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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双修道侣抽走魂魄怎么破-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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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封国国都丹阳城,到边防,快马加鞭,中途换马不换人,需要半个月。

    他们一行人,至少要走上两个月。

    路上渐渐没有人烟。单琬的警戒也严密了几分。

    那阵法师自从那晚在云銮紫车败了兴致,安分几日,随后故态复萌。

    余之归见他俩又要掠人精气神,二话不说,或者放出毒虫,或者推倒树木,或者故意失火,或者佯装遇敌越是荒郊野外荒山野岭,他越如鱼得水,使些小手段屡屡坏其好事。

    要说以他的修为,直接将这两人碾成粉末也未尝不可,只是他还想借机观摩御人为阵之法,务必要上前线。

    况且,阵法师中途没了,负责护送的单琬一干人等怎么办?回去领罚吗?

    完全不知道自己托队伍之福才得以活命的阵法师,依然趾高气昂。

    只是那一晚上的事,渐渐有不少人得知,对这两位仙人的想法,便有些微妙了。

    加上他们每当想使手段时,总被出乎意料打断,众人对于仙人的敬畏,也消磨许多。

    这一路还算平安,再过五六日,便能到前线。

    单琬愈发紧张了。晓行夜宿,前哨五十里,士兵衣不解带,马不卸甲。

    边境哪里像地图一般清晰,处处有兵把守,遇上爱好奇袭的将领,率领敢死队,一人两骑深入敌方腹地之事,也不是没发生过。

    他们这支队伍重任在身,九十九步都拜过了,就差最后一点儿,万万不能功亏一篑。

    余之归冷眼看着,那阵法师也终于拿出了些真功夫——阵盘。

    他俩也明白兵卒要用来保护自己安全,不好再生生褫夺其精力,是以祭出一枚阵盘。

    阵盘乃阵法承载之根本,一块圆盘镌刻阵纹,便是一座移动大阵。

    他俩叫单琬过来,要单琬将中指血滴在阵盘中心圆洞内,阵盘便显示出单琬位置,倘若受到袭击,阵盘也有反应。若将哨探的血滴入,百里以内,单琬可以高枕无忧。

    单琬大喜过望。又询问可有保命之法。

    阵法师便给她一件大氅,披上以后,旁人极易忽略存在。

    只是每次使用,需往大氅内的暗袋里面,滴中指血。

    临近前线,大部分人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谢鸿云也不例外。

    他想起马上就能见到父亲和兄长,十分欢欣雀跃。

    每天早上,他都掰着手指头算:“还有五日。”

    “还有四日。”

    “还有三日。”

    “还有两日。”

    就在当天上午,哨探来报;“谢大将军已经接到消息,派遣人马接应,已在半路,明日可到。”

    单琬松了口气,谢鸿云也松了口气,众士卒无不松了口气。

    一想到明天就能交差,大家心情颇为轻松。

    只是单琬在轻松之余,依然安排当晚警戒人手。

    一夜无话。

    清晨众人启程,单琬打头阵。

    行不多时,果然见远处烟尘滚滚,一哨人马疾驰。队伍上方挑着面大旗,绣着斗大的“单”字。

    “爹爹!”单琬这下开心无比,一举银枪,双腿用力,白龙马冲了出去。

    她怎么可能不想念父亲。

    后面的亲兵卫队也策马跟上。

    五十丈,三十丈,十丈余之归忽然心生警兆。

    他大吼一声:“单琬小心!”

    只见对方前面人马左右一分,露出的不是单将军,而是——寒光闪闪的!

    马也疾,箭也密!

    箭如雨下!

    单琬大惊失色,措手不及,白龙马一个急停,人立而起!

    余之归冲得最快,离单琬也最近,一伸手拉住缰绳:“退!”

    “我们中计,兵败如山倒,不能退!”单琬一枪敲他胳膊,“退了就是败了!擒贼先擒王,跟我杀!”

    她舞动银枪,迎着箭雨,冲了上去。

    身后亲兵卫队见此场面,队伍最末两人互看一眼,掏出怀里信号,打上天空。随即一拨马,原路奔回——单琬前冲,总得有人去搬救兵。

    大部队由单琬的牙将和裨将压阵,听到前方厮杀,再看到信号升空,大惊失色。

    他俩立刻停下队伍,下令摆出防守阵型。刚刚传下令去,单琬亲兵已经到了。

    一见有数百骑兵,两将齐道不好,这里地势平坦,一望无垠,步兵对上骑兵,只有被碾成泥的份儿。

    ——逃?人两条腿,能逃得过奔马?

    两将齐齐深吸一口气:“仙人!”

    “前方遇到埋伏?”年长些的阵法师道。

    “来得好。”年幼些的阵法师点头。

    一把阵旗撒出,一块阵盘掷出,顿时天昏地暗,狂风大作。

    正随单琬冲杀的余之归顿时心有所感:“天象忽然有异,这是阵法。”

    随后他便听身后喊杀声大作,回头一看,千军万马!

    这些人哪里冒出来的?敌兵不由大吃一惊。

    单琬自然也听到了喊杀声,偷空回眼一看:“这这是仙人助阵!跟我杀!”

    狭路相逢勇者胜,两军交战,最重要的是气势。单琬大展神威,身后又千军万马,敌兵怯了。

    忽然从敌军中闯出一员将领:“小姑娘,我来会你!”

    单琬一见,眼都红了。

    那员将领穿的盔甲她认识。

    尽管破旧,她也认识。

    “我爹爹呢!”她大吼。

    “哟,小姑娘找不着爹啦,要不要认个干爹啊?”那将领嬉笑着。

    单琬大怒,长|枪乱点如雨打梨花:“我爹爹呢?单杰呢!”

    “你是单杰的女儿?啧啧啧,看来这一身穿对了。”两马交错,那将领左支右架,“他脑袋早被送到都城啦,哈哈哈——”

    笑声戛然而止。

    单琬双腕用力,一抽。

    银枪头拔出,鲜血飞溅。

    那将领后心一个血洞,不甘地晃了晃,倒下马去。

    “——爹爹!”

    单琬发了狂,策马疾奔,一杆银枪,杀得长缨尽红,胯|下马也变成了赤红色。

    忽地眼前一亮,手上一轻。

    前方没有一兵一卒。

    她竟然从头到尾,杀出一条通路。

第138章 残酷() 
单琬在吕国这支队伍里,从队首一直杀到队尾,已然杀出了真火。

    她眼睛赤红,双耳阵阵轰鸣,双手机械挥舞,策马向前,再向前。

    前面是泰邺城的方向。她父亲和谢鸿云父亲的方向。

    她在敌军里面认出了父亲的旗帜,认出了父亲的铠甲,所以她的父亲

    无论如何也要去看一眼,哪怕一眼!

    “单琬!单琬!”

    余之归一直跟在她身后,见她速度不减反增,转眼间跑出一里多地,觉得情况不对。

    他刚刚策马靠近,就被单琬一枪扫过来,竟是杀得敌我不分,敢阻拦她前进的一切,都是敌人!

    见她杀迷心智,余之归一把把她枪身握住:“醒醒!单琬!”

    单琬不答,双手用力,捉着抢抖动,枪杆在两人之间嗡嗡作响。她见枪夺不回,调转马头刷拉抽出佩刀,照着余之归双手便砍。

    余之归只好夺过她银枪,磕开她的刀,白马前蹄腾空,前踢后踹,原地打转,折腾了好几十圈。

    再结实的兵,也禁不住几十圈原地打转。

    单琬被这么颠簸着,头昏脑涨,忽然哇地一口吐出来。

    等吐过了,胸中郁结散去,她这才感觉到两膀发麻,全身酸痛,脸上一片冰冷。

    “之归?”

    见她眼神清明,余之归松了口气:“单将军,我们已经穿透敌军队伍。冲太远了,大家还等着听你号令呢。”

    单琬勒马,分辨方向。

    她向着泰邺城、向着父亲所守城池深深看了一眼。

    “爹爹”单琬吸了口气,抹了把脸。她是军人,她还有责任在身,还有五百兄弟同袍。

    “杀回去。”她坚定道,“枪给我。”

    “是。”余之归双手奉上。

    单琬伸手去接,十指微颤,不是伤心,而是过度劳累,肌肉痉挛所致。

    方才她全凭着一股子狠劲横冲直撞,如今清醒过来泄了力气,想要再返身原样杀回,却难了。

    “杀回去。”她狠狠咬了自己手背一口,重复一句,“之归,就我们两个,你怕不怕?”

    “还好。敌军被我军仙人阵法所惊,我们杀回去应该容易些。”余之归道。

    “走!”单琬微微俯身,双腿一夹,血色白马迈开了步子,冲向战场。

    余之归紧随其后。

    还没跑上几步,就见吕国兵卒成败退之象,纷纷往这边逃窜。

    单琬迎面遇上一个,银枪一扫:“怎么了?”

    那兵士大叫:“将军饶命!你们人多,我们主将阵亡,实在支撑不住!”

    单琬脸上终于有了点血色,又喝问:“泰邺城怎样?”

    “泰邺城三天前已被我军攻克。”

    “单杰将军怎么样?谢骏大将军呢?”

    “均已授首——啊!”

    单琬一枪下去,对方登时没了气息。

    她拦住第二个吕国士兵,从对方口中得到一模一样的答复。

    且此人知道得更多,告诉单琬,这支队伍故意换上封国服色,便是打算骗取封国信任,诈取下一关。只是途中遇见单琬而已。

    单琬又一枪,刺穿对方咽喉。

    她稳稳端着银枪,平静地,一字字地道:“泰邺城尽管陷落,但是将军们没有死,他们在等援兵——之归,你听明白没有?”

    “明白。”余之归答应一声。

    单琬没有自欺欺人,她要稳定军心。便是傻子也知道,一国大将军陨落,对军队士气会打击到什么程度。

    单琬一夹马腹:“走!”

    正如余之归所料,他们杀回去时,吕国队伍已经是强弩之末。

    两军相逢,士气越强,对敌军的震慑力越大。

    封国这边,先有单琬不退反进,直奔中军,后有千军万马助阵,吕国迎敌之时不由怯了几分。之后单琬斩杀主将,冲出一条血路,吕*卒更是心惊胆寒。

    如今看到杀神回来了,大家齐齐发了声喊,四下溃逃。

    单琬回归本部,她先到阵法师的马车前,翻身叩拜:“多谢仙人相助!我等方能化险为夷。”

    众士兵纷纷叩拜,感谢仙人救命之恩。

    单琬清点人马,五百人折了一小半,还剩三百,其中骑兵三十五,而她的亲兵卫队只剩下五个人。

    她立刻写就密报,派遣两个亲兵往回送。又安排人手向前打探。

    前方是沦陷的泰邺城,后面是第二道边防关隘永宁城,他们就在两者中间。

    “你的意思是,送吾人回去?”年长的阵法师问。

    此时单琬早已屏退众人,帐中只留她和阵法师。

    “前方沦陷,不知大部队生死,我等人单势孤,万一照顾不周,伤损仙人宝体,单琬万死难辞其咎。”单琬解释,“为今之计,暂时护送仙人返回永宁城为上。”

    “小将军,你这话就不对了。”阵法师道,“吾人来此,便是要为国效力,为吾皇解忧,区区一座城池,能奈我何?”

    “然而此去泰邺城,危机重重”

    “无需多言,待我列阵前行,可以顶替你千军万马,泰邺城不过一个小小的城池而已,轻易便可拿下。”阵法师又道,“只是不知小将军及麾下,有几分勇气?”

    “我的部下绝无贪生怕死之辈!请仙人赐计!”

    一日之后,三万大军临城。

    泰邺城头一片哗然。

    吕国将领从败回来的士兵口中得知,对方突然涌出千军万马,是以个个严阵以待。如今一看,果然人马齐整,攻城器具齐备,不由心下担忧。

    单琬策马向前,弯弓搭箭,一纸信函缠在箭杆之上,嗖地射入城头。

    纸上写了四个大字:

    “报仇雪恨!”

    上兵伐谋,其下攻城,攻城之法为不得已。

    须知城池易守难攻,守城的一方居高临下,在短期内占着大便宜,长期来说,则有弹尽粮绝之忧。

    而攻城的一方,一开始或许损失惨重,但只要保证供给,四面围城,引而不发,时间越长越有利。

    尤其攻城这边有一招釜底抽薪,乃切断水源。没有饮水,不出五天,城中莫说士气,便是活人也得少一大半。

    而守城这边也有一招狗急跳墙,乃将整座城池付之一炬。对方尽管能进城,但是进入一座荒城,也不算胜。

    但这也是双方均能想到之事。

    泰邺城头便有人请战,一员红衣小将点了千人下去试探斤两,被单琬杀得大败。

    当夜,泰邺城四处火起,水泼不灭,土埋不息。

    城中大乱。

    单琬率领两百多名部下,换上一身黑衣,将马匹涂黑,四蹄包裹,趁乱摸近城门。

    她当然不可能真的攻城,尽管看起来千军万马,手底下真正能动手的活人满打满算只有三百,还没冲到城下就被射成筛子。

    只是趁着黑夜的掩护,他们打算偷城。

    余之归就站在那两名阵法师身后,离泰邺城足足六十丈。周围有五十人防护。

    毫无疑问,此处是最安全的所在。

    三百军卒,连同单琬在内,每人将中指血滴在阵盘中央,阵盘冲天飞起,那名年长的阵法师以手决操控。

    阵盘悄无声地飞在泰邺城上空,不时轻轻一转,降下一点火苗。

    年少的阵法师则以另一块阵盘,模拟出月黑风高之状,不断施展幻象遮人耳目。

    余之归面色凝重。

    一点火苗,便是一点人之精力。

    单琬及部下三百人的精力。

    余之归有心拦,但全军上下一心歃血为誓,宁愿死在沙场,只要能取胜,这条性命完全可以不要!

    自愿献出的精力,更旺盛,更强大,源源不绝汇入阵盘,转为一缕火光。

    照这样下去,胜也只是惨胜,留不下几个活人了。

    这三百凡人,就这样以自己的方式,为国捐躯,欣然赴死。

    余之归不在此列。

    他被清醒过来的单琬单独拎出:“之归,你是怎么能夺下我银枪的?我怎么不知道你如此厉害?”

    余之归:“一时情急。”

    “你也能随我杀个对穿,没受半分伤害。”单琬自己还有三四处轻伤。

    余之归:“托将军福。”

    “我知道你有几分本事,因此,有个重要任务交托——”她从身后拽出一个人。

    谢鸿云。

    被五花大绑,堵着嘴巴的谢鸿云。

    “你本就出身谢大将军门下,我把鸿云托付给你了。一定要保护好他。”她拍拍余之归肩膀,“我们没有第二次机会,如果这次没有成功,你就带着鸿云走。明白吗?”

    余之归点头:“你呢?”

    “身为军人,保家卫国是我的荣耀。”单琬笑起来,“报仇雪恨,是我的责任!”

    不成功,便成仁。

    城中火光已经燃烧了一个时辰。

    单琬趁乱偷城,能不能成功?

    余之归望向身侧守卫的军士,尽管四下一片昏暗,他仍然分辨出士卒脸上惨白一片。

    阵盘撒下火苗的间隔,越来越长。

    忽然有个兵一头栽倒,蜷成了虾子。

    他只是昏迷,还没有死,但如果单琬不够快,那么早晚也是一死。

    他的同袍,就在他身边三步之内,并没有过去搀扶。他们都知道,仙人也说过,这是押上性命的阵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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