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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梦江山-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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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神鸟也；浴火而重生，杰鸟也；协天明于少昊，祥鸟也；驱烈火以降熄，德鸟也。自歌自舞，见则天下安宁。
羽族三百六，凤鸟为尊，贺万朝以祭之。
白帝封凤鸟为国鸟，用各种鸟的名字命名官职，绣锦旗图腾，供神坛世代朝拜。
少昊族内燕子掌管春天，伯劳掌管夏天，鹦雀掌管秋天，锦鸡掌管冬天。百鸟鸣贺，一副欣欣向荣的景象，被后世称为百鸟之国。
屿站在远处的山上不停的吹着口哨，凤凰听到了屿急切的呼声慢慢朝着西边的山上飞来。
金光越来越亮，凤凰落地，扑进了屿的怀里。
屿道：“你害我流了多少眼泪。知道吗？”
凤凰轻轻开口用呜咽的声音和屿交流着。
屿道：“还好没事。我就知道，西山那么多好东西喂着你，怎么可能一场火就把你烧死了呢。”
凤凰用柔软的头轻轻擦去屿的眼泪，哀切的诉说着什么。
屿听得气愤难过，又怕她害怕只得说道：“过去的事就过去吧，谁都不要再提了。大火烧毁了罪恶，你重生了。”
对屿来说，只要哑女平安无事的归来，那哑女还是哑女，没有人会嫌弃她，也没有人介意她经历过什么。大家都不提，哑女自己也就当做从没发生过了。
白虎也踱着脚步走了过来，屿道：“你以后别再贪玩，我也不能再马马虎虎了，这世间真是危险重重。”
白虎点点头，乖顺的听着。
屿向凤凰道：“你不用那么刻板的听从我的话，让你别说话是怕你的名字惹人猜疑，可既然已经陷入险境就不要再顾忌这些小细节了。”
凤凰变作人形紧紧的抱住屿，开口道：“哑女原也不爱开口说话。”
屿听哑女声音不似从前清脆动听，问道：“嗓子怎么了？”
哑女道：“哑女在烈火中挣扎呼救，可烈火蹿喉，滚滚的浓烟将哑女的声音淹没。”
屿心疼的抱住哑女，清楚的知道烈火焚烧之痛，脸上又留下了泪水。
哑女安慰屿道：“主人不难过，哑女本就不爱说话。”
屿哽咽着说：“是我没保护好你。”
屿很后悔当初叫了这个名字，本是为了保护她却没想到害了她。
这次的事让屿变得更加谨慎，也算用体肤之痛买了初入人世的第一个教训。
屿想到曾经欺辱过哑女的人，心中愤怒百感交集。
大火虽烧了三天，也让哑女获得了重生，可却烧毁不了给屿心中带来的后悔和惊悸。
掌台的笑脸，高阳的风流，掌柜的奉承，青楼的款待
近日的遭遇清楚明白的告诉屿，世间的表象却不全是本像，看上去简单的事物都有着不可估算的目的。
若是自己再这么无知无觉，别说是去寻玘，就连自己也会无知无觉地被恶毒焚蚀。这还没走出西界，就已经经历了这些无法挽回的灾祸，那要何时才能去中原呢？
想到这些，屿只觉得困难和迷茫逼迫得自己喘不过气来。
屿轻轻的安慰着怀里的哑女，想到从前的自己也是这样仰仗庇护，那些身为自己长辈，耗费千难万险开创山河的各位上神。
他们已经开始消失，自己不可能永远处于被庇护的情景，若是做不到就只配居缩在玉山，更别提出山救人。没有独挡一面的能力，就不能护住自己拥有的，追求不到自己想要的。
哑女看屿依旧闷闷不乐又说道：“主人，看我。”
屿脸上挂着泪珠，呆呆的看向了哑女。
哑女化作凤凰轻轻飞起，嘴上轻轻张开一个小口，口中金光闪烁越发炙热，竟然有火焰喷出。
屿惊奇，连忙道：“你的内丹？”
哑女变回人形欢快的说道：“哑女的内丹里依旧有火，虽不能话音悦耳却依旧可以说话，还多了一项可以保护主人的法子。”
屿看着哑女天真的模样擦去眼泪，用长袖遮住双手，十指用力的扣着泥土深入七分。手指的疼痛连着心的跳动，狠狠敲击着屿的每一寸神识。
屿面不改色，轻松的说：“那太好啦。”
严密的结界封锁着西边无名的山，屿带着白虎和哑女在那山上住了一段日子。
这段日子里的屿为了弥补自己的愧疚，一直用法力和神血帮助哑女恢复留下的创伤。
时日渐长，屿觉得彩玉的光泽愈发不如从前，时日已经不能再耽搁了。
收拾好住所，三人打算下山询问路途，添置点钱财，尽快赶到中原寻找玘。
第30章 地远不能隔（）
自从之前的事发生后，屿再不让白虎和哑女散漫乱跑。吩咐他们暗中跟随，自己孤身前行。
穷桑城内，大火焚毁过一遍的城池虽在恢复，却不再似从前热闹。
屿看着来往的过客，向一个看起来还算不错的路人问道：“先生请驻，可否问一下从这到中原需要往哪个方向，途经什么地方呢？”
那位驻留的人热心开口，却说着一些屿听不懂的话。
屿无奈的摇了摇头换了一个人问，可一连问了几个要么说不知道，要么慌乱的走开。
可除了这个办法，屿不知还能怎样打听，只得按下心中的悲凉继续将希望放在路人身上。
询问许久，终于有位老妇开口说道：“姑娘，你这样贸然在路上询问，一般人只会把你当做走江湖的骗子，怎肯与你多聊。”
屿道：“只是问个路，不至于吧？”
老妇道：“是不至于，这不是终于遇到我了吗。”
屿听闻，高兴地说：“请赐教。”
老妇提着一些简单的小菜，往家的方向走去，边走边唠叨：“人心险恶，不得不防，老妇我一把年纪也不怕谁贪图我什么。”
屿没有打断老妇无关紧要的话，只警觉的感知着周围的变化，跟随着老妇的步伐。
老妇接着说道：
“从这去中原要途经中山山脉，中山山脉在五山之中最广最长。总计天下名山五千三百七十座，一共六万四千零六十五里。你要去到中原需往那边走，长途跋涉非人力可为。”
屿顺着老妇指的方向看去，默默记下了方向，老妇又说道：“你这样看能看出什么，可有纸笔我替你画吧。”
屿听闻大喜，在身后悄悄变出纸笔递给老妇。老妇停下来，就着路边的巨石边画边讲，屿则默默记下。
这样的路途若是正常行进，白虎大约两天能到，可是到了之后该在何处立身。
这样一想，屿又只能问道：“不知哪里可以获得一些钱财呢？”
老妇不知屿是神族，只惊讶的回到：“你出门时没有带够盘缠？”
觉得算是这个道理的屿点了点头。
老妇见状也关切的问道：“那你可能要找些赚钱的法子。可女娃独身在外又能干什么呢，你可带得什么值钱的物件可以典当？”
哑女在那次大火中烈火焚身，玉石自然是指望不到了，可自己除了彩玉，也只剩下了玘送给的那支步摇。
屿向老妇告别道谢，又回到之前惆怅不知归路的状态。可却不再乱走，坐在路边想起了对策。
做生意需要本钱，找事做又不太现实，到底该怎么办呢？
想着想着天就黑了，哑女、白虎从空中现形也坐在了屿的两边，三人对着天空发呆。
过了许久，家家户户都飘出了饭菜的香味，白虎呆呆的说道：“主人，饿！”
屿瞪着白虎说道：“那饿着，又饿不死。”话音刚落，就看见哑女也可怜巴巴的看着自己。
天黑了，鸟雀都该回巢了。摸摸自己的肚子，屿也觉得很饿。
想着自己一个神族居然流落街头到了饿肚子的地步，命运真是艰难又唏嘘。
白虎开口道：“那就回山。”
“回哪个山？之前住的那个还是玉山？”
“山上，饿不死我们。”
屿看着白虎和哑女可怜的模样，又想到生死不明的玘。
自己这样贸然去找没有线索不说，就算找到了，这种狼狈样又能帮助谁呢。
熬到最后，可能只落下一个投奔的名声。
屿拿出珍藏的步摇，决定先把自己的日子过好，决不能半途而废。丢了自己的脸，也丢了上古神族的脸。
来到一家典当铺前的屿暗自难过着，可最后咬着牙还是走了进去。
店铺内并没有人笑脸迎接，只有个年轻的少女坐在桌上忙碌着手上的事。看有人进来，只抬头看了一眼，问道：“要当什么啊？”
屿看执掌的是个少女也有些惊讶，却还是镇静地问道：“你们这居然有女子做事？”
少女看了屿一眼，有些好笑的说道：“姑娘，这是我爹开的典当行，我替他守会儿，你怎么问这种问题。”
屿有些失望，内心挣扎着淡淡看了一眼少女，还是拿出自己的发簪递给了她。
少女拿起发簪仔细的看了看，边看边说：“金、玉，这花是普通的花吧，可这摇曳的羽毛是”
少女看着看着突然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问屿：“你这不会是凤鸟的羽毛吧？”
屿点了点头，表示肯定。
少女将簪子递还给屿，说道：“王室才敢用凤羽打造头饰。这金子质地还好，可这玉却分辨不出品种。”
“到底能换多少钱，你直接说吧。”
屿想着用换来的钱先做些生意，再尽快来赎回心爱的饰品，可一看少女的模样，又开始警觉了起来。
少女打量着屿，半晌才说道：“这我不能做主，凤羽是国宝，你居然轻易就做了首饰，肯定不正常。”
屿听见这话有些惊讶，仔细回想了穷桑的变化，确实是多了不少鸟雀和凤图。
不知发生了什么的屿，怕生出变故准备离开。
少女看屿要走，连忙拉住了屿，说道：“你也别怕，若是真的等钱急用，不如等家父回来给你答复，我不会告发你的。”
看着少女虽不是笑却也没什么恶意的眼神，想到自己难堪的境地，最后还是留了下来。
屿一直等待着，看着少女忙碌着生意，用巧妙的方法应对形形色色的客人，心里感到佩服。
没想到，人族随便一个少女都比自己懂得处事。
少女不忙时给屿端来茶点和屿闲聊着，月亮逐渐变得明朗。
屿问少女为何能和这么多人周旋，少女只是说，在什么身份做什么事，可不管做什么事都不能轻易相信别人，要多为自己考虑。
屿问道：“这是不是就叫，防人之心不可无？”
少女微微的笑了，说道：“当然了，害人之心也不可有。这样才能将小生意做得长久。”
两人聊得很愉快，少女见屿不像面上看上去那样难相处，和屿也聊开了，壮着胆子问了一句：“你哪来的凤羽啊？”
屿觉得在这呆的太久，又见少女开始打探她，站起身来想离开，转过头却看见了一个人。
屿皱眉打量着来人，脱口叫道：“蓐收？”
蓐收微笑着，对屿说道：“姑娘，找你好久了。”
第31章 树欲静，风不止（1）（）
屿看见蓐收的样子就觉得他不怀好意，只淡淡的问了一句：“叫我屿吧，找我干嘛？”
蓐收看了看少女，又对屿说道：“借一步说话，介意吗？”
屿本来也想要走，觉着蓐收也不能拿她怎样，顺势跟着他出了门。
少女在后面看屿跟白帝的式神走了想出声阻止，却没突然被一直躲在后面的父亲拉住。
父亲有一双睿智精明的眼睛，只拉着自家女儿摇了摇头。
“神族的事，人族是管不了的。”
“那位姑娘是神族？”
父亲没有回答，只慢条斯理的打理起了自己的生意。
蓐收带着屿来到街角，街上的人看见蓐收都纷纷退让。
屿看见一辆马车停在路边。马车用金子打造，车身金光四溢，绣着凤鸟图案的锦帘雍贵非凡。
拉车的马都是建壮强硕的鹿蜀，鹿蜀的辔头也都用黄金打造，配以红色的马尾显得恢弘大气，华贵盛凌。
周围的士兵站成两行，不少侍女抬着绫罗绸缎满满的站了一条街。
屿看士兵恭恭敬敬，不知道蓐收为何摆出这么大的排场，只问了一句：“这是请君入瓮？”
蓐收挑了挑眉毛，觉得屿的气质与之前相比似乎变得不太一样，却还是恭敬的说：
“不久前的偶遇，似乎让你对我有所偏见，蓐收诚心想请屿姑娘做客，并无坏意，盛礼前来以表诚意。”
屿问：“我听说有句话叫，黄鼠狼给鸡拜年？”
蓐收道：“屿姑娘法力高强，自是不惧怕任何人？”
屿道：“你这是激将吧。”
蓐收觉得屿似乎警惕不少，不仅甩开了自己派去跟踪的人，现在说话也能步步识破他的目的了。
屿知道蓐收不怀好意，可又觉得自己对他毫不惧怕。
何况他想利用我，不代表我不能利用他。反正自己无事，就跟去看看也无所谓。
蓐收见屿点头不由欢喜，让人搀扶屿上车。屿坐在车上询问蓐收：“说吧，究竟打着什么主意。”
蓐收见屿如此直白也不再掩瞒，直接说道：“上次蓐收说的就是实话，看屿姑娘有经天纬地之才，想为姑娘推荐个好去处。”
屿想到常仪说的不自觉冷笑：“怎么，你发现威严吓不住我，开始利诱了？”
蓐收听见屿嘲讽他，也不在意接着说道：“我也是为自己家国努力，屿姑娘若不待见我，不如见了白帝再说？”
蓐收惧怕高阳的手段，只得先下手为强禀告了白帝。白帝知晓后连忙下令召见屿，可蓐收却发现跟随的屿不见了踪迹。
为完成白帝任务，蓐收只得派追踪高手来到穷桑碰碰运气，寻了几日居然真的发现了，却没想到是在典当行附近。
他原以为像屿这样的女子，自然是俗财入不了眼的，却没想到屿也只是个普通的庸人。
庸人有弱点可寻，只要对症下药就可以很好的控制住她。
屿问起少昊族内突然出现的凤凰图腾，蓐收顺势向屿说了关于那场天火的故事，也细说了关于西王母的流言。
屿静静听着，观察蓐收是不是在试探她，只淡淡的点头应答一二。
来到了少昊族的新都城曲阜，屿发现少昊族真的金矿充裕，连族宫都全部用金子打造。
屿坐在白帝款待的宴席上，坐着金座椅，端着金酒杯，就着金筷子，端着金饭碗用餐。
白帝向屿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你可还满意？”
屿吃了饭菜觉得很是美味，算是补偿了自己的饥肠辘辘，也回到：“不知白帝召见是有什么用意？”
白帝听闻，召来了大大小小的侍女。
大大小小的侍女手上都举着不少珠宝钱财，白帝开口说道：“这些东西都是赐给你的，不知你可愿意在少昊族内做个女官？”
屿道：“我入大荒以来，并未见过女子抛头露面在朝为官，白帝为何看中了我？”
白帝道：“蓐收向我力荐，说你可以解常仪的毒。”
屿道：“你知道常仪中了毒？”
白帝没有说话，蓐收站起来回答：
“大羿不识抬举，白帝略施小戒，只用了丝毫的毒气。若他们还是神族，自然可以疗伤恢复。可他们自己蠢笨，以为断去神缘就可长相厮守，岂不知人族最怕的就是生离死别。”
屿按下不快，开口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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