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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攻休想洗白-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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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演俯视着这个奇怪的生物，暗自提防它的下一步动作。
“始魔将您引渡到凡间，是为了让您带领我们攻占凡人世界。但失去记忆的王却被凡人的情感污染，令自己深陷情网。如今，是时候唤醒您的记忆了。”
没有五官的“纸片人”将手中的球体高高举起，下一刻，就见球体里绽放出华丽的紫光，将二者连同襁褓中的婴儿一起笼罩在其间！霎时间，室内狂风大作。
血煞魔刀发出的刀光只闪烁了一下，便自行敛去了。在非人类面前，武学的威力根本不值一提。
随即，烛火“噗”地一声熄灭了，周围陷入了黑暗。空气仿佛凝固一般，只有墙角的沙漏仍旧发出沙沙的微鸣。
很久之后，才听见一声恍如呻｜吟似的叹息——
“魔族沉寂已久，也该出来活动活动筋骨了。”这是一道深沉并且厚重的嗓音，带着陌生的气息，悠远而从容。
“噗！”犹如时光倒流一般，烛火在一声轻响之后自行点燃，照亮了烛台周围的方寸之地。
现场好似经历过一场洗劫，到处都散落着器物的碎片。就连门前垂挂着的帘帐，也被某种力量撕扯成了残破的碎布，有如历经风霜的蛛网，摇摇欲坠地悬挂在房梁上。唯一没被波及的只有陆演和影子站立的小片区域。
陆演？不，现在已经没有“陆演”了。
只见魔皇原本站着的地方，立着一个身形及其高大的青年男子。他有着浓密而冗长的黑发，颞骨处延伸出来的螺旋状犄角刚好把长发别在脑后，没有一丝散乱的迹象。他从镶满黑羽的袍子里伸出手，用附着着尖锐指甲的右手拍抚着怀里的婴儿。
宝宝同样伸出尖尖的爪子，轻轻搭在父亲胸前。亮紫色的大眼睛直直盯着父亲脸上的魔纹，眼神充｜满喜悦。
这一刻，真正的魔皇已然苏醒！
“小王子继承了魔族血统，恭喜我王。”原先的黑影此时已经幻化出了实体。旁人绝对想象不到，他的容貌居然是……陆重魇！
王者回归，逸散出来的魔气不仅让风儿恢复了实体，也令始魔得以重新化形。原来后者一直陪伴在魔皇身边，以父亲和导师的身份引导着失去记忆的王。
不需要哀嚎，也不需要拿性命去做交换，因为有一种力量叫做与生俱来。当艾辛泽决定接受紫光照射的那一刻，深埋在地底的魔气便会冲破桎梏，全部回到魔皇体内。不只是记忆，一同被唤醒的还有魔族百万年来潜藏的野心！
作为凡人“陆演”的一生，从今以后不复存在。
=====================回忆=========================
百万年前——
深不见底的虚坑之中，屹立着一座不朽的黑色宫殿。它的主人，是此方世界形成之初，跟随天外陨石一起来到凡间的第一只魔物。
魔王，艾辛泽。
它潜伏在地底，冷眼注视着这个世界，表现得兴致缺缺。无聊的日子令它厌倦，所以它选择了沉睡。
当它再次醒来的时候，惊讶地发现一种两脚生物已经从兽类中脱颖而出，逐渐成为地面世界的主人。部族、诸侯、国家，在历史长河的洗练下一一形成。名为“人”的种族不断壮大，展现出前所未有的优势，最终站在了所有生命形式的顶端。
这使得艾辛泽对凡人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但魔物不可以离开地底——因为它没有实体，更没有人类那样灵活的四肢。阳光也是他惧怕的东西，那会消减它身上的魔气。
于是，艾辛泽想出了一个办法……
它从身上分化出多余的魔气，赋予这些小东西独立的思维和形体，让它们去尝试侵入凡人的世界。第一批被分化出来的魔物拥有仅次于魔王的力量，被后来的小魔物尊称为“始魔”。
然而入侵凡间的计划从一开始就遇到了难题，六大始魔在一次次实践中折损过半，最后只剩下两位。其中之一就是后来装扮成老魔皇陆重魇的那只男魔。僵局持续到近代，大约是在七十年前，这只男魔终于找到了进｜入凡人世界的方法，那就是夺舍！
魔物没有实体，却正好可以侵占其他生物的躯壳。男魔夺了一个西域人的舍，顺利地在凡间扎下了根。那时的西域还没有西漠和北漠之分，胡人也没有汉人那样精髓的文化背景，整个民族就如同一盘散沙。艾辛泽对这样的种群感到失望，因为它需要的是一个可以帮它统一人族的傀儡，而不是一群一无是处的废物。
男魔接到命令，开始以凡人的身份改造这个民族，并且迅速地建立起一个国家。它给自己取了一个名字，叫陆重魇。而他一手建立起来的国家，以“魔”为标志，引申为“摩国”。
一切准备就绪，男魔试图将魔王引渡到凡间。可是人类的体质太过薄弱，根本无法承受艾辛泽强大的力量。它们不得不想办法为魔王准备一具专门的“器皿”，来承载王者的部分能量。而这具躯壳，最好是魔族的后代，以便拥有最大的兼容性。
陆重魇在凡间挑选优秀的女子结｜合，可惜先后娶了三位夫人，全都难产而死。人类的体质让她们注定无法产下魔族后代。直到男魔所侵占的那具身体年近八十，已经快要死亡的时候，第一个适合成为魔母的人总算出现了……
这个人，就是当时的西域宗教之主，埃罗沙。
男魔强｜暴了他，使之成功怀上了魔种。九个月后，孩子顺利出生。陆重魇看到这个孩子，就等同于看到了魔族统治凡间的希望！
不过埃罗沙作为凡人，是永远无法理解这种伟大抱负的。他的孩子，由于人、魔混血而极不稳定，活到三个月零五天的时候就夭折了。艾辛泽为了彻底占｜有婴儿的躯体，同时也为了更好的模仿人类的言行，遂将全部记忆和力量封印在地底，最终成功地在这个婴儿身上“复活”。
寻找母体是魔族的本能。当他一次又一次回到埃罗沙身边，得到的不是母亲的爱护，而是埃罗沙的恐惧和厌弃。正巧那段时间，陆重魇的肉｜身衰老致死，男魔夺舍到了另一个凡人体内，一时之间没法看顾新生的魔王，以至于艾辛泽流落到了兵燹城。
摩国失去初代魔皇的领｜导，逐步落到了二代魔皇的手里。埃罗沙跟二代魔皇一起追杀圣子艾辛泽，致使后者好几次差点死在屠刀之下！陆重魇夺舍后，第一件事就是寻找失忆的主人。当然，他也确实找到了。
之后的事情就很好理解了。男魔以“师傅”兼“父亲”的身份尽心尽力地教导着艾辛泽，不仅教他凡人的武功，也传授他夺舍的法门。在发现他对脑海中残留的魔力存疑的时候，果断以幻蛊混淆视听。甚至于，他为了艾辛泽的下一次夺舍，早就四处寻觅合适的躯壳，为此还跟一个名叫黎天刚的中原人结下了不共戴天之仇。
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即使有几处失误，也都掩盖了过去。但是男魔万万没想到，魔王在去往中原的过程中，会爱上一个来自外域的异种！而这个异种，最后成为了魔族崛起道路上最大的变数……
作者有话要说： 脸滚键盘……
第83章 83、攻略天域（）
男魔想过无数种方法，妄图把弑神机从魔王身边赶走。结果不但没有成功，反而让他们之间的感情更加坚固了。王的记忆尚未恢复，如果被天域的妖族拐走，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在太古铜门开启的那一天，他故意调动地底的魔气，冲击妖界大门。帝冥月果然感应到魔族气息，慌忙关闭了太古铜门——可惜，从天域来的那五个人并没有及时离开。弑神机在那之后更是下定决心，嫁给了艾辛泽。
魔王与妖族婚配，而且婚后过上了凡人的生活，这是男魔绝对不愿意看到的！
于是他开始动用手中的人脉，给他们尽可能地制造麻烦。贫穷、困厄、旁人异样的眼光，这些都给小两口造成了极大的打击。最后，艾辛泽终于爆发了，他参与了皇权的争夺，并在弑神机的辅佐下夺得了权柄。
最让男魔痛心疾首的是，他们仍旧相亲相爱。好在事情很快就迎来了转机。
埃罗沙对艾辛泽怀着一种难以描述的复杂情感，因为除了恨，其中还参杂了对死去孩子的爱。某一天，他单独找上了弑神机……他们到底谈了些什么，又发生过什么，陆重魇并不清楚。但弑神机当天就狂性大发，乃是不争的事实。这绝对是天赐良机！
男魔假装自己是偶然撞破此事，将弑神机打成重伤，并且想置他于死地。可是艾辛泽阻止了他，甚至为了平息民怨，把责任全都揽到了自己身上。看样子，对方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陆重魇只能搬出国家大义，以“父亲”以及开国之君的身份向他施压，迫使艾辛泽囚禁了弑神机。走到这一步，他的目的总算达成了。后来那几年，魔王也确实按照他们的计划成长得越来越出色。
就在一切都步入正轨的时候，事情再次出现变故。弑神机竟然怀孕了！男魔当时的愤怒几乎让他失去理智。
妖、魔混血，生出来的会是什么怪物？王族血脉也许会就此断绝！最重要的是，艾辛泽用情太深，不光忘记了魔族的野心，还对他这个“父亲”产生了杀意。事态已经完全失去控制了……
好在天意让黎天刚出现在弑神机面前，而且成功地挑拨了魔王和妖族的关系，致使局面峰回路转。过程虽然充｜满曲折，但结局仍是令魔满意的。
最终，小王子继承了大半魔族血统，艾辛泽也恢复了记忆。天下，终究会落在魔族手中。
==================回忆结束===================
“王派来的刺客，杀死了我的肉｜身，我不得不躲到地下世界去。机缘巧合之下，让我捡到了濒死的黎天刚，所以……”
“所以你融合了他的躯体。”
艾辛泽接下他的话头，表示自己已经明白了所有事情。他缓缓走到婴儿床摆放的位置，勾勾手指，将倒塌的桌椅恢复原状。魔族的法力不下于妖族，做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简直轻而易举。
迦明罗——陆郁风——在他怀中安静地沉睡，看样子，他对大人的谈话完全不感兴趣。父亲身上的气息让他感到无比安心，充盈的魔气也无形中加速了他的成长。睡眠是小魔物必不可少的调养过程，因此他在魔力平复之前，大部分时间都会用来睡觉。
魔皇把孩子放回婴儿床，帮他盖上毯子。然后面无表情地转过身，冲属下递去一个眼神。披着人类壳子的男魔立刻会意，身形陡然化为一道虚影，飘飘忽忽地晃出了殿门。
门外传来婢女的惊呼声，不过很快就安静下来。
陆重魇在被刺杀的过程中受了伤。没有魔皇的指令，他无法躲进地底冥宫，所以伤势没办法在短期内自愈。始魔虽然是仅次于魔皇的存在，但它们身上的魔气是没有源头的，因此在没有“食物”补充的情况下也会死亡。
鲜血和负面情绪是魔族最喜爱的食物，那些婢女刚好可以补充他损失的魔气。顺便，也可以借此惩戒不懂规矩的下人，一举两得。
不一会儿，男魔回到殿内，身上的气息果然又强盛了几分。艾辛泽稳坐在婴儿床对面的椅子里，深紫色的双瞳闪烁了一下，周围场景顿时大变！
玉阶，王座，白银雕像，燃烧的圣火……
这里是魔皇殿——
魔王斜坐在王座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整个大殿。蓬松的黑发披垂在脑后，弯曲的犄角别具个性。艾辛泽用他那双深紫色的眼睛打量着脚下的魔物，指甲悠闲地描摹着右脸颊上的魔纹。
陆重魇同样也在打量着他。
单是从体型来看，艾辛泽比“陆演”高了将近一个头，身材也要魁梧一些。他的容貌虽然没有原先那么惊艳，眉眼之间却多了几分邪魅与深沉。以前的圣子，是傲慢而优雅的，他的美貌曾让无数男｜男女女神魂颠倒；现在的魔皇，身上更多的则是一种气势上的压迫，不怒自威，让人不敢直视。
这并不是魔皇的初始形态，而是他根据人类的外观变化出来的形体。俗话说“相由心生”，由此可见艾辛泽和“陆演”两者之间的不同。
魔是世上最单纯的生物。它们没有情感，没有理性；有的只是追逐强者的本能，以及偶尔泛滥的好奇心。
“埃罗沙算是你的妻子，如果你愿意，随时可以将他纳为己有。”艾辛泽如此说道。
他的声音比正常人要浑厚得多，像是从胸腔内部扩散出来的。即使延伸到空气中，仍然带着明显的回音。陆重魇是目前为止最优秀的棋子，他不介意给予对方适当的放纵。
“我并不需要这样的赏赐。”男魔跪在地上，脊背挺得笔直。魔和魔的对话，用不着像人类那样注重表面上的等级和礼仪。
从某种角度来说，魔王其实是所有魔物的“生父”，艾辛泽本人似乎非常乐意看到小魔物们对自己表达亲近。所有他不仅没有生气，还露｜出了了然的眼神，“这是吾要拜托你的事，不要急着拒绝。”
“如您所愿。”过于我行我素，也许会惹得魔皇不悦。陆重魇还没有胆大到那个地步。
“另一位始魔现在何处？”任何魔物都无法逃过魔王的侦查，但是考虑到天域的人也许会感应到魔气，艾辛泽不打算亲自动手。
“东瀛海国，魔姬公主。”
当年六大始魔被分散到世界各地，各自负责不同的领域。其中四个先后消亡，最后只剩下两位。陆重魇选择的领地在最西边，也就是西域一带；而魔姬选择的领地是中原以东的大片群岛，后来机缘巧合之下当上了海国公主。
魔姬是艾辛泽创造的第一位女性，她的存在本来是为了和男魔交｜配，以便生下纯魔后代。只可惜陆重魇和她的研究方向出现重大分歧，两只魔物闹得不可开交，最后索性各自为政。以至于，魔王被引渡到凡间的事，男魔至今都没有告诉她。
“王要着手对付天域中人了么？”除了这个目的，陆重魇不认为现在是启用魔姬的好时机。
“天域？”艾辛泽的视线停留在跳跃的圣火上，语气相当随意，“你错了，区区五个外来客，根本不足以撼动魔族大势。犯不着为此暴｜露底细。”
“那么您是要侵占凡间？”
“不，凡间早晚是吾的，”高高在上的魔皇陛下目光悠远，含笑说道，“凡人是魔族口中的肥肉，同时也是诱饵——天域中人怎么可能放过这样的大好资源呢？凡人有一句话说得极好，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您想诱使天域攻略凡间，然后一举吞并两域？”陆重魇为主上的野心感到心惊。同时，他体内的魔气亦忍不住为此沸腾。
凡人可以给魔族提供食粮，还有方便在地面世界行走的躯壳。但这些对魔物来说并不算必须之物。只要它们老老实实地待在地底，魔王身上的魔气可以供它们尽情饱餐，无非是日子过得无聊一点罢了。
天域的优势则在于，他们有着更为完善的修行方式。比如说妖族，它们和魔族一样不具备“人”的外形，却能够通过修炼幻化成人。除此之外，修者的潜力也同样让魔物眼馋。迄今为止，除了魔皇本人，还没有一个魔物可以拥有那种通天彻地的本事。
陆重魇最初担心天域来犯，怕他们抢夺魔族的胜利果实。现在情势却颠倒过来——魔王回归，躲藏在地底的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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