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雨初虹-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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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自然，怎么说我也是你儿子，不是吗？”林川挑了挑眉，眼中闪烁着狡黠的神情，还真是俏似他那位红发的父亲。

　　　　“是谁？”

　　　　略带犹豫的敲门声吵醒了还在床上浅眠的明信，睡意朦胧中，一开口嗓音中带着几分慵懒和沙哑。

　　　　“爹地，是我。我你现在方便吗？”

　　　　“你先等一等，马上就来。”

　　　　听到是儿子图凌的声音，明信虽然腰肢酸软的懒得挪动，却还是撑着从床上起来披上一旁的睡袍，又艰难的弯腰捡起昨夜扔在地上的床单藏进浴室，才不急不慢的给儿子开了门。

　　　　只是开门后房间里扑面而来的那股熟悉的男性气味还是了图凌神色尴尬了一阵，当视线不小心扫视到明信颈间的红痕时更是立刻像触电一般弹开。

　　　　“咳咳”

　　　　“凌儿，这么早有什么事？”

　　　　明信面色平静的轻咳两声，把儿子拉回正题。

　　　　“那个”

　　　　图凌有些踌躇着该如何开口，目光不自觉的朝着室内张望。

　　　　“你进来再说吧。你爸去楼下弄早餐了。”

　　　　明信心领神会地笑了笑，将儿子让进房内。

　　　　“好。”

　　　　关上卧室的房门，图凌立时自在许多，走到小桌边给自己倒了杯水，一口喝下大半杯才开口说正事。

　　　　“爹地，我想问你借点药。”

　　　　“好，你等等。”

　　　　并没有问儿子到底要借什么药，明信直接走到床边，从床头柜里拿出一盒开了封的药给了图凌。

　　　　“谢谢爹地。”

　　　　图凌接过药盒，随手翻弄了两下，药盒上的批号和已经被用去的部分让他有些黑线，两位父亲大人的恩爱程度真是令人汗颜。没再多想，图凌迅速掰下一颗白色的药片送入口中，就水吞了下去。

　　　　“你们那边的用完了吗？这些你先拿去吧。”

　　　　对于图凌的一系列要求和动作明信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惊讶，他和图演两人向来尊重儿女们对自己人生的选择。

　　　　“不用了。药是还有，只是这药效，我怕会有副作用。”

　　　　“哈哈，小真他还没放弃啊？”

　　　　明白了个中原委，明信忍不住笑了起来，可是一提起此事图凌却有些头痛的皱起了眉头，四弟子暮和儿子小熊的由来早已是两家众所周知的秘密了。

　　　　本来以为小熊出世以后明真已经放弃了那个不可能的计划，可没想到这次林川竟然和韩暻同时怀孕了。这件事再次燃起明真心中“复仇”的火焰，为此他自然会牢牢抓紧生小熊时和自己讨教还价得来的那些翻身的计划。

　　　　虽然每次事后明真都会十分殷勤、体贴地喂自己服下避孕药，但图凌早已从他那双闪烁着精光的眼中看出了他家笨兔子的蹩脚阴谋。

　　　　“凌儿，你有没有想过，其实你真能给明真生个孩子，也未尝不是件好事，起码可以让他放心，你也不用像现在这么头痛，整天提防着他又弄出什么意外惊喜来。”

　　　　看着儿子在一旁天人交战，明信突然开口调笑道，立时换来了图凌的面色窘然，半天挤出一句。

　　　　“我看没那个必要吧！”

　　　　如果要用这种方式来让笨兔子放心，还不如收回当初的承诺，一辈子把他压在下面，看他还怎么兴风作浪。

　　　　“爹地，其实我一直想知道，明知道会那么辛苦，你怎么还会一而再为爸怀孕生子呢？为他牺牲那么多？”

　　　　天生傲然的心性，再加上当年亲眼目睹了子暮艰难的出生过程，早就让图凌在心里根生地固地认定，这辈子无论多爱一个人都不会疯狂到为他做出这样的牺牲。所以即便是看到明真为了小熊受过的那些辛苦让他十分感动，却也无法让自己冲动到为他生育一个孩子来回报他。也正因为如此，他越发不能理解明明实力并不逊色于图演的明信为何会甘愿为图演如此牺牲。

　　　　“嗯？！”

　　　　明信有些疑惑又有些惊奇的看了图凌良久，感慨而遗憾的轻叹一声。没想到自己最宠爱的这个儿子在情感方面的天分似乎并没有像自己料想中的那么高。

　　　　“其实当年正是因为亲眼目睹了你的出生，我才会下定决心想要为你父亲生下小川的。”

　　　　“因为我？”

　　　　“爱一个人，为他付出，是自然而然的事情，根本就不会以此为苦，更谈不上所谓牺牲。我和你爸都是这样，不然怎么会有你会有子暮，小川他应该也是这样想的吧。”面对着有些茫然的儿子，明信和蔼的笑了笑。

　　　　“爹地，你的提议我想有机会我会考虑。”图凌若有所悟的点点头，不过还是快速的收好了手里的药盒，笑了笑，“不过现在家里这两个孕夫已经让你们够操心的了，我想你和爸应该都不想那么快又添一个孙子吧？”

　　　　“呵呵这个我们倒是不介意。”明信有些戏谑的笑看着图凌。

　　　　“不过爹地，我始终觉得你为爸付出的多。”图凌突然又冒出一句，为明信抱不平，“算起来我和子暮都只是意外惊喜，可是小川和小云却是你心甘情愿为我爸生的。”

　　　　“哈哈，这话小心被你爸听到，会把他气得吐血。”

　　　　其实图演在图凌进来后不久就已经回来了，他怕吵醒明信所以开门时特意把动作放的很轻，并没有惊动到卧室里的两个人。图演本想先去书房，等图凌离开后再回去，可是又被父子两人的谈话内容所吸引，就这样端着早餐一直站在卧室门口。

　　　　不过当听到“亲生”儿子对自己的抱怨时，图演终于忍不住轻咳两声示意自己的存在。想来这些年自己从来都没有亏待过他，没想到这个臭小子竟然这么忘恩负义，早知道当年就不该把他生出来。

　　　　“爸，你回来了？这个我来端吧！”

　　　　看到卧室门口，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父亲，图凌不由得吐了吐舌头，一脸堆笑的快步走到门边，讨好的想要接过他手中的餐盘，不过却被图演刻意的避开，走了进去。

　　　　“免了，你刚刚不是还在说我对你爹地不够好吗？不要破坏我难得的表现机会。”

　　　　“嘿嘿爸、爹地，你们慢用。我先回去了。”

　　　　图凌讪讪的笑了笑，知道自己再不走只怕图演丢在自己身上的就不是锋利的眼神而是盘子里的餐刀了。

　　　　再不走，他家笨兔子可就要起疑心了。不过出去后，图凌到没有急着回去，而是和图演一样先去了厨房。

　　　　碍事的儿子一走，图演立刻端着餐盘殷勤的向爱人贴去，揭开银质的盖子，呈上自己精心准备的丰盛早餐。

　　　　“想吃什么？我来喂你。或者我们回床上去吃”

第二十一章　（）（）　
整整在家休养了半个月，林川才被段清允许回到公司继续上班，而且只能工作半天，每天下午还是必须待在家里休息。

　　　　尽管林川对此安排略有不满，但迫于父兄的压力、暻儿的撒娇，以及对于好不容易才安分一些的孩子的顾虑，最终还是点头同意了。

　　　　也不知道是暻儿那天的警告起了作用，还是小包子学会心疼爹爹了，林川近段时间的反应明显轻了不少，虽然不是像韩暻那样好吃好喝，但也能吃下些清淡的食物了，这也让明信和图演放心不少。

　　　　也正因为如此，短短两周的时间，林川纤细劲瘦的腰肢就粗了一圈，平坦的小腹也明显地凸了起来，好在林川身材修长、匀称，加上最近寒流来袭，气温下降，穿上秋冬时节的厚外套倒也不大看得出来。

　　　　可韩暻就不同了，和前两个月每天吐得肝肠寸断的林川相比，他这个孕夫的日子简直可以用幸福这样的字眼来形容，除了晨吐这种实在是逃不掉的必修课，韩暻几乎没有其他孕期反应，能吃能睡能跑能跳，状态好得不能再好。他的身体好，胎儿自然也就发育得好，尽管暻儿肚子里的孩子论月份要比林川肚子里的那个小两周，可是单看两个人的体型，却会让人得出完全相反的结论。

　　　　“小川哥哥，你看这个，好可爱哦！可是这么小，宝宝怎么穿啊？”

　　　　百货公司孕婴专柜前，韩暻拿着可爱的卡通兔连体婴儿服爱不释手，连连招手示意正在一旁为他挑选衣服的林川快过来看。

　　　　“怎么会小呢？这是三个月宝宝的衣服，暻儿你喜欢就拿下来吧。”林川接过衣服一看标签就知道暻儿对小婴儿的身量是毫无概念了。

　　　　“真的？”韩暻有些不信，拿起另外一套卡通猫造型的婴儿服比划，小宝宝真的只有这么大一点，他怎么想不起小熊刚出生时的样子了。

　　　　“当然是真的。”林川肯定道，见导购小姐正在翻找暻儿指定的其他款式的婴儿服，凑到他的耳边压低声音道：“你还想要宝宝有多大，再大就不好生了，到时候可别哭着找我闹。”

　　　　“嗯”暻儿闷闷地嘟了嘟嘴，把注意力放回导购小姐新找出来的几套婴儿服，“每件都这么可爱，我该怎么选呢，哎”

　　　　“小姐，把这些衣服都包起来。”暻儿认真的模样让林川忍俊不禁，哈哈笑了两声准备用最简单的方法替他解决难题。

　　　　“川，不用了”暻儿略显为难道：“宝宝穿不了这么多的。”虽然两个孩子还有将近半年才会出世，可是图明两家的长辈给孩子准备的衣物让他们穿到上幼儿园都还能有富余。

　　　　“没事，买回去你再慢慢选吧，现在还是先挑你的衣服。”林川觉得韩暻有点本末倒置，这趟出来本来是想给他挑几套合身的衣服，谁知暻儿见着可爱的小婴儿服就挪不开眼了。

　　　　“我不要。”韩暻坚持己见，他就是觉得家里孩子衣服太多看得眼花缭乱才想专门挑几套自己中意的，谁知林川又想让他搬半间店回去，这样的话他还不如不买呢。

　　　　“两位先生，你们看看这套衣服吧，我想可能会符合你们的心意。”被忽略多时的导购小姐终于找到插足的机会，她拿起暻儿最先挑选的那套卡通兔婴儿服殷勤地介绍道：“这个衣服不是单独的一件，而是父子装，宝宝的是连身衣，爹地的是背带裤，上面的图案是一样的，很适合这位先生的气质呢”

　　　　很明显，这位眼神不够好的导购小姐只注意到了两位孕夫中的一位，但是林川并不以为意，反正他的西服都是量身定做，不会在这里买，就是被看出孕夫身份也不是这位小姐的目标客户。

　　　　“哦，那你把裤子拿给我看看。”果然，导购小姐的话成功地吸引了暻儿的注意力，几番对比后，他郑重地道：“小姐，麻烦你把这三套衣服都分别给我拿两套。”

　　　　“为什么是两套？”林川疑惑不解，宝宝的衣服拿两套很正常，可是同样款式的背带裤暻儿干嘛非要两条，再喜欢也没必要吧。

　　　　“你一套，我一套啊。”韩暻回答得理所当然。

　　　　“”林川顿时无语，这么卡哇伊的服装他打从幼儿园毕业就再也没尝试过，这回——看暻儿兴致十足的模样，似乎是躲不过去了。

　　　　拎着大包小包的战利品步出百货公司前，林川按照先前的约定给两位父亲打了通电话，然后牵起暻儿的手，一起朝地下停车场走去。

　　　　其实林川和韩暻一向都是很独立的人，但是这次实在很不凑巧，两个孩子竟然同时来报道，而且林川的反应还很严重，在这样的情况下，两个人自然而然被剥夺了所有单独相处的权力，无论外出做什么事都必须有家人的陪伴才被允许。

　　　　今天出来给暻儿和宝宝买衣服也是图演和明信两人开车把他们送到百货公司的孕婴专柜，然后才去顶楼的咖啡厅等他们的。

　　　　因为百货公司的电梯今天在进行维修，所以韩暻和林川只能走楼梯下到停车场，楼梯的拐角处，谈笑风生的两个人和一对上楼的母子擦肩而过。被母亲牵着手的小男孩大约四五岁的样子，手中拉着一个大大的红色氢气球，他蹦蹦跳跳地上着楼梯，还不时仰头冲着妈妈笑笑，笑的时候露出两颗小小的虎牙，可爱极了。

　　　　“真是可爱的小家伙。”虽然只有一面之缘，韩暻还是由衷地感叹道。若在以往，这样的话他是绝对不敢出口的，但是现在，两个人都已经有了宝宝，曾经的那些芥蒂早已烟消云散。

　　　　“怎么，暻儿羡慕了？”林川明知故问，“不用等太久的，咱们明年夏天就能见到宝宝了”

　　　　韩暻正要说什么，楼上突然传来一声惊叫，两人急忙向上看去，只见刚才那个男孩子不知是脚踩空了还是怎么的，竟从楼梯上摔了下来，暻儿想也没有多想，飞身掠了上去，愣是在孩子的脑袋触地之前把他抓了起来，紧紧抱在怀中。

　　　　小家伙大概是吓坏了，缩在韩暻怀里瑟瑟发抖，半天才冒出来一句，“气球，我的气球飞了”暻儿仰头一看，才发现那只氢气球已经飘到了天花板的位置，看来这个孩子肯定是不小心放走了气球，想要去追，结果才会踩滑了摔下来的。

　　　　“超儿，超儿”惊慌失措的年轻母亲跌跌撞撞从楼上扑了下来，一把夺回孩子，紧紧搂进怀里放声痛哭。

　　　　“妈妈”小家伙也是哭得泣不成声。

　　　　“怎么样？暻儿你没事吧？”林川可是被暻儿冲动的行为吓得不轻，现在见他平安无事才略略放心。

　　　　“当然没”事，小腹处突然传来的强烈刺痛让韩暻的最后那个字没能出口，他抬手捂着肚子，漂亮的眉头皱到了一块儿。

　　　　“暻儿，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林川也看出韩暻的情形不对劲，他扔下手中的购物袋，伸手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躯。

　　　　“川，我肚子好痛，宝宝会不会有事？”韩暻一副要哭出来的表情，害怕的成分明显多过疼痛的因素。

　　　　“暻儿，别怕，没事的，我马上给爹地打电话，我们这就去医院。”尽管心中也是忐忑不安，林川还是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他先扶暻儿在楼梯上坐下，然后掏出手机拨通了明信的电话。

　　　　“血，好多血小川哥哥，怎么办啊？呜呜”淡淡的血腥味在空气中氤氲开来，韩暻隐隐觉得身下被温热的液体浸湿，随手一摸，入目的却是一片殷红，他心中慌乱，竟是失控地哭了起来。

第二十二章　（小米流云）（）　
“暻儿，没事的宝宝不会有事的”

　　　　紧搂着韩暻因为害怕不断颤抖的身体，林川强压心底的慌乱、无措，语气坚定的安慰道。虽然明信和图演从停车场到现场只用了两分钟，可林川仍在心中抱怨时间走得慢，每过去一秒都像是一次煎熬。

　　　　明信和图演在赶来的路上已经拨通了段清的电话，见到坐在楼梯上的儿子和暻儿后，便立即询问了林川几个问题，又按照电话那头段清的指示替暻儿做了紧急检查。确认了大致状况后，图演横抱起靠在林川怀里的韩暻，向停车场奔去，而明信则搀扶着林川，快步跟在后面。

　　　　到了停车场，图演将暻儿安置在后排座位上，便将车钥匙扔给了随后赶到的明信，又打开了副驾驶的门，对着一脸焦急的儿子温和却不容否决的命令道：“小川，你坐前面去。我来照顾暻儿。”

　　　　林川张了张口想要拒绝，却还是立即顺从的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毕竟现在用最快的速度赶到医院才是对暻儿和宝宝最有帮助的做法。明信很快发动了车子，在踩下油门前，他单手替林川系上了安全带，前后不到三秒钟。

　　　　段清的诊所距离他们今天去的那间百货公司并不远，再加上是工作天的下午，路上车子不多，于是明信几乎是以这辆车的极限速度在路上飞驰着，常常是压着信号灯转红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