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麟趾-第1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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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融看出来了:“有话直说。”
谭今犹豫道:“殿下当知下官一片忠心,绝非挑拨好事的小人之流,下官也知道您与兴王兄弟情深,不容他人离间,只是兴王毕竟在外多年,身边很是聚集了些人,时局一乱,他们难免也生出些心思,就怕会去怂恿煽动兴王,影响两位殿下之间的情谊。”
贺融似笑非笑:“你这番话,打从五郎在时就想说了吧,憋了这么久也不容易啊!”
谭今脸红道:“殿下明察秋毫,下官无话可说。”
“我知道他身边的确有些人,性情很不安分,甚至还想让五郎黄袍加身,好挣个从龙之功。”
贺融如此痛快直白,反倒让谭今有些摸不透。
殿下这究竟是在意,还是不在意?
他斟酌言辞道:“殿下英明,您若是不好出面,在下可以去请裴皇后”
从前先帝每每迟疑不决时,都会向裴皇后问计,更难得的是,裴皇后非但不以此玩弄权柄,反倒主动退让,为安定社稷,在宗庙立嗣上也从不含糊,深得朝廷上下敬重,哪怕是李宽,虽然将先帝的死栽在裴皇后头上,说她外似贤良,内藏奸狡,但也没法否认裴皇后这些年来的表现,所以裴皇后弑帝一事,其实真正相信的人并不多。
若是将来安王登基,裴皇后自然也是名正言顺的皇太后,请裴皇后出面料理兴王殿下身边的几名将领,也可避过兄弟直接冲突,生出裂痕。
贺融却摇摇头:“不必如此。”
“殿下?”
“五郎不是小孩子了,他也有自己的主意,更非耳根子软的人,用不着我事事为他出头,替他做主。他肯舍弃自己经营的一切,向我拱手称臣,足可表明心意,若是我还不信他,就算现在他不反,以后他也会反的。”
谭今听得心惊胆战:“这”
贺融拍拍他的肩膀:“乾坤之大,能容万物,何惧风雨摧折,人心变化?退一万步说,若连他也不能信,天下还有谁人可信?”
谭今想想也是,虽说天家兄弟阋墙,父子反目乃是常事,可也不是没有例外,兴王自小跟着安王的情分,不是他这个外人能置喙的。
贺融道:“听说皇后产下一位小皇子,他们旅途劳顿,十一郎幼小娇弱,容易生病,你先我几步入城,寻个医术好些的大夫,以备不时之需。”
谭今答应下来,隔日就带了些人先行出发前往长安。
事实上裴皇后他们行程比谭今还更快一点,在谭今还未抵达之前,他们就已经入城,甚至还碰上了意外的状况。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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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当日嘉佑帝南下;王公贵族,世家子弟纷纷跟随帝驾左右,但并非所有人都一路跟到襄州,也有些出了长安就各奔东西;又或者去自家在长安郊外的庄园暂时躲避。
后来突厥人入城;连带长安郊外也都扫荡一通,有些人未能躲开噩运,直接家破人亡,也有些人大难不死;又躲藏在万年县等地;观望形势。等到突厥人北去;确定不会再回来时,那些侥幸逃过一劫的达官贵人,又陆续重聚京城。
群龙无首;乱象纷纷;直到裴皇后归来。
裴皇后是个能耐人,她自小生母早逝;父亲征战在外;她小小年纪就撑起一个家,里里外外打理稳妥;当年文德帝也正是看中她的能干,才会将她聘为嘉佑帝正妻,事实证明裴皇后也没有辜负文德帝的期盼,她在皇后这个位置上干得稳稳当当;可圈可点,任谁都要称一声贤后。
当年皇后嫡子刚刚降生没多久就夭折了,彼时正是太子与纪王相争日趋激烈的时候,事后小皇子的死因虽然彻查无果,但众人私底下都揣测小皇子的死也许另有蹊跷,如今裴皇后又带着新生的嫡皇子归来,那些待在长安的朝臣勋旧纷纷出迎,重新簇拥在裴皇后身边,请她出面主持大计。
裴皇后寻了个日子,将所有人召集到一处。
宫城经过突厥人的抢掠,狼藉遍地,宫女四散,一时半会自然无法入住,裴皇后去了她出嫁前的娘家秦国公府,那里倒还一直有人打扫,突厥人入城扫荡时,嫌弃秦国公府外表陈旧,也懒得进去,公府反倒因此得以保全,内里虽然年岁久了,但收拾收拾也能暂住。
眼下被请来的人都站在秦国公府的厅堂之内,因着人数太多,几乎将厅堂都挤满了,差点坐不下。
裴皇后不愧是将门出身,前一日刚刚抵达长安,如今睡一觉起来,便显得精神奕奕,丝毫看不出旅途疲惫了。
许多人看见她,一下子就想起嘉佑帝在时的情景。
嘉佑帝自然算不上明君,天下沦落到今日局面,他更有脱不开的责任,但嘉佑帝也不是没有优点的,他御下以宽,处事温和,哪怕犯了错,轻易也不会流放砍头,众人从前不觉得如何,现在回想起来,物是人非,顿时心酸。
有不少人已经低头拭泪了。
裴皇后见状,也叹了口气:“苦了你们了!”
短短几个字,让有些上了年纪的,直接就呜呜哭起来。
“上天保佑,我等翘首以盼,既未附逆,也未死在突厥人的屠刀下,终于盼来娘娘回归,只可惜陛下”
裴皇后自然要温言抚慰:“我知道你们的忠心,陛下在天之灵,亦感欣慰。时下长安人心惶惶,我一介妇人,不得已出面主持大局,不过我已得到消息,安王正带着人往这里赶,想必不日就能抵达,届时还请诸位也要以今日对先帝之忠,对待安王才好。”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都不知道怎么接话。
裴皇后也不着急,手指一下一下顺着系在腰间的玉穗子,似要将上头的丝绦都一条条数清楚。
“自古皇嗣传承,以嫡为先,娘娘如今既然诞育皇子,那么新皇也理应依照正统才是!”说话的人叫陈筹,朝廷未南迁前任户部主事,原是个不入流的小角色,但原先的朝廷重臣,死的死,逃的逃,投贼的投贼,陈筹自忖有了出头之日,迫不及待便抢在旁人前头开口。
说话的时候,他还不忘偷偷抬头,仔细观察裴皇后的神情变化。
对方既谈不上高兴,但也没有不悦,很是平静。
虽说居上位者都要喜怒不形于色,可真正做到的也寥寥无几,裴皇后这般神色说明了什么?恰恰说明她其实心里也想让自己的儿子登基,只是不好自己说出口,要等别人说。
陈筹心头一喜,自认为说中了裴皇后的心思。
裴皇后环顾众人,喜怒不辨:“你们也是这样想的?”
众人沉默不言。
此时又有一人高声道:“臣以为,如今天下动荡未歇,正该有年长之君主持大局,安抚民意,主少国疑,并非幸事!”
大家闻言一惊,纷纷循声望去,却见对方说完之后,并不缩头缩脑,反倒挺直了背脊,目光直视前方,不闪不避。
此人名为范昭,是兵部尚书范懿的侄子,当初范懿主动留下,与贺秀一道守城,后来贺秀谋划刺杀伏念,范懿也没有离开,则是选择一死全名节,他的尸首就是侄儿范昭帮他收敛的。
裴皇后也认得他,就问道:“不知范尚书的遗体,如今安葬何处?”
范昭黯然道:“多谢娘娘记挂,彼时京城沦于敌手,臣没法将先伯父遗体运回老家,只能就近在郊外匆匆下葬,野草孤坟,将就便是。”
裴皇后温声道:“范尚书宁死不屈,一身傲骨,朝廷自然会记得他的功劳,不过该如何褒奖表彰,我却不好作主,等安王到了,你们再请示吧。”
听这话意,仿佛是甘愿拱手将皇位让出,支持安王登基?
众人心中惊疑不定,陈筹更是着急,忙道:“娘娘,当此风雨飘摇之际,更该早定大事,安王身在半路,还未知何时能到,既有嫡皇子在,一切自然顺理成章。”
他认为裴皇后还在揣着明白装糊涂,就跟皇帝要臣下三请三辞才肯登基一样,裴皇后恐怕同样也在拿捏架子,等着大家表态。
陈筹这样想,不乏在场也有不少人这样想,当下就有一些稀稀落落赞同的声音。
范昭暗暗冷笑,正想出声,就听见婴儿啼哭之声,由远而近。
众人抬头,见一名年轻和尚抱着婴儿进来,后面还跟着个小和尚,一时都莫名其妙。
年轻和尚看也没看他们,只对裴皇后道:“十一郎到处瞧,然后便哭了,约莫是在找母亲!”
他满头大汗,手忙脚乱,显然对带孩子没什么经验。
裴皇后笑道:“将他抱来。”
说来也奇,婴儿一到了裴皇后怀里,渐渐就止了哭声,嘴巴吮着手指,眼珠子滴溜溜乱转,说不出的可爱。
众人看看婴儿,又看看两个和尚,心念电转,猜什么的都有。
却也有聪明的人灵光一闪,想起先帝那个号称出家,一别无踪的四皇子。
裴皇后抱着婴儿,等他安静下来,就交给边上的侍女,然后问众人:“你们想要拥立这个动辄哭闹,连话都不会说的小儿?”
众人一愣,不知如何接话。
“范昭说得不错,当今天下乱局未定,正该有贤明之君主政,方能重振旗鼓,收拾河山,让这样一名小儿当皇帝,他诸事不懂,必然需要托政于旁人,又或让我垂帘听政,我自问见识有限,远不如安王,诸位又是否能推举出一个能耐远胜安王的栋梁辅政之才?”裴皇后嘴角翘起,目光清亮,所有人的心思在她面前似乎无所遁形。
有人忍不住小声道:“听说张相沦于敌手,侥幸未死,等他回来,正可辅佐新君”
裴皇后听见了,冷笑一声:“张嵩的确没有大过,资历也足够,可他一无范懿宁折不弯,二无救国佐君之才,若是有,先帝又何至于被逼得匆匆南下,再说他现在还在逆贼手中,与否与逆贼有所勾连都不知晓,你这样提议,却是何居心?难不成是想为李贼安插耳目?!”
她将话说得这样重,旁人自然不敢吱声,连带被李宽挟持南下的那一帮重臣,都不敢再提。
但裴皇后却还未说完,她指着被侍女抱在怀里的婴儿道:“此小儿口不能言,稚嫩过甚,即便当上皇帝,也只能是个被人蒙蔽耳目的傀儡皇帝,它日天下局面,只会比现在更糟,而在场诸位,还有我,以及这小儿,就是千古罪人!若有谁想如此害我,倒不如我现在就直接将他摔死在这里,也好图个干净!”
这话说得疾言厉色,更是诛心,在场人人无不变色,忙俯身跪地连称不敢。
谁也想不到裴皇后竟然狠心至此,为了不让别人拥立自己的儿子,连亲手摔死他的话都说出来了!
旁人若是知道自己的亲生儿子能当皇帝,自己能当皇太后,不知多么欢天喜地,裴皇后倒好,做事完全不按常理,令人无话可说。
事已至此,裴皇后态度鲜明如斯,众人再有异心,也只能按下不说。
贺僖眼见裴皇后将这些人震得无话可说,不由大为惊叹:“母后这一手,可谓釜底抽薪,那些人离开时的表情,真是一个赛一个的难看!”
他一会儿自称贫僧,一会儿又称母后,身边的人早已习惯他这种颠三倒四的称呼,明尘小和尚也只是默默看了他一眼,懒得纠正他了。
裴皇后笑了笑,道:“不说狠点,他们以为我欲迎还拒,以后更不得清净。”
她原就诞育了嫡子,像陈筹所说,就算想要让自己的儿子登基,也是名正言顺,但古往今来,多少人就死在不自量力上,裴皇后能在如此巨大的诱惑之下,依旧保持清醒头脑,和坚定支持贺融的立场,这让贺僖十分佩服。
“但这些人心怀异念,会不会暗中作梗,与三哥过不去?”贺僖有点担心。
他虽然不喜欢读书,更没想过上阵杀敌,或治国论政,但游历四海这些年,足够让一个毛毛躁躁的少年成长起来,贺僖同样赞成裴皇后的观点,当今天下,已经经不起第二回动荡了,而放眼朝中内外,也只有贺融,才能应付这样的局面。
裴皇后摇摇头,她从少女时掌管府中家务,到后来成为六宫之主,一国皇后,对人心看得再明白不过。
“不会,他们不过是想投机挣个从龙之功罢了,见事不可为,自然会歇了那份心思,等三郎入京,恐怕上赶着趋奉的,也会是他们。”
正说着这话,外头便有人来报,说安王距此不过十数里,很快就能入城了。
贺僖缩了缩脖子,方才在旁人面前,所有淡然出尘的高僧风范悉数烟消云散。
“完了,我得找个地方躲躲,不然三哥见了我,肯定二话不说,先打我一顿!”
明尘撇撇嘴,没出声。
贺僖见状,很是不满地拧住他的脸颊:“快帮我想想法子!”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去拔了一颗号称智齿中最难拔的低位阻生牙,于是这章写得好疼,满嘴血写着这几天更新应该还是在晚上10点左右,还有两章左右就可以完结正文了
第165章()
贺融入城时;那些心思躁动的人已经被裴皇后悉数压了下去。
宫城还未清理好,裴皇后派人将他请到秦国公府。
“你瘦了不少,等搬回宫里之后,让人给你好好补补吧。”
裴皇后见了他之后的第一句话;没有询问战况;没有提及政事,反倒是家长里短,徐徐道来,让贺融心头一暖。
“多谢母后关心;母后这一路奔波;实在是辛苦了;幸而平安抵京!”
他将目光移向旁边被侍女抱在怀中的婴儿。
“这就是十一郎吧?”
婴儿好奇地瞅着贺融,贺融一笑,解下腰间的宝红穗子递过去;在他头顶上摇晃;婴儿咯咯笑起来,伸出小胖手就要去抓;几回差点抓住;更让他兴奋起来,还咿呀咿呀地叫。
裴皇后含笑看着这一幕;年长的哥哥逗着弟弟,神情柔和而耐心。
兄弟俩年纪相差得很大,若无意外,这份情谊应该还能延续许多年;更何况贺融心思通透,又有足够肚量,真心为弟弟们着想,严厉不失疼爱,只要对方不触碰他的底线,贺融就会是世上最好的哥哥。
裴皇后觉得自己并没有看错人。
假如她现在一意孤行,非要自己的儿子登基,固然可以拉拢起一批人马,与贺融分庭抗礼,可最终她不一定能赢得过贺融,贺湛贺熙等人也都会站在贺融那一边,最后她极有可能惨淡收场。
既然她打从一开始就已经为太子让出一尺之地,如今再为贺融退让,又有何不可?儿子尚在襁褓,根本看不出日后资质,若是如他父亲一般,平庸优柔,以致于差点失了半壁河山,到时候就算登上皇位,却坐不稳几日,又有何用?
“母后,不知陛下生前,可曾留下遗言?”
贺融的询问让裴皇后回过神,摇首黯然道:“他自打南下,每日长吁短叹,愁眉不展,身体一直就抱恙,但要说药石罔医也不至于,当时多亏遂安向我报信,我才能提前察知不妥,原想着李宽不敢杀陛下,估计也就是想要扣着他,好挟天子以令诸侯,却没想到,他竟直接就”
嘉佑帝死得冤,更死得糊涂,他直到死,都不知道自己当年被废为庶人,有李宽横插的一杠子,也不知道太子之所以会急匆匆跑到云州建功立业,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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