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缁衣莲华-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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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子的心思……”骊歌痴傻的模样令雪慎莞尔。伊湄在一旁捂嘴笑:“小孩子也快成道了,成天琢磨累不累?快休息一晚,明日就到长安了。”
到了长安城,长安城也是阴霾的。
下了长久的雨,被雨水冲刷过的街道光滑若镜。一踏上去,便明晃晃地映出影子。那明晃晃的光彩,像极了刀斧手高举起的屠刀,让心陡然一惊。
骊歌的心也有些不安定。也许来自这莫名其妙的雨,也许是雨后莫名其妙的萧索凋敝。
打马入城来,路过碧玉楼。
这个长安城里最富盛名的楼子还是一如既往地热闹。
当楼里小厮刚挂出两串粉盈盈的灯笼,楼内打笑声已沸盈过这片花街。
男人们疯狂地涌过来,叫道:“走啊,看看去,听说新来的头牌是要做皇后的女人哩。”
“皇后?这年头国号比店招牌换得快,皇后也不见得稀罕了。我听说,皇上以前要娶的那个女人也来当了花魁呢,这个又是……皇上犯了女人的忌吧?”男人们又嗤鼻。
“嘘,这话说得?!我们只管去寻乐子哟。”
“走吧走吧,我听说这个妞胆大得紧,喜欢在大庭广众面前伺候客人哩。真是新鲜。”男人们呼喝着,兴高采烈进去了。
骊歌看得一会,嘀咕道:“不知皇上这次要娶谁,为何又进了碧玉楼……”
她打马待走,抬眼间却见楼上兰台边一男一女,两人怀抱双手,倚着栏杆,嘴角蔑笑望向楼下,正是许久未见的祁千儿和独孤飞。竟不知两人已成了朋友,还神情这般亲密。
祁千儿也看见了她,扬手笑道:“怎么,公主,也进来讨个乐子?”
骊歌笑笑摇头,随雪慎再走,未行得两步,忽的街上涌来大批官兵,将碧玉楼层层围住。
骊歌觉得稀奇,瞄一眼雪慎,笑道:“师父,这还真是个是非地呢,不知被围了多少次,但依然这么兴盛。”
雪慎笑道:“眼里不见是非,哪来的是非地。我倒觉得这是个温暖的所在,我只记得窗前的桂花香,还有某人日日吹的小曲。”
骊歌面上一红,想起两人藏在碧玉楼相伴的日子,无尽欢喜满足涌上心头。谁说爱一个人就是要控制占有对方呢?心甘情愿地付出多好,否则,爱能走多远呢?爱又有什么意义?
雪慎温和的笑,第一次令骊歌感到两人超越男女情爱的丰盈情谊。它不及世情浓郁,但纯粹干净,比世俗情爱悠远绵长。
骊歌有半刻地沉醉,那边碧玉楼上,祁千儿望着脚下官兵,在兰台边纵声长笑:“哪里来的虾兵蟹将。杨大掌门,杨国公,还有脸出来一见么?哈哈哈哈哈……出来看看你的宝贝女儿啊?”
不知为何,听到此处,骊歌的心莫名一惊,她拉了拉雪慎,四人都驻足停下。
祁千儿还在大笑,飓风袭来,尘土扬起,天地间,杨问意似怀着滔天愤怒,他踏在众士兵的长戟上飞来,扬手劈空就是一掌。
天地云起,排山倒海,碧玉楼的檐角被击碎,兰台边精致的绿植咕噜噜滚下楼。
祁千儿和独孤飞身手伶俐,轻巧避过这一掌。
三人旋身而上,对峙在碧玉楼顶。
官兵又来了一批,黑压压地举着长戟,空气瞬间紧张起来。
与楼外看到的世界不一样,碧玉楼里寻欢的男人们还在继续。
宽阔的天井养着几瓮子芍药,妖艳地吐着蕊子,瓮旁花架上垂下长长的粉色帷幔,新来的头牌姑娘就藏在帷幔中,与院里百余名男子调情打笑。
那姑娘披着及腰身的长发,连薄纱也未穿,只在胸前裹了一方嫣红肚兜,一条小亵裤遮不全腰间风光,雪白的玉腿展露无疑。
第122章 沧海遗恨2()
在她左右脚踝处,分别系着两只金铃,一路走过来,铃声清脆,惹得众男子俯下身子,疯狂亲吻她精致的脚踝。她亦大方地娇声应承着,她朝他们媚笑。
更有大胆的狂徒顺着玉腿朝上探去,她便勾着帷幔,把男人的手拉到自己胸前,不胜采撷地问:“官家,把我脚上的金铃解下来,系在我这里可好?”
那一刻,男人们看到了她肚兜下红宝石般的蓓蕾。
男人们热情澎湃地追逐,想捉住她,想扒开她,想吞下她,但她的身子似乎既细嫩又滑溜,才抓得一手,她又娇喘呼呼地躲进帷幔里去了,只剩靡靡脂粉香残留在男人指尖。
那是迷惑人心的味道。这世上最迷惑人心的,是欲望!令人甘受迷惑颠倒的,绝对是自己的贪心!
燃烧欲望的众人丝毫未注意碧玉楼外的打斗,或者说这碧玉楼里才是更激烈的战场,百名男子和一个女人,可以有多少种花样呢?不可想象。他们欢畅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
里面众人未留意外间,外间的打斗却与里面密切相关。
那头牌女子一路泠泠的声响,男人们追逐调笑的呼喊,祁千儿阴阳怪气的言语,令杨问意气闷难堪。
他是个多想名动天下的人哪,是个多想一世荣贵的人哪,岂容人在京城众目睽睽下,如此嬉笑他,羞辱于他?!
那一刻,他想捏碎独孤飞和祁千儿,更想捏碎碧玉楼里那个头牌花魁。
潇洒的松涛绵掌幻出千重影,若在以前,独孤飞哪是对手?但今非昔比,独孤飞得了亲生母亲太隐的功力,这段时日又有祁千儿从旁指点,他的招式老道严谨起来,在千重影中,如一道密不透风的墙。
祁千儿还未出手,她格格笑得一会儿,又开始数落杨问意。“杨国公,你的绵掌不好用了罢,知道原因吗?姑奶奶告诉你,你用伯阳参同功的内力催动绵掌,真是不伦不类!绵掌也算你金城派绝学了吧?但在我祁门正宗面前,充其量不过二三流功夫,你用我祁门功夫来补充绵掌,真是笑掉大牙,你以为就能讨得到好?”
她自小骄傲,言语愈发凌厉:“杨国公啊,你当初装成商人来我家偷绝学,真是煞费苦心了,可惜啊,啧啧啧……不好用。你现在要把独生女儿送进宫里当皇后,也是可惜了,你来看看她的模样,有哪一点像皇后……哦,我倒忘了,众星拱月、头牌花魁,也能算半个皇后吧。哈哈哈……”
“祁千儿,你欺人太甚,我杀了你!”杨问意不顾独孤飞剑式如虹,转身朝祁千儿攻去。
“哼,你以为我怕了你?杨问意,你也太瞧得起你自己了。”祁千儿多么自负,她竟然不闪不避,昂首与杨问意硬生生对上一掌。
不是蜀中绝学绵掌,不是熟悉的伯阳参同功,亦不是精纯的道家内力。她低估了杨问意的阴险,这一掌,有裂石开碑之力道,震得祁千儿腹背发麻,呕血落在院子里。
“真是不自量力。”杨问意解决掉祁千儿,再战独孤飞,便觉轻松快意许多。
祁千儿的从天而降暂时打断了碧玉楼里的疯狂追逐。
“哪来的扫兴的东西。”院里的男人们瞧她一眼,悻悻道。
他们复转眼一瞧,又见她金环束发,红绫缠腰,眉眼俏丽,与青楼女子相比竟是别有一番英气,不禁又嚷道:“这小妞也不错呢,敢情让咱们换着花样玩。”便伸手去扯她的领口。
祁千儿如何受得这份轻薄,怒气上来,吐出半口鲜血,一支袖箭射入那人眉心。
那人张着嘴,扑在地上断了气,脸上犹是刚刚嬉笑的模样。
借身皮囊,得片刻欢愉。世间莫不是如此。
众人见死了人,呼喊着晦气四散开。院中只剩重伤的祁千儿和那名花魁。
杨问意犹自不肯放过她,跃入院中三掌连推。独孤飞忙抢在身前将她抱起,两人躲入院里重重帷幔中去了。
只是那花魁女子,仿佛未曾看见这场打斗,仍着一身薄纱,从重重帷幔后伸出只玉腿,将踝间金铃摇得叮叮作响。
金铃的响声似乎极大地刺激了杨问意,他哼一声:“也罢,老子今日就先结果了你!”
他刚猛的掌力将花架悉数摧毁,妖艳的芍药被瞬间折断。那花魁嘤咛一声,被骊歌抢着搂在怀里。
杨问意的掌力遒劲,排山倒海。骊歌被掀起来,退出数丈,雪慎飞身前来,将她俩接下,杨问意一掌印在了雪慎肩头。
如泥牛入海、经水消融,雪慎立在他身前,只微微皱了眉:“你不仅练成了伯阳参同功,也练了摩地尼杵?”
杨问意不答,他的掌心通红,双眼也通红,怒吼道:“哪里都是你这个和尚多管闲事!”
雪慎微微一笑:“哪里都有你作恶。为恶得苦报,回头即解脱。”
杨问意哪里肯听,但他奈何不得雪慎,只得翻身去追独孤飞和祁千儿。围住碧玉楼的数百官兵听他指挥,又随杨问意乌压压地追出城去。
刚刚还鼎沸的碧玉楼凋零起来。落红飘絮,随处烟尘,客人跑了精光。
骊歌和伊湄将那花魁女子抱住,竟然说不出话。
她们万万没想到,这个被众人嘲笑不做皇后入青楼的女子,这个在院中与百名男子打情调笑的女子,这个刚刚差一点被杨问意一掌打死的女子,竟然是杨问意的独生女儿、她们的好姐妹杨绮云。
不知发生了何事,她又经历了什么。她们轻声唤她问她,她却好似不认识她们一般,仍自顾自嬉笑着摇弄足间金铃。
公主回到了京城,府中早有伶俐的奴婢报了信。
骊歌等人前脚才进府,府中家丁已将碧玉楼鸨母提来。
鸨母还是往昔模样。一身苏绣芙蓉裙,露出大半个胸脯,丰腴的颈部扑满白粉,一扭动便露出深深浅浅的褶子。
她见了骊歌,忙满脸堆笑:“香芜丫头哪,让妈妈好想。唷,你的琴师师父也在,咱们都是故人哪,故人哪。”
第123章 沧海遗恨3()
她戴满金戒翠环的肥腻的手正要去拉住骊歌,便被府中侍卫横刀喝住:“兀地大胆老妇,这是当朝护国公主。由得你乱叫,小心项上人头!”
鸨母吓得一坐,连忙翻身磕头:“民妇叩见公主,公主饶命,公主饶命。”
骊歌没有心情与她瞎扯,冷眉喝问:“你从哪里捉来的这位姑娘?碧玉楼里生意好养肥了你的胆儿是不,这等伤天害理逼良为娼的勾当也敢干了?”
“公主莫要误会,莫要误会,你老人家是知道妈妈我的呀,来碧玉楼的姑娘哪个不是自愿的?不情不愿的丫头会得罪客人的,妈妈是不要的。绮云姑娘是独孤飞和祁千儿送来的,她自己也愿意住在楼里找乐子嘞。”
“胡说!她明明神志不清,你们对她做了什么?”
“不关我的事啊,公主。她脑子不清楚怪她父亲杨国公的,与我无关的啦。京城里哪个不知哪个不晓,是皇上喜欢她憨直爽快,她父亲便逼她嫁给皇上,她跑出去才变成这模样的,她来碧玉楼就已经这样的啦。”
外间传得没错,那个要当皇后的女人住进了碧玉楼。当初香笙是这样,现在杨绮云也是这样。不同的是,杨绮云几乎失去了记忆,但她是被祁千儿领过来的,其中的原因,恐怕要往祁千儿和独孤飞身上找。
骊歌皱了眉。没有得她吩咐,鸨母不敢起身,她的双手揉着腰肢,俯身一会儿又抬头看看骊歌,似乎在乞求她的怜悯。
骊歌仍没发话,半晌,她才说:“合着,你既知道她神志不清、辨别不明,就让她光天化日之下伺候一群男人?妈妈,你的生意做得愈发好了不是!”
“我……我……”鸨母刚扶起半个身子,又忙将额头叩在地上,“我哪里舍得啊,你知道我的呀,妈妈想不出那样的主意,妈妈这把年龄哪里有那么多花样,是那丫头疯疯癫癫的喜欢那样玩。我拨了四个丫头服侍她的,在房间里,可是她玩得疯呀,偏要引得满楼子男人到院里玩,楼里的其他姑娘还生气呢,跟我说过好多次。可是我管不住她呀,我真是冤枉的呀,香芜,不……不,公主明鉴啊。”
鸨母的解释令骊歌更加心烦意乱,杨绮云是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如此性情失常呢?
她抬手放走了鸨母。立得半刻,复回转房间,见雪慎刚给杨绮云把过脉,房中丫头端来安神汤汁,正一匙一匙小心喂她。
她长长的青丝散着,纤细小指一圈一圈绕弄发尾,双颊淡淡红晕,眼角眉梢含着春情,与彼时娇憨的模样大不相同。
骊歌还记得第一次见她之时,是在金城山下,她双眸水灵,脆生生地叫她李公子;还记得彼时她想跟着显机,倔强又蛮横地问那个呆子:“喂,小和尚,你到底要不要和我一路?”
可现在呢?
世事无常,难以预料。
骊歌与伊湄立了半晌无言。
雪慎拟好方子,递给她俩,道:“身上无碍,病在心里。是受了刺激。”
“那还治得好吗?”伊湄问。
雪慎摇头:“心里的病最不好医治。难,慢慢来吧。”
丫头喂完汤汁收拾出去,服侍杨绮云半躺于榻上,一床烟紫缠枝纹轻丝锦被盖在她胸前。
刚刚光顾着喝羹没有留意,此时杨绮云抬头望见雪慎,竟又似认识一般直勾勾看着,咬着下唇蹙起眉头。
雪慎微微笑道:“不碍事,安心休息。”
却不知杨绮云听成了啥,竟大叫一声扯起锦被蒙过头,蹬着双腿撕心喊道:“出去出去,快出去,我不要见他,不要见他。”
伊湄扯下被子:“你不要见谁?是谁伤了你?”
杨绮云不答,只嘤嘤啜泣躲进被子。
三人相顾无言,只得吹了灯烛,留她独自歇息。
再说独孤飞背着祁千儿从碧玉楼出来,一路起伏跳跃,刚开始祁千儿还不时咯血嚷着喊疼,过得半刻却已伏在背上没了响动。
独孤飞心下不妙,不断摇晃:“你怎么回事哪?祁门大小姐,你可要争气哪。”奈何杨问意在身后紧追不舍,他也找不到机会放她下来查看。
长安城楼宇千重,鳞次栉比。独孤飞穿梭在烟柳小巷间,身后追兵还一时拿他没辙。但杨问意赶来了,越往外追去越宽敞,独孤飞陷入了包围。
他背靠着墙,将祁千儿放下:“杨国公,刚刚我们斗了一场了,我拿你不下,你也奈何不得我,劝你莫要再苦苦相逼。如今我也不怕告诉你,你的宝贝女儿一早是我的人,老子在沮水岸边给她开了苞,玩了个把月才把她给了碧玉楼。可惜啊,你杀了家父,你我是不共戴天之仇,否则,我倒可以考虑叫你一声岳父大人。哈哈哈……哈哈哈……”
杨问意黑脸挥手,乌泱泱的士兵围过来。
“仔细了,拿住这两人剁成肉泥,回去本候重重有赏。”话音落,杨问意已朝独孤飞攻去。
这里不比碧玉楼外,高阁林立,穿花绕树。这里是宽广的,无所障碍,杨问意刚猛的功夫正好施展开。
那是他新练就的摩地尼杵。这正宗的佛家功夫,法门寺的不传之秘,独孤飞见三个人使过。
一个是他的姑姑,也是他的亲生母亲太隐,她的摩地尼杵潇洒森严;一个是他的父亲,他的摩地尼杵更多凝重;第三个,就是现在与他对敌的杨问意。相比之下,他的摩地尼杵阴森毒辣,丝毫不像正宗佛门武功。
杨问意的掌力一道接一道过来,阴风如刀,一遍遍刮得独孤飞生疼。他不敢硬接,倚仗轻功游走起来。
青石板小道被掀翻,落在松软泥里的松针激荡而起,漫天飞舞。这墙外是一排古松树,伞形如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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