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筝歌-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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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这样!难道抚顺还是逃不过屠城的命运吗?
李延庚哀怨地望着我,低声说道:“抚顺今日一战,已是死伤了近两万的军民了!南门躲过了一劫,可东门却没那么幸运了凡事不降不依附者,无论军民,皆难逃一死”
我脑子轰然炸开,无力地扒着窗檐
“今天早上的事情,我不会跟你道歉。”李延庚将我二人手上系的腰带解开,“抚顺失陷已成定局,父亲投金也是事实,我必须接受这一切。救不救抚顺,决定权在你。无论你是汉是匪,若你还有一丁点儿良知,就去阻止这一切!眼下唯一的希望,就是张总兵的援军,在这之前,不能让抚顺再流血了!”
“如何阻止?”我失魂落魄地叹,“我在城楼上所言,不过是为了解燃眉之急,我根本没那个能耐,左右金兵的决定啊”
李延庚却是一脸不信的表情,“你若是个寻常人,那金兵怎么会在城中搜寻了你一整日!”
“你说什么?”
“金兵入城后,把所有汉民都驱赶到了城中,把跟你年龄相仿的女子都一个个地排查过去。你若跟我说,他们在找的人不是你,我是绝不会信的!”
怎么会到底是谁在找我?努。尔哈赤吗?不对,他应是希望我消失得彻彻底底的才对会是他吗?难道范文程没有按我所说的传达?难道他知道我在这抚顺城中?
“若不是我及时掠走你,恐怕此时他们已排查到南门了。”
李延庚痛心疾首道:“我不知道你是何许人也,也不知道你有什么办法。总之,抚顺——不能再流血了!”
我本是一心只想苟活着,但这关系到抚顺所上万百姓的生死!我确实没有李延庚这份大义,但真的要我眼睁睁地看着这些无辜的百姓去送死吗?扪心自问,我做不到!哪怕是只有一丝的希望,我都该试一试
我打定主意,决心孤注一掷,“我会尽力而为!但是李延庚,我也要你帮我做一件事情!”
“只要能止抚顺之殇,无论什么,我李延庚一定办到!”
“此事之后,你必须尽快将我送离抚顺!”
子时,我静候在李延庚的屋内,等待消息。
我知道皇太极的酒力极佳,二两黄酒根本灌不倒他,唯有使出一些我在现代医学上学会的小伎俩。
我准备了一壶高粱酒,又往里兑了些度数高低参差不齐的其他酒,还有一杯煮得半干的浓茶,这茶必须是初春最新摘下来的新芽毛尖。我曾经在大学里做过一个关于咖啡;因的课题,里面就探讨过茶叶里咖啡;因含量的高低。其实茶叶的咖啡;因含量要比咖啡豆还高,各类茶种属绿茶毛尖含量最高。酒精加咖啡;因,若是能再加些碳酸饮料,就是我也会分分钟断片。这样一壶“炸弹酒”,再加上这极浓的茶,我不敢保证能让他一杯倒,但是这一壶,绝对能撂倒他。
我的目的,就是想让他醉,醉得越彻底,越神志不清越好。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安心地去见他
这一壶酒下去,他什么都不会记得了,也许明天早上起来,只会觉得今晚的一切,不过是黄粱一梦罢了。
连我远在抚顺,都听闻这个大金的四贝勒嗜酒如命,必先喝酒才能入睡。金兵下午才驻扎将军府,马不停蹄地就给他找来了好几罐上好的女儿红,摆在屋里,若非如此,我也不会想到这一招,让李延庚将酒掉包。这几年,他该是喝了多少酒,才会有这样的名声在外?我不敢去想,不敢去探知这一切,因为此刻我必须抛下这些私心来。
这壶酒是救下抚顺百姓最后的希望。
一刻,李延庚匆匆地回到屋中,“他已是半醉了。”
我深呼吸,点了点头,带上面纱,在这被夜色笼罩的将军府上极速地穿行。我必须保证,不遇到一个故人,安全抵达皇太极所住的屋里。幸好这个将军府我住了三年,每条小道每间厢房我都不能再熟悉了,所以这并非难事。真正难的,是从进屋的那一刻开始的
李延庚早已打探了个清楚,这所有的守卫都驻扎在了将军府外,自然是十分安全的,所以他的屋外也未有守卫在。
我不能久留,不是出于别的考虑,而是害怕我会心软。我只有一刻钟,这一刻钟,我要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让他阻止努/尔哈赤屠城!
我轻推开门,里头烛光正旺,这件厢房并不大,只一眼,我便将里头的情形看得一览无余了。也包括他。
那个我朝思暮想,不曾有一刻离开过我心里的人,正坐在床榻前的矮桌上,手上正端着酒杯,忙不迭地往口中灌。我一阵心疼,他每日就是这样过活的吗?
我的步子仿佛有千斤重,他似乎比从前壮了一些,宽阔的肩膀将身上着的褂衣撑得十分贴合。
听见了动静,抬头望着我,眼神从我的脸上扫过,却没有一丝诧异,而是淡然地又垂下眼帘去,喃喃道:“你来了”
然后就接着一杯一杯地蒙头喝酒,无名指上,是那枚我们起誓的戒指。
第86章 【梦里不知身是客】()
我在他身侧的空位上坐下,心里五味杂陈,明知道现在不是感时伤怀的时候,可我看不得他难受,看不得他颓废
未尝试过的药效的他,目光空洞,已是醉得有几分深了,脸上晕红,连酒壶都快端不稳了。
“皇太极”我轻唤了一声他的名字。
他摇晃着抬头,“嗯?怎么了是不是我吵到你了?对不起,我该知道你是喜欢清净的”
“皇太极,”我一度有些哽咽,“接下来我说的话,你一定要认真听。”
他微眯着醉眼,疑惑不解地看着我。
“第一,抚顺——决不能屠城!上天有好生之德,为了积德也好,为了大金也好,不要再杀抚顺的一兵一卒了!第二,不仅是抚顺,日后大金攻下的每一座大明城池,都不要滥杀无辜。打仗免不了流血,是,这些汉民,若是不愿屈服,就将他们如数驱赶走了便是,他们大部分是老弱妇孺,壮丁抓去当俘虏也罢,就放过这些无辜的平民吧,他们何罪之有,要被血洗呢?”
我所认识的那个皇太极,亦不会愿意去杀害无辜的人命的!何况,越是残暴,百姓之怨就越是深厚,要招降必先礼遇,这一点精读了古今兵书,又专心修研汉学的他,不会不知道。哈赤麾下,有发言权的人,只有他能明白这一点!
他听完,却好像似懂非懂,神情滞怠地伸出手,想来摸我的脸。我正想往后退躲过去,只见他似是在害怕什么一般,终于还是隐忍着收了回来。
“怎么好好的要和我说这些?我杀了几个汉人,也不应该吗?还是因为你还在怪我,怪我害大哥入狱”
听到他还在为褚英的事情郁结,遥想起范文程在茶楼与我提到,他写了千字文诉苦他一直被蒙在鼓里,定是以为我是因此而埋怨他,才选择殉葬离开的
“罢了,我也不逼问你了,我这么咄咄逼人,到时候又该惹你生气了,你一生气就又消失不见了”
“我没有生气,若是能重来一次,我再也不会跟你赌气任性了”
经历过了分离,尝过了思念的味道,我才顿生出这份悔悟来。
我们曾有过那么多朝夕相处的日子而如今,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三年了,我知道你就在抚顺,所以我把这抚顺都攻下了!可为什么,就是找不到你,你到底在哪里”
我心下震颤,难不成,他一直把眼前的我当做是幻觉吗?所以他见我进屋,才会情绪亦没有一丝波澜;所以才会不敢碰我,怕一碰,便会消失
我的心都碎了皇太极,你怎么这般傻!
忍不住情动,我一倾身,就吻在了他的唇上。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做,明明理智告诉我不可以,然而我的身体却顺从着我的心。
我怀念他唇齿间的酒香,怀念他的怀抱,怀念一切的一切老天,就让我满足这一刻的贪心吧!
我依依不舍的离开他的怀抱,一如那天与他告别的时候。他神志不清,有些发懵地望着我,呆滞了好一会儿,才用力地甩头,想要拉回一丝神智来。
“筝筝,是你不是幻觉”
他艰难地扑过来,双膝跪地抱着我,痴人说话般道:“我能抱你,你不是幻觉”
我眼角流下一滴热泪,这一次相见,是从老天那里偷来的既然相见又不能相亲,我倒不如就做个幻觉,至少能减轻些你的痛苦
“明天醒来,你就会忘了这一切。只是只有这一件事情,你一定要记住。就是无论如何——不要屠城,不要屠城,不要屠城!”
我在他耳边掷地有声地重复了三遍。
他却只是紧紧地抱着我,充耳未闻一般,呢喃着同样的话,“筝筝,你不是幻觉”
“你要振作起来”我从他的怀抱中抽身出来,“不要忘了你的理想和征途,我会一直看着你,一直等着你直到你登基的那一天!”
李延庚给我传来了时间已到的信号。子时已过,现在我必须要立刻离开。再不走,我便逃不出这抚顺了!
“你要去哪——我不许你走!我不许!”
他扶着桌子,吃力地想要站起来,却是步履游离,最终一个不稳跌倒在地。
我忍着眼眶里的热泪,和心脏揪心的疼,一步步退到了门外。
皇太极,即便这只是黄粱一梦,你亦会知晓我的苦心的,对吗?
****
丑时,抚顺城楼南门,正值换哨。李延庚带着我一路疾行,来到了南门附近的一个哨垒底下。
“这里是抚顺所唯一一处可以出城的暗门,据说还是当年李成梁驻守抚顺时修筑的,只有历任守卫才知道。”
他给我准备好了马匹和银两,一并交付与我,“子丑交接时分换哨,是你今晚唯一逃出去的机会。只是这城外头,难保没有蒙古人在等着。”
我明白他的苦心,遂感谢道:“多谢李公子了,没想到你我二人,也会有站在统一战线的一天。”
“汉是汉,胡是胡,永远也不会有统一的那天。”他轻哼了一声,“我对你的事情不感兴趣,我只想救人。所以不必谢我。”
我了解李延庚的脾气,他并非是轻易倒戈之人,哪怕面对的是他的父亲。这一日之内,他的转变如此之大,想必是因为目睹了战争残酷,刀剑无情。
三年相处,我与他多少是有些友谊的,即便他早上还把刀架在我脖子上来威胁李永芳。但难能可贵的是,他是个对立场和原则都坚定无比的人。
“你父亲他是个聪明人,他做出的选择,自有他的道理。投降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你千万不要怨恨他。”
李延庚的语气中带着不符合他年纪的沧桑,“降,还能一时保住性命。正如父亲所言,命都没了,还怎么报国,怎么东山再起?抚顺城失陷不要紧,但要是人心散了,才是致命的。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
听到他能暂时放下仇恨,委曲求全,我多少有些欣慰。李延庚——他并不是一个坏人,恰恰相反,他正直且明事理,即便心里不屈,但能及时认清局势,在谋出路,孺子可教。
“即便是身在曹营,我也忠心在汉。以后,我会用我自己的方法守护大明江山!”
我一步跃上马。三年前,我风尘仆仆地来到抚顺,三年后,这里已成了大金的城池。
我和李延庚告别,一如我告别宁完我时。心中只有祝愿。
“李公子,再见,祝你梦想成真,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
我一夜疾驰,在茫茫的夜色里,也不知跑了多久。连马儿也疲了,才停了下来。实在是太困了,便找了个背风的小山头,把马拴在树上,席地而眠。
这一夜,我做了个梦。这个梦把我带回到了在赫图阿拉的日子,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午后,豪格趴在桌案前乱涂乱画着,窗外是喜鹊在喳喳地叫着。
“姑姑,我不想写了我什么时候才能出去玩儿啊?”
“不写完,就不许出去玩儿。”
俗话说得好,严师出高徒,我不对他严格,日后真成个莽夫可还得了。
豪格挠了挠头,墨汁已经沾花了脸,小嘴嘟囔着:“姑姑每次都对我这么凶见到阿玛,就声音又轻又温柔。”
我一敲他的脑袋,“凶你是为你好。”
“那姑姑就是不希望阿玛好!”
这个小鬼,真狡猾!这一点还是像极了他阿玛的。
“你什么时候能跟你阿玛那么博学,我也不凶你了!”
“真的吗?”豪格撂下笔,乌黑的眼睛瞪得跟铜锣般大,“不仅不许凶我,也不许你凶索尼和鳌拜!”
我望天,我哪里敢凶这两位大人物!虽然他们都还只是个小屁孩儿,我也心存敬畏。不过是平时让他们少在修学的时间来找豪格玩儿罢了。
“姑姑”
“嗯?”
我答应道,却再也没有回声,眼前只剩下白茫茫的一片,无尽无边。
我这才醒了过来,眼前没有豪格,也不在赫图阿拉,只有刚发了新芽的草地。果然是梦啊梦里不知身是客,还一响贪欢。
我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检查马和银子还在不在,这一觉我也不知睡了多久,现在是什么时辰,眼下辽东战乱,保不齐有人趁我睡着的时候来偷窃。
我一看,还好,都在。证明昨晚没人经过这里。也是,我才行出抚顺没多远,这方圆十几里,哪里还有人烟呢?为了躲避战乱,不是成群的迁走了,就是躲在城里头不敢出来。我是杞人忧天了。我从包袱里拿出了些干粮,填了填肚子,然后准备继续赶路。
离抚顺最近的城池,就是沈阳了。对沈阳,我多少还是有些熟悉的,我的计划是先去沈阳投奔范文程,暂且安顿住下,再好为今后做打算吧。
对于沈阳的方位,我只有个大概的印象,我没有指南针,只能靠太阳东升西落和大叔的倒影来判断方向。沈阳在抚顺的西北方向,出了抚顺城,只要一直往西北走,就不会错。
我害怕抚顺城里有人追出来,所以一刻也不敢耽误,就重新上路了。没想到路上我竟碰到了不少拖家带口的流民。看他们的行迹,怕也是去沈阳的。
这些辽东边民,肯定古代地理是我比好的。于是我主动去跟他们搭话,这样至少能搞清楚去沈阳的具体路线,也省得兜兜转转。
我问了一个抱着孙子的老伯,“你们是去沈阳吗?”
那老伯打量了我一番,问:“你是从抚顺逃出来的?”
我点点头。
“抚顺怎么样?我听说整个抚顺城,一只鸟都飞不出来,金兵怕是要屠城吧!”
“我走时并未屠城,但确实有些百姓受到了战事的牵连”看来这老伯并非是从抚顺逃出来的,于是我问:“老伯,你们从哪来?”
“东州。我们是从东州逃出来的。”
“东州?”
离抚顺不远的东州百户所?哈赤不光围困了抚顺,连周边的小城小卫也没有放过!
“金兵也打到东州来了,抚顺战事一出,我们就立马开始逃难,不然我这把老骨头唉”
“东州也失陷了吗”我恍然若失。
“是啊抚顺都抵不住金兵,又何况我们小小东州呢?”
第87章 【三营战败以身殉】()
两天后,我精疲力尽地抵达沈阳。
我在沈阳的范家,终于得以好好睡上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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