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江山信美-第11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纪勖的目光在竹林停留了一瞬,他从来端方雅正,面上神情没有丝毫变化,跟着王公公走进宫殿。
成靖帝修身养性、求仙问道十八年,现在这幅样子,却活脱脱像一条疯狗,正在发怒。
作者有话要说:
第17章()
皇帝身着龙袍,彻底发狂了,本应极度疲惫的脸上亮着一双通红的眼睛,一只手撑在清河公主的桌案上,另一只手则握着一把出鞘的利剑,咬着牙,正狠厉地逼视着所有人。
桌案上有一页薄笺。
“燕然呢!”
皇帝一字字近乎咆哮:“燕然怎么能好端端半夜离开宫中?!”
清河公主燕然,是她留给他唯一的骨肉,成靖帝甚至觉得,他可以不要这个皇位,甚至不要自己的性命,只要燕然好好的。他的女儿,真正的金枝玉叶,才十五岁,应该活得比这世上任何人都好!
太监侍卫们连一句皇上息怒都不敢说,都颤颤巍巍地跪着。
“那个贱人为什么还不来!”皇帝说着,扭过头,理智全无的视线和纪勖清冷的目光撞在一块,心口中了狠狠一击,皇帝本应该继续发怒,却忽然感觉自己真像一条斗输了的狗,“你来了。”
纪勖走到皇帝面前,照例行了一礼:“皇上。”
皇帝说:“朕派人去叫贤妃了。”
纪勖点点头,知道皇帝说的“贱人”不是他。他们君臣十余年,成靖帝知道好歹,明白总是朕对不起他,没有纪相对不起朕的道理。
虽然这层认识一点都不妨碍成靖帝憎恨纪勖。
纪勖扫了桌案一眼,伸手取过薄纸,上面寥寥几行行楷,正是清河公主的手迹:
父皇,这宫里儿臣呆不下去了,有何八在旁保护,出京一趟,勿念。半月后纪相生辰,然儿赶不上,还请父皇代为问好。
看完,纪勖唇边扬起一抹暖意,这下落到皇帝眼中,心口如同被千百根金针一齐狠狠扎了个鲜血淋漓。
纪勖的生辰在半个月后,可他的宝贝女儿居然不记得,距离她最爱的父皇五十大寿也只有一个多月了!
成靖帝别过脸,恨声道:“贤妃那个贱人,居然气走了然儿!朕早该知道,决不能让十五年前的事重演!”
纪勖眉目冷清:“陛下,臣敢问,如何防止?”
如何保证十五年前他们对皇后做的,今天不会重新施加在公主身上?
皇帝一怔,接着,他看到手中的剑,眼中的色彩更加疯狂:“朕现在就杀了她!为络儿报仇!朕现在就去……”
“军权还在外戚手中。”纪勖纹丝不动,平静冒出一句。
成靖帝脚步一顿。
在场的所有奴才都进一步的感受到了,什么叫真正的心惊胆战。
“不管了……”成靖帝脸色灰败,“朕管不了了,朕是个昏君,这天下……朕管不了了!”皇帝脚下一转,和纪勖只隔了两步,问:“纪桓在陕州差点被吕狗杀了,这么多年,难道你不想处之而后快?”
“臣想。”纪勖说:“但是陛下难道忘了,当初皇后做的一切,是为了什么?”
他知道又怎样?!
成靖帝闭了闭眼,颓然道:“山河天下,朕无可奈何。”
“公主殿下虽然少年心性,有些胆大妄为,但她自幼聪颖,机警善变,又有何公公在旁护卫,现在多半是平安的。”
纪勖每一个字都说得很清楚,很冷静,“可今日陛下如若贸然行事了,恕臣直言,现在吕氏陷入困境,万一趁此机会,冒大不韪,逆天行事,引得江山社稷不稳,公主岂非陷入了另一种危险?”
“贸然行事?”成靖帝眼角闪现一点泪光,哈哈大笑,“为了社稷稳定,朕忍了多少年了?!十五年前,军权在吕氏手里,十五年后,天下兵马大元帅还是吕付!”
“不。”纪勖一字打断,忽然长身而跪,他即使下跪,依然是不卑不亢的,只显得格外庄重和严肃,“只要能找到代替吕付的人选,情况就可以变了。”
成靖帝心中一动,找了一点理智:“卿何意?”
纪勖从袖中取出一份奏折,双手高举于顶,沈声道:“臣请陛下过目,派功臣之子、忠烈后代,羽林军中郎将陆子骁前往太原,破格提拔为云麾将军,正三品官衔,领兵五万,驻宁武关!”
这奏折其实早在半年前就已经写好,现在终于等到了合适的时机。
陆府一门忠烈,曾执掌禁军,当年在雁门关一役,若非陆家人的护送,皇帝多半有去无回。而陆子骁的父亲陆翦,更是统率中央府兵的元帅,十八年前英勇战死沙场。
陆家当年几乎满门为国捐躯。陆子骁同纪桓一样,小时候也是皇帝看着长大的,三岁习武,立志要当兵,十五岁就进了羽林军。这几年专心修道,皇帝常年呆在丹药房,倒是有些把这个孩子忘了。
陆家几乎只剩了一个独苗,势单力薄,呆在羽林军里,难怪旁边也没人提。
“算来,子骁快及冠了,还是你记得。”皇帝叹了一口气,不管陆子骁行军作战的能力如何,陆家的忠心,成靖帝是知道的,回想起当初,心中还涌起对陆子骁的愧疚。
“准奏。”
就再给吕氏几天好日子过,皇帝道,“陆子骁原本就是侯爷,三品官衔怎么算得上破格?王元听好,准备拟旨,陆子骁任职羽林军,护驾多年,才智武功俱佳,升正一品骠骑大将军,领十万兵马,驻偏关、宁武关,统领指挥!”
边上早已吓得脸色煞白的王公公连忙记牢了,心想不得了,十万兵马,一下就分去了十万!平时皇上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处置了十万兵权?
成靖帝丢下手中的剑,又下一道旨给丞相:“爱卿和刑部侍郎一起查公主的下落,朕怀疑这事外戚脱不了干系,你们能查多少是多少,一旦有了证据,立刻抓人,满朝文武,乃至朕的后宫,都无须顾忌。”
说着,皇帝拖着脚步,有些不稳地走出了六音宫。
纪勖面无表情:“臣遵旨。”
第18章()
奇怪的客人。
这是一家小小的茶摊,距京师三百里,前方莫约一里则有官府设立的驿站。由于驿站接待的大多是官员士兵,乡绅文人,还时常检查路引和公文,不少江湖人和贫民住不了,不远处便有了这种供歇脚的小茶摊。这茶摊边,还营着一家简陋客栈。
年轻人已经在此等了一天一夜。
真是奇怪,这个客人一定是个大人物。石头忍不住又把目光投过去。年轻人身着白色锦衣,在石头眼力,这套衣服几乎能发光,是一种他平生从未见过的、一尘不染的雪白颜色。
面孔也白净,浓眉大眼,相当英俊,他坐在粗糙的木桌前,端着土坯茶碗喝凉开水,都跟饮琼浆仙露似的。
而且,还很有钱。
客人是昨天来的,骑一匹高大骏马,勒马停下便扔出一锭银子,足有十两重。从天而降的财富几乎砸晕石头,他独自经营小茶摊,几年都挣不到十两银子,偶尔来了凶恶的江湖人士,还得倒赔茶水和笑脸。
更难得的是,客人态度很好,朗声问:“小哥今天有没有见过两个年轻人,一男一女?”
石头呆呆的,小心翼翼仔细回想一遍:“没、没有。”
客人点头,又问:“这条官道上,除了驿站,还没有其他歇脚的地方?”
“除了这儿……就只有俺叔家的客栈。”石头指指旁边的简陋小楼,想了想,又大着胆子补充:“村子离这边有十里路。”
客人听了,转过头回望官道,茶铺为了招徕生意,设在了路口边上,不远处有一条斜斜并入的小径。这条官道,正是前往河南道的必经之路。
年轻的客人跳下马,姿态说不出的潇洒:“劳烦小哥来壶白水。”
从昨日午后到今日傍晚,客人只夜里在隔壁客栈睡了一夜,其余时间都坐在茶摊里等人。
石头跟客人闲聊过几句,客人虽然说话很和气,可言语里半点儿没透露自个儿的身份。石头也不敢多问,心里还暗暗着急,万一他等的人已经走了呢?
可是看客人的样子,这么气定神闲,像什么来着……哦,愿者上钩的姜太公。
石头摇摇头,转移了心思,一边擦着仅有的几张桌椅板凳,一边盘算着,等客人走了,差不多不干了,十两银子,可以回村里买点两亩地一头牛,准备娶媳妇了。
正美滋滋想着,不远处的小径传来哒哒蹄声,由轻变重,不急不缓。石头伸长了脖子一看,那小径的转弯处果然出现了两个年轻人,一男一女,各骑一匹毛驴。男的穿黑衣,头发端正束起,正侧着脸瞧着女孩;女孩则身着浅桃红襦裙,抓着缰绳,目视前方,似乎正在说话,神色飞扬。
石头的注意力完全被女孩吸引了,他的眼睛一点点睁大,觉得桃红衣服的女孩整个都在发光。
她长得极美,然而美又不足以形容她明艳的容貌;她年龄不大,全身上下,却是没有一处不好看,美得咄咄逼人,咄咄逼人还显得天经地义,足以令身旁的一切黯然。
这会儿,女孩猛地看见茶铺,惊讶地眨眨眼睛,正要戴上挂在一边的斗笠遮面,忽然瞧见茶铺内坐着的白衣人。她身边的黑衣男子早在她前面注意到了,笑了笑:“还是逃不过萧关。”
这女孩自然就是清河公主燕然,黑衣男子正是何八。
燕然不满地轻轻撅嘴,哼道:“不知道他等了多久,早知道我们多磨蹭一会儿。”
毛驴再慢,这么短的距离,还是很快到了。茶摊内的萧关拂衣起身,燕然和何八跳下毛驴。三人碰面,萧关噙着笑容,正对着毛驴摇了摇头,佩服:“区区还怕不能赶上送两位一程,特意选了匹快马,真是枉费心机。”
何八虽然是个太监,然而无论外表还是举止,都不带丝毫阴阳怪气。他容貌清秀,声音温和:“小姐性子虽急,但更喜欢尝新,从没骑过毛驴,便执意要试试。”
骑着毛驴赶小路,三百多里路走了足足三天,换做骏马,官道大半天就能到了。心里佩服,主子让他们多绕道,恐怕早已想到了有人会在此等。
燕然瞪一眼何八,丹凤眼黑白分明,不经意间却又是一番摄人心魄。她仿佛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美丽,这种不以为意,大大咧咧,却又放大了她的明艳姿色。
“骑毛驴好呀,一路慢吞吞走下来,不知道多舒服。”燕然唇红齿白,对萧关露出一个恶意的笑容,虽然落到男人眼中,看起来只是天真可爱,“等很久了吧?我那个大哥等着你回去报信,该着急的上火了吧?”
燕然口中“那个大哥”,正是太子燕辛。
萧关长居东宫,和清河公主在宫中见过几次。太子对这个谋士言听计从,视为心腹,地位等同于“军师”。
萧关淡淡道:“小姐平安无恙,等属下回去,公子就能放心了。”
燕然受不了这种假惺惺,抖了抖纤细的肩膀,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何八便道:“小姐,我们坐下来歇一歇吧,天要黑了,前面就是驿站,明日再赶路。”
燕然立刻蹙起柳眉,不客气地对萧关说:“好了,我们要休息,你可以滚了。”她这副样子明明有些刁蛮,可奈何这人儿实在漂亮,不管做什么都是一派惊艳动人。
萧关唇角的笑意始终挂着,对何八颔首道:“既然如此,在下便不多做打扰。陕州路远,还要请何先生多多费心,照看小姐的安危。区区在京中,祝小姐得偿所愿,能将那百炼钢,化作绕指柔。”
燕然一听,立刻要炸:“你闭嘴!滚!”
“呵……”萧关牵过拴在一旁的骏马,笑吟吟说:“区区可是真心实意的,小姐貌美无双,纪公子但凡心中有小姐,终有一日,能结成良缘的。”
燕然咬牙切齿,气得浑身发抖,她大叫一声:“何八,给我杀了他!别以为燕辛的奴才我就不敢动了!”
何八无奈:“小姐,算了。”当然,他不能说萧先生是一片好意,方才那话确实过分,分明有些羞辱燕然了。
而说完这话,萧关翻身上马,却是再没看燕然一眼,一扬马缰,沿官道快马加鞭,不多时便远去了。
燕然犹自气得发抖,她个性极强,倨傲地抬高下巴,一字字道:“这仇我记住了!他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让他得意!燕辛,死变态!谁怕谁!”
何八更加无奈,伺候公主殿下戴上斗笠,入住一旁的简陋客栈。他看见旁边的石头还在目不转睛地盯着清河瞧,想到藏在暗中的几个影卫,无声叹气,心想只能今夜派人把茶摊主人送远。
等到了镇子就换马吧,何八望着长长的官道,远处层层青山,尚且不知道这一趟当真到了陕州,又会是怎样一幅光景。
千里之外,陕州,洛宁县。
天色还暗着,离晨曦少说还有一个时辰,县衙外的鸣冤鼓忽然打破了小县的宁静,轰动轰动的响声,吵醒整个县衙。
竹石杀气腾腾,红着眼睛去开门:“哪里杀人放火了吗!”
罪魁祸首喝得醉醺醺,一伸手:“来,扶老夫进去——”
竹石用看杀父仇人的眼神盯着眼前这个瘦瘦小小的中年男人,随后决定无情地关上大门。
“等等……”
纪桓也醒了,他跑出来,见到门口的男人,惊讶:“欧阳先生?”
竹石把欧阳青云扶了进来,在纪桓的坚持下,又把欧阳青云甩到纪桓的床上。
县衙太小,早就没有空房了,纪桓还说不能怠慢欧阳青云。竹石咬牙,决定等天亮了,去重新买一套被褥给少爷换上。
纪桓让竹石回去休息,自己点了一盏灯,在书桌前坐下,翻看主簿柳文轩最近整理出来的秋税账本。
洛宁县以农耕为主,秋税主要是征粮,今年风调雨顺,小暑前收割了早稻,大多农户都收获颇丰。
按照土地的贫瘠肥沃区分,在轻徭薄赋的国策下,整个洛宁县大约一亩地是交一斗粮的税,十斗一石,纪桓照着账簿重新算了算,今年秋税整个洛宁县府库粮食总共增加了七百七十石粮食。
令纪桓惊讶的是,这笔税粮中,城西那位江公子交的,足占了十分之六!
他前些天没歇着,在市井和田地间打听过一番,知道洛宁县由黄河支流引水灌溉,大部分土地适宜耕种,虽说一年只能种两季稻,但是亩产高的时候可以达到十五斗以上。
江公子府下圈的都是良田,按照一亩十五斗,官府的税收抽的不足一成。那江公子虽说对佃户不错,但再好也是个地主,先前纪桓向农人打听了,江府现在抽的是五分租,日后可能涨到六分。
当然,比起收七分乃至八分租金的吕氏来说,江公子还是一个天大的善人。
纪桓挑灯算下来,江府一季的粮食收入将近有四千石,抽成收入,足足是官府的五倍!再按照如今市价一斗米三钱计算,这江府不算其他的产业,就足有一万多两白银进账,仅仅只是半年。
来钱如此快,当初置业,恐怕花了不止十万两!
如果背后的真正所有人是钱老大,倒也说得过去,可万一钱老大只是一个幌子……这个江公子,究竟什么来历,为什么这么有钱?
不觉天已大亮。
欧阳青云鼾声止住,迷迷糊糊唤道:“水,水来——”
纪桓摇了摇头,为欧阳青云倒了一杯水。欧阳青云喝下,清醒了不少,张口就是:“纪公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