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0年,正青春-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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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高。

　　　　只是阿梁总认为自己站在吴青语身边，就比她高了那么一点点实在有碍自信的产生，所以一直都没有想过向她表明心迹。

　　　　吴青语也知道阿梁比较介意自己的身高，所以也不多说这方面的话题，直问他“这样走对不对啊”“现在的节奏跟得对不对啊”这些问题。

　　　　一曲舞罢，吴青语直说累了，坐在边上休息，让阿梁去找白丽她们，心想：“你不要老陪着我了，不能给你身高上的压力。”

　　　　说是舞厅，其实是大学生活动中心，就开在校内，中间是舞池，周围都是桌椅。

　　　　吴青语就坐在椅子上发呆。

　　　　“唉，人家怎么跳得那么好看。”

　　　　“唉，我怎么就看不懂是怎么转圈的？”

　　　　“他们都是跟谁学的？”

　　　　。。。。。。

　　　　脑子里十万个为什么开始起起伏伏。

　　　　“小妹，去跳舞。”

　　　　吴青语抬起头，陆会正站在她面前，向她伸出的手还停留在空中。背着光看不清他的脸，但是瘦削挺拔的身姿让吴青语有那么一刹那想伸出手去。

　　　　可是，上个星期他还说她是神经病的，哼，吴青语重重地打落他的手：“你找别人吧，我什么都不会。”

　　　　陆会在她身边找了张椅子坐下来：“那你跟他们都跳得是什么？”

　　　　吴青语仰头大笑：“瞎跳呗，你去问他们，个个都被我把节奏带偏了，哈哈哈。”

　　　　“哦，那我们也去瞎跳，反正坐着也是坐着。”

　　　　吴青语淡淡地说：“我累了，不想跳。”

　　　　陆会没说话，两个人就那么坐着，看着满池的男男女女炫着各自的舞技。

　　　　或者也有生手，死板地跨着步子，不小心错了脚步，停下数数拍子，再重新开始。

　　　　又或者边跳边笑着怼对方的，你错了，他错了，就是我没错。

　　　　吴青语想：“如果我们两个现在也在舞池里，会跳成什么样子呢？他也会扶着我的腰吗？我要是不小心踩了他的脚，他肯定又要骂我一通，陆会，你实在太讨厌了，总是说我。”

　　　　歌曲一首首地播放，从慢四到快三，转三到拉手，不知不觉已经跳了好久。

　　　　蔡颖心也过来休息，对松哥赞不绝口：“松哥带舞真的好棒，你都不用想，跟着他走就行了。”

　　　　吴青语问：“那松哥现在在带谁呀，看看什么时候轮到我，嘻嘻。”

　　　　“好像是蒋美丽吧，陆会，你怎么也坐在这？你们也刚跳完，下来休息啊，”说着拍了拍陆会的肩膀，“难为你了，我家小语估计没少踩你。”

　　　　“没有。”

　　　　“没有。”

　　　　陆会跟吴青语同时回答，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又不再说话。

　　　　“这么有默契？”蔡颖心不可思议地问，又想起松哥，便接着说：“松哥真的是个很细心的人，他放在腰侧的手都不碰你的，只用大拇指这边稍微带一下。”说着又指了指拇指侧缘。

　　　　女生之间一聊天，话题就容易扯远，明明开始说跳舞，后面就扯到了溜冰。

　　　　蔡颖心说：“我跟胖子溜冰时，遇到人多，他就把我松开，叫我自己溜，他一个人就先走了。跟松哥溜冰时，他就会挡在我前面，拉着我替我开路，唉，真的好绅士，真是各人各不相同。”

　　　　吴青语想到那唯一的一次去溜冰场，还多亏陆会把她扶进去的，可是又想到被他占了便宜，不禁又向他怒瞪了一眼。

　　　　这一怒瞪，发现他正看着自己，一接上自己的目光，立刻就把视线转走了。

　　　　吴青语恍惚了一阵：“他是在看我吗？”

　　　　又是一曲音乐响起，楚天乐过来邀请蔡颖心，吴青语急急地把蔡颖心推过去：“快去快去。”

　　　　蔡颖心总是口是心非地各种拒绝楚天乐，好容易现在两个人都是单身，不能给蔡颖心任何拒绝地机会。

　　　　吴青语常跟蔡颖心说的就是：遵从自己的心，不要再后悔。

　　　　可是她自己呢？她为什么不能遵从自己的心呢？

　　　　楚天乐一直觉得吴青语超级上路子，有时蔡颖心不愿意的，都是吴青语先答应下来，她先去，那样蔡颖心就不会太尴尬。

　　　　楚天乐向吴青语暗暗比个大拇指：“那，那边有陆会。”说着就牵着蔡颖心去了舞池。

　　　　吴青语瞄了陆会一眼，心想：“跟我说他干嘛，我反正不会跟他去跳舞。”

　　　　心里正想着，陆会把椅子转了过来，吴青语暗道：“你别叫我去跳舞，我会拒绝你的，老被拒绝，你面子下不去的。”

　　　　陆会轻声问：“如果有别人来请你跳舞，你怎么办？“

　　　　吴青语大大咧咧地说：“反正我不会，谁来，我都说不会。”

　　　　吴青语是话题终结者，陆会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两个人安安静静地就那么坐着。

　　　　过了会儿，陆会又问：“你怎么了？”

　　　　“我没怎么啊。”

　　　　然后又是无话可说。

　　　　吴青语觉得气氛好僵，想想便对他说：“人好多啊，看得我眼都花了，几点啦。”

　　　　陆会看看表：“你是不是想走了。”

　　　　“没有，不是，不是的。”只是没话找话说而已。

　　　　陆会却以为她说客套话，直对她说：“想走也不要紧的，不要这样说嘛。”说完起身去了别处。

　　　　这时兔子舞的音乐响了起来，大家赶紧组队，连成一条条的长龙，吴青语最喜欢集体舞，也立刻找到组织，瞬间加入进去。

　　　　从兔子舞开始，后面就基本都不是双人舞了，恰恰、十四步、乱摇。。。。。。

　　　　特别是最后的乱摇，根本不用学舞步，瞎摇摇，跟着节奏随便发挥，那种自由自在才是吴青语最喜欢的，跳舞那么难学就是因为它有规则。

　　　　世间已经有那么多规则，为什么还要再去多学一个规则？吴青语的世界里，最爱的是自由。

　　　　不得已的约束不能不遵守，可以抛却的束缚尽量去抛却。

第77章　从头开始（）　
因为陆会在心里所占的位置越来越多，所以吴青语觉得自己越来越沉重。

　　　　看似云淡风轻，实则大部分的心思都放在了陆会身上，总是猜测他的一言一语，一举一动。

　　　　有时会因为嫉妒，说出一些原本不想说的话，做出一些原本不想做的事，从而更产生误会。

　　　　她不愿意听见陆会与她们交谈的声音，但是那声音不偏不倚却总是自动过滤后进入她的耳朵里。

　　　　为什么她们都可以得到他的温言相待，就她不可以？

　　　　就是因为她看重了他？

　　　　就像阿梁说的：因为在乎，才会觉得话中有话，才会觉得态度恶劣。

　　　　那她不要在乎他！

　　　　她要快乐，要自由，不想被某些感情束缚。既然山与人可以相互就，那她也可以闪。

　　　　她闪在一旁，希望自己的世界清静，希望把脑海中的人影剔除，做回那个清心自在的自己。

　　　　所以她去剪了头发，剪得很短，能露出耳朵的那种长度。

　　　　看得大家眼镜掉了一地。

　　　　“怎么班上又多了个男孩子？”

　　　　“天哪，帅哥，你有没有女朋友啊？”

　　　　“疯啦，那么长的头发剪成这个样子，你是要去做尼姑了？”

　　　　。。。。。。

　　　　咳咳，只是想“从头开始”而已，吴青语哈哈大笑：“今日的我已不是昨日的我，明天的我将会是个全新的我。”

　　　　有时换换发型，心情真的会好很多，好像突然换了个面目，就感觉新生了。

　　　　陆会看到她时，实在是想不明白，好好的长发怎么突然剪这短：“你干脆剃成楚天乐那样，不是更好，跟个男人似的。”

　　　　吴青语眨眨眼睛：“可以考虑，下次就剃成他那样，以后咱们兄弟有酒一起喝，有妞一起泡。”

　　　　“有病！”陆会很嫌弃地看着她。

　　　　是的，她就是有病，为他生了病，生了种叫暗恋的病。

　　　　吴青语盯着他，她喜欢他，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内心是喜欢他的。

　　　　可是喜欢真是个莫名其妙地东西。他这个既无情又阴郁的人，她到底喜欢他什么？

　　　　她突然一笑：“有病也不关你的事，我又没让你娶我。”

　　　　“好话都听不懂么？本来还像个女孩子。”陆会只是想说长发比较漂亮，他认为自己都是想让她变得更好，可是他从来不想自己说话是否缺少艺术性。

　　　　吴青语冷冷地：“狗嘴吐不出象牙，不会说话就少废话。”

　　　　“我只不过说真话而已。”陆会还在解释，却让吴青语听起来像是火上浇油。

　　　　“滚蛋。”吴青语搁下两个字就潇洒地走了。

　　　　“我怎么会喜欢那种整天挑我毛病的人，我果然有病！去他的，斩断黑暗过往，迎接光明未来，陆会，你给我滚蛋。”吴青语嘀嘀咕咕。

　　　　蔡颖心皱着眉头：“什么呀！自言自语的。”

　　　　“嘿嘿嘿，我在说晚上的聚餐，哇，想想都觉得大吃一顿好开心。”

　　　　晚上是班上拿了奖学金的同学出钱请全班吃饭，一个饭店里摆了四桌，也不知道是剪了头发怎么的，吴青语觉得心中特别轻松，更觉得晚饭吃得热闹非凡。

　　　　因为菜上的太慢，所以大家都在喝酒，心情大好的吴青语也开始加入灌啤酒的大队。

　　　　一杯倒的吴青语趴在桌面上，笑得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阿梁好惋惜她的长发，跟她左一杯右一杯，敬来敬去，不知不觉也有些醉了：“吴青语，你为什么把头发剪了？”

　　　　“呵呵呵。。。”吴青语在傻笑。

　　　　“那么漂亮的长头发。。。。。。不过，现在一样漂亮，还更可爱了。”

　　　　“呵呵呵。。。”

　　　　“你心里难过吗？突然剪这么长的头发，一定是心里很难过。其实我心里也很难过，我以为我已经渐渐淡了，但是看到你的时候，还是会。。。。。。难过。”

　　　　“你难过什么呀？我也不难过，我高兴着呢，不知道多高兴，呵呵呵。。。”吴青语笑着，迷迷糊糊的。

　　　　“高兴好啊，我多希望你每天都很高兴。”

　　　　吴青语举起空酒杯：“呵呵呵，就冲你这句话，当浮一大白，呵呵呵。”

　　　　阿梁微笑着放下她的杯子：“久逢知己千杯少，以后我们都拿碗喝。”

　　　　虽然把她的杯子放了下来，手却没松开，摩挲着她的手指，白玉般的手指上淡红色的指甲莹莹生辉：“你的手好漂亮。”

　　　　吴青语笑得就没停过：“嘴巴真甜，天天被你夸得开心得要死，哈哈哈。”

　　　　两个人都醉晕晕的，说着不着边际的话，王老大散了一圈烟，散到阿梁这里，也顺便问吴青语要不要。

　　　　“抽烟很好玩吗？”她想起陆会抽烟的样子，也接过一根，王老大帮他们点燃了。

　　　　吴青语不会吸烟，只是浅浅地吸了一口，就吐了出去，看到自己也能吐出烟，觉得有意思极了。

　　　　看到阿梁吐出的烟袅袅升起，就用手去抓，本来就醉了，眼前影影重重，只觉得到处都是烟雾缭绕。

　　　　伸手抓了个空，又伸手撩了几下，摸到了阿梁的脸上，阿梁借着酒意覆了她的手，按在自己脸上，凑到她脸庞边：“我在这呢。”

　　　　吴青语笑着倚在他肩头看着手中点燃的烟。

　　　　觉得自己就像这冉冉升起烟，轻飘飘地快要离开地面了。

　　　　突然一阵风过，手中的烟被夺走，瞬间捻灭在醋碟子里。

　　　　吴青语愣住了，手还举着，脑袋还懵懵地靠在阿梁肩上。

　　　　哦，是陆会，有好几个陆会啊，她刚想笑，陆会突然沉声喝问：“一个女孩子，抽什么烟？像什么样子？”

　　　　吴青语眯着眼突然转向阿梁，笑着说：“关他什么事，多管闲事好吃屁。嘻嘻嘻。”与阿梁笑成一团，又伸手去拿阿梁的烟。

　　　　陆会猛然拉起她：“你该回去睡觉了。”

　　　　吴青语一被拉得站起来，就觉得天旋地转，刚想怼陆会两句，就觉得身子总往一个方向倾斜，一下子倒在陆会身上。

　　　　阿梁刚想站起来，想想又玩味地笑着继续抽烟。

　　　　吴青语站立不稳，只看到身边的人、桌子椅子、墙壁都在不停地旋转，连同她靠着的陆会也在不停地转。

　　　　这世界都变成旋转木马了么？

　　　　倚在陆会身上，指着他的脸，想指着他的鼻子却老是指不到他的鼻子上：“你。。。。。。不要管我，我最讨厌别人管我。”

　　　　陆会揽着她的腰，将她抱到店外：“好，最后一次管你，以后都不管了。”

第78章　醉酒（）　
冷风一吹，吴青语稍微醒神了些，推开他：“谁要你管，你以为你是谁啊，今天别管我，以后也别管我。”

　　　　摇摇晃晃地走了两步，自己左脚绊了右脚，一个打跌，又跌进了陆会的怀里。

　　　　陆会本来看到她的新发型就不高兴，又看她跟梁友正不知所谓地在一起抽烟，一股无名怒火直冲头顶。

　　　　忍不住又开始教育她：“你看看班上还有哪个女生像你这样，抽烟、醉酒，还不晓得下面要做什么，公共场合注意一点。”

　　　　吴青语头晕地厉害，总是不自觉的往左边倒，被陆会说得心烦，也就不讲道理了：“是啊，人家都比我好，我不好，那你抱着我干嘛，你去抱她们啊，整天就知道说我，你好烦呐。唉呀，真的好烦，为什么这地好像是斜的，怎么老是往这边斜。”

　　　　吴青语伸出左手臂指着左边，陆会紧紧地稳住她的身体：“我喊蔡颖心送你回去。”

　　　　谁知道话才说出口，吴青语一下子把手臂圈过他的身体，猛地抱住他：“我要你送我回去。”

　　　　她的身体紧密地贴上来，好像生怕他走掉一样，仰着脸看着他：“你送我回去。”

　　　　果然喝醉了就会做出这些出格的举动，陆会心想：好在我拉你出来，要不还不知道你要跟谁抱在一起。

　　　　“我进不了你们宿舍。”陆会真有点不忍拒绝，说话也缓了下来。

　　　　“为什嘛？”吴青语问他，你是不愿意送我回去吧。

　　　　“因为我是男的。”

　　　　“男的为什嘛不可以？”

　　　　“你们宿舍不让男的进去。”

　　　　“为什嘛？”

　　　　。。。。。。

　　　　跟喝醉的人没什么好解释的，因为解释不通。

　　　　路过的同学看到门口紧紧抱着的人，又开始对陆会似笑非笑，甚至开始跟他开带颜色的玩笑，吴青语越醉越坦然，她就抱着他，她就要他送她回去。

　　　　街道两边是各色店，店后面就是村庄。

　　　　陆会到了通往庄子的巷子里，就像他说的公共场合要注意，所以来到了稍微隐秘一点的地方。

　　　　“你松开一点。”他对抱着他，恨不得缠在他身上的吴青语很无语。

　　　　“不要。”吴青语把脸埋在他肩窝里，这种感觉真好，原来抱着他感觉这么好，坚决不放手。

　　　　“你真的喝多了，”感受着满怀的温香软玉，“是你自己投怀送抱，不要又反过来怪我。”

　　　　“就怪你，都是你不好，你对她们都好，就是对我不好。”吴青语抱着他迷迷糊糊地开始把心里的怨怼都说了出来。

　　　　“我哪里对你不好了？”

　　　　“你总是骂我，说我，跟我凶。”

　　　　“为你好啊，你有些真的要改哇。”

　　　　“不改，不改，我干嘛要听你的，我就是不改。”吴青语开始在他怀里扭动。

　　　　陆会发现今晚做错了事，他就不该去管吴青语，就该让她在那喝醉，在烟雾里迷蒙。总好过现在紧贴在他怀里磨蹭，他感觉自己快要头脑发热了。

　　　　该怎么办？怎么把她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