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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然种夫录-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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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菊恼羞成怒,曲腿便往男人要害处死力一顶。哼!虽说早把人非礼了个够,可是这事除了自己人鬼不知,还是为了救这混蛋。可没有感情基础地被人非礼却是另一回事,真当是个女的都会被这皮相『迷』倒嘛?岂不闻红粉皆骷髅,这点小招姐姐还顶得住!
慕容渊极为警觉,间不容发之际将腰身猛地一侧,险险躲开了小丫头的断子绝孙腿。继而两腿一并,牢牢地夹住了满菊那两条不安份的长腿,无奈地叹道:“小丫头,你莫非想让自家男人从此不举?这到头来,苦的可是你自已。”
“你!谁是你,不对,你是谁男人?!”满菊大怒,涨红了脸吼道。
慕容渊大奇,问:“汉人不是有话说‘救人一命,当以身相许’?”
“呸!不必如此多礼,你这身子我不要。何况你我都不是汉人!”小丫头怒得连娇羞都懒得装,狠狠啐道,盘算着要不要进空间拿出那开山大刀砍死这忘恩负义臭不要脸的蛮子。
“哦!”慕容渊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大笑:“原来如此。只是……”他两眼亮晶晶地盯着小丫头,非常愉快地又补充道:“便是按我鲜卑或是你胡羌之俗,未婚的好姑娘送了男子心爱的宝刀,你我便已是定情不渝了。”
满菊无力地瞪着慕容渊俊脸上的大青包,只是后悔一件事,当时怎么不敲狠点,也不用把人敲死,敲傻了就成!哪还有这么多麻烦事啊?如今这美男牌狗皮膏『药』贴上了,想扯下来当真是千难万难。实在不行,先虚以委蛇,应付过去,找个机会就躲进空间,不信他这被人跨通辑之身还有耐心等上三五天。
“你,你先起来。别压着我!”小丫头怒瞪。
“不如你先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我总不能连未来娘子的姓名都不知吧?”慕容渊笑眯眯地换了个姿势,让小丫头不那么难受,两手两腿却仍是牢牢钳制。
“刘满菊!满山遍野菊花开的满菊!起来,混蛋。”满菊怒不可遏,几乎用吼的喊出了自己的名字。
“我怕我一起来,你便跑了。”慕容渊摇摇头,轻声细语:“你不知道,汉中郡地处军镇交界之处,多有战『乱』,这山野荒谷之中也不知埋了多少尸骨,有多少怨魂不得往生,徘徊死地。”
“哼,世上岂有鬼怪?庸人自扰之。”
话虽如此说,可经历了神奇的穿越,身上又带着无法用科学解释的异空间,就算再铁杆的无神论者也会怀疑自己的人生观,更何况满菊前世便是“逢神便拜,有灵则行”的功利主义多神信奉者。
她悄悄扭头看看四周,这一看之下,竟看到不远处星星点点惨蓝的磷火,飘飘乎乎散在刚入夜的山谷中,似是在为慕容渊的恐吓之词做旁证。这下满菊这当年阅遍欧美日泰各『色』恐怖片的宅女也有些撑不住了,往日印在脑海深处的一幕幕恐怖场景争先恐后地蜂涌而出,小脸开始转白。
“除了阴魂,此地人烟稀少,野兽却是吃惯了死人肉的,凶悍异常,有个男人在身边,总比你单身上路安稳些。何况我会捕食打猎,会生火守夜,山林之中分辨方向、寻踪觅路更是拿手之技。好用得很。”慕容渊一笑,星光之下只见他白森森的牙齿,小丫头心头一寒,不知不觉渐渐不再挣扎。
“你且歇一会儿,我去砍些柴,生堆火。免得没被野兽吃了我俩,倒先自己冻死了。”慕容渊松开满菊,竟自顾自走开了。
满菊这气憋得不大不小,想就此溜走,又有些踌躇,生怕……呃,有个伴上路总不会太孤单,过几日离了险境再一脚踹开这混蛋也不迟。
计较已定,便不再自找烦恼,寻了处避风之所,粗粗打扫平整,安心等着男人回来。
第46章()
夜『色』深沉,寒风如刀,满菊紧了紧粗布棉袄,把自己裹成个球,坐在小小一堆篝火旁,望着跳跃舞动的火光有些出神。捡点柴火生个火堆,这点小事还难不倒前世成天钻山沟的小丫头。
从空间掏出几个又冷又硬的自制馕饼,放在火边烤起来,这东西和吕府大厨房做的相比,味道的恐怖指数各擅胜场,但营养指数可胜过几条街去了。里面不但有莲实粉、泰国香米粉,甚至还有麦粉和猪肉糜馅,明明她当初是想做个类似必胜客的披萨,不知怎么就变成了这付诡异形状。满菊如今已对自己的厨艺实际『操』作彻底绝望了。
馕饼卖相虽不好,放在火边渐渐烤成了金黄『色』,散发出混合着面食与肉食的诱人香味。
满菊搓着手,为烤得焦烫的馕饼一一翻个身,不时抬头望望远处黑沉沉的树林,有些心焦,臭蛮子不会让野兽给叼了去吧?毕竟他一身伤痛都没好利索,脑袋还顶个大包,也不知有没有后遗症……忧心片刻,忽尔生起自己的气来,哼!担心这混蛋作什么?难不成还真当他是自家男人?
小丫头气鼓鼓地拿起馕饼,恶狠狠地咬了一大口,眼角余光仍是忍不住地往慕容渊去的方向溜了一眼。
突然之间,几下沉重的脚步声远远传来。满菊忙放下饼子,警惕地站起身,半弓着腰将右手背在身后,死死地盯着异声传来的方向,稍有不妥,这个姿势便能最快捷地从空间中抽出她的大砍刀来。
一个臃肿的黑『色』身影缓步走近,明灭摇摆的篝火照映下,满菊才看清,是慕容渊横扛着一只野兽。才放下一半的心,在男人走近之后又高提起来——慕容渊半身都是血,那身破烂不堪的白锦亵衣已彻底染成了血『色』。
“你,没事罢?伤到哪里了?”小丫头忧心忡忡地走上前,心底叹息,开始烦恼要为慕容渊缝补哪些地方了。
慕容渊砰地一声将肩头扛的野兽甩到地上,满不在乎地咧嘴一笑:“没事,都是狼血。别担心。”
满菊有些讪讪,瞅了瞅男人单薄肮脏的破衣衫,张了张嘴,还是没干出什么小包袱变出大棉袄的傻事,心虚地调转头去,研究那只倒霉遇上慕容渊的野狼。
慕容渊『露』着一口白牙,似是很高兴,不住地笑,见笑得小丫头浑身发『毛』,下一刻便要跳起咬人,这才识相地收敛了。他半蹲在地,将狗腿刀往口中一咬,双手麻利地将伤痕累累的狼尸翻了个个,灰白的腹部朝天。而后便是电闪般的几刀,开膛剖腹,砍去狼头,将刀沿着皮肉之处飞快地刮弄,很快便剥出一张血淋淋的狼皮。
满菊惊讶地看着他双手翻飞,将狼锉骨分尸,搞得一块地像是凶杀现场般,头皮不禁有些发麻。
慕容渊很快剥好了狼皮,将骨肉堆在火边,双手血淋淋地拎起狼皮一展,对着小丫头一笑:“莫怕。借它件袄子穿穿。”言语间,他放下皮子,又拿起根尖头的木柴,掘起地上的土石粗粗将血迹埋了,道:“山里的野兽鼻子极灵,血腥之气最惹事非。”弄好了现场处理,男人才盘腿在火边坐下,拿起根烧红的炭火,往手中粗剥的皮子内层仔细烫去。
“给,填填肚子。”满菊闷声看着他『操』忙,见慕容渊终于坐下,便拿个饼子递上。
慕容渊抬起头,两眼亮晶晶地望着满菊,又笑得山花烂漫。高兴地接过了饼子,用力咬下,细细咀嚼,眼睛却直盯着小丫头的脸蛋,仿佛不是在啃难吃的饼子,而是在品味满菊精心调制的美味佳肴。对男人自主或是不自觉的强力放电现象,满菊抽抽着嘴角,视而不见,只当自己老花了,马赛克屏蔽之。
心满意足地填了肚子,慕容渊也把那块狼皮收拾得差不多,虽然一面焦黑粗糙,却也勉强能御寒。他低头看看身上挂的破锦烂衫,皱皱眉,随手将血渍染尽的亵袍撕了大半下来,丢进篝火之中,『裸』了瘦骨嶙峋上身,便欲将狼皮裹上。
“等等。”满菊看他寒冬腊月的就打算披张狼皮过夜,实在忍不住开了口。解下自己背上的大包袱,掏啊掏啊,到底还是掏出件薄薄的粗麻男装来,递上前,道:“这是我为自家准备的,虽有些小,好歹也能挡挡寒。”
“小菊花,你待我真好。”慕容渊的笑容几乎闪瞎了小丫头的眼。
听这动人的昵称,满菊嗷一声似被惊天霹雳当头打中,一阵恶寒,无力地反对:“你别叫这,这名字!”
“什么?小菊花?”慕容渊对宅女的联想力想象不能,好奇地问。
“总之,叫满菊也行,小菊也成,就是不许叫这个小,小……名!”小丫头咬牙切齿。
男人从善如流,笑着点点头,麻利地扯开对他而言过小的麻衣,在上身一裹,再捆上狼皮。随手将早已『乱』成一团麻的长发高高挽起,衬着他高鼻深目的眉眼,顿时显出勃勃异域野『性』,再不复吕府囚居时华服锦袍的华贵形象。
慕容渊把柴火收拾到一边,将篝火往旁移了三尺,重新架好,又添了几根硬柴,而后将原本被篝火烤得焦黑的那块地面平整一番。
小丫头好奇地看着他动作,问:“你这是在做什么?”
“火烤之地寒气已尽,你便在上头打个铺,不会得风寒。”慕容渊一边回答,头也不抬手脚不停,很快便将满菊的地铺平整完毕。
“那,你呢?!”满菊颇有些不好意思,犹豫一下,还是顺势在那块热地上将包袱皮摊上,权当铺盖了。
“我守着,你放心睡罢。”慕容渊终于在篝火边坐了下来,将放在一边的狼肉架上烤炙,说是当做来日干粮。
满菊从包里掏出盒盐巴以及一小盒孜然递了过去。
“这是什么?”慕容渊识得盐巴,却认不出孜然。
“安息茴香。一种香料,也叫孜然。用这个烤肉不会腥膻。我……从吕府顺来的。”
慕容渊好奇地闻了闻,却摇摇头,将孜然递回,只将盐巴涂上狼肉块,道:“这香料倒是极好,只怕人喜欢,野兽闻着更喜欢。日后得空再用。”
满菊接过孜然盒子,点头收起,盘腿倚着山壁半眯起眼,听着寒夜北风呼啸,柴木在篝火中哔剥燃烧,鼻中闻着隐隐飘来的烤肉香气,一时却怎么也睡不着。
“哎!我看你身份也不低,怎么这些粗活都如此精通。”突然有些好奇,满菊冲着背对着她守夜的男人低声问,暗夜之中,语声被冷风吹散。
慕容渊坐在向风侧,缓缓转着烤肉,就在满菊以为他没有听到问话时,他开了口,低沉的声音仿佛凝滞了无数说不出口的伤感怨愤,语调却是出奇的平静:“我生在草原之上,自生出时家族已没落,我识数以来,便没见过几次父亲。我母是父亲掳来的汉女,与族『妇』言行大不相同,终日哀哭不休,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五日倒有三日要病倒。所以我得干所有的活,喂马、牧羊、猎狼、割草储冬、做饭……养活自己,养活母亲。我七岁时便已杀了第一只狼。
我本以为一生便是这样过,看着她哭泣,等着她死去,然后在草原上默默度过这一生。只是,没曾想有人还念念不忘,惦记着故燕王孙。十七岁那年,秦魏联军扫『荡』边界,将我部族屠戮殆尽,母亲死了,我亦被吕铎老贼秘密囚于故居……”
“对不住……”满菊喃喃说道。
慕容渊转头一笑,道:“不说这些陈年烂账,闷得慌,我吹支曲子给你听罢。”说完不待小丫头回答,便低头在狼骨堆中翻找起来。未几找出几根细骨比了一下,挑了根尺长的细骨,一刀斩断,又细细削了几下,拿到嘴边试吹,发出了尖锐的哨声。
满菊好奇地看他细削狼骨,又在骨头上切出一道细细哨口,一会儿功夫就做成了支骨哨。
男人将骨哨凑在唇边一吹,尖锐却又低沉的哨声如北风般割过耳膜,古怪的异域曲调明明刀锋般凛冽激『荡』,却又透着说不出的凄凉哀伤。小丫头听在耳中,只觉心如针扎,又痛又闷却又忍不住要听,眯眼皱着眉头,渐渐沉沉睡去,只余凄厉的哨曲伴着男人挺拔消瘦的背影,郁郁散于寒风之中。
……
次日清晨,满菊突尔惊醒,『迷』蒙之中只觉脸颊之上紧绷粘腻,伸手一抹,却是不知凝了多久的两条深深泪痕。捧着脸呆了片刻,才想起昨日是听着慕容渊的小曲听睡着了,不想这天魔哨音竟有梦中催泪之效,嗯,要警惕!忽尔觉得身上暧洋洋的有些不对头,睁开惺松睡眼一瞧,大恨!
“喂!喂!慕容!慕容孔雀!孔雀仔!”奋力挣开八爪章鱼般死搂着她的男人,满菊越吼越大声,越吼越不客气,这混蛋,不是说守夜吗?怎么守得和自己抱成一团了?要是俩人在梦里让狼吃了,谁负责啊!真是亏大发了。
慕容一脸倦意地睁开凤眼,歉疚万分:“对不住,小菊花。我是守到凌晨,实在太累,又冷,所以……”男人『露』齿一笑,又道:“不过你放心,便是有野兽来,吃了我也不能让它吃了我的小菊花。”
小丫头无语凝噎地望着恶心话张口就来的孔雀男,再没力气和他争辩昵称的问题,小菊花就小菊花吧!反正这世上大约也没其他人知道菊花的另一个销魂含意,至于自己,吐呀吐呀也就习惯了……
忧郁的小满菊,领着一只随时放电的孔雀男,走上了漫漫征途。
第47章()
“你打算去哪里?”慕容渊的这个问题很正常,既然上路总得有个目标方向。
问题在于……满菊茫然瞪着远处山脉,半晌没吭声,斟酌着语句吭吭哧哧地问:“有没有那个,民风纯朴、土地肥沃、没有战『乱』……”看着慕容渊越瞪越大的凤眼,满菊翻了个白眼,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男人体贴地笑笑,道:“并州及兖、青、冀、司、幽、益等诸州俱为侨州,流民北民聚居,地少人多,侨姓贵户更多,除黄白籍区分本民流侨之民外,并有断土之策,即将侨、流民就地入黄籍,以裕财实兵……”小丫头皱眉点点头,嗯,战『乱』移民城市,还要挂临时户籍,随时有没收资产和充军的危险,不能去!
慕容渊又继续道:“北雍、东益等北方边塞诸州战『乱』不息,大多建坞堡以自保,防流民如防大敌,若无亲友相投,流民前往十不存三五,不是充边军便是被打了草谷……”满菊眉头几乎纠成了团,北方边境有胡『乱』,又极排外,不能去。
“那南方呢?就没有平和之地?”满菊将希望寄托于大江之南。
“不说路途遥遥,流民盗匪纷起,便是到了南方诸州……”慕容停了停,平静地望着满菊,道:“能耕作的土地绝大多数为巨姓门阀所有,盘剥酷烈,我想你大约也不会想做一个佃民,况且女户审核极严……若是去穷乡僻壤,南方阴『潮』,瘴厉之害为烈,山中土著野蛮凶狠。你当真想去嘛?”
满菊咬着唇,不满道:“照你这么说,天下哪里都去不得了?!难不成还乖乖回吕府当个有饱吃有暖衣穿的囚……”愤愤抬起头,却见慕容一脸冰冷,小丫头有些不好意思:“对不住,我失言了……那,你想去哪里?”有个参照也好。
慕容渊神『色』缓和下来,抚了抚小丫头的头顶,柔声说:“不打紧,我的小菊花若不是心善看不得我受苦,此刻我确是还在那阿鼻地狱之中。”他语声铿锵,绝然道:“只是,便是要千刀万剐,我也再不会让人囚而困居,受尽凌辱,总有一日……”说到此处,慕容的声音已低沉到再听不清,他突尔一笑,道:“我却是打算去京城。”
“京城?你就不怕……”满菊大奇,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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