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缁衣莲华-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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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你无关。你两个一齐上吧。”道姑道。
“你……那个,恩人,他们武功不弱……”沈珍珠刚要上前,却被道姑一掌推开。她对她也不客气:“我的事,与你也无关。不要在这碍眼,叫上你的蠢丫头,快滚。”
她的玄色道袍鼓起来,蓄满能量,立在坊间甬道里,仿若循着夜色降下的神祗。
她在袍中翻弄双掌,真气激荡,那男子攻过来,就像打在水中花球上,滴溜溜一转便滑过去了。
“好奇怪的功夫。”二夫人皱眉,“师弟,我来帮你。”
“呵呵,是嘛,我老早就叫你们奸夫**一起上了。”她笑。
三人激战起来。
她的功夫与她的言语一样,是骄傲的,是轻蔑的,是冰凉的,她并不急于取胜,她的乐趣,似乎在戏耍于他们。
见她本领高强,应对无碍,沈珍珠扶起落微走了。
她有种感觉,她是认识她的。她目光高冷又言语轻佻,不会是真正的道姑,而作道姑打扮,只是不想她认出她罢了。
她是谁呢?沈珍珠头疼,这一夜,经历了如此多的变故。她不想再想。眼前能顾的,逃命要紧。
失了父亲,骊歌和天青不知所踪,二娘又是贼人同伙……沈珍珠背脊发寒,目痛欲裂,茫然回望沈府所在之处,却见烈焰浓烟腾空而起,已盖过了大半块天。
“小姐,你受伤了……”落微一叫,沈珍珠才缩了缩脚。
原本出房间时未顾得穿鞋,如今火间逃出,袜子被烧掉半只,露出被灼伤的皮肉,红黑相间,霜雪一冻,竟也不觉疼痛。
“没事。”沈珍珠拍拍落微,主仆俩茫然无语,亦无泪,紧握石莲的手不知不觉已渗出血来。
(二)琉璃宫
桃粉梨白柳绿新,塞上未闻寒河音。
镖客立马相问候,始知已至春末尽。
从去年的秋到今年的春,祁门掌家祁一柴几乎将五湖四海踏了个遍,也没有寻到孙女祁千儿的半分消息。
半年风尘,半年悬心,此时祁一柴已全然不似去年在蜀中之貌。他的双唇紧抿着,神色依然倨傲疏离,可这疏离之中又带着三分焦急、七分忧虑。
到祁连山下了。近乡情更怯。带着祁千儿出去,却独自一人回来,饶是祁一柴位居掌家,也不知回去后如何向儿子祁云昭交代。
此时的祁连山,雪已不再飘了,阳光露出来,一路上亮得刺眼,马蹄下全是积了整冬尚未消融的冰,又硬又滑,稍不留神便会连人带马摔了下去。
祁一柴仍是去年秋天的短衣打扮,他内力深厚,于季节冷热并不敏感。如今冰滑难行,他索性再除了外衣,将四只马蹄儿包上,牵着马缓缓于冰上行去。
走得大半个时辰,日头中天,已近正午。此处西北寒地,莽原千里,不见人烟。祁一柴便自怀中摸出半个面馍,就着凉水,勉强裹腹。
吃得两口,忽听“叮铃叮铃”声音由远及近,祁一柴极目望去,见远远冰丘之上,行来一只镖队。那镖队二十来人,当头绷着两面虎皮大旗,大旗上名号尚看不分明,后面跟着车马十余架。
祁一柴遽然一省,暗道:“原来已是春末夏初了,竟不知,我在外竟耽搁了这么多时间……”原来西北每年自下雪封山之后,镖队就不再走镖,一直到来年春末雪化之时才会再次出来。
祁一柴望得一会儿,那镖队又行近几分。祁一柴耳力极好,虽未刻意留意,也听得那镖队一行人“里格朗格”尽说些得意事。
“没想到,走这一趟还是可以,那小女娃子没骗我们,天寒地冻的跑到嫩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也算划得着,划得着。”祁一柴方知这队人马并不是西北本地的,听口音似乎来自川蜀,只是不知为何未等雪化,就肯冒险进来。
“大哥,你说,那两颗夜明珠值得到好多钱?”一人道。
“价值连城吧。莫说那两颗珠子,单是这次祁家送我们的这几箱东西,也够我们整个镖局花上十年八年的了。”另一人道。
“就是啊,想不到这祁家,不仅武功奇高,还富可敌国哩。”又一人道。
“怕不是富可敌国这么简单哟,难不成你们没听过江湖上流传的那个歌谣?”
“听倒是听过,就是不知道是不是言过其实。就像太湖沈家,听说让朝廷一把火给烧了,哪有什么通天宝贝,我看就是言过其实。”
“沈家世代文官,怎能和祁门相提并论。你们猜猜,祁门里到底藏了什么秘密?”
“哼,祁门有什么秘密,是你们该猜测的吗?”祁一柴一语才发,人已到了身前,“我且问你们,这趟给祁门的镖保了什么?”
那镖头裹着厚袄,戴着毛毡,年届不惑,却也斯文白净,并不像终年在刀尖上讨要生活的人。
他摄于祁一柴身法气势,翻身下了马车,上前抱拳道:“朋友,在下川蜀镖师贺西山,我西山镖局初到贵宝地,若有礼数不周之处,还望朋友海涵。”他不明对方来意,只想西山镖局在川蜀也算数一数二的大镖局,先报出名号再观后变。
哪知祁一柴最不喜江湖客套,双眼一翻:“管你西山东山南山北山,我只问你这趟镖保了什么?”
贺西山“嗬嗬”干笑:“朋友,江湖规矩,不管押了什么,镖局都得替保家保密,还请不要为难……”
“啰啰嗦嗦!”祁一柴右掌一抹,众人还未看清,贺西山便已重重倒在冰面上。
“你,哪里来的?敢伤我们镖头……”一众镖师纷纷从车马间取出兵刃,将祁一柴团团围住。
第12章 南沈北祁5()
面对凌厉攻势、八面长刀,此时祁一柴却忘了还手,只闪身躲过,眼神盯着冰面一处。一粒指头般大小的明珠,粉彩莹然,在洁白的冰面上闪闪发光。正是刚刚从贺西山怀间掉落之物。
“去。”祁一柴掌风扫开众人,将那珠子捡起,摩挲手中。珠子是上好的夜明珠,漆黑之中尚能照亮斗室,如今阳光熠熠下,更是珠转离合、五彩流光。“这明珠从哪里得来?还有一颗呢?”
“好你个贼人,想要这价值连城之物……”众人喝道。
贺西山摆手止住,由怀中再掏出一颗,展在手上,确与这粒一般无二:“我等技不如人,阁下想要这珠子,便自取去。只是我们与阁下素无冤仇,镖局众人还望阁下抬手。”
祁一柴心中一喜,他瞧得不错,这正是祁千儿随身所挂的两颗明珠,不禁缓了语气:“谁要你的珠子,我问你这从何处得来?”
“呃……是两个小孩给的。”贺西山道。
“两个小孩?什么样的小孩,叫什么?”祁一柴问。
“一个男孩儿,一个女孩儿;男孩五六岁,女孩稍大一些;男孩是个哑巴、愣头愣脑,女孩却口齿伶俐,非常精明。叫什么我们可没问。”贺西山道。
祁一柴知那女孩极有可能是祁千儿,只不知男孩是谁,又问:“可知那两个孩子去了何处?”
贺西山反手一指:“祁家呀。”
祁一柴半年悬心始终放下,将明珠还给镖队,道声“抱歉”,话音刚落已不见人影。
冰晶千仞,银河倒挂。寒潭水碧,玉树银光。
江湖上闻名遐迩的祁门就在祁连山大雪峰之下。
因为临着寒潭,这里冰雪终年不化,山庄皆以冰石垒砌作墙,远远望去,光怪陆离,倒像一座巨大的瑶池冰殿。
祁一柴立在庄前,单袖一挥,三尺来厚的冰门两边分开,暖意花香扑面而来,冰宫里面,却是另一番光景。
外面是碧水寒潭,深不见底。冰宫里面,却遍布温泉。山石繁复间,细细泉水从几处泉眼处涌出,云蒸霞蔚,布满整个庭院。庭间杂植各种奇花异树,香气馥郁,犹如仙境。
竹舍前的风铃“泠泠”作响,淡然雅致。祁一柴快步走过,推开门:“千儿,你在不在?”
房中只一愣头愣脑的小子,想是和祁千儿一同回来之人。祁一柴见他唇红肤白,眉眼端正,只是神情呆滞,双目木然,却又扎着两个羊角小辫,一身女装打扮,不禁摇头,好声问道:“和你一起回来的女娃娃呢?”
那愣头小子转眼看了祁一柴,不吭不笑,茫然摇头,两个羊角小辫左右摇晃。
“你叫什么?”祁一柴再问,却听身后银铃般的声音格格笑道:“爷爷,你回来了,别问他,那个白痴。”
祁一柴还未转身,已被祁千儿从后抱住腰,摇晃起来。
“千儿,你让爷爷好找,这半年你去了哪?他又是谁?”祁一柴问。
祁千儿回了祁家,愈发古灵精怪,揪起那小子的耳朵,笑道:“他,爷爷你不认识么?不是你要救的人吗?我见他被金城派追杀,好心救他,他却打掉了我一颗门牙,你看。”祁千儿咧开嘴,又道,“要不是看在他是爷爷要救的人,这么又聋又哑的,我才懒得带回来。”
祁一柴仔细打量了那小子,五官之间依稀莫袭模样,便道:“千儿,来,把这一路上的事详详细细说给爷爷。”
原来,那日祁千儿独自在金城山门处摘花,她小孩子心性,兴致起得快,去得也快,不过一会儿,便觉得无趣起来,躺在长草间望着天空。
深秋的天空万里无云,一片湛蓝。那蓝色和西北不一样,是被浸润过的低低的蓝色,长风拂过,混合着植物的湿润味道。
祁千儿闭着眼睛,小孩子感官灵敏,似乎有血腥味?她抖抖鼻子,又趴起来。长草隐住她幼小的身躯,正好瞧见一名少妇带着小孩惊慌跑来。
那少妇背着包袱,捉着匕首,只会粗浅的拳脚功夫,后面追赶的金城弟子却足有七八名之多。
那少妇跑得慌张,想来是没经过这等阵仗,脚下虚浮踉跄。见后面追来,又慌忙推开身边小孩,回身挡住来人。
几名弟子手持长刀,转眼便至,喝道:“往哪里逃?”
少妇将匕首握在胸前,步步后退,叫道:“师父已答应让我们下山,你们……你们与莫袭分属同门,奈何赶尽杀绝?”
几名弟子喋喋笑道:“师兄坏了师父大事,又引来贼人,金城派已留你们不得。嫂嫂莫怪,请了。”说罢舞着长刀,中路砍来。
少妇勉强施展腾挪躲闪的小巧功夫,厉声叫道:“孩儿,快走,快走。”
谁知那小孩听见此声,竟仿若失魂一般,充耳不闻,只瞪大眼睛,死死将母亲盯住。
匕首与长刀相交,发出叮鸣之声。未到十个回合,少妇已气力不济,前胸、后背、手臂均被划破,血迹斑斑。她见小孩犹自未走,又急又气,竟将匕首脱手掷在小孩身前,嘶声叫道:“快走,快走,逃命去,听见没有!”
那小孩从未见过母亲如此模样,心神俱惊,不禁一步一步向后退去,转眼就到崖边。
长刀之下,少妇已是强弩之末,她回身救子不得,只听金城弟子哈哈笑道:“别费力气了,金城门前,他一个小孩能跑到哪去。黄泉路上,你们母子正好作伴。不对,是你们一家三口,正好作伴。”少妇神智俱乱,再难支撑,顷刻间被长刀当胸贯过,倒在草间。
几名弟子见料理了少妇,回头再看崖边,却已不见了小孩身影。几人拾起崖边一根小孩衣带,道:“那孩子掉下去了吧?走,我们下去瞧瞧。”
几人走得片刻,祁千儿却是捂着那小孩的嘴,从及膝长草间抬起头来。
原来那小孩将要坠崖一瞬,被伏在草间的祁千儿一把按住。她向来机灵足智,扯了半截衣带,挂在崖边,自己则抓住小孩滚向一边,隐在丛中。
第13章 南沈北祁6()
两人从草丛中出来,小孩咬着嘴唇,双目蕴泪,向母亲扑去。祁千儿料想几名金城弟子在崖下寻不见小孩尸首,顷俄便会回来,生生将他抓住:“别去,快走,跟我走!”
那小孩见母亲倒地,哪里肯走,只却扎不肯,张口咬住祁千儿手腕,回手就是一拳,正中祁千儿面门。祁千儿正是换牙的年纪,这一拳力气虽不大,却打掉了一颗松动的门牙。
祁千儿吃痛,吐出牙齿和血水,一掌击在那小孩后脑。小孩失去知觉,被祁千儿夹在腋下。
祁千儿并不比那小孩高出多少,她一面拖着,小孩双脚仍在地下,行来十分吃力。她不敢行上山大道,专拣草长林茂之处行去,边走边歇,到第二天天明,方才下得山来。
她摇摇已醒的小孩:“喂,你叫什么?”
那小孩仍瞪眼不语。
祁千儿摸摸脑袋:“糟糕,到底是你本来是个傻子,还是被我一掌打出了问题。这可怎么办呢?”
两人在湿漉漉的荆棘丛间摸爬了整夜,浑身泥泞,又脏又黏。祁千儿怕自己一身锦缎惹人注目,索性将外衣除了,把两颗明珠贴身收起,折下两段树枝,扮作小乞丐模样。
她寻不见爷爷,亦不敢在金城山周边久滞。只好拉着那小孩往人烟密集处行去。
金城山下来,正是位于巴蜀山南道境内,两人年龄均幼,辩不得方向,这一日竟来到充州南充县。此处山趋平缓,盛产水果、丝绸,繁华富庶,非西北可比。
祁千儿见沿街小贩摊上,有泥塑的各式小人,腰悬宝剑的侠士、手不释卷的书生、对月吟诗的小姐、长袖善舞的歌姬……均造型流畅,色彩鲜艳,栩栩如生。与别处不同的是,这小人还戴着丝绸做的头巾、头花,在风中微微摆动,端的精致。
祁千儿毕竟小孩,看得兴起,便往摊前凑去。岂料那手艺人却晦道:“哪来的叫花子,走开,走开。”
祁千儿正要发怒,又省起自己一身邋遢打扮,只拉过小孩向别处走去。
两人由山上下来,沿途胡乱喝了些水,尚未正经进食,腹中早已饥饿。祁千儿身无分文,正寻思找家典当铺子兑些银子,又怕自己身怀价值连城的明珠惹人注目,迟疑着不敢前去,便在一客栈门前蹲着思索对策。
客栈旁的大蒸笼冒着腾腾热气,祁千儿歪着头,一口口吞着口水。
“给。”两个白面馒头!祁千儿赶快抢过,才抬眼看了来人。见那人着一身湖锻长袍,胸前绣着踞虎,袍角和袖口各有金丝锦纹,瞧着像江湖人士打扮,但眉眼却甚是温和。祁千儿擦了嘴,道了声“谢谢”。那人含笑点头,呼了随从自去。
祁千儿见那随从手中握着一面小小的令旗,金面黑字,是个龙飞凤舞的“贺”,忙问了旁人:“那是谁啊?”
旁边一小厮答道:“他呀?西山镖局的总镖头贺西山啦。”
祁千儿一拍脑袋,跳将起来:“猪脑子,怎么没想到找镖局?”
那小厮哈哈笑道:“哟,敢情你两小叫花子还有要押送的……”
祁千儿双目一瞪。那小厮见她一身破烂衣服下,肤色粉白细嫩,双眸漆黑灵动,又将后半句收住,道:“你们就不知道了,我告诉你啊,我们这呢,有两大镖局,西山镖局、陵江镖局。这西山镖局的总镖头你见过啦,就是刚刚那位爷。他虽然功夫很好,不过人呢,就温和了些,所以西山镖局的生意啊,大大不如陵江镖局。你去陵江镖局看看,就在西山镖局街对面,那气派!你们哪,若是押顶顶要紧的东西,还是去陵江镖局吧。”
祁千儿顾不得吃完馒头,拉着小孩朝街西跑去。
陵江镖局果在西山镖局对面,相较西山镖局的青瓦白墙,陵江镖局确可称之为恢弘。两扇红漆大门宽两丈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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