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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门宠妻-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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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

    “人命关天,若是寺卿再犹豫不决,这女人怕是『性』命不保。”

第74章 其之七十四() 
陆灵怀拽着五味杂陈的心情; 急急地下了山。然而她前脚刚安置好吴央、踏入大理寺,秦琮和吴永后脚便来“拜访”了。

    不同于吴永的满面急切,秦琮秀美的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 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儿。

    望着这位不速之客; 陆灵不禁蹙起了眉。

    甫见到陆灵,秦琮十分自然地走近前; 轻佻道:“寺卿近来可好?”

    陆灵对此人是很反感的,但秦琮如今位高权重; 她再怎么不喜他也该虚与委蛇一番。

    不动声『色』地拨开秦琮欲碰上她下颔的手; 陆灵干笑道:“近来很好; 劳大将军惦记了。大将军日理万机,不知今日又是缘何骤然造访呢?”

    秦琮弯唇道:“想必寺卿心里有底。”

    比起只是想挑事的秦琮,吴永自然没有和她唠嗑的兴致。强行打断了秦琮的话; 他劈头就问:“央儿呢?下官想见她一面,不知现下可方便否?”

    “吴夫人现下正由大夫诊治,恐怕不大方便。”陆灵偏过头面向吴永,宽慰道; “令妹并无生命危险,吴掾属不必过于担忧。”

    “有劳寺卿及大夫了。”吴永点点头,又忙不迭问道; “听闻寺卿没捉住伤了小妹的贼人,那现场可有留下证据?”

    吴永倒是和秦琮心照不宣地隐去了私兵之事,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只将其视为单纯的杀人案。

    吴永是认为; 待得吴央醒了之后说出真相,一切都能迎刃而解;秦琮则是觉得,只要陆灵查到是言家人所为,他的目的就达到了。

    不管如何,出了个杀人犯、连家中媳『妇』都可以狠心下手的言家声望定会一落千丈,再不是他秦琮的对手。

    秦琮只是需要一个契机,吴永要的则是真相。

    “证据……”陆灵鲜见地欲言又止,闪躲着他俩如刀一般的目光,支支吾吾了半晌,说不出半句话。

    她一向实诚,自认为一言一行问心无愧,也是个不大会说谎的人。

    见陆灵如此,秦琮心中已是有底,噙着浅笑望向她:“久闻寺卿与某几家人走得近,可万万别包庇罪人呀。”

    “下官与大理寺直属于陛下,不知怎么会有此传言,大将军怕是听错了。”陆灵的笑容愈发勉强,“事出突然,此案还需下官细细研究一番,还望大将军谅解。”

    秦琮没挑明,陆灵却知道他指的是言家人无误。

    御史中丞负责弹劾朝中官员,言时和她的工作内容确实有部分是重叠的,他们本是旧识,自然比寻常同僚要再好一些——但也仅止于此,再无更多。

    “这样啊。”秦琮微笑,“那本将军是否要先走一步,待寺卿审完再过来问结果?”

    “这……”

    陆灵听出了秦琮的威胁之意。

    此时,丁鸿缓缓自内室走了出来,神『色』安然:“大将军留步。”

    她高声喝道:“丁鸿!”

    男人斜睨了她一眼,而后径自将玉佩呈上给秦琮和吴永过目。

    “此为寺卿于东山救下吴夫人时,贼人落在现场的证物。若是二位大人识得此物,则此案就好办了。”

    “这玉倒是挺好看啊,你说是,吴掾属……掾属?”

    秦琮同言时并不相熟,是故自然没有什么反应;但吴永与之交好,此刻早已认出了这块玉即是好友平日不离身的挂饰。

    只见吴永面『色』涨红,隐在广袖下的双拳紧紧攥起,正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秦琮连忙拉住他的衣袂,语气中有着掩藏不住的兴奋:“掾属可是识得此物?”

    “自是识得。”

    吴永一把抓起那枚玉佩,示意秦琮过来瞧瞧,并轻松地指出了角落刻的小字,恰是言时的名字。

    秦琮不由得提高了音量,饶富兴味地道:“哦?”

    “这玉佩,是言时的。”吴永深深吸了口气,一字一句道,“他平素习惯使剑,央儿受的也是剑伤,对?”

    “是如此没错。”陆灵有些僵硬地分辩道,“可下官认为,还需问问其身边之人,方能了解真实情况。”

    吴永心里焦急,口气不由得不善了起来:“还要了解什么?”

    “……”

    “都是他们家的人,寺卿觉得言家人可能会说出不利于言时的话么?”吴永嗤笑一声,淡然道,“罪证确凿,还请寺卿秉公执法,将言时押回审讯,替小妹出口恶气。”

    陆灵呆楞了许久,半晌才讷讷道了句:“……掾属所言甚是。”

    陆灵至今仍不相信,她心悦之人会为了保守自家大逆不道的秘密而妄加杀戮。

    见她一脸不情愿,秦琮索『性』顺水推舟道:“寺卿似乎不愿审他,那本将军就替你代劳了,如何?”

    她的心一瞬间放松了下来。

    但陆灵的脑子很清醒,她知道,饶是她百般不愿审问他,这却是言时唯一的一线生机。

    ——如若他是真的遭人诬陷入狱的话。

    “不——”

    但,不待陆灵反驳,秦琮已是带着灿烂却疏离的微笑“贴心”地替她揽下此重责大任:“寺卿身为女子却日理万机,一刻都不得闲,本将军看着实在有些心疼啊。”

    陆灵其实很讨厌旁人拿她女子的身份说事,就算清楚秦琮只是在找理由,她还是感到十分不适。

    “此案事关辅军将军府,由本将军亲自审理,就这样,不劳寺卿再费心了。”

    “大将军!”

    “好了好了,不论是要陛下旨意还是谁的,本将军统统替你弄来就行了?”

    陆灵反感地瞪向他,却在秦琮强行结束了与她的谈话后颓丧地垂下头。

    即便此事她占了理,但最后闹到陛下和太后那儿,秦琮只要命他们写道旨意,她还是只能『摸』『摸』鼻子妥协。

    这个国家,已经变成了秦琮说了算。

    “走,吴掾属。”秦琮笑道,“该去辅军将军府将人押回审讯了。”

    ……

    当陆灵趁着夜潜到辅军将军府的后院时,竟是意外见到了文容媛。对方正安静地坐在秋千上,月光柔柔的洒在她面上,季夏的夜风将她垂落的一绺发丝吹动。

    “是陆寺卿么?”

    文容媛倒是很快就发现了她的存在。

    陆灵也不再躲藏,大大方方地出现在文容媛面前,朝她行了一礼。那女子则没有要邀陆灵进屋的意思,回礼过后,两人席地而坐。

    “寺卿请直言此来所为何事。”

    文容媛出乎她意料的平静。

    陆灵本想出言宽慰,但思及清晨那封信即是文容媛所书,她又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想来想去,陆灵最终只轻描淡写地复述了一遍今日发生之事,而她的所有话最终停格在对方幽深的双眸中。

    半晌,文容媛轻轻问了句:“你信么?”

    “信什么?”陆灵先是反『射』『性』地回问她,而后又有些激动地强调道,“我……我当然相信尊夫,要不也不会来这一趟了!”

    文容媛挑了挑眉:“我是说,你相信我么?”

    “呃,这……”陆灵垂首,“我信。”

    “……人是言晖伤的,我也没想过他会这么丧心病狂地嫁祸给兄长。”文容媛又道,“我需要你帮忙。”

    “怎么帮?”

    “吴央现在伤势如何?可会伤及『性』命?”

    “剑伤已经包扎了。但剑上淬了种名为寒浊的毒,有些麻烦。她现下还在昏『迷』,大夫用『药』草吊着,应是没有『性』命之危。”

    “寒浊?”文容媛连忙追问道,“此毒有办法可解么?”

    “解『药』有,但不好找。所需的各种『药』材极其珍贵,又四散在各处,大卫、江南、西蜀三国皆有,可能需得向早年随武帝游历四方的老臣问问。”

    文容媛面『色』难看地应了。

    她想,言昌一定有,不过他愿不愿意拿出来又是另一回事了。

    陆灵蹙眉道:“若找不到解『药』,人大概也醒不过来,你应是希望她做人证?”

    “是。”文容媛点了点头,“顾好她,她应该是唯一一个亲眼见到言晖行凶之人了,若是能解了寒浊之毒,我们便可还原那日的真相。至于解『药』之事……我再想想办法?”

    “嗯,可是……”陆灵又问,“你不是说动手的是吴央的夫婿么?若是她顾念夫妻之情,不愿说实话,那可怎么办?”

    文容媛柔和的眸光忽地锐利了起来,直勾勾地盯着她看,让陆灵不自觉地倒退两步。

    “绝对不会。在鬼门关前走过一遭的人,绝对不可能原谅他。”

第75章 其之七十五() 
送走陆灵后; 文容媛强迫自己什么都别想,回房睡个好觉。而她的身体也难得地很听话,躺在柔软的榻上便不知不觉地沉入梦乡。

    但直至翌日她睁开眼; 发现床榻上左边的位置一片空『荡』时; 还是有种浓浓的不安感袭上心头。

    昨日秦琮和吴永来兴师问罪的模样她尚历历在目,吴永心焦; 秦琮则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

    望着言时平素不离身、现在却莫名其妙落在他们手上的挂饰,文容媛先是百思不得其解; 而后突然明白了过来。

    言时看起来什么都不清楚; 她却在猜到言昌的心思之后宁愿他一辈子都不要知道。

    面对前来兴师问罪的两人; 言昌镇定自若地让秦琮押送言时回去审讯,全然不在乎这可能是个死局。

    ——当然,或许他在将玉佩交给言晖的同时; 就已经有了牺牲这个大儿子的心理准备了。

    在秦琮将人押走之后,吴永走近她,轻声对她道了句:“我错看他了。”

    吴永的声音很轻,文容媛却从中感受到强烈的失望之情。

    她想对他解释隐藏在重重构陷下的真相; 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半句,而吴永似乎只是想发泄情绪一般,落下这句话之后便拂袖而去。

    朱绾气得与言昌当场大吵了一架; 而后竟是收拾了包袱,喊了下人备车就直接回朱家去了;沈如诗只深深望了文容媛一眼,便挽着言晖的胳膊进屋去。

    她则默默退了出去,一整夜坐在那架秋千上发呆。

    现在回想起来; 言时好像还真曾对她说过他尚有一劫,却未曾提及这劫难可能会要了他的命。

    ……该死。

    思及此处,文容媛面对着眼前的铜镜,几不可见地轻叹一声。

    一旁的棠梨正替她梳妆描眉,见她愁眉苦脸的、心情似是有些郁郁,遂轻声宽慰道:“夫人,公子既是被人冤枉,定能洗刷冤屈,您就别忧愁了。”

    “棠梨,你不懂。”文容媛叹道,“咱们家与上大将军不睦,即使阿时有冤,秦琮也不会放过他的。秦琮现下可能正对他用刑,意图让他屈打成招。”

    “啊?!”

    棠梨其实拿不准秦琮与言家的关系,两边在表面总是互敬互重,在她看来秦琮就只是单纯替陆灵审案而已。

    犹豫了下,她又道:“夫人还是放宽心,指不定事情没有那么糟。长公子不是与大将军交好么,指不定他能帮得上忙……”

    “也许。”

    文容媛按了按额侧,心想文宣楚早已和言时撕破脸,不知他有没有可能看在自己的面子上帮这个忙。

    “夫人,要不咱们上市集去晃晃?”

    文容媛摇首道:“没心情。”

    棠梨眨了眨眼:“可是您答应了昕小娘子的,她说您答应过她,要上街买冰糖葫芦给她吃。”

    “……好。”

    即使文容媛一点心情都没有,答应了女儿的话还是得履行的。再者,她待在府中亦毫无头绪,与其在这困坐愁城,还不如出去转转,看能不能打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思考了一会儿,她最终还是妥协道:“你去喊昕儿过来,就上街去。”

    ……

    在文容媛有意安排、严厉禁止看顾言昕的下人『乱』嚼舌根下,言昕丝毫没受到昨日的事情影响,依旧无忧无虑。

    言昕扎着两个抓髻,身着了件桃粉『色』夹袄,灵动的眼眸盯着她瞧。

    牵着女儿的小手,文容媛漫无目的地走在洛城的市集。迎面而来的行人熙来攘往,小贩吆喝着叫卖,『妇』人同他们讨价还价,一派热闹的景象。

    似是感受到她的勉强,言昕嘴里含着方才在路边买的冰糖葫芦,一路乖顺地跟在文容媛身边,只好奇地四处张望。

    文容媛本以为今日的行程会就这么平静的过去,但事实好像不是如此。

    行经卖布匹的小摊子前,文容媛无意间听到了两个穿着粗布衣服的少女正叽叽喳喳地碎嘴说话,音量大到她想忽视她们都没办法。

    “你有听说么?那个言中丞涉及杀害自己的弟妹,被大将军捉去审讯了哎。”

    “可不是么?”另一个女子停下了挑选布匹的手,一张俏脸满是鄙夷,“听说他们家想谋反,那位吴夫人不小心撞见了真相,结果言中丞居然不顾亲人之情,毫不犹豫就杀人灭口了。要不是他的挂饰落在现场,这吴夫人可就死得冤了。”

    少女不知从哪儿掏出一方绢子,点了点自己的眼角:“唉,这么个一表人才的男子居然是杀人犯,实在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呵呵呵呵,不瞒妹妹说,我年轻时还想嫁给他呢,呼,真是幸好……”

    讲得好像言时看得上你一样。

    文容媛忍着想上前给这俩八婆一人一拳的冲动,最终还是决定将那些不堪入耳的话左耳进右耳出,不悦地拉着言昕就想离开。

    “母亲,她们口中的‘言中丞’可是父亲么?”

    “不是。”文容媛『揉』『揉』言昕的脑袋,细声道,“昕儿还想去哪儿?娘带你去,别留在这儿了。”

    那俩少女听到她们对话,惊愕地转过头来,嘴唇微张。

    “呃,言中丞的夫人?”

    “好像真是,就是那个什么郡主的女儿嘛。”

    “生得倒是好看,可惜有那种夫婿,想必也是个蛇蝎心肠的主儿。”

    “嘘,人还在这呢,走了啦走了啦……”

    “……”

    虽说两人咬耳朵的声音不算大,可这些话却是恰到好处地传到耳里,如一把利刃『插』在她心上。

    而这两人刻意的态度,也成功让她的怒气升到最顶点。

    文容媛顿时有些不能忍了。

    “夫人夫人,莫要与这俩莽『妇』一般见识……”棠梨忙劝道。

    文容媛冷笑一声:“既是莽『妇』,我又何必留面子?”

    而且照她看来,这两位还真不只是有眼不识泰山的普通莽『妇』。而言时被押到大将军府审问的消息,也传得很快,快得像是有人刻意散布一般。

    “姑娘留步。”

    可文容媛正欲说些什么,竟然已经有人开口替她怼了回去:“两位姑娘既是识得文夫人身份,不该道歉一下么?”

    是位戴着面纱的女子,她身着一袭轻便的衣衫,看起来不似裙装,倒像是江湖中人。

    而这道嗓音清脆中带着点男子的爽朗,也意外地十分熟悉。

    “道……道什么歉呀?”

    “其一,吴夫人没死,杀人犯一词实是言过其实;其二,大将军正在审讯中,案情仍有转圜余地,两位姑娘言谈间直接将言中丞打为罪人是不是过于武断了?”

    说着说着,那女子揭下了遮住她脸孔的面纱,朝文容媛福身行了一礼:“你说是,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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