙齿打颤:“陆城,帮我点个火。”
陆城皱眉:“自己不会点?”
顾长安抬抬手,无辜的笑:“僵了。”
这笑容是真实的,没有一丝一毫的作假成分,也不带任何目的『性』,陆城还是头一次在他脸上见到,有点新鲜。
一簇火苗从红『色』打火机上窜起,被风吹的摇曳不止,将陆城那张脸照的忽明忽暗,给人一种冰川正在被融化的错觉,他把那簇火苗送到青年那里。
顾长安叼着烟凑近,烟草燃烧的味道扑进鼻子里,他舒服的轻喘一声,撩起眼皮对男人笑:“谢了。”
陆城还按着打火机,有亮光映入青年的眼睛里,一下一下的跳跃着,跟他的心跳声同一个节奏,他挑了下眉『毛』。
顾长安疑『惑』不解,鼻子里发出一个带着鼻音的声音:“嗯?”
陆城按着打火机的拇指放开,光亮消失,一切又变得晦暗不明,他一言不发的迈动脚步。
顾长安一头雾水,又怎么了?他啧啧,这货想必是在家里憋的太久了,产生了所谓的精神分裂,不对,人格分裂,算了,反正就是分裂,好不容易被放出来,就天天的演。
一秒入戏,收放自如,真假之间来回切换,看起来一点都不尬,全世界欠他一个金马影帝。
也欠我一个,欠很久了,顾长安对着夜空吐出一个白『色』烟圈,郁闷的想。
顾长安在附近的厕所里换掉了那身湿衣服,随便塞进袋子里拎着出去给陆城,叫他帮自己拿一下。
结果张口就是一个喷嚏。
陆城面『色』铁青的从口袋里拿出一条叠成方块的帕子,抖开后铺到脸上,以最快的速度擦掉青年喷在上面的口水。
顾长安又要打喷嚏。
陆城见状就按着他的肩膀把他转了过去。
顾长安身体抖动的对着空气连打了两个喷嚏,他吸吸鼻子,镜片后的眼睛发红。
陆城用一种看小鸡崽的目光看着青年,不留情面道:“你的体质太弱了。”
话里还有明显的嫌弃。
顾长安把燃到一半的烟塞回嘴里,不在意的耸肩:“老话说的好,老天爷在给你打开一扇门的时候,会在同一时间给你关上一扇窗。”
陆城睨他:“我怎么记得不是这么说的?”
“差不多是一个理。”顾长安抽口烟,感叹的笑着叹息,“老天爷既然赋予了我聪明的大脑,让我拥有异于常人的大智慧,势必要给我一个……喂,我话还没说完,你走什么走?”
陆城头也不回的出去。
顾长安脸上的笑意跟渐渐消失,虚伪的面具拿掉了,他弹弹烟灰,无意义的扯动嘴角,毕竟是死过的人,不可能会跟普通人一样。
这个点街巷还没有万籁俱静,偶尔嘈杂声响,除了觅食的夜猫,流浪狗,醉汉,还有行人,赶路或是散心。
顾长安现在已经对这里的地形有了大概的了解,他专门抄偏僻的巷子走,几次回头催后面的男人跟上。
比起他的神『色』焦躁,陆城倒像个吃多了出来消食的老头子,慢慢悠悠,一点儿也不着急。
顾长安掐掉烟丢地上用鞋碾了几下,他倒着走几步,一把抓住男人的腕部,加快脚步走出巷子,拐进另一条巷子,鼻端全是土腥味。
陆城垂眼扫扫抓着自己的那只手,轻松一动就挣脱开了。
顾长安侧过脸,表情阴郁。
陆城不徐不疾的提条件:“明天我想吃青菜腊肉饭。”
青菜腊肉饭?顾长安的记忆库飞快搜索,发现零记录,没吃过,他简单分析分析,应该就是把青菜跟腊肉一起丢进米里面,跟煮饭一样。
这个他会。
顾长安顿时笑的像个慈祥的老父亲:“不就是青菜腊肉饭吗?行,给你做一锅。”
陆城满意的勾了下薄唇。
顾长安偏过头,几不可查的啧啧,胆子真大,敢吃他做的饭,也不怕食物中毒口吐白沫,两腿一蹬飞上天。
转而一想,顾长安又有点心塞,大病刚走那会儿,他连饭都不会煮,现在竟然不光能煮面条,还能来个『乱』炖。
人果然要被『逼』到那个份上,才知道自己还有尚未开发的潜力啊……
顾长安瞥一眼身旁的男人,上次烧了个青椒不是青椒,肉丝不是肉丝的青椒肉丝,之后再没展现过超凡的厨艺,他怂恿道:“明儿你整个汤呗。”
陆城说:“可以。”
顾长安挺意外,不是吧?这么好说话?
陆城抬抬眉眼,嗓音低哑的笑:“我以为青椒肉丝已经足够让你看到我的技术,既然没有,我不介意再弄个汤。”
“……”
顾长安按住男人的肩膀,拍拍不存在的灰尘,挑唇笑的温润柔软:“我开玩笑的,你是客人,怎么好意思再让你忙活,还是我来吧。”
陆城停步,视线扫过肩头的手。
顾长安切了声,他懒散的将手拿开,抄进棉衣口袋里捂着冰凉的指尖,径自前行。
陆城在原地驻足,目光锁住前面的修长身影,他抬手,慢条斯理的抚平大衣袖口几处细褶,冷峻的面部出现一丝兴味,抿直的唇角微弯,噙着淡淡的笑意。
这趟出行,结果不重要,过程有趣就好。
目前来看,陆城对青年的好奇心跟探究欲非但没减弱,反而日益增多,他从未对谁这样过,希望对方还能给他更多的惊喜。
不过……
陆城的右手拇指跟食指捏住左手虎口位置,来回摩||挲了几下,小东西太调皮了,有他哭的时候。
顾长安突然打了个寒战,他人已经进了张龙家的这条巷子,之前每次过来都会闻到一股味道,却又说不出具体是什么。
这次也是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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