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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门贵妻-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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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儿快去打盆热水和干净的帕子。”老大夫吩咐道。
“是,爹。”年轻的大夫麻利的去了。
老大夫拿帕子沾了热水擦拭程征手上的血迹,程征眉头紧皱,忍着一声不吭。一条帕子一会儿已被染红,那为叫真儿的年轻大夫忙递上干净的帕子,将脏的换下在盆里清洗。如此几次,盆里的水猩红不见底。锦风安排了其他大夫后回来,闻见房间内布满甜腻的腥味,眉头紧皱。真儿吩咐小二换了一盆水来。清洗完后,伤口清晰可见,深可见骨,老大夫倒也不怕,查验片刻之后,终于出声,“公子的伤口不轻啊。”
程征还没开口,一姗便着急起来,“怎么?很严重吗?”
老大夫叹道,“伤到了筋骨,日后就算伤口复原,公子这手也会留有隐患。”
锦风在一旁担心的问,“怎么会如此严重?”这堂堂边关主将,威震一方,若是以后手不能持剑,可怎么生存。
老大夫道,“现下还是赶紧上药吧。公子可要忍着点。”
程征点头,紧闭嘴唇一言不发。父子两人相互配合着撒上金创药包扎起来,程征已是痛的满头大汗,脸色苍白。一姗拿袖子给程征擦着汗,又心疼又害怕。
“公子的手可要静养,暂时不可再舞刀弄枪了。”老大夫上了年纪,阅历丰厚,说起话来也是语重心长,沉稳有力。
程征点头,“有劳大夫为我属下诊伤。”
“好,这位公子请坐。”
锦风落座后,老大夫撕开他的衣袖,也是清洗了血迹,查看一番后说,“这位公子的伤可就轻多了,结疤脱落便可复原,并无大碍。”程征听了放松不少。一小会儿功夫,锦风的伤口便包好了。
“我去给两位公子煎些药,也好助伤口早些愈合。真儿,随我来。”老大夫从容不迫,见他们拥刀带剑,没有丝毫慌乱,体贴入微,却也不多问一句。
“好。”年轻大夫跨了药箱随老人出去。
“多谢。”锦风送他们出房门,吩咐小二给几个房间送饭菜进去。
一姗给程征擦着冷汗,安慰道,“别担心,我听说医术最高的大夫都在皇宫里。你回去以后他们一定可以给你治好的。别听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小郎中胡言乱语。”
吃饭时,一姗主动拿起碗筷喂程征,这让程征很是为难。“小姐,这不太好吧,属下怎可劳小姐玉手。”
一姗不拘小节,坦然道,“有什么不好?你是为救我受的伤。现在你伤了右手,怎么吃饭啊。大夫又说要静养,你若自己动手,伤口裂开,反反复复,可什么时候能愈合啊。我喂你就当是报答你对我的救命之恩了。”
程征推辞道,“保护小姐是属下的职责所在,不敢想小姐报答。”
“我就是要报答了,你还不接受啊,你敢不接受?”
“这……小姐……”
“叫我一姗。”
此刻程征竟然想起一临,每天面对着与一临一模一样的脸,他竟然此刻才想起一临。那那个与程征无话不说的一临,此时是在看奏章,还是在议政事,或是在宫门口望着远方?
一姗夹起菜,递到程征嘴边,“张口啊。”
程征还是感觉不适应,“这,这让人看见了不好。”
“谁能看见啊,现在屋里就我们两人,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啊,再说我都不在乎有人说什么,你一个大男人,千军万马都不怕,怕这点事?别废话,快吃,一会儿饭菜都凉了。”
程征无奈不得不吃了。只吃了半碗饭,程征便推说好了。一姗又是一顿猛说,逼得程征吃了两碗。饭后一姗收拾碗筷出去,嘱咐程征好好静养。
程征一人坐在房里,锦风敲门,“少爷。”
“进来。”
锦风关了门,“少爷吃完饭了?”
程征白了他一眼,“你再胡说。”
锦风装作无辜的样子,“少爷这是干什么。属下关心少爷一句,少爷却说我胡说,是何道理?”
程征无奈不做声,锦风开口问正事:“少爷明日是在此休息还是赶路?”
“他们首领身受重伤,短时间内想必也不会再次来犯。过了这封平县,前面的路平坦开阔,往来的人马络绎不绝,想他们也不好大开杀戮。我们余下的人虽各有伤亡,但也都是高手。且说行程耽搁不得,这是非之地也不宜久留。”
锦风提醒道,“如此,只怕有两三人重伤,不能跟上队伍了。”
程征点头,“让他们在此养伤吧,等好些了再动身。”
“少爷今天为何如此多疑,连暗人都信不过了。”锦风知道这一路程征早已让暗人沿途打探,有情况暗人自会相告,若没有消息即为一切安好,程征放心行事即可。而今天偏要与暗人碰了面确认之后才放松警惕。这就是为何在掌柜的领进房门时,程征不像往常请一姗先进,大夫来了却只让他们一旁候命,小二端来的茶水他起初也纹丝未动。
程征解释道,“不是我信不过我的暗人,是我高估了那帮黑衣人。他们既是有备而来,必然想到我们在丛林受伤,随后会到此地疗伤,如果是你,你不觉得在此埋伏会更事半功倍吗?”
锦风不以为然,“若真有埋伏,暗人会一早相告。”
程征复问,“若暗人也遭了埋伏呢?”
“这,少爷过虑了。暗人隐藏的极深,不是他们三两天就能发现的。”
“若是他们埋伏不成,被暗人所杀,倒也在情理之中。可是他们根本就没想埋伏,会是什么原因?”
锦风分析,“属下认为,第一个可能是他们人手不够,分散力量倒不如集中决一死战更有希望。第二个可能,他们对少爷很熟悉,知道少爷一路有暗人相护,埋伏不会轻易成功。还有一个可能,他们怕连累百姓或者小姐,埋伏此地打起来也不如外面方便,难免有误伤。”
程征赞同,“今天与他们交手,他们虽然刀刀凶狠,却似乎没有要加害小姐的意思。”
“少爷防范严谨,他们就是有意也必先过了少爷这关。”
“这也是一种可能。箭上无毒,可见他们恐伤及小姐,和当年的情形不谋而合。十七年前,小姐从西池回大照的路上遭人劫走,当时小姐还是周岁婴儿,若想杀小姐,易如反掌。但随后小姐却出现在了相隔千里的江南,可见无论当年还是今天,他们的目的并非要取小姐性命。”
“少爷怀疑和这次的是同一路人?”锦风疑问。
“只是一种推测。如果是的话,他们不着意于加害小姐,只是一味的阻挠小姐回宫,究竟意欲何为?”
锦风叹道,“当年之谜未解,现在又来一个。”
“也罢,以后慢慢追查吧。今天都累了,回去早些歇息吧。”
一劫过后,这夜倒也安稳。第二日一早,锦风买来一辆马车,还未出发,就看到昨天那位叫真儿的大夫跑来,“还好赶上了。”真儿拿出一个盒子,“这里是一些药和纱带,我爹吩咐我来送与公子。我爹说,公子的伤口太深,此去颠簸,若不好生养着,只怕以后用再好的药都难以调理过来。”
“谢过大夫,也替我多谢老先生。”
果如程征所想,一路上很平静。每天一姗亲自为程征换药,讲笑话或是讲她小时候的趣事逗他开心,一路也不觉苦闷。
第七章梦涵()
远信牵着马走过陌平县,打量着这里繁华的大街,体会着远离京城别有一番滋味的风土人情,满心欢喜。周围三五成群的人打打闹闹,远信却并不显落寞,仿佛这里的热闹也是属于他的。路上转悠的有点口渴,他走进一家客栈,小二热情的上前招呼,“这位爷,里边儿请。”
远信把马缰丢给小二,“把我的马牵去,用好料喂着。”
“好嘞,小的这就去。”
远信走到掌柜的桌前:“可有空房?”
“有,上好的房间,宽敞明亮又便宜,一天只要两百文钱1。爷要住几天啊?”
“先住三天吧。”远信掏出一两银子,“给我拿些好的酒菜来。”
掌柜的招呼着,“好嘞,小二,快给这位爷找张干净的桌子坐着。”
小二麻利的过来:“爷这边请。”
远信吃着菜,门口进来一位相貌清秀的白衣男子,斯文翩然,脸庞干净清丽。只见这位白衣男子在经过一张桌子的时候,突然停下弯身捡起一块玉,对桌前吃饭的人说,“这位公子,怎么这么不小心,您的玉掉了。没看错的话,应该是块古玉吧。”
正在吃饭的墨衣男子,锦衣鲜丽,富态昭然。他放下筷子否认道:“这玉不是我的。应该是谁刚才掉下的,我坐这儿的时候还没有呢。”
白衣男子一喜,赶忙坐下来,神秘兮兮的小声说:“要不,我们把这玉分了吧。这可是难得的古玉呢。你看这色泽,你看这质地,真是难得的上等货啊。”
“这,”墨衣男子思量着,有些犹豫,“这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啊,这客栈人来人往,谁丢了谁捡了谁说得清啊。再说这玉如此难得,偏让我们捡着,定是上天有意给我们发财的机会,你若是犹豫错过了,可是对上天的辜负啊。”白衣男子娴熟的劝着。
“说的也是。”墨衣男子有几分赞同,送上门的钱财,有几人能经得住诱惑呢,“只是我家是经营丝绸的,我并不识玉,也不知这玉价值几何。”
白衣男子指点道,“要说这玉啊,我倒是懂一点。这色泽晶莹,通体无暇,触手生温,即是上等的古玉,价值连城啊。”
“既是古玉,我们该怎么分呢,若是损坏,只怕不妥。倒不如我们去当铺当了它,拿钱回来我们也好分。”墨衣男子建议道。
“公子所言有理。”白衣男子暗喜,“只是,小弟我只是路经此地稍作歇息,待会儿还要赶路呢。此去当铺,一来二回的,恐费不少功夫,怕耽搁了行程啊。”
“那,”若真如他所说,这玉价值连城,他若带走,我岂不亏大了?可是我若不让他带走,他未必妥协啊。墨衣男子沉思。
白衣男子见他犹豫,便知已经上钩,提议道,“不如这样,小弟我赶路匆忙,带着玉一不留神怕给丢了,也是累赘。二来,这玉也不比金银盘缠来的便利。我跟大哥今日相识也是缘分,大哥送与我些金银算是给小弟我送行。这玉,就权当是小弟给大哥的见面礼了。大哥意下如何?”
墨衣男子对于他的慷慨有些出乎意料,激动的称赞道,“贤弟果然深明大义,一看就是大度有修养之人。只是大哥今日身上钱财不多,只有这百余两散银票。”
“大哥这是哪里话,既是兄弟还需得着分清你我?大哥有如此情谊,小弟我就却之不恭了。今日与大哥一见如故,若非赶路,定当登门拜访。”白衣男子接过银票,还不忘拉拢着两人的关系。
“好贤弟,来,大哥敬你一杯。”
两人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白衣男子沉着淡定,墨衣男子却因兴奋激动,竟有些酒洒了下来。
酒毕,放下酒杯,白衣公子告辞。墨衣男子拿着玉,混着洒在手上的酒水,一片绿色晕染开来。
“你站住!”墨衣男子知道受骗,一声大喊。
白衣公子刚逃两步就被门口之人拦下。此时店内多位刚才还默默吃菜的人均站了起来,“好小子,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敢在大爷这兴风作浪。”
白衣男子迅速被包围了起来,孤立无援,眼看周围的人凶神恶煞,一副不好招惹的派相,忙拱手赔笑:“各位大哥,小弟我有眼不识泰山,竟不想招惹了各位大哥。”白衣男子忙掏出刚才收下的散银票,往刚才说话的壮汉手中塞:“各位大哥喝喝茶,消消气。小弟我再也不敢了,各位大哥海涵。”
壮汉冷哼一声,并未领情。白衣男子又从身上掏出钱袋,娴熟的圆滑着,“大哥消消气,小弟今日就带了这么些钱,改日,改日一定请大哥们喝酒赔罪。”
壮汉接过钱,掂了掂,分量不轻,勉强嗯了一声,白衣男子看壮汉缓和了些,顺势准备溜走:“那大哥们先吃着喝着。”
不料壮汉打开钱袋,却见里面都是些石头子,怒道,“给我抓住这小子!”
白衣男子被几人架住,动弹不得,哀求道,“大哥,大哥饶命啊,小弟也是迫不得已啊。小弟家中有高龄老母卧病在床,还有弟妹需要吃喝,实在是迫不得已啊,求大哥大发慈悲饶了小弟吧。”
“先是丢假玉骗人,再拿石子糊弄大爷,现在又作出此番苦情状。小子你到底还有多少诡计?”
“大哥明察,小弟现在说的确是实情啊。小弟家住西门大街十二巷,大哥不信过去一看便知。家中老母还在床上呻吟等着抓药呢。”
“我随你去?不出这条街你就溜了,你当我还会再信你?”壮汉说着把装着石子的钱袋往白衣男子的脸上砸去。这满袋的石子要是砸在清秀白皙的脸庞上,可是要留下伤痕。
远信一直坐在边上边吃边看着这场闹剧,逐渐对这诡怪精灵的白衣男子产生了兴趣。在满袋的石子出手之时,他果断起身,急速飞到白衣男子面前,一把接住那包石子:“占地为王,以多欺少,算什么本事。”
“你是谁,没你的事你还是哪凉快哪呆着去,小心吃不了兜着走!”壮汉威胁道。
“哦?”远信挑眉,“那我就兜回去慢慢吃。”
随着壮汉一声“上!”围着的人都朝远信打过来。远信伸手揽住白衣男子的肩,脚尖轻掂便飞起来出门而去,在几丈外落下,两人飞奔而去。
两人奔到河边,白衣男子大喘着气说:“应该没人了吧。”
远信也同意:“是吧,不管了,先歇歇吧,累死了。”
“你功夫这么好,跑什么啊,怎么不跟他们打起来啊,好好教训教训他们。”白衣男子说着比划着,仿佛那几人正在他面前等着被揍。
“呦,我救了你你不道谢还挑拨是非。你是唯恐天下不乱啊。再说我的功夫实在不怎么地,就轻功还凑合。”
“这也不错啊,你飞着轮番往他们脑袋上踢一圈,多过瘾啊,哈哈哈太好玩了。”白衣男子脑补了一场大战,兴奋不已。
远信摇头道:“得了吧,大小姐长点好心吧。”
“你,你怎么知道我是女的?”她低头打量了自己一圈,没看出什么破绽啊。
远信笑而不语,在草地上坐下,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和河边随风飘扬的柳条,也是一番美景啊,他向来随遇而安,走到哪都能享受。
这姑娘也在他身边坐了下来,这让远信小小的吃惊了一个把,他还没见过一个女孩子这么率直,落落大方,面对陌生的男子也一点都不害羞,被自己抱在怀中也不介意,又在河边和一个陌生男子坐在一起,要是换做其他女孩子,估计哪一样都够让她们羞的没脸见人。
“你不回家啊?”远信问她。
这姑娘也是一副享受风光的模样,“还早,这么好的阳光,走了岂不辜负。”
远信随口问道,“你父母还真是放心你啊,让你一人在外行骗。”
“我父母在我家乡,不在此地。”
“哦,我说呢,谁家有父母的女儿能教成这样?”
姑娘不乐意了,“教成怎样啊,非要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笑不露齿,三从四德才叫女人啊,我不是你们这的人,也不喜欢这么矫揉造作,我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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