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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爱徒刑-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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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未等原城继续,叶轻箐已经挂了电话。

    原城叹了口气,叶轻箐这么久了,还是这么生分。

    他只能掏出手机给夏天问电话,但夏天问的手机没人接。原城估计夏天问是又在做手术,他犹豫了一会儿,仍旧出了门。

    开着车沿路搜寻,原城车速缓慢地找了两条街,才在北城街一条岔道边相对偏僻的角落找到叶轻箐。

    那时候,叶轻箐正吃疼地扶着路边的栏杆,一瘸一拐地往诊所方向挪动。

    脚踝处肿到隔这么远都能看出来,那哪里是崴得不严重的程度?

    “轻箐。”原城喊了声,把车停到叶轻箐的跟前。

    叶轻箐有点惊讶地看着原城:“你怎么来了?”

    原城下车,视线盯着叶轻箐发肿的脚踝:“我背你去诊所看看吧?”

    叶轻箐犹豫往后退了些,看样子依然不太想麻烦原城。

    “这些问题可大可小的,你别到时候留了隐患。”原城说话间直接站到叶轻箐面前,背对着她,微微下蹲,“上来。”

    叶轻箐没动,原城没一直等着,直接将人背了起来。

    即便背着叶轻箐,原城走路的速度依然很快。叶轻箐在原城背上,能感觉流动的风穿过他们俩。快速的脚步声是他俩之间唯一的声音,叶轻箐沉默地看着原城的后脑勺,看着两人逐渐向诊所靠近,心里的想法一时有些复杂。

    两人进了诊所,在医生检查无大碍后,原城带叶轻箐去上药。

    叶轻箐坐在小诊室里,原城出去缴费取药,不停歇的身影穿梭在小小的诊所里。

    小护士一边给叶轻箐上药,一边盯着原城看,最后忍不住笑嘻嘻地跟叶轻箐说:“你男朋友对你真好。”

    “这不是男朋友。”叶轻箐赶紧否认,她低头,又忍不住抬头跟小护士一起看原城的背影。

    “不是吗?”小护士有些意外,但很快就像是又想通了,“那是在追你?”

    叶轻箐连忙摆手:“不是!”

    “他不追你对你这么好干嘛啊?哎呀,你就别不好意思。”

    叶轻箐没回这句。她也不知道,原城为什么对她这么好。

    不远处的原城没注意到小诊室里的对话,他在交费的地方排队,趁着等待的时间,给李可薰打了电话。

    其实打通要说什么,并不知道,但总觉得,应该打。

    第一个电话被掐了。

    第二个也是。

    后来继续打,没被挂掉,却也没人接。

    原城沉重地叹了口气,取完药便回小诊室找叶轻箐。

    小护士见原城回来,一边整理绷带一边笑道:“帅哥,你等下哈。还有最后一点点。”

    倚在一边等待的原城点了点头,掏出手机继续播李可薰的电话。

    古灵精怪的小护士偷偷瞄了眼原城的手机,发现手机屏幕上面写着“李小姐”,她瞳孔缩了缩,仿佛发现了什么,猫着身子小声到叶轻箐耳边:“他不是喜欢你吗?怎么好像一直在给其他女生打电话?”

    叶轻箐的表情迟疑一下,笑道:“没,他真的不喜欢我。他有其他喜欢的人了。”

    叶轻箐无意识地玩着手指。她想起无数次看见南星阔跟李可薰站在一起,又想起那天原城当着他哥哥的面说他喜欢李可薰。

    她也疑惑,怎么南星阔喜欢李可薰,原城喜欢李可薰,这世界就像是围绕着李可薰在转的。

    小护士惊讶道:“那他对那个女生比对你还要好?”

    叶轻箐被问住了,她不了解原城对李可薰好不好,她的印象当中,甚至以为原城和李可薰是不认识的。可叶轻箐很清楚,原城一直对她很好。

    出诊所的时候,叶轻箐坚持不让原城背,原城没办法,最后只能扶着叶轻箐一瘸一拐地往前走。

    从诊所到原城刚刚停车的位置还有一段距离,他们俩一路走着,原城话不多,两人显得有些冷场。

    叶轻箐其实不太习惯一直受人恩惠,前些天为了救南星阔找原城帮过忙,现下根本不愿意再麻烦他。她真的没有想到,一个自己反复说自己没事,仅仅想问个路的电话,原城能这么上心,甚至这么快找到她。

    原城是不是对她太好了点?

    两人走到车子边,终于上了车。这时候风刮得又大了一些,预告着今晚即将登陆的台风。淅淅沥沥的雨已经下了起来,如果不出意外,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雨会越下越大,原城看了看表,他得赶在那之前,把叶轻箐送回去,并返回。

    街道一路都刮着风,只是沿海城市早习惯了台风的光顾,回去的车辆并不显得特别惊慌。

    原城上车后,还是顺手给李可薰播了个电话。可他想起叶轻箐在旁边,觉得不太适合,又把电话给掐断了。

    叶轻箐知道原城在打电话是给谁,她忍不住问:“你跟可薰怎么了?”

    原城停顿:“没事。”

    “你追到她了吗?”

    “什么?”原城疑问的声音拖长。

    叶轻箐莫名其妙:“你不是喜欢她吗?”

    “谁跟你说的?剑扬?”原城看向叶轻箐,表情疑惑中带些惊讶。

    “你忘记了?”叶轻箐提醒,“你当着你哥哥的面说的。”

    “哦。”原城想起来。“对哦,那时你在旁边”

    “诶?”叶轻箐感觉这对话有些一头雾水。

    原城下意识想否认,但转念没有否认,他直接转移了话题:“你是回宿舍吗?”

    “恩。你随便把我放个顺路的公交站就行了,我自己回去。”

    “我都接到你了,哪有可能让你自己回去,到时候天问还不骂我没良心。”

    说起夏天问,叶轻箐吃吃地笑起来。

    原城表情不变:“今晚台风登陆,我们早点回去。”

    “恩,辛苦你了,谢谢。”

    “应该的。”

    叶轻箐忍不住又皱了皱眉。

    又是这么直截了当的“应该”的,好似做什么都愿意,都心甘情愿一样,他又不欠她的,这世界上哪有什么“应该”?

    她不禁想起小护士说的话。

    他不追你对你这么好干嘛啊?

    叶轻箐摇了摇头,阻止自己乱想。

    原城喜欢的,明明是李可薰。

    大概是赶上了回家的高峰期,红灯的地方显得稍微有些拥堵。原城等完一个红灯,正发动车子,打算起步。突然听到车尾箱一声撞击的声音,撞得两人随着惯性往前。

    叶轻箐愣了愣:“怎么了?”

    原城蹙眉,停车拉下手刹:“追尾了,我去处理下,你在车上等我。”

    叶轻箐没叫住原城,她有些不放心,还是跟着下了车。

    原城有些不爽地往追尾车辆走,他倒是要看看什么人开车这么不长眼。

    后面车子的人也“啪”地一声重重关上车门,一脸火大地走出来。

    接而两个人都愣了愣。

    一边站着原城和叶轻箐,另一边,站着南星阔和李可薰。

第25章 不难过,是假的() 
原城走到两车相碰的地方查看“现场”,李可薰站在南星阔车身的另一头,两个人隔着两米的距离,视线不小心碰到一起。

    原城有些发愣,早上那个意料外的吻还在打扰他的思考,他的视线不自觉在李可薰身上徘徊了一会儿,目光扫过李可薰的嘴唇,不禁心虚。

    李可薰的目光如一记冰刀子打断了原城的走神,她只是冷冷瞥了他一眼就不耐地转过头,只一眼,写满了警告、怒意和厌恶。

    事情似乎总是往着越来越不对劲的方向发展,原城有些泄气,他确实不知道怎么处理现在跟李可薰的状况。

    但这种泄气没持续太久。他一转眼看见南星阔,气场和眼神再次变得凌厉起来。

    原城漫不经心地敲了敲刮花的车尾,故意向南星阔走近一步,借着高对方半个头的身高,带着明显居高临下的意味,语气却听似随意:“这你全责吧?”

    南星阔冷着脸没理原城,目光幽幽地在叶轻箐身上停留,嘲讽的话语也冲着叶轻箐而去:“真是了不起,身边一天换一个,都不带重样的。”

    叶轻箐细长的手指不自觉攥紧,脸色不太好看地转过身,低头,将自己的表情藏起来。她实在不明白自己一时心软救南星阔做什么,平白无故欠了原城的人情,又蠢兮兮地没得到南星阔的感激,到最后不过是揭开三年的伤疤,又遭受一遍南星阔的恶意揣度。

    三年前就该吃够了南星阔的苦,她掏心掏肺,不过换来他毫无预兆的一句,他玩腻了。

    按道理,她的心已经死得够彻底了,早不应该对南星阔所言所语有任何感觉。可她没能无动于衷,南星阔的话跟三年前一样有分量,带着满满的侵略性,字字诛心。

    酸酸的不适感涌上来,眼睛跟着发红,叶轻箐吸了吸鼻子,更加不敢抬头了。

    因为南星阔出言不善,原城脸色瞬间垮下去,低沉的声音语气加重:“你说话注意点。”

    南星阔不仅收敛,反唇角一歪,笑着讽刺原城:“她背着你又交往了个小医生,你知道吗?哦,不过她装无辜的本事向来一流,你发现不了也正常。毕竟,当年她帮你给我使绊子的时候也装得天衣无缝啊。”

    论叶轻箐脾气再好,也受不了南星阔这毫无根据的指责。她的嘴唇几开几合,拳攥得更紧,打断南星阔:“我什么时候给你绊子?!”

    叶轻箐吸了口气,音量也提高:“南星阔!”

    她才叫了一个名字,她还有很多要去质问南星阔的话,可光是回忆一遍那些不堪回首的记忆,就觉得一个字都说不下去了。

    眼泪开始不受控制地掉出来,喉咙也像被人抑制住,但她还是用带着颤音的嗓子重复:“南星阔,我什么时候给你绊子?!”

    李可薰如遭雷劈地僵在当场,双手微微发抖,她觉得自己的心脏忽的被拉到了半空中。

    叶轻箐和南星阔“鸡同鸭讲”了整整三年,两个人都带着怨气,不是不愿搭理对方,就是冷言相向。他们从来没有相互质问过,可今天,就在李可薰一点准备都没有的情况下,忽的单刀直入,并且,命中要点。

    李可薰提心吊胆三年的事情,毫无预兆就发生了,没给她一点反应的机会。

    她下意识屏住呼吸,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南星阔也没料到叶轻箐会这么理直气壮地来质问他,好像她真的没做过。

    可是他得怎么回答?让他现在复述一遍当初的自己多么在意叶轻箐,多么信任她,在知道被背叛后有多难受,他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当初说不出,所以没去追究叶轻箐的背叛,只是口不对心地甩了她。

    现在更说不出。他不想去承认他喜欢过一个欺骗自己的人,更不想承认,恐怕时至今日,他还是没能将这个人赶出自己的内心。

    叶轻箐三个字是一个禁锢人的诅咒,让他觉得可耻。愚蠢付出的信任,愚蠢付出的真心,还有愚蠢的,念念不忘。

    三年的时间,他总在装作不在意叶轻箐的欺骗,没有动过心,自然没有受过伤,小心翼翼地维持着毫无意义的自尊心。

    但只有自己知道,伪装始终是伪装。半夜做梦会梦到,不经意间会想起,带着恼怒地怨恨死不悔改的思念,却依旧不受控制地继续“犯贱”。

    当受着重伤的自己,迷迷糊糊醒来,却发现是叶轻箐救了他,照顾他时。

    他以为又是自己做梦。可直到叶轻箐的轮廓越来越清晰,用担忧的视线看他时,他才知道这是现实。

    一个三年前骗了自己的人又突然好心救他,任谁也不会傻到继续相信。他冲出了叶轻箐的房间,他也怕自己即便知道叶轻箐“不安好心”,还会想留下。

    既然今天事情摊开了,自尊和面子索性都扔一边了,叶轻箐要抵赖,他奉陪到底:“你该不会以为,我分手时没说,就真不知道你带材料给原城?”

    李可薰绝望地闭了下眼睛。

    纸包不住火,该来的,终究是会来。

    叶轻箐吃惊地瞪大眼睛:“什么材料?”

    南星阔觉得好笑:“你装失忆有什么用?”

    “我没装失忆。”叶轻箐是那种受不了委屈的人,一受委屈眼泪哗哗地开始掉,声音越来越哽咽。

    南星阔愣了愣,轻蔑:“你旁边那位亲口承认的呢。”

    两人的视线随着话题的进展引到了原城身上。

    原城表情明显很沉重,话题被摊开到这种地步,似乎并没有回避的可能。

    他下意识看了眼不远处的李可薰,李可薰的瞳孔在放大,满脸惊恐地望着他,他又看了眼哭到眼肿的叶轻箐,抑制着因抽泣而耸动的肩膀,惊讶地看向他。

    一个两难的选择题。

    如果说实话,李可薰的处境会非常糟糕。

    如果不说实话,叶轻箐三年的委屈得不到平反。

    几个人僵持间,有声音打断了他们。

    “喂!那边两台车!事故后靠边停车!高峰期呢!堵在路中央做什么!”两个穿着制服的交警从巡逻车上下来。

    见原城和南星阔都还站在原地没动,高一些的交警不悦:“你们硬要赖在路中央做处理吗?”

    矮一些的交警看上去脾气好点,笑道:“那这样吧?你们要是没争议,双方拍个照可以走了,要是硬想现在解决,我们靠边停车?你们两个人都主张要对方赔偿吗?”

    原城和南星阔都冷着脸,一时竟异口同声:“用不上。”

    瘦的交警更怒了:“不打算要赔偿你们挡人通行做什么!赶紧的,再不久台风要来了。”

    原城刚好不知道怎么回答南星阔的问题,他转身,扶住腿受伤的叶轻箐,道:“走吧。”

    南星阔有些不甘心地想继续话题,但交警依旧催促,原城也已走开,不得已恼怒地也回了自己的车里。

    李可薰吊着的心总算是落了下来。

    她跟着南星阔进到车里,接下来,南星阔一路无言。

    原城送完叶轻箐回来已经很晚,一天下来发生太多事,令人不得安生。但其他事至少暂时算是过去了,唯一变成一颗悬在他头上的,只有上午跟李可薰的那个吻。

    他今天自己回想了很多遍,怎么突然就做这么不靠谱的事情,想不出个所以然。大概,一时冲动,没带脑子。

    他回家路过李可薰的房门,手举到半空想敲门,迟迟下不去手。畏惧李可薰厌恶的眼神,又怕自己不去解释什么,会被一直这么厌恶下去。

    原城叹气间,走廊那头走过来一个小女孩,他赶紧装作没事地走回自己屋门口。

    小女孩才十二来岁的模样,大大的眼睛,扎着一个低马尾,看上去有些古灵精怪。她好奇地盯着原城看了两眼,直到身后一个年轻男人跟她说话才移开视线,小女孩和年轻男人一路说说笑笑地往前走,最后敲响了李可薰家的门。

    李可薰开门看见原城,吓得原城立刻心虚地低头掏钥匙。她没有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当做看不见这个人。转身又见李可衣,李可薰语气严肃:“都跟你说今晚台风,让你这周呆学校别回了,怎么还过来?”

    李可衣毫不在意地吐了吐舌头,半开玩笑半撒娇:“我想我亲爱的姐姐了。”

    李可薰没那么好哄,她看了眼李可薰身后的王子琪:“你也是,这么晚送她来,等下你回去还不知道会不会撞上台风。她说要回你就送,宠得没边儿。”

    王子琪无辜地耸了耸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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