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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系大小姐-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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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浅枝跟着奉国侯府一起住到庄子上,也不跟他们争抢,等那和睦的一家三口各自挑好了院子,她才自己选了个离她们远远的院子居住。
暑气和家人的冷漠都影响不了夏浅枝,正好相反,她的心思反而开始活泛起来。庄子毕竟比侯府的规矩要少多了,想要出门,也方便。
庄嬷嬷看着窗外酷热无云的天,又看看晃着小腿吃着井水镇过的清凉瓜果的夏浅枝,心思转了几回,坐到她身边,试探着问:“县主想出去玩吗?”
这么热的天让自己出去玩?这可不是庄嬷嬷平常的作风。夏浅枝不明白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故意犹豫了一会儿,看她脸上『露』出明显的失望之『色』,愈发疑『惑』:“想啊,可是很热!”
庄嬷嬷把她吃剩的瓜果收拾一下,让寒衣和暖衣拿去给下人们分吃。要说夏浅枝恶名在外,可是她这院子里的丫鬟小厮,没有说她不好的,都道她赤纯宽仁,赏罚分明,是难得的良主。每次出门赴宴,丫鬟们的举止和她的言行,也为她在其他家的夫人面前挣回几分脸面。
不得不说,她一个小孩子懂得什么,还都是庄嬷嬷把手底下人管教的好,在她故去之前,又留下一众忠仆给她。也是后来世事无常,她经历的变故太多,又对父亲言听计从,东风苑的旧人越来越少,新人越来越多,不然恐怕也不会是那个下场。
这样体贴的老嬷嬷,却鼓动她大夏天的出去玩,为什么呢?
庄嬷嬷低头重新给她系了系腰带,绑了个结之后还不满意,拆开又绑,如此几次之后才轻声道:“县主请如夫人带咱们去平阳城郊的净尘寺住几日,为长公主祈福,好不好?那里比庄子里还凉快,一点儿都不热。”
夏浅枝听了这话,赶紧答应。她不由得在心中暗骂自己糊涂:她的生辰,母亲的忌日,快到了。
前世,长大之后的她对这个日子一向有些抗拒,既不愿庆贺生辰也不愿祭奠母亲,每次都是到了日子斋戒三天,吃一碗素面,就完了。久而久之,对这个特殊的日子真的疏忽了起来。
既然要出门,去求奉国侯必定无果,还是得让白氏带着她。
夏浅枝让庄嬷嬷留下,带着暖衣去了白氏院里。白氏院里的大丫鬟兰芝守在门口,见到夏浅枝之后,客气的行了礼,道:“二小姐,我们夫人有些苦夏,夜里睡得不好。现在用了午膳才刚睡下,这……”
夏浅枝解下县主腰牌,放在暖衣手里。
暖衣举起皇上亲赐的腰牌,白氏院里的下人都跪下了。暖衣这才道:“乐安县主要见奉国侯府白如夫人。姐姐若现在不给通传,尊卑无序的罪过是姐姐担着,还是如夫人担着呢?”
夏浅枝看着暖衣得意的样子,忍不住羡慕。明明是自己的腰牌,自己的尊贵,偏偏因为年纪小拿出来就没了威慑力,还得让丫鬟们狐假虎威。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
夏浅枝以前何曾在侯府里摆出过县主架子,兰芝一时被唬住,给旁边的小丫头使了个眼『色』后,请夏浅枝稍等,自去屋里叫了白氏起来。
女主人的日子平静无波,直到一个小婴儿的诞生。院子里来了很多人,女人,男人,矜持高贵像天上仙的,温文尔雅像画中人的,满身匪气像山中客的……女主人破天荒的说了许多话之后,看了一眼刚出生的小婴儿,留恋又痛苦的闭上了她那双美丽的眼睛。
满院子的人『乱』成一团,在嫡母院子里等着妹妹出生的大小姐不知被谁撞倒在地上,摔了一跤,小小的人儿自己也不知道起来,趴在地上放声大哭。大小姐的生母白姨娘只知道往女主人的房里凑,伸头去看,完全顾不上自己的亲女儿。
平儿把大小姐抱起来,擦掉灰尘和血迹之后,交给白姨娘房里的丫头照顾。
等到从哭成泪人站都站不住的庄嬷嬷手里接过刚出生的小婴儿,平儿忍不住摇头。不知谁这么粗心大意,小婴儿的手指上,竟也有一道伤口还在往外渗着血。平儿找来清水投过帕子,又忙着帮小婴儿止血上『药』。
哄得小婴儿睡着,她不经意往投过帕子的水盆里一看,立时呆住:这姐妹俩的血在清水盆里,竟是泾渭分明,不能相融。
平儿喉头滚动,艰难的吞咽了一下。她抱紧怀里的小婴儿,见人都在忙着,赶紧将那盆水泼到院子里。小婴儿咬着自己的手指,靠在她怀里睡得甜甜,丝毫不知自己面临怎样复杂的身世。
平儿『摸』『摸』她握拳的小手,她娇娇的咕哝一声,连眼睛都不肯睁。平儿情不自禁的笑了一下,为了这短暂的,不知从何而来的一点温情,她没有与任何人提起这件事。
第76章 埋伏()
亲; v章购买比例低于50%,24小时以后才可以看新章节 “这天气可真是邪门; 从开春到现在,竟然一滴雨也没下。”
“可不是嘛; 也不知是不是什么地方有冤有屈,老天爷降下灾来了。”
夏浅枝坐在一片树荫下玩九连环,小手捏着一扭一扭看起来格外认真; 其实全部心思都放在了听一墙之隔的两个小和尚聊天上。
一个说:“幸亏今年平阳城里开了官米铺,虽然卖的米成『色』差点儿; 但是价钱还跟往常一样。要不然就只能买那些商米铺的米了; 贵的要命,不知道有多少人要吃不上饭呢。”
另一个说:“听说全国都是这样的,地里几乎颗粒无收; 老百姓只能指望着官米铺,再穷的; 能一天领一顿救济; 好歹饿不死。熬过今年就好了。”
第一个又说:“也是圣上英名,不然恐怕那些灾民都要一路逃灾,要是跑到平阳城来,咱们就没有安生日子过了。”
“县主; 冰粥做好了; 配着甜瓜吃一点吧。”暖衣拎着食盒从外面走进小院儿。
墙那边又说:“苦也只是苦了老百姓; 你看人家贵族世家; 该怎么享受还是怎么享受。”
另一个就说:“行了; 快别说了。咱们走吧,让人家听到,可没咱俩的好果子吃。”
暖衣见夏浅枝没动,干脆让寒衣把小桌支在树下,她把食盒里的冰粥瓜果点心一一摆上。
虽说非礼勿听,夏浅枝头一回听墙脚,还觉得挺有趣。她放下手中的九连环,舀起一勺冰粥放进嘴里。大概暖衣担心她肠胃弱,冰粥里并没有冰,只是凉丝丝甜津津的,清淡爽口。
她吃掉大半碗,又吃了几块甜瓜,放下碗勺示意吃好了。就见暖衣将她吃剩的东西好好的收在食盒里,准备拎出去。因为今天听了两个小和尚说话,夏浅枝不知怎么心里一动,问道:“这些要丢掉吗?”
暖衣楞了一下,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剩下的粥自然是要丢掉,而那些瓜果则常常是她们底下的小丫头分着吃了。
因为夏浅枝年纪小,用的碗碟餐具都很小,粥或饭剩下碗底也只够别人再吃一两口,实在没法处置。但是那些点心瓜果,因为都是提前弄成小块,她吃多少碰多少。没碰过那些,扔掉可惜,庄嬷嬷就让这些没吃过什么好东西的丫头们分着吃了。
这种做法在大户人家里并不稀奇,既可避免浪费折损福气,又可以笼络人心,何乐而不为。只是夏浅枝还小,暖衣怕把这个说给她听,她心里不舒服。
“县主吃剩的点心瓜果,老奴都自作主张赏给那帮丫头了。”庄嬷嬷做完针线从屋里出来,正赶上夏浅枝那一问,见暖衣嗫喏着说不出话,就主动过来解围。
不浪费是好事,这有什么可遮掩的?夏浅枝不太明白,看着暖衣有些犹豫:“你要是不喜欢,不吃也行呀。”就算自己是她的主子,吃别人的剩饭,心里肯定不痛快吧……
暖衣的双颊涨得通红:“县主赏赐,奴婢高兴都来不及呢。奴婢打小没吃过什么好东西,到县主身边之后,才知道世上有这么多新鲜吃食呢。”
庄嬷嬷看得直笑,牵住夏浅枝的手带着她往屋里走:“暖衣是怕县主知道,嫌弃她们呢。”
夏浅枝被庄嬷嬷领着在屋里走了几圈,才恍恍惚惚的好像懂了。庄嬷嬷算着她走完九十九步之后,给她备下午睡的东西。她爬进薄被里,庄嬷嬷就坐在一旁,慢慢的给她摇扇子。
她知道心疼人,不愿意庄嬷嬷一直给自己打扇累着,上了床就闭眼。
庄嬷嬷以为她真睡了,又扇了一会儿,就叫寒衣暖衣进来,低声道:“咱们县主早慧,家里又是这样,以后县主问话,不拘什么,照实回答就可,不必遮遮掩掩的。”
寒衣暖衣轻声应了,庄嬷嬷看着夏浅枝睡得红扑扑的小脸儿,忽然低声叹了口气。
在那声叹息中,夏浅枝不确定自己是否听到了母亲的名字。她在心里也跟着叹了口气,她想,出门前总觉得一个月太短,怕时间不够来不及找到红衣。现在红衣在侯府了,她又觉得一个月实在太长太长。
也不知道他在府里吃的好不好,睡的好不好……
梦里,十三岁的红衣骑着高头大马踏花而过,她等在侯府门口,不知怎么换上了出嫁的衣服。他沉默地朝她伸出手,目光是一惯的冷峻幽深。
夏浅枝掀开盖头,愣愣的问:“状元呢?”
红衣道:“没有状元,只有我。”
夏浅枝放了心,握住他的手翻上马背。有他就够了,足够了。
“县主,县主……”
她睡得天昏地暗,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烦躁的挥了挥手。叫她干什么,她要成亲了呢。
庄嬷嬷看着半睡半醒间闹脾气的小姑娘,轻轻拍着她的小被子:“县主,醒一醒,法事快开始了,咱们该准备啦。”
梦境与现实逐渐重合在一起,夏浅枝睁开眼,没有夫妻对拜,没有洞房花烛,没有红衣。她是五岁的乐安县主,她捡到了三岁的红衣,他现在在侯府里,还不认识她。
庄嬷嬷趁她醒盹儿,帮她穿好衣服鞋子,拧了帕子给她擦脸。两颗温热的水珠趁机渗进帕子里,她转了转眼珠,张开胳膊要嬷嬷抱。
也许一切都会和前生不一样,也许他不会变成前生那个只看得到自己,只听自己的话的红衣。但是没关系,她还是对他好,陪他一起长大,为了前世八年相伴的情谊。
法事盛大,耗时长,步骤繁琐。夏浅枝合掌为自己与红衣许下美好祝愿,为母亲献上经文纸钱。因为五岁外表下,内里是十五岁的『性』子,看着比七岁的夏清荷要乖巧郑重多了。
总算是把出门时在半路上胡闹的印象在老『妇』人心里挽回了几分。
只是五岁的身子太稚嫩了,一天法事结束,夏浅枝累得不想走路,趴在庄嬷嬷背上很没出息的让老人家背自己回小院。
庄嬷嬷的身体很好,前世要不是因为疫病,夏浅枝觉得她一定可以活到自己成亲生子,说不定还能见到自己的孩子长大成人。她搂住庄嬷嬷的脖子,把脸贴在嬷嬷背上蹭了蹭,暗暗道:嬷嬷,感谢上苍,这次我们都要好好的活很久。
“嬷嬷,县主跟您撒娇呢。”暖衣见夏浅枝在嬷嬷背上累得『迷』『迷』糊糊,掩着嘴巴低声笑道。
庄嬷嬷唇角含着一个温柔慈爱的笑意,难得没有责备暖衣没大没小。
主仆三人回了小院,寒衣一脸焦急的跑出来,见到睡在庄嬷嬷背上的夏浅枝,赶紧放轻了动作:“嬷嬷,府里来人了。”
庄嬷嬷的脸『色』立刻冷了下来。
寒衣见她误会,赶紧摆手:“不是侯爷,是县主前几日捡到的那个娃娃。”
夏浅枝自然没真睡,听到红衣的消息,赶紧『揉』『揉』眼睛做出一副睡醒了的样子。庄嬷嬷放她自己站好,她刚站稳,就从里屋冲出来一个小家伙抱住了她的腿。
夏浅枝『摸』『摸』他的脑袋。总觉得他比那日在街上捡到的时候还瘦弱了许多,难道侯府里的人不听自己的话,没给他饭吃?
“嬷嬷,这孩子的爷爷没治好,过去了。”从侯府里来的小厮小声跟庄嬷嬷交代着这几日的事,“府里帮着发丧,陪了副棺材板,已经将人入土了。”
庄嬷嬷皱着眉头,觉得这爷孙俩有点儿晦气,有些后悔那日在街上没有拦住夏浅枝『插』手此事:“这件事一会儿我亲自去跟县主说。然后呢?怎么把这孩子带过来了,他不过是县主随手在街边救的,县主好心,他难道不知图报,还摆起主子的架子了?”
“没有没有,嬷嬷误会了。”小厮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他爷爷去时也嘱咐过,咱们县主是他的救命恩人,让他一定要报答县主对他们爷俩的恩情。但是那老头子死了之后,这孩子一直不肯吃东西,谁劝也没用,就一个劲儿的念叨要找小姐姐。饿了两天多了……奴才实在是怕咱们好不容易救下来的又给饿死了,没办法,只能带过来听听县主的安排。嬷嬷放心,县主要是不耐烦见他,奴才立刻把人拉走关到侯府柴房里去。”
现在她懂了,根本没有什么觉醒的父爱,奉国候只是不愿意让她离开奉国候府罢了。她的父亲那样恨她,恨到不能跟她做两不相见的陌路人,而是要让她一辈子留在侯府,做奉国候府其他人的踏脚石,直至榨干她最后一滴价值。
榨干她最后一滴价值……夏浅枝脑子里面模模糊糊的闪过了什么,然后呢?她没有利用价值之后,奉国候肯放她出府嫁人,借着县主封号,借着皇帝与太子的庇佑,嫁到一个好人家从此快快活活的做个当家主母,与侯府再无关系吗?
没可能。
夏浅枝无意识的捏紧了手中的棋子。
陈一弘对她的情绪变化很敏感,他隔着衣服按了按胸口的小金锁,爬到夏浅枝腿上拍拍她的脸,笨拙的要把金锁摘下来给她戴。
小姐姐送他金锁的时候,他很高兴,他再把金锁送给小姐姐,希望她也能变得高兴起来。
第77章 毒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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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浅枝不要宫女帮忙; 让陈一弘坐在小凳子上,亲自拧了帕子给他擦脸。他闭着眼仰起头; 已经被养得圆圆的小脸经风雪一打,又被热『毛』巾擦过; 立刻变得红通通的。
“冷吗?”夏浅枝捏捏他冰凉的耳朵。
他摇头; 乖乖伸出小手让小姐姐帮自己擦。趁着大雪无人看管,御花园里近百棵梅树他都爬了一遍; 连短短的指甲缝里都沾着土。她让他把手泡在温水里,用香胰洗了三遍; 擦干净涂上润肤的玫瑰膏。
和小姐姐身上的味道一样,陈一弘张开胳膊抱住她的腰,凑在她耳边低声道:“延禧宫没有挂灯笼。”
夏浅枝把他从凳子上抱下来; 奖励的亲了亲他红通通的小脸。陈一弘捂住脸,长长的睫『毛』颤了颤; 继续垂着头不说话; 牵住她的衣角专心做她的小尾巴。
几个宫女掩着嘴巴低声说笑; 乐安县主和她捡的娃娃真好玩,大的养着小的,一个两个都跟小大人似的。刚进宫时那个黑黑瘦瘦的小男娃; 眼瞅着被县主养得白胖了起来; 吃得饱睡的香了; 小脸蛋白嫩嫩红扑扑; 连那块红斑都不显得吓人了。
乐安县主没空去管这些,她心里装着更重要的事。年关将至,皇后仍在禁足中,根本没接到准备年节的话,太后的延禧宫却也没有装点起来,难道皇帝舅舅对于年节还有别的打算?
傍晚,拿这话去问从国子监回来的表哥。李少梵摇头,表示爱莫能助。他最近功课紧张,先生比之前严格了许多,又对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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