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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为主公背后的男人-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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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这还有两个来迟了的。”却原来之前在明月楼里霜降与韩铮相处委实亲密,而韩铮只说护送霜降过来二人到底是主仆还是友人也不甚分明,因此给二人准备衣饰并无二致,众人闻言抬眼瞧去,“只不晓得哪个才是那写出《明月楼赋》的韩家郎君。”
“却是那个头矮的一个。”一穿着绛紫色撒遍地金圆领袍子的少年郎朗声道,他翘着一只腿坐着,虽然不甚庄重却多出几分洒脱,“阿秋,可等你好些时候啦!”
“原是薛家哥哥。”一旁的侍女见二人熟识,便在那薛姓少年身边加了两个位子。却原来这少年乃是薛家旁支单名一个海字,如今也才十四岁,并无表字,结交广泛,最是喜欢熬鹰斗狗一类的纨绔事,但好在性子豪爽重义气并不曾惹出大乱子,反而很受薛家老太君喜欢,霜降这时候才认出前几日总是上门来求诗的惫懒货原来竟然也是九姓门阀出身。
“我道前些日子缘何你去了红袖招竟也能写出口齿留香的长短句来,却原来是早早熟识了这韩小郎寻了个捉刀人!”一旁穿一身天水碧大衫的少年郎不由大笑出声,他见霜降生的玉雪可爱,言行乖巧,比之家中猫嫌狗不爱的胞弟可爱多了,不由起身在他身边坐下道,“你唤薛海薛家哥哥,那也该唤我周家哥哥才是,我姓周名堃,你可记住啦?”
“不得了了,正经的哥哥没开口,你们却一个个的都争着出来了。”说话的小娘着一身茜红色罗裙,满头长发编成了一水的辫子连同五彩丝线缠绕在当中,竟是近些年从西楚传过来的扮像。
“宇文家的小娘子果然是生了一张利嘴,这促狭得。”韩铮见众人都将目光凝聚在霜降身上,他自己却暗地里大量在场的任务,看了看说话的小娘子从扮相倒是猜出对方就是他们之前招摇撞骗想要接触到的姬家人,此时见她神态天真,双颊晕红,肤色晶莹如玉,心头一叹,想到跟在先生身边进退得宜、若春梅初绽的白露,都是一样年纪却委实大不相同,又见她伸出手朝着霜降招招手道,“你就是韩小郎?指不定咱们还是表姊弟,你今年多大了?一个人上京来可觉得害怕?”
“我便是韩小郎,今年十一啦,我随着阿铮到长安来,到不觉得害怕。”霜降想着之前琼莹交待的话并没有越过小渠去,只是却认认真真的回答姬家小娘子的话,众人见他乖乖巧巧的样子一时间不由好笑,便是先前挑刺的宇文家的小娘子也一并抿嘴笑了。
“你如今还住在明月楼?”众人笑过一场,这头却见姬家郎君姬冽笑着走过来,他性子谦和见几个小郎小娘都笑话霜降,担心他心生尴尬,便提前过来搭话,原本若是那等招摇撞骗不省心的人家他自然也是置之不理,如今瞧见霜降温顺乖巧,白玉团子一般,心头又想着指不定对方跟自家有旧,心里又亲近了几分。
“还得多谢公主仗义。”霜降虽然于世事不算通达,行事更是多凭直觉,但他对于免费提供了自己吃住的长安公主还是多出一份感激,如今说起来双眸湛湛,倒是让在场诸人心生好感。
“我瞧着阿秋委实亲切,不弱今日你随我回去,我却早想着有这样一个乖巧的弟弟。”姬冽闻言笑道。
“姬二哥这话可不对,分明是我先认的弟弟,怎么就让你带回家了去?”周堃凑过来挨着霜降,面上露出几分委屈。
“是姬家郎君邀我在先,周家哥哥若是不弃,秋隔日再上门拜访也不迟。”霜降不知这周堃乃是长安城中出了名的戏迷,他与周坚是堂兄弟,出身开国勋贵宁国侯府,他生的俊美,又喜爱串戏,最喜演那花旦,那红袖招乃是长安城中最有名的戏班子,偶尔那当家的花旦使小性子,他也帮忙顶上去,素日里也是唱作俱佳,因此此时面上做出委屈来,在场的诸人都不上当,偏霜降觉得他可怜,忙不迭的出口安慰。
“你可以允诺了的。”周堃忙不迭的答应,却原来自打他喜欢串戏以来,往宁国侯府上门寻二公子的便甚么市井之人都有,宁国侯偏爱贵妾云氏,对这个儿子多有不满,几次出言呵斥,天长日久周堃的许多友人都不上门只在外面相聚,宁国侯因此更加愤怒,认为自家儿子混的越发糟心,竟然折节相教都没有朋友,宁国侯夫人本是继室长年抱病不得丈夫喜爱,眼见父子关系越发疏远,心头郁郁,长年难得开颜,周堃心疼母亲如今又瞧见霜降乖巧,便起了心思也想让母亲安心。
“自是说定了,只等周家哥哥下帖子便是。”霜降寻思着等先生上京还有半个多月的功夫,如今不说旁的,为先生先探听探听消息总是可以的。
“还不晓得跟在你身边的郎君又是何人?”姬冽到底年纪更大,与众人只瞧着霜降不同,他对韩铮也是多有留意,如此细细打量,只觉得对方举重若轻,气度娴熟,与寻常书生大不相同。
“他是我师兄。”既然寻得住处,霜降与韩铮又再次商议,将两人的身份定为师兄弟,概因为他们自己也知道相处起来委实不像是主仆,还不若直接说是先生的弟子,“跟我同姓,单名一个铮字。”
在场都是人精,也没有人问他为何是由师兄护送着入京的,此时叙话过了,众人又重新将那羽觞杯放置上游,再来一轮。
韩铮于武道更精通,再加上平陵御并不于诗词上更多教养,他自知自己于此道是短板,更不可能误人子弟,也因此他便提前告罪一声又满饮三杯,众人见他沉默寡言却不是扭捏之人,也不强迫,便有一旁随侍的下仆带他游园子,他瞧着霜降不会出纰漏也就点头应允,跟着下仆走了。
长安公主的府邸到底修的精致气派,回廊流水,假山叠园,韩铮原本在蜀州,蜀州民风与长安大不相同,便是修建的屋子也多了几分奇诡,原本入了长安城放眼楼台皆大气富丽,可长安公主府却分明是江南园林的风格,最是细腻温婉,五步一景,十步如画,他本不是那等没见识的,如今却只恨不得自己多生出一双眼睛来,一时间那下仆忙着入恭,他便点头放对方去了,那仆人寻思着如今客人都在前院并无甚么妨碍,便径自去了,留的韩铮一个人在逛园子。
穿过假山黝黑的路道,转眼便是青翠的藤萝落下来,他正要往前走,却听得一个悦耳的女声传入耳中,不由顿了步子。
“殿下,若是真要和亲北魏该如何是好?”
韩铮原本想要避开,但一时听道此处,心头微动,不知怎的也就慢下步子来。
“我是大秦嫡出的公主,自幼如珠如玉锦衣玉食的长大,如今北魏兵强马壮,我朝中非无将军将士可用,概因连年天灾,国库困乏无力支持,国家生我养我,如今陷入困厄,正该我挺身而出。”少女的声音如珠玉滚落,却带着一股子说不清道不尽的冷气,仿若谈论的并不是她自己一般。
“可是皇后膝下仅公主一人,公主远嫁,皇后定然忧心如焚。”那一旁的侍女还要在劝,“且之前也有法子,只要公主在佛前发宏愿修行以求皇后身体康健,再从民间择一娘子出嫁,又何尝不可?”
“碧鹃,我与母后已饱尝骨肉分离之痛,又何必让旁人也来遭受一回?”华阳公主声音婉转,却带着不容置疑,“且不论若真要替母后祈福,我倒宁愿一生不嫁,然而母后原本不得父皇看重,我若是不嫁,自己倒是逍遥了,可皇族中如许多的女儿家难免也受我带累,到时候又累及母后,反倒是平地生出波澜来。可若是我嫁了,父皇心软定然记住了,日后待母后好些,也就是了。”
“可北魏严寒,民风彪悍,公主如何受得住?”碧鹃忍不住泣道。
“那北魏子民都可活下来,我又怎生挨不住了?这样的话你日后莫要再提,且你我主仆一场,临分别前我自然是要好生规制你的。”
“公主!”碧鹃泪流满面。
“今日是姐姐邀宴,你去净房寻些凉水来,可不好冲了姐姐兴致。”
一时间主仆两个走远,唯有韩铮呆立当场,一时间神思不属。
第二十六章 凤鸣(上)()
当日宴完,韩铮与霜降便随着姬夫人回了尚书府,当日傍晚便见着了尚书姬焰,两个你一言我一语将当日的事情说了个大概,又将姬凛的玉佩并封了朱漆的信函交给他,后者看过了信并未言语,当夜跟姬夫人嘱咐几句,次日便在专门收拾出来松柏斋给两个人住,只说是族中子侄相投,并未多言。
霜降自那日流觞曲水后又作序一篇,如今长安城中少有不知韩秋郎的,且那日结实的几个小郎君都不是仗义的人,这几日下帖子邀他上门,一来二去,彼此越发熟知又秉性相投,只觉得日子过得乐淘淘。
而韩铮这边自打那日听了华阳公主与之婢女的谈话,一时之间倒是对这少女刮目相看,只觉得之前因着自己继母的事情便将这时间女子都认为是恶客,委实不该,只心里惦记着这少女,心里想着哪怕是做为天潢贵胄只怕也自有她的哀愁,可见这世间当真没有什么轻易的事情,一时间心头的郁气倒是散了大半,只每日习武也越发努力,只想着有朝一日再不要这样蕙质兰心的女子再受这等悲哀。
按下长安这头不提,且说平陵御一行人。
周坚此番下京城来首要任务便是寻得姬凛的所在,如今既然寻到了人,身上的担子便轻巧了大半,至于这流寇伤人一案,不过是沿路再肃清一道之前被打散了的余孽,并没有实际说道他要往何处去,只是先前姬凛是在泰安城接到消息出的事情,好在之前也有钦差往北边正好经过泰安城,周坚便使人快马加鞭的赶过去通报一声,这边却盘桓数日,抓了牢中捆着的几个贼首便准备回京复命。
另一面却又从淮阳水军中调拨了一只十人的小队一路护送着过青州便准备径直往长安去。
只是这一来却是要重新换一艘新船,原来那艘中型的商船却不适用了。好在周坚手头丰硕并不在意花千金租赁一艘大船,且他心头打着的是跟随姬凛一道顺便游玩将那钦差的官船丢到一旁的主意,那随船的十个军士也只做寻常人的打扮。
只姬凛身上重伤未曾好全,仍旧是跟平陵御同塌而眠,却不晓得经由陈讯之前的误会,如今整个楼船都默认两人结为夫夫,见他们同吃同宿也只觉得新婚夫夫感情甚笃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最多露出些心照不宣的笑容,又因东秦男妻地位不及开国时候与女妻比肩,众人见二人并未对外宣布也只想着定然是畏于人言,又见二人器宇非凡,心中惋惜又钦佩,如此还能缔结夫夫,大概便是书中所述结发为侣,此生不负的感情了。
与京城中其他小郎君一样,周坚对各地的民俗风情深感兴趣,一路过来,他跟霜降走街串巷寻访没事倒也分外恣意,姬凛性情冷肃,素日里不苟言笑,周坚平素里对于有东秦双璧之称的姬元昭和宇文子宴甚是好奇,可惜二人一人常年驻守北魏边关,一人经年驻扎在与西楚的互市交易上,二人除了每年述职难得回长安,周坚幼时曾见过两人,但那约莫是十一二年前,当时的姬凛虽然早早在边关投军,但他还不是东秦双璧之一,反倒因着常年呆在长安有个黑面郎的诨号,很受世家子弟的蔑视,之后一年传出他以一万兵力打破北魏十万大军,嘉平关一役奠定其战神之名,自此黑面郎的诨号才渐渐没人提起。
如今日夜相对,熟识起来,只觉得姬凛虽然性子偏冷,少而威严,但其六艺造诣并不逊于如今名满长安的几位公子,反倒更多了几分男儿锐气。虽然遗憾对方竟然与人结了婚契以报救命之恩,但越是与之相处越发觉得对方可敬,一腔可惜都化作怜惜之意,私下里更想着日后定要在舅舅面前替他美言几句,可转念又想与对方结契的平陵御虽说是山野人士,却有鬼谷之才,这几日随着陈讯听他上课倒也获益良多,不少观念听入耳中只觉振聋发聩,如此一想又觉得二人当真是珠联璧合天生一对。
如此在船上又待了行船至距离长安百里外的凤鸣镇,此地乃是入长安的码头,说是镇,其规模不亚于一县,且人烟繁盛,往来船只如织,四处可见高鼻深目的胡人。
他们这一行人多为壮年男子,且衣料精美,便连带着装置行礼的箱箧也式样文秀,且木料沉重不知是很材质,周围都是常年往来的客商,深谙什么人惹得什么人惹不得,此时纷纷避开,跟他们让出一条道路来。
只他们这一行人在船上呆了二十多日,船行在水面上,微微波动他们都习惯了,反而如今重新踏步到地上还觉得摇晃,这当中姬凛之前不适应船只很是卧床了一段时间,后来习惯了水面上不管风急浪大皆如履平地,如今到了地面上很快便适应过来,反倒是平陵御之前在船上适应良好,如今到了平地上却连站都站不稳,姬凛见他面色苍白,嘴唇泛青,心中一沉恍然记起对方身子骨一向不好,只是这人惯会强势,如今显露出这般形状只怕是真的挨不住了,当即上前一步,将对方背起赴在背上。
“你……”平陵御没料到对方会这样做,一惊之下面上却泛起一丝潮红,姬凛原本就是肩宽臀窄的标准身材,他个子高大,步子迈得又快又稳,身上肌肉覆盖均匀,对方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衫透过来,平陵御觉得舒服想要下去自己走的话也就自然而然咽下了。
“没事,休养了诸多时日却是连骨头都要生锈了。”对方趴在自己背上,倚靠着自己,呼吸就透在耳边,姬凛心头微动,只觉得仿若三伏天里喝下了一杯冰饮,从骨子里透出一种爽快,行过数丈,不见对方答话,侧头一看,却见虽然身处闹市中,对方却已静静睡去,一时间他被对方全然的信赖所摄,心头不由自主沁出一丝甜来,只是一想到当初答应了平陵御接受与姜家的婚事,不知怎的心头却生出几分排斥来。
跟在他们身后显得有些恹恹的陈讯见这样子不由既不雅观的翻了个白眼,对于自家师父和姬家大郎这样充满了奇怪氛围的互动他却已经见怪不怪了,若说最开始他还觉得看热闹,到后来却生出几分歆羡来,他往日也并非没有见过父母之间相处,却不如此二人仿若自成一体。
“叮——主公与谋臣情感侦测出现紊乱,警报!警报!警报!”一向神隐的系统忽然在平陵御脑海中响起,然而它等待多时并未听见主人拨乱反正的口令,系统经过无限制的演算,却没有哪一种能告诉它这是一种什么情绪,无奈之下它只能记录下这种波动,存入数据库里等待日后研究。
仿佛梦中出现了什么不好的预兆,平陵御不耐烦的咂咂嘴,至到许多年后他才知道自己曾经错过了什么,但到了那个时候他却很感激自己并未发现曾经出现的偏差。
等到平陵御醒来,映入眼帘的便是青色的帐子,他微微侧头才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陈设十分简陋的屋子里,甚至地面都是夯实了青砖的土地,整个屋子里就一张床、一个放置盥洗器具的架子,还有一个靠墙的柜子,并无旁多余的东西。
“你醒了?”门外传来姬凛略带惊喜的声音,夕阳为对方披上一层金色的剪影,暖洋洋让人看了觉得心生熨帖。
“几时了?”平陵御张口说话才觉得口干舌燥。
“都怪我连累你耗费精神。”姬凛见他起身,忙大步走过来,伸手将对方揽在怀中,防止对方背心受凉,另一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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