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0年,正青春-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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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等，为什么她会想到只有他们两个人在这里？喜欢陆会？真的喜欢他？要不要去摸摸他的手试试？他的手摸起来什么感觉？

　　　　吴青语在想入非非，想得乱七八糟，她自己可能都不知道自己在想得些什么。

　　　　越想越觉得羞怯，脸红到了脖子，却又越想越暗暗地笑开来，缓缓地低下头去。

　　　　“你为什么。。。。。。会帮我？你一点也不害怕？”陆会看她不答，又继续问。

　　　　陆会低沉的声音在吴青语的世界里一个打了一个激灵，吴青语傻愣愣的思考着他的话：“他问我为什么。。。。。。额，为什么什么？”她的心思集中不起来，还在想着要不要去摸摸他的手，摸了之后会不会有那一低头的温柔。

　　　　“啊，为什么。。。。。。为什么啊！”她突然觉得自己还是应该要看起来正常一点，不能让他看出自己在胡思乱想，“没有为什么！我打你就算了，别人打你就是不行。”说着又转进卫生间假装找电吹风。

　　　　陆会走到门口玄关处，拿了上面的电风吹递过去：“在这里，他刚才用完放这里了。”

　　　　吴青语接过去，开始慢条斯理地吹头发，陆会斜倚在门边上看着她。

　　　　早就想看看她头发放下来什么样子，没想到她居然有一天在自己面前吹头发。

　　　　风把她的长发吹得一下一下地打在她肩头，她侧着身子，把头发全拨到一边来吹，一边吹，一边用手指顺着头发，一下一下。

　　　　陆会眯着熊猫眼（睁不开），嘴角弯弯。他没想到有一天，看一个女孩子吹头发也会看得四肢百骸如同被顺了一遍，舒畅极了。

　　　　看着吴青语左边拨一番，右边顺几下，陆会突然问：“要不要我帮。。。。。。忙？”问到一半，开始发现自己问得不妥，声音越说越小，“忙”字已几不可闻。

　　　　问完咳了两声，低头也开始找东西，不知道找什么，门两边看了几眼，就打算去客厅找了。

　　　　吴青语放下吹风机，扒着门框说：“我都吹完了，你呢？要不要我帮忙？”

　　　　“帮忙什么？”

　　　　“帮你洗头发，你看你脸上缝着针，贴着纱布，你洗得进水了怎么办？”

　　　　“噢。。。。。。你帮忙就不会进水了吗？”居然要帮他洗头发，说实话，陆会心里有点小小的异样，她居然说要帮他洗头发？

　　　　吴青语晃到客厅，看了看，搬起一条长凳，刚搬起来又放下，没想到那么重。

　　　　凳面比较宽，也很厚，吴青语左右打量了一下：“你家凳子好重啊，我们把它抬进去吧。”刚去弯腰，陆会一个人就把凳子搬走了。

　　　　吴青语合着手轻松地跟在后面：“我说跟你抬的，你一个人搬太累了。”

　　　　吴青语指挥，陆会把凳子放好，又调了调位置，看左右间距都合适了，就对陆会说：“你仰面躺着，我轻轻帮你洗，保证不碰到你伤口。”

　　　　吴青语说得很认真，好像生怕陆会不相信自己的洗头发的技术。见陆会在思考，又讨好地说：“我一定会很仔细的，我家的狗就喜欢躺在水塘里，每次出门都弄得脏兮兮的，回来都是我替它洗。每次我都把它的毛洗得顺顺滑滑的，它可喜欢一边洗一边梳毛了，相信我，我是练过的。”

　　　　陆会的头顶一群乌鸦飞过，为什么要说是替狗洗呢？

　　　　但是他的头发确实很脏，想好好洗干净，而不想让伤口进水，也的确需要人帮忙。

　　　　所以在这个寂静的夜里，在只有两个人的浴室里，陆会只好躺在长凳上，一条腿落在地上，一条腿弯曲着支在凳面上，任由吴青语把他的头发当做狗毛洗。

第43章　替他洗头发（）　
由于陆会仰面朝上，所以后脑勺一片暗影，为了能看清楚，头顶的灯一直开着，陆会闭起了眼睛。

　　　　吴青语真的洗得很轻，很柔，一点点的蘸湿，一点点的揉搓。额前和耳旁都是用手指捋过去的。

　　　　多好看的头发啊！吴青语心里想着。她对头发一直莫名的情有独钟。

　　　　可能是因为自己的发质不太好，所以看到发质好的，都喜欢得不得了。

　　　　所以高中时坐在她后面的那位帅哥被她称赞的最多的是头发，被她花痴得最多的也是头发。

　　　　陆会的头发很轻薄，发丝直且柔顺，那时大多流行剪碎发，所以他的发质更能体现层次感和轻盈感。

　　　　大多数的时间他的头发都是自然垂着，那时的他只要不说话，就感觉是个乖乖的，清爽的大男孩。

　　　　吴青语就会看着他的头发想：“好乖啊，真想去顺两把。”不过也只是想想而已，如果真的顺他头发去，肯定要被问“是不是想挨揍了”。

　　　　偶尔来不及洗头的时候，也会用胶抓两把，那个时候就比较讨厌了，黏黏腻腻的感觉。

　　　　吴青语想着他平时的头发，又看着现在手里揉搓得起了泡泡的头发，“呀，原来顺他的头发是这种感觉。”心里跟炸开了花似的。

　　　　在她轻柔的动作之下，陆会睡意渐渐涌了上来。迷迷糊糊中好像已经来到了睡梦中的世界。

　　　　眼前一片柔亮，渐渐地生了出些许色彩，色彩中又生出许多许多的泡泡，一条带着七彩尾巴的鱼从眼前飞过。

　　　　飞过的痕迹撒出一道银色的光芒，光芒下是一条春天的长街，他驻足看着眼前的不可思议，突然听到身后有人说：“你知道我高中的时候最喜欢谁吗？”

　　　　他一转身，场景突然全变了，所有的色彩骤然消失，刺目的光照过来，哦，原来还是躺在灯下。

　　　　吴青语正用毛巾擦他的头发，他坐了起来，接过毛巾问：“你刚才问我什么？”

　　　　“问你知道我高中喜欢谁？嘻嘻，那个时候我们看《古惑仔》都看疯了，个个都喜欢浩南哥。”

　　　　陆会轻笑：“陈浩南啊？那时的确是火，整个系列都火。我那时都差点去纹身。。。。。。”

　　　　那时自己如果纹身的话，家里肯定又要掀起一阵狂风，肯定又要再绝望地看着他，加上一句：“太失望了，对这个儿子失望透顶了。”

　　　　他既想让他们痛心失望，又不想让他们太失望。有时他想彻底的去堕落，有时他又想自己优秀得让所有人都感受他的光芒。

　　　　还好，后来又有想法去当兵，最终没有去纹身。

　　　　吴青语听到他说了一半就停了，而后目光有些游离，好像在想些什么。

　　　　寻思纹身放在浩南哥上真的超帅，可是难以想象陆会这样的人也纹身。

　　　　在吴青语的世界中，纹身还是左青龙右白虎的样子，想到青龙白虎出现在陆会那瘦弱的身体上，估计都会失去青龙白虎应有的神采。

　　　　而他的家庭估计应该也不会允许他去纹身，毕竟在长辈心中纹身并不是一件多么好的事情。

　　　　他好像跟父母关系并不是太融洽，现在他不说话，或许又想起家里的关系。

　　　　吴青语心想得说些轻松地事让他不要去想烦闷的事情。于是结合起刚才给他洗头发，想到浩南哥受伤不能动的时候，小结巴扶他去上厕所。当时看的时候笑死了，现在也可以当笑话一说。

　　　　便呵呵笑着开口：“是啊，当时我们全班都在讨论哦，人人参与，热度空前呢。有一段笑死了，就是浩南哥受伤了，有点不能自理，小结巴扶着他去上厕所，我到现在都记得呢，哈哈哈，他说。。。。。。”糟了，想想好像那样的话不能说，瞟了一眼陆会，他那个肿眼肿脸的面色似乎也有点发红。

　　　　是的，他也不方便洗头发，是吴青语帮了忙，可是小结巴帮的那个忙跟现在他们这个不一样，那要亲密得多吧，那不是一个等级吧！

　　　　吴青语，你想到哪里去了。

　　　　吴青语有点后悔，咬了下下唇，匆匆地回房睡觉去，临出门前说道：“我去睡觉了，你。。。。。。也早点睡。”

　　　　“好。”

　　　　陆会对着镜子擦头发，等吴青语走了，停下来，看着镜中的自己。97年左右，真是每个男生心中都有一位浩南哥，有情有义，炫酷迷人。

　　　　看电影的时候也幻想过那样的江湖岁月，几个生死与共的兄弟，一位至死不渝的红颜知己。可是也只是幻想，真的去过打打杀杀的日子，他陆会没有那样的勇气。

　　　　他一直是个品学兼优的学生，虽然在叛逆的那段年纪里也做了些让家人和老师伤心的事，但也只限于不学习而已，从来没有去打过架。

　　　　没想到今天居然很莫名地打了一架，或许是因为丹丹的男友对自己的敌意，但是他当时也没有解释自己跟丹丹的关系。

　　　　在他的心里，他就是想打一架，哪怕打不过，哪怕是被打。

　　　　他不是陈浩南，陈浩南那时不能自理地厕所都上不了，他只不过麻烦吴青语洗了个头发。

　　　　吴青语也可真会联想，不知道她脑袋里整天都在想什么。又那么心直口快，嘴巴总是跟脑子直线连接，唉，他也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

　　　　也不知道几点睡着的，也不知道睡了几个小时，吴青语躺在床上，房间里黑黑的，只有窗帘透出一点点的光。不定睛看，什么也看不清。

　　　　隐隐听到外边有电视的声音，到底几点了，陆会还没睡觉？

　　　　吴青语左右翻了几番，闭眼又睁眼，实在睡不着了，一掀被子坐了起来。

　　　　好像外边的声音更清晰了些。

　　　　悄悄地下了床，轻轻地打开门，果然看到电视的光映照在陆会的脸上，明暗交替。

　　　　他正半躺在沙发上，半盖着一张毯子，毯子的一角已经拖到了地板上。

　　　　他也看见了吴青语，头发本来就长，干了后又有点弯，垂在两侧，有点像童话里的刚睡醒的小公主。不看脸的话。。。。。。

　　　　“你一直都没睡？”吴青语软软地问，说话声像是清醒的，听起来又感觉有点迷糊。

第44章　心里住着小孩（）　
陆会说：“睡了会的，醒来了，就睡不着，出来看看电视。”

　　　　其实他只是在沙发上躺了会。回房间的时候，看到阿梁四仰八叉地睡了大部分的床，也不想推醒他，于是就睡在了沙发上。

　　　　回想着一天发生的事情，觉得这一夜格外的长。

　　　　“我也睡不着了，几点了？”吴青语一边走过来，一边问。

　　　　陆会看看墙壁上的钟，已经快3点了。

　　　　他稍微做起来一点，让出些沙发，示意吴青语坐下。

　　　　没有拉窗帘，阳台那边泻满了月光，空寂寂的阳台上有窗棱投下的淡淡地影子。

　　　　客厅里电视机的屏幕光，照的整个客厅一闪一闪的，除了电视机里传来的很小的声音，四下几乎没有任何声响，偶尔陆会翻下身，毯子传来轻微的悉索声。

　　　　吴青语环抱着双膝，下颌搭在膝头上，安安静静地蜷缩在沙发那一头，安安静静地看电视。

　　　　虽然这个电视看得没头没尾，但还有什么比看电视更让人不尴尬的事呢？

　　　　陆会盯着她，她的脸埋在了她的长发里，应该说她整个人都埋在了她的长发里。那蜷着的身影被光勾出美好的形状，也更显得纤瘦单薄。

　　　　他想喝水，翻身穿上鞋去了厨房，倒水的时候问吴青语要不要，当然要，夜里太安静了，不说话会很不自在。

　　　　夜心里，还是有点凉，吴青语抱着热水杯取暖。

　　　　陆会把毯子盖在她身上，盖完了，又把下边替她掖好。她一动不动，只是看着他，心里竟然有甜甜的感觉，好像被盖在了棉花糖里，一丝丝的糖丝漂浮在身周，将自己给包裹了起来。

　　　　难道陆会不冷？吴青语想也没想，将毯子向陆会那边抽了抽，一半盖在他腿上。

　　　　本来陆会是躺着的，因为吴青语来了，所以就坐在了旁边。

　　　　就这样，一个坐着，脚放在地面上，一个弯曲着双腿蜷在沙发上，看着电视。看到有趣的地方就说几句，看到不符合两个人三观的地方就争论几句。

　　　　说着说着想到蔡颖心的生日要到了，上次蔡颖心跟她说过，很烦恼让陆会送什么给她。

　　　　“心心就要生日了，你送什么给她？”吴青语假装很关心地问，其实她心里巴不得陆会说什么也不送。

　　　　“不知道哇，她喜欢什么？”

　　　　“你自己问她。”

　　　　“问过了，她没有说，让我不要送，不过我觉得大家常常一起上课嘛，总归还是送个好。”

　　　　看看人家都不要你送了，你还要去献殷勤！

　　　　“哦，那。。。。。。全班不都一起上课，你还要每个都送啊？”一起上课的多了，她吴青语也是跟他一起上课的呀。

　　　　他当然听得出来，于是问：“你喜欢什么？等你生日我送给你。”还真是每个人都送，真是汗颜。

　　　　吴青语淡淡地说：“我过生日的时候都快过年了，大家都忙着过年，所以家里人都不管的，那我也就不管了。反正也放假了。。。。。。”言下有些小失望，好像就算陆会想送，也因为放假而送不了。

　　　　“哦。。。。。。那我寄个东西给你吧。”

　　　　吴青语听得又高兴起来，但是嘴上却说：“我不要，浪费钱。”

　　　　“那我打个电话给你？”

　　　　“打电话，不太好吧。。。。。。”家里人万一接了，发现是个男生，真是不太好。

　　　　“那我写封信给你吧。”

　　　　“我不要，有什么好写的。”

　　　　“哦。。。。。。没什么好写的，那我就寄张信封给你。”

　　　　吴青语这次真的笑开来：“那才是真浪费呢，信封一毛，邮票八毛，一共九毛呢。”

　　　　陆会也听得大笑，这个小妹总是把小钱都算的一分一分的，常常买个东西都用几个包子来衡量。比如去买磁带，“这可是20个包子呢”。

　　　　两个人为了不吵到阿梁，即使笑咧了嘴，都尽量压低声音，说说笑笑，时间过得好快。

　　　　渐渐地，天色显露了些白色，睏意却浓浓来袭。等阿梁起来的时候就看到两个人都靠在沙发上睡着了，两个人中间离了好大一段距离，毯子大部分都掉在了地上，电视机还在放着。

　　　　阿梁看看时间，去了个厕所，又蹑手蹑脚地进房再睡个回笼觉，今天上课肯定要迟到了，干脆就再迟一点。

　　　　请假一般不是好多天都不会去请假。偶尔不去上课就看运气，看看今天上课的老师会不会突然兴起去点名。

　　　　同学也大多会帮忙代点名，有时朋友之间还会去代上课。

　　　　。。。。。

　　　　这以后的几天到是风平浪静，虽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可是吴青语经过这一场架，自觉与陆会亲近了许多。那么即使再有人笑她为了个男生去打架，她也只是一听而过，心中并不在意。

　　　　偶尔在楼梯上遇到丹丹，她只是假装看不见，丹丹也是一向直视前方，两人从此相安无事。

　　　　陆会的花盆真的放到了吴青语床头的窗台上，她在里边种了一棵风信子，直直往上串，长势非常喜人，每每遇到陆会，都会告诉他花长如何如何了。当时他们没有手机，也没有数码相机，所以吴青语常常坐在窗前画下当天风信子的状态，也是寥寥几笔，却神态尽显。

　　　　陆会当然知道吴青语画画好，系部的书法绘画比赛，吴青语参加过两次，一次是风景，一次是人物。一次是一等奖，一次是二等奖，然后她就被系部喊去专画刊头。

　　　　陆会一直很喜欢漫画，所以对卡通人物有着别样的情愫。吴青语却不喜欢，她习惯了真实人物的比例，对卡通人物画法技巧一窍不通。

　　　　为此他专门买了一本卡通人物画法方面的书给吴青语，吴青语看得目瞪口呆，这是要干嘛，要改变她画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