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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你撒谎了吗-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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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长安的眼角抽了抽,忍住找纸巾擦脸的冲动:“我听阿姨说了他的情况,他应该是受了什么刺激突然神志不清的,总会有清醒的时候。”

    “不可能……”

    话声戛然而止,钱飞的脸扭曲了一下,又扭回来,生硬的转了话题:“你不是说自己是画画的吗?『露』两手给我看看。”

    顾长安也没追问为什么不可能,他左右看看,拿了茶几上的一支圆珠笔在墙角的纸板上画了起来。

    除了厨艺,其他的基本都会,画画就是小菜一碟。

    钱飞过来一看,铁青着脸破口大骂:“你画我干嘛?不知道不能用红笔画人脸吗?”

    顾长安:“……”搞什么鬼?

    钱飞把纸板上的自己划掉,他瞪着两只眼睛,一字一顿:“红笔画人脸,是要死人的。”

    顾长安说是吗:“我还是头一次听说。”

    钱飞呼哧呼哧喘气,阴森森的说:“老子要是死了,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顾长安把笔丢地上,行吧,你要是不怕自己魂飞魄散的话。

    继母跟发小心里都有自己的小鬼,这是顾长安起大早的收获,他从张龙家离开,根据昨天记下的路线往河边走去。

    钱飞跟在后面,瞥见了个人,他扬起手流里流气的打招呼:“小鹏哥,早啊。”

    顾长安的脚步一顿,他寻声望去,见一人从张龙家斜对面的院里出来,竖着三七分的头,像被狗用舌头『舔』过般服帖,穿的体面,皮鞋擦了油,轮廓跟张龙都几分相似。

    应该是张龙的堂哥。

    张鹏看了眼钱飞身边的陌生面孔,对他眼神询问。

    钱飞走过去,想凑在张鹏耳边说话,却被躲垃圾似的躲开了,他不屑的扯了下嘴皮子:“柳姨说是张龙的朋友。”

    张鹏眼里的疑『惑』更浓,那意思是,他还有外地的朋友?

    钱飞耸耸肩:“你是他哥,你都不知道,我就更不知道了。”

    张鹏皱皱眉头,什么也没说的就走了。

    顾长安说:“那是张龙的堂哥?看起来很严肃。”

    钱飞啐了一口:“狗|杂|种。”

    顾长安的耳朵轻动,狗|杂|种?张龙大伯戴了绿帽子?他装作没听见的问:“什么?”

    钱飞横眉竖眼的吼:“没什么,走你的!”

    顾长安碰到了昨天的老大爷,对方没认出他,这点不出意料,他对自己的伪装还是挺有自信的。

    毕竟从小就在老头的教导下一层一层戴上了面|具。

    河边没有张龙的身影,顾长安以为他不在,正准备换个地方找,就发现河里有个头。

    是张龙。

    钱飞也看见了,靠一声说:“这么死冷的天,他下去干嘛?不想活了是吧?”

    顾长安瞥一眼钱飞,不是穿开裆裤长大的发小吗?怎么不下水?

    钱飞装没看见他的眼神。

    不下水就算了,还没有着急的迹象,一副看热闹的姿态,这就是发小?顾长安无声的嗤笑。

    张龙的头突然一晃,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水底下,拽住了他的脚。

    顾长安的眼『色』骤然沉了下去,张龙不能死。

    下水的瞬间,彻骨的冰冷窜遍全身,天生比常人畏惧寒冷,过冬要丢半条命的顾长安头皮都炸开了,感冒刚好又要生病,妈的。

    钱飞站在岸上惊叫:“哥们,你这就下水了啊,看来是我误会你了,你跟张龙是朋友,等着啊,我去喊人。”

    顾长安脸白的近乎透明,能看见青『色』血管,他紧抿没有血『色』的嘴唇,快速朝张龙的位置靠近。

第17章() 
顾长安连着喊了两声,张龙都没有反应。

    虽然从月份上来算还没入冬,但今年的天气诡异,十月中旬就开始断断续续的下雪,上冻,化冻,下雪……气氛骤降,现在跟寒冬腊月没什么两样。

    顾长安的牙齿打颤,感觉全身的血『液』正在一点点凝固,他在快要接近张龙时突然一个深潜。

    就在顾长安潜下去的瞬间,张龙的两条腿在水里胡『乱』蹬了起来,他开始挥着胳膊大喊大叫,水花四溅。

    水底没有东西抓着他不放,应该说是刚才有,现在不见了。

    顾长安的身体由不得他耽搁,他快速将张龙带到岸上,全身滴滴答答的滴着水,脸像瓷器般冰冷透白。

    “是不是有东西封住了你的嘴巴,还把你往下拖?”

    “鞋……我的鞋……”张龙跪趴在地上痛苦的咳嗽,口水跟眼泪一起往下流淌,“咳……咳咳咳……我的鞋丢了……”

    都这时候了,还惦记着丢掉的那双鞋。

    顾长安下意识『摸』头,他的脸『色』一变,『操』!假发丢了!

    找了根竹竿把假发捞上来拧拧水重新戴好,顾长安哆哆嗦嗦的带着张龙回去,半路上看到了说要去喊人的钱飞,那小子正在跟几个混混蹲在一起抽烟打牌。

    “钱飞。”

    听到喊声,钱飞叼着烟抬头,他看见了浑身湿透的张龙,又去看扶着对方的青年,竖起大拇指说:“哥们,你一个人把张龙弄上来了啊,厉害厉害。”

    顾长安看着他,眼神嘲讽。

    钱飞口气恶劣:“看什么看,你等一会儿!我打完这把!”

    顾长安的脸上布满冰霜,他抿着发白的嘴唇,投过去的目光像冰凌。

    打牌的其他几个都条件反『射』的打冷战,催促着让钱飞赶紧过去,那人一张死人脸,看起来很吓人,被他那么看着,还打个屁打,『尿』都快吓出来了。

    钱飞把烟头吐到地上拿鞋一碾:“他妈的,这把老子稳赢,你们几个谁都别想玩老子,快点出牌。”

    张龙摇摇晃晃,身上滴着水,嘴里不停的念叨:“我的鞋丢了……我的鞋丢了……”

    几人登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大白天的怎么这么渗得慌,不打了不打了,说死也不打了,他们交换眼『色』,同时把牌丢了就跑。

    “我||『操』|你大爷——”

    钱飞骂骂咧咧,问候了那几人的十八代祖宗后把地上的牌收收拿皮筋一扎,甩着两条小短腿走过去,拍拍张龙湿答答的脸,沾了一手的水,他嫌弃的在裤子上擦擦。

    “张龙啊张龙,你怎么回事啊,这个天下水干嘛?”

    顾长安语气里没有情绪:“现在不是说废话的时候,帮我搭把手。”

    “怎么搭?他身上都是湿的。”钱飞生怕自己的衣服被张龙弄湿,他喘着气说,“等着,我去找人。”

    说完就跑,裤子上的金链子哗啦哗啦响。

    顾长安额角的青筋突突『乱』跳,他冷笑:“看见了吧,那就是你的好发小。”

    张龙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面,眼珠子左右转动,他在找鞋。

    顾长安贴在他的耳边说:“张龙,你的鞋不是你弄丢了,你没有弄丢。”

    张龙无意识的重复着喃喃:“不是我弄丢了,我没有弄丢。”

    “对,就是那样。”顾长安的语速缓慢,带着诱||导的意味,催眠着他的神经,“那天晚上,你穿着鞋出来,见到了一个人,是谁呢,你们是熟人,是好朋友,你把鞋脱下来了,然后你干了什么,你闭上眼睛想一想。”

    张龙的头垂了下去,整个人一动不动,顾长安刚凑近,他就抬起头,猩红的眼睛瞪过来,里面全是恐慌。

    “丢了……鞋丢了……不能丢……我的鞋呢……我要找到我的鞋……”

    顾长安继续诱导催眠:“是你自己把你的鞋穿在了别人脚上,假装是鞋丢了,你为什么要把鞋穿在那个人的脚上呢,因为你不能让人发现,你想一想那天你做了什么。”

    张龙蹲下来用手死死抓着头发大叫,叫声令人『毛』骨悚然。

    这回钱飞真的找来了人,而且速度还挺快。

    顾长安一路跟在后面,直到张龙被送回去,他才转身走进一条巷子里靠着墙角坐下来,颤抖着给立春打电话,只说:“快过来给我收尸。”

    说完就挂了。

    “咳……咳咳……”

    顾长安听到了女人的咳嗽声,那咳声一会就有,一会就有,离他很近,像是那个女人就趴在他的耳朵边咳,只要他一扭头,就能看到她的脸。

    咳嗽声变大了,也变得更急更痛苦,仿佛要把肺给咳出来。

    顾长安咬了下舌尖让自己冷静些,他侧耳听,发现咳嗽声是从墙的另一边传过来的。

    那个女人可能就坐在和他一样的位置咳嗽,跟他只有一墙之隔。

    是张龙家的邻居。

    顾长安的太阳『穴』针扎般疼,张龙家斜对面是他堂哥张鹏,左边是一个老『奶』『奶』带着孙女,右边住着的就是正在咳嗽的女人。

    这附近顾长安没来过,现在没来由的觉得发『毛』,大概是那咳嗽声的原因。

    立春赶来时顾长安的睫『毛』上都结了冰,她用自己的小身板背起顾长安,轻松的跟背个小娃娃似的。

    “长安,你要紧不?”

    顾长安说话的声音都在抖:“要……要紧。”

    立春不知道从哪儿搞来了辆车,不是她的小『毛』驴,是四个轮子的,她把顾长安弄进去,塞给他一个暖手宝。

    “别睡啊,马上就到家。”

    顾长安抱着暖手宝,背脊弓出难受的弧度,骨头刺刺的疼,像是有无数双手拿着针在往他的骨头缝里扎。

    立春频频看后视镜:“长安!长安!不要睡!长安!”

    顾长安的眼皮阖在一起,脑袋歪在椅背上,发梢滴着水,一点反应都没有。

    立春急红了眼睛,她搬出杀手锏,扯开嗓子大声唱:“大河向东流,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啊,嘿嘿嘿嘿嘿,参北斗啊——”

    顾长安的眼睑动了动,气息虚弱的说:“真难听。”

    立春松口气,她边开车边费力找话题:“那个陆城啊,他长得真帅,你承认不?”

    听到这个名字,顾长安冻僵的神经末梢轻轻抖了一下:“没有我帅。”

    立春继续刺激他:“长安,你吧,是那种柔弱的美,就是病美人,陆城跟你不一样,看起来很man,很有男人味。”

    顾长安不屑的扯扯嘴皮子:“我就没有?”

    立春说:“你还真没有。”

    “……”

    顾长安拉开湿||漉||漉的外套,把暖手宝塞进去贴着冰凉的皮肤,眼皮不抬的说:“不准看。”

    前面的立春被当场抓包,她把视线从后视镜那里移开,嘴硬的说:“谁,谁看了?”

    顾长安从唇间吐出一句:“姓立,名春的『色』||女。”

    立春气吐血。

    顾长安生了场大病,意识完全清醒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有老朋友立春在,他才能放松的让自己病倒,不用留着一点意识来防备周围。

    “醒了,长安醒了。”

    立春抓住陆城的胳膊,神情激动:“陆城,长安没事了。”

    “那就好。”陆城不着痕迹的从她手里抽开胳膊。

    顾长安将视线从刷白的天花板移到陆城跟立春身上,沙哑着声音开口:“二位,有吃的没?”

    陆城跟立春:“……”

    顾长安一口气吃了三个面包,一盒牛『奶』,气『色』恢复了一些,他在病床上躺不住了,下来抓着输『液』的架子活动活动手脚,问起医『药』费的事。

    立春朝陆城那里努努嘴。

    顾长安走过去说:“陆城,谢谢。”

    陆城似是没听清:“嗯?”

    顾长安这回配合的重复了一遍:“医『药』费等我回去还你。”

    “不用还。”陆城笑着说,“那点钱不算什么。”

    语态是温和的,但那种骨子里散发出的高贵跟傲气藏不住,让他看起来高高在上。

    顾长安抽抽嘴。

    立春的眼睛发亮,想不到有生之年还能结识到土豪,她挪到陆城旁边,笑眯眯的问:“陆城,你很有钱吗?”

    陆城挑挑眉『毛』:“花不完。”

    立春倒吸一口气,这个朋友交定了!

    陆城离开病房之后,顾长安问立春:“你能看到鬼吗?”

    立春不解:“干嘛问我这个?”

    顾长安说:“随便问问。”

    立春啃了啃手指甲:“一般情况下不能。”

    顾长安问道:“那什么情况下能?”

    “不知道,目前还没看到过。”立春上半身往床上一趴,凑到他面前说,“等我看到了,我再告诉你。”

    “起开。”

    顾长安推开立春的脑袋,他皱着眉头想,张龙要是死了,事情就麻烦了,死人的谎言比活人的谎言要难搞。

    缺一个帮手,这是顾长安经过这件事得出的想法,可问题是谎言鱼不能跟外人说,要找帮手,还得防着。

    立春低着头,两只手的食指指尖一下一下对到一起:“长安,有个事,我觉得我还是要跟你说一下。”

    顾长安受不了:“说就说,你能别做这个小动作吗?”

    立春瞪他一眼,又继续对手指:“我带你回来那会儿,你跟冰块一样,呼出的气息都是冷的,我急啊,我真的急,我实在是没办法了,所以我就……”

    她说到后面就把两只手放在外套的拉链那里,做出往两边扒的动作。

    顾长安精神错『乱』的制止:“等等,你该不会……”

    “不是我,是陆城。”立春接着做扒衣服的动作,“我把他叫过来,他就把你放到被子里,再这样脱了外面的衣服,我不敢往下看就背过身了,但是我根据常人的思路和听到的悉悉索索声推断,他应该是全部哗一下脱掉衣服上床用身体……你懂得。”

    她满脸严肃:“不过你放心,我没有走,我一直在房里背过身等着,没多久就听到他说可以了,我过去一看,发现你的手脚都不冰了,真的很神奇。”

    顾长安没说话。

    立春说:“你身上暖和了以后还是不醒,像是在睡觉,晚上就发起了高烧,他跟我一起把你送来的医院。”

    顾长安还是没说话。

    立春小心翼翼的问:“长安,你没事吧?”

    顾长安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有事,太有事了,是时候买个空调了。

    立春看出他的心思,忍不住说:“长安,你傻啊,空调那玩意儿对你没什么用的。”

第18章() 
立春走时想起了顾长安之前问的那个问题,她认真的说:“长安,你要是看到鬼记得拍照片发给我,我传到微博上,可以吸引很多点击跟评……”

    “开直播也可以啊,真的真的,你看到鬼就开直播,然后你……”

    顾长安说:“然后我就升天了。”

    立春折回床边捏他的脸:“别这么丧嘛,就算你什么都没有了,你还有这张脸啊。”

    顾长安:“……”

    立春不知道谎言鱼的事,只知道顾家有秘密,他跟老头不是普通人,姥姥能不能算出来就说不准了。

    顾长安倒不担心这个,姥姥那人心思深,他参不透,担心也没用,只会徒增烦恼。

    这会儿顾长安比较在意的是陆城哗一下之后的事。

    越想越在意,顾长安单手握拳在额头锤了锤,老头说他刚生下来那会儿没气了,后来怎么活的不知道,反正他的体质从小就很差,该学的都学了,样样也都学到精通,体质却没得到改善。

    一到冬天就能死鳖一样。

    立春走后没多久,陆城就回来了,他关上门问道:“立春回去了?”

    顾长安盯着他手里的袋子:“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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