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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为主公背后的男人-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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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中庆祝多演楚霸王破阵曲,此曲以军士中剑术高强者为妙。“陈诩挑眉一笑,“元昭剑术精妙绝伦不若演示一套?”
“只此处无剑。”姬凛朗声道。
“我倒是带了一把佩剑,只做素日里装饰用,并未开刃。”周坚闻言一笑,走到门口唤酒保上来吩咐几句,果然不过顷刻,那酒保果然取来一把剑,姬凛抬手接过,但见那宝剑以精铁著成,剑柄镶嵌着各色珍宝一圈绿松石、红珊瑚、蜜蜡、琥珀……上头还挂着一条长长的剑穗,果然如他所说竟是装饰用的,姬凛接过手中掂量片刻,倒也觉得趁手。
众人见他准备好便唤来酒保将那当中的圆桌子挪开,替他腾出地方来。
姬凛当即脱去外袍,平陵御伸手接在怀中。
姬凛的剑使得并不花哨,便是套用的楚霸王破阵曲的剑法也显得杀气森然,观赏性上差了一大截。
这些小郎君除了周坚曾见过血旁的便是连陈诩也为未有经历过,一时被那扑面而来的杀伐之气逼得脸色雪白,但偏偏挪不开眼,只觉得正应了古书里“一剑直当百万师”的描述,只激的他们热血沸腾。
“姬大哥,日后我便投笔从戎效命麾下,你可收我?”周堃此时也张口便来攀交情。
“阿堃瘦弱,恐不敌军中训练。”姬凛为人中诺并不轻言。
“那我呢?”薛海也凑了过来。
“若能熬得过居中训练自然也是可以的。”姬凛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点点头。
“一身混肉倒也有去处。”陈诩嗤笑一声。
一时酒保又上了醒酒汤来,几人分食了,平陵御命韩铮结了账,自己在门口送他们一个个上了软轿或是牛车,又交待下仆好生照料。
陈讯与兄长许久未见便跟着陈诩一道回去,只说好过了圣人生辰再找平陵御上课。
“倒是醉了。”姬凛站在门口与他一道,只他之前喝的不算多,此时伸手搭在平陵御肩头,自从他明了自己心头生出的爱慕便时时想着与眼前人凑在一起,于二人偶尔肢体接触他心中却觉得吃了蜜一样甜滋滋的,倒也不甚逾举。
“前些日子也醉了一场,酒喝多了毕竟伤身,日后莫要贪杯便是。”平陵御微微一笑,“等回去之后我替你揉揉头,明日起来也就不会难受了。”
“我未吃许多酒并不若此地步。”若是往日姬凛定然是恨不得占平陵御便宜的,但恰逢平陵御病愈,他也不舍得对方劳动,因此只携了对方的手道,“此处距姬家祖宅并不遥远,不若我们安步当车走过去,却也见见我胞弟阿凔(音同苍),他如今将将满周岁,最是调皮可爱。”
“喏。”平陵御虽然觉得自己喝了酒去见姬凛父母兄弟不好,但他今日喝的微醺,也就应下来。
“阿兄。”姬冽与韩铮倒也投契,他之前与韩铮一道去柜台结账也是担忧韩铮是外地口音,恐店大欺客,因此二人落在最后,虽然之前平陵御大病之时他便觉得这两人关系融洽,此时见他们动作不由心头一跳,张口便喊。
“此处与老宅甚近,我便先带着轻舟回去看看。”姬焰定下注意便吩咐堂弟。
“那阿秋并阿铮呢?”姬冽张了张口将方才想要说的话又吞了下去。
“先生可不能抛下我!”霜降闻言当即跑来一把抱住平陵御扯着他的袖子便干嚎。
“你何时学了这些赖皮的动作?”平陵御只觉得这一幕分外眼熟,仿若之前在席间曾见薛海也这样哭过,只后者是当真掉眼泪罢了,“我又何时抛下你过?”
“先生。”霜降闻言当即嘻嘻一笑。
“走吧!”平陵御见状不由又好气又好笑伸手拍了拍他的头,又转身冲姬冽拱了拱手,“还请二公子替御告罪一声,今日只怕傍晚才回去。”
“先生客气啦。”姬冽心说这样也好,他先替堂哥探探父亲的口风再说,当即拱手告辞。
“往日在平州大船上倒也如今日一般。”姬凛与平陵御走在前头,韩铮带着霜降坠在身后,此处为长安城中最繁华的一条街,往来车马如流水,姬凛走在靠车道一边,见有牛车往来便往里护着平陵御,后者则细细打量周遭景致,之间道路中央的车道上往来果然是牛车,只偶尔夹杂着马车,一问姬凛才知道豢养马车的除了以武功起家的勋贵人家便是宗室。
平陵御前世亦曾在金陵城呆过,只那里相较长安却显得更为精致委婉,此时见街道两边坊市林立、道路规整,人来人往大多绫罗遍身,神态悠然自若,一时心中也不由暗自称奇。
“啊——”
四人漫步走到街角处,听得前面一阵喧哗,还有女子尖利的叫喊声,抬头一望,却见一辆两驾并骑的马车仿若闪电一般朝着他们径直冲过来!
“小心!”姬凛一时冷汗急出,酒登时醒了大半,他一把将平陵御推到一边,顺手夺过一旁武器铺子门口用来展示的长剑,抬手一剑便斩向左边马首,只他常年在边关深知马儿重要,临当头换了刀背,那马儿奔跑中骤然受袭,张口便朝他咬过来。
姬凛反手一剑砍断缰绳自己则翻身上马,手握缰绳死死夹住马腹,那做驮使得马儿多选用温顺的性子,虽然之前受了惊吓但远不及军马激昂,姬凛又是各种翘楚,他往日在边关所乘烈马乃千里挑一的马王,在边关草原追寻数月才寻到踪迹,又两厢较量比出胜负才驯服,如今这马匹委实不算什么。
右边韩铮如法炮制将霜降提起抛掷到一旁,抢步上前,大喝一声便蜷手为拳用力朝那马腹砸过去。
系统出品的拳法自然非同寻常,他这一拳又是砸在马腹上,那白马吃痛长嘶一声便欲撅起蹄子朝他踹去。韩铮猛的回拳做掌往后退了一步站定狠狠拍在马臀上,另一只手却死死抓住缰绳,足下发力便将那马儿死命桎梏住。
一时后头忙不迭的跟着一堆仆役,为首的是个着绛紫色宫装的嬷嬷并一众侍卫,从服饰看来却是宫中禁卫。
“殿下!”那嬷嬷此时发髻散了珠钗都歪了,她扑通一声跪倒在马车前,甫一张口眼泪就像散了一地的珠子落下来。
“王嬷嬷不必忧心。”过了半晌那垂着的帷幕之后传来一女子婉约的声音,只那声线却显得冰冷淡漠、清寒彻骨,竟教人分不出她此时是和心绪,“还请嬷嬷代我谢过二位郎君。”
旁人正疑惑这女子身份,却不想听入韩铮耳中却恍若惊雷一般。却原来他自幼因着母亲离世早,家中忠仆担忧他早年耽于女色而轻忽学业,因此他身边以往一并侍候的不过几个小幺儿,且他父族并不算甚么大族,并不若真正豪族那般将就,活了十六年唯一放在心头的除了先生身旁的白露便是那日在长安公主府邸上遇见的华阳公主。
他也不晓得为何那样简简单单的一面,并听了对方与身旁女官简短的一段话便将那个冰雕雪刻般的少女记在心头,甚至以至于今日还未见面,只听得对方声音便神思不属。
“王嬷嬷。”这头姬凛制服了马匹翻身下马将那马匹交到随后跟过来的侍卫手中便迎上去朝着王嬷嬷抱拳行礼。
“原来是姬家元郎。”王嬷嬷一眼便将这个幼时经常出入宫廷的青年认了出来,她一时又觉得自己形容狼狈非是遇见故人的好时候,一时又庆幸幸好此时遇上了,否则还不知公主今日会如何,“倒是许久不曾见了。”
“往前不过数百步便是老宅,如今父亲母亲不日之前将将进了城,嬷嬷不若带着贵人一道往府上休整,也好差人往禁中报信,一面又可先延医问药,以防贵人受了惊吓。”姬凛一见王嬷嬷便猜出那猜出那车中是何人,见对方并不若寻常女子一般遇事惊慌,心中赞叹,只觉得果然不愧是宇文皇后的亲女,当今唯一嫡出的公主。
“如此有劳将军。”王嬷嬷闻言便往帷幕靠过去低语片刻再看姬凛便笑了。
一时跟在后头的侍卫上来八个稳稳抬起马车,又有四个看住了马匹,其余诸人跟着姬凛四人便径直往姬家老宅去了。
第三十二章 姬家事(上)()
姬家祖宅的门房是一个孤老头子,早年也随姬凛的爷爷姬遥上过战场,后来折了一只腿,他家中又多年征战并无音讯,便留在姬家做了仆从,又因着性子古怪并未娶亲,周围人又嫌弃他性子孤拐,因此多年来倒也只一个人。
他在战场上受过伤,面上一道狰狞得伤疤,如今年岁大了,皮肉稀松如同衰老了的树皮,看着委实可怖,但姬家大小主子对他也尊重,均以柯老呼之。
但他经历的事情多了,此时见一大群人过来,且又显得狼狈,当中有禁卫、有宫娥、还有看热闹的百姓,哪怕他们甚至还抬着一辆解了车辕的马车,他也不觉得吃惊,只慢吞吞走过来唱个喏道:“此地宅子的主人为晋州刺史,只不知客人从何而来?可有拜帖?找主人家有甚么要事,也让小老儿通传则个。”
“柯老,是我。”姬凛一见他便高兴,当即笑着走至跟前。
“竟是大公子!”这老头子一时激动面皮颤动,若是那等胆小的只怕吓得大哭,但姬凛却面色不改,他这十几年在边关见惯了比这更可怕的伤口,又听得父亲讲了他以前在战场上救了祖父的事情,对他越发敬重,反而快步上前扶着他,并未等老头子行礼。
“还请柯老禀告父亲一声,却是不孝子带着朋友回来,且沿途遇见了贵人,在宅子里借一处地方休整休整。”
“喏。”柯老果然转身回门。
不多时中门从内大打开,一众小厮并婆子悉数迎了上来,当先的是个十七八岁的丫头,穿鹅黄色交领中衣,外着水青色绢制长衣,长发梳成一个倾斜的堕马髻,簪着一支小凤钗并几朵绒花,但她生的美目修远,气质平和比之一般官家少女也不差什么。
“大公子回来了?”她见了姬凛便抿唇笑了,语气中说不出的亲昵柔和。
“祖母身子可好?”姬凛瞥了她一眼,微微皱了皱眉。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即便是姬家家风清正也是如此,姬凛的祖父姬遥早年迎娶的是景国公嫡出的长女徐氏,景国公内宅复杂,徐氏为景国公原配张氏所出,后来生母张氏难产过世,连腹中的男孩儿也没能活下来,景国公迎娶了张氏的庶妹为继室,人称为小张氏。
小张氏过门三年便诞下嫡子,偏景国公的表妹未婚夫又去世了,景国公的母亲便做主将表妹抬为贵妾,不到一年便生了一双龙凤胎,也因此前头的徐氏便越发不受父亲重视。
等到及笄了也靠着外祖说合才与姬遥定下婚事,但受国公府内宅环境的影响,在她怀着姬灿的时候,趁着姬遥一次喝醉了便将贴身的丫头推上了丈夫的床榻,这也是姬遥这一世唯一的妾梅姨娘。
彼时姬遥年轻气盛,原本新婚燕尔满心满眼都只装着徐氏一个人,可妻子不仅不信任他反而采用这样的法子一瞬间让他寒了心,自那之后他常驻军营,非过年不入家门。
当时的老太君眼见媳妇儿是个昏聩的,也就不指望她管家,还将孙儿也抱至身边养着。
如此又过了八年姬焰才出生,只这一次徐氏再次故态萌发,原本缓和的夫妻关系再次陷入僵局,不久之后梅姨娘传来孕信,徐氏此时才悔上心头。
眼见丈夫对梅姨娘越发和颜悦色,徐氏肝肠寸断心头怒火中烧之时,便听信了身边奶娘的话,在梅姨娘七个月大的时候出手,结果梅姨娘产后出血再没睁开眼。
姬遥查出真相,大怒之下杖毙了徐氏的奶嬷嬷,并开了宗祠将这个七月大哭泣着像小猫儿一样的女儿记在徐氏名下。
其后数月便将襁褓中的小娘并已经满了周岁的姬焰都交到了母亲身边,纵然徐氏大哭大闹也不改其决心。
原本姬灿还记挂着母亲,但姬家的男儿大抵都是寡言的,他并不会从言语上表达对母亲的关切,反倒被徐氏认为被婆婆养的与自己离了心,母子俩渐行渐远,等姬焰出生,眼见了母亲为了一个姨娘竟然疏忽了对弟弟的照料,才八岁的孩子在心底便彻底掐灭了对母亲的渴慕,以致于被兄长照料着长大的姬焰也对母亲徐氏亲近不起来。
当梅姨娘的事情出来了,姬灿心头对这个小小弱弱的妹妹便含着几分亏欠,连带着教导弟弟也要多疼爱妹妹,也因此养成了姬氏单纯的性子。
等姬灿到了成婚的年龄,这一次姬遥与老太君商量直接订下了出身越州的梁家嫡长女梁氏,等孙媳妇一过门,老太君便将家中中馈直接交到孙媳手中。为担心徐氏以后借着孝道做出让几个孩子难为的事情,在老太君一过世姬遥便将族长的位子交给姬灿,自己致仕回家在族中做先生,梁氏也直接越过婆婆接了姬家宗妇的职责。
眼见儿子身上打不了主意,徐氏又想将手伸到孙子身上,她原本或许只是想要弥补生疏的母子之情,只因为近些年来越发偏激,手段上或多或少并不是很光明,姬灿一怒之下留妻儿在京城,自己弃武从文中了二甲末几名,外派任官带着徐氏在身边说是侍奉母亲,等到姬凛满八岁搬至外院才回了晋州任刺史,谁料恰逢北魏扣关,圣人命他一人兼任晋州刺史并州牧一职,夫妻再次分别,之后又遇见姬遥病逝,也因此夫妻结缡二十三年才又有幼子出生。
梁氏与一般的女子不同,她精通律法,于典狱诉讼、知人善任上有着天生的直觉,因此甫一见面她便知道自家婆婆是怎样的性子,再与丈夫商量后也并未如同一般家族一样避讳着长辈的事情,反而扳开揉碎了讲给姬凛听,因为她深知人心有多不可测,来自长辈再周密的保护都可能有疏漏,不如教会孩子学会保护自己还更可靠一些。
眼见着姬凛越发年长,徐氏悲哀的发现孙儿跟儿子一样天生便是生来与自己做对的,她不仅不能对出身高贵的长媳做些什么,也不能辖制出身商户的次媳,连家中小郎并小娘都受长辈的影响跟自己并不亲近,再听到长子为长孙订下了姜家嫡出的姑娘她心里是愤怒的,但一打听这姑娘父母双亡仅有一个嫡亲的弟弟跟着叔叔过活,她心头竟生出一种扭曲得畅快来。
再之后接连着冷了自己许多年的丈夫过世,那姜家元娘都十六岁了还没有嫁过来,她就动了心思,从已经落魄的景国公家接来一个徐姓小字璎珂的庶出小娘子,预备嫁予姬凛为妾。
这徐娘子在姬府中身份尴尬,虽然有徐氏的吩咐是客居的姑娘,但她来了之后徐氏屋子里一应衣食皆由她打理,颇有几分大丫鬟的感觉。
再加上家中主母并未发话,家中的下仆也就对她敬而远之。时间久了,这姑娘年岁也大了若是以往还有几分不愿意嫁予姬凛为妾的想法,如今却是一颗心都系在姬凛身上,因此一厅的下人通报恰逢徐氏午睡她便擅自带着人迎了出来。
“老奴见过大公子。”等不逾片刻,又一身穿姜黄色五彩吉祥纹长褙子下套鸭卵青马面裙的婆子领着一众婆子并几个小厮过来,她们一众先朝姬凛并平陵御诸人行了礼。
“辛嬷嬷。”姬凛见她过来面上缓和了几分,“父亲母亲呢?阿凔可还在睡?”
“郎君接了陈姑爷的帖子一道去城郊庄子打猎,昨日夫人接了宫中传来的讯息今日一早便进宫觐见皇后娘娘去了。”辛嬷嬷慈爱的笑了,“可让大公子猜着了,小公子这会儿正在夫人院子里午睡。”
“马车中是华阳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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