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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江山-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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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克己眉峰微蹙,眼神却越来越亮。

    再度举剑时,一小片衣角断裂,飘落风雨中。

    毫不起眼,但很多人都看到了。

    “他竟然破开了傅克己的护体真元!”

    风雨潇潇,洗刷天地。

    程千仞身上学院服被血水浸透,剑光交织中,新的鲜血源源不断淌下,小溪般蜿蜒流散。

    一个人有多少血可以流。

    众人终于明白,他口中轻飘飘一句‘尽力’,便意味着不要命地流血,以伤换伤的疯狂。

    徐冉运气不好。

    七人同台,她背上双刀太出名,方才落下便引六人围攻。

    听见场外呼声,知程千仞遇险,心急之下出刀凌厉,却未能突围,反因破绽身陷险境。

    她才意识到复赛不比初赛,没有比她境界更低的对手。稍有不慎,就意味着战败或受伤。

    于是沉下心神各个击破,逼得最后一人举牌弃权,东南星位只有她一人站着。

    她环顾全场,目光落在天元位。

    只一眼,徐冉心神剧震。毫不犹豫飞身而起。

    竟然跟傅克己打近身战,疯了吗?!

    不止是她,从众学子到北看台,从藏书楼到建安楼,所有人都认为程千仞疯了。

    原上求也问了同样问题。

    事已至此,顾雪绛不知想了些什么,反倒平静下来:“他应该很冷静,甚至还算了时间。”

    他对身旁林渡之道:“等我找你拿刀那日,记得提醒我,一定请傅克己来看。让他看个够。”

    林渡之不明所以地点头。

    更漏滴答,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程千仞浑身如烈火烧过般灼痛,只觉每一秒都无比漫长。

    但他依然握着剑。

    只要傅克己想拉开距离,方便施展剑势,都会有一把长剑拦住他。

    剑的主人不在乎代价。

    场边执事开始大声倒数:“十——”

    混战接近尾声,全场竟只剩三十余人。天元位周边四座擂台空荡,争斗者或弃权或远避,以防被程、傅二人剑势波及。

    总有不怕的。

    破风声自东南来,耀眼的金色光华铺天盖地。

    徐冉到了。

    一刀南来,煌煌如日!

    狂风万丈凭地起,青砖上积水被风势卷起,离地三尺高!

    “日出!”

    这是徐冉最强一刀。

    傅克己无法凭护体真元硬抗,无论想接下还是避开,唯有收剑。

    一把细剑悄无声息穿过风雨,仿佛与雨幕融为一体。

    当它出现在刀锋之前,人们才惊觉,它竟比刀光更快。

    后发先至。全场只有一把剑这么快。

    原上求的青雨快剑。

    场外执事片刻不停地倒数:“五——”

    院判看着棋盘上搏杀的少年们,问道:“你有没有想过会打成这样?”

    满盘皆输。双输。

    胡易知摇头。

    现在的年轻人,怎么就不按常理出牌呢?

第57章() 
青雨剑比寻常宝剑更薄更细;如一泓秋水;一点寒星。

    斩金刀下的日光倏忽黯淡,像被生生撕开一道裂口。

    森然寒意自刀剑相击处汹涌而来,刺骨刮脉;徐冉悚然一惊。

    心知不能与他硬抗真元;去势稍偏,刀锋顺势自剑刃拖曳而过,利刃交错声如凄厉长啸;穿透风雨,回荡场间。

    顾雪绛没想到这两人会突然落场:“糟了。”

    青雨剑极寒,类似凛霜剑,徐冉的斩金刀极炽,本应互相克制;但原上求比她高出一整个境界;剑法真义更远非钟十六能比。

    他俩来做什么,还嫌不够乱吗?

    原下索倒不如何震惊,兀自苦笑两声。兄长做出什么事,他都不会震惊。

    裁决的倒数声微微颤抖:“四——”

    场内场外;无论是祈祷最后时刻出现转机,还是暗暗希望他们中有人被淘汰出局的,都无暇交流,屏息凝视;心悬于口。

    青雨剑剑路奇诡;速度又极快。徐冉奈何不得;却急于脱身,不待刀势用尽,忽倒退两步,手中长刀奋力掷出!

    劲风呼啸,燃烧的真元瞬间蒸干雨水,远望像重重雨幕被劈开,刀前形成一道绝对通路!

    原上求猝不及防,出剑格挡之际,她已反手抽出断玉刀,冲入白雾星火间。

    狂暴纵横的剑气中,程千仞浑身淌血,双目赤红,徐冉喝道:“是我!”

    程千仞剑势稍滞,就是这一瞬迟疑间,一柄长刀斜里刺来,倏忽一翻,横于二人之间!

    “三——”

    毕竟是饭桌抢菜的默契,眼神对上,立刻明白对方的意思。

    徐冉一刀隔开程、傅二人,但她快不过原上求,青雨剑已经到了。

    寒意袭来,针芒在背。

    剑势自上而下,如飞瀑悬天,长河倒贯,最后时刻竟向傅克己刺去。

    傅克己头也不回,当即提身一纵,踏上剑尖。青雨剑虽纤细,韧性却极好,弯折成不可思议的弧度,同时原上求手腕一抬,喝道:“走!”

    长风万里送秋雁。傅克己借力反冲,身形虚晃,消失在雨幕中。

    他以‘雁过千峰’开局,同样以此收场。

    非常符合武修的战斗审美。

    青雨剑落下时,程千仞不理会,已做好硬抗的准备,他左手拉过徐冉,右手长剑倒转,剑柄拍在她后背:“去!”

    随即纵身而起,向反方向腾跃。

    明镜阁露台上,他一剑柄送走顾雪绛,一回生二回熟,一拉一拍一气呵成。

    徐冉刚猛暴戾的斩金刀方才掷出,手中这把是温和柔韧的断玉,身形临空时她抬腕发力,刀柄破风穿雨,直击程千仞右肩。

    他们竟是互相送了对方一程。

    原上求的剑极快,身法更快。几乎与傅克己同时跃起。

    剑芒刀光,白雾雨水,众人看不清他们如何动作,只见四道残影交错,如流云飞逝,又如四片花瓣瞬间绽开。

    最后一声倒数响起。尘埃落定。

    凭空消失的身影轰然坠落,场间四座石台积水飞溅。四人或立或跪。

    一片寂静。

    裁决高声道:“比赛结束——”

    欢呼声蓦然爆发,震彻天地。

    滂沱大雨中,撑伞者寥寥无几,有真元护体的也是少数,大部分南渊学生们衣衫尽湿,却毫无所觉,只顾大声叫好。

    北面看台,南北两院的执事长、教习先生,还有宗门长老们纷纷站起身,随之鼓掌。

    “此一战若论精彩程度,可在近二十年双院斗法历史中排进前十,若论突破常规,当之无愧第一。”

    “如果配合有一瞬迟疑,或四人路线选择稍有冲突,结局都会截然相反。”

    藏书楼最高处,窗户悄然关上,风雨被隔绝在外。四人坐在牌桌前,却无心打牌。

    院判:“原来你也有算错的时候。”

    胡先生叹气:“人力何以胜天命?他的事情,我以后都不管了。”

    这些都与程千仞无关。

    他什么也听不清,倒在石台积水中,伤口疼痛早已麻木,只觉得很冷。

    视线一片模糊,很多人影晃动,似是向他跑来。

    终于眼前一黑,失去意识。

    后来徐冉问他,当时场上四十座擂台,只剩三十多人,你周围四座空台,被他打下天元位,不会随便挑一个上去?

    战败就弃权离场,是武修讲究对战尊严、伟大荣誉才那么干,你又不要什么面子,怎么还非跟他硬抗?

    程千仞的解释让人很无语:打出凶性,杀红眼了,只看见那一个台子。傅克己不让我上去,我就让他也上不去。幸好你来了,不然我清醒不了。

    ***

    因为赛制改动,双院斗法第一次出现百余人混战。打得极惨烈,两个时辰内,抬进医馆的担架没断过,医师们忙得脚不沾地,人手紧张。

    幸好林渡之功底深,又沉着冷静,一人能干三人的事。

    “体力透支,真元枯竭,失血过多,这些需要慢慢调理。克己剑的残余剑气在血肉里冲撞,我已经引出来了。你去知会一声,说他已脱离危险,让大家散了吧。”

    许多南渊学生自发追随护送程千仞的担架,抬进医馆后,众人冒着大雨,聚在门外不肯走。

    徐冉不用下楼,直接推开窗户嚎一嗓子:“谢谢大家刚才帮忙清道,人没事了!快回去吧!”

    楼下响起一阵欢呼。

    她转向林渡之和顾雪绛:“你们且去抽签。程三拼了半条命打进决赛,没道理你俩文试弃权。”

    文试于今天下午开始,是闻所未闻的仙魔牌。参赛者要先去勤学殿,抽自己的身份牌。每种身份对应不同试题。

    顾雪绛立在窗边,望向客院:“有些人太安静了。”

    徐冉一怔,才明白他说什么:“大家都在准备双院斗法,哪有时间安排别的事。”

    顾雪绛摇头:“很多事情他们不用亲力亲为在我和鹿回来之前,你不管听到什么消息,都不要离开这间诊室。守好程三。”

    “非我多心,我们初受重创,心神乱,意志弱,容易因为悲伤或急切失去警惕,对于心怀恶意者来说,正是最好的时机。”

    徐冉:“这儿是学院医馆啊,众目睽睽。我只要大喊一声,楼下巡防的督查队员立刻就到。”哪有更安全的地方?

    “他们在暗我们在明,小心总无大错。”

    徐冉见他神色认真,拉过一把凳子放床边:“放心吧,我又不傻。今天我就坐这里,谁也别想引开。”

    带鹿午睡是没时间了,顾雪绛抽着烟,沉着脸色离开。

    他们赶到勤学殿时,雨势渐小,秋风不减。

    上午武试显然影响了众学子情绪,有人跃跃欲试,有人神色颓唐。

    见到二人,几个南渊参赛者围过来,紧张地询问程千仞伤势,还未说两句,只听殿上一声:“肃静——”

    执事长开始念名字,百余人逐一上前抽签。

    身份牌有四十余种,有人抽到‘人类将领’,有人抽到‘雪域魔将’,众学子都觉新鲜,只是碍于规则,不敢议论,只在心中猜测自己会被考验什么题目。

    邱北抽到‘隐士’,原下索抽到‘间者’。

    林渡之抽完,念签的执事高声道:“佛子。”

    殿中一阵哗然。

    ‘佛子’属于特殊身份牌,签筒里只有一根,类似还有‘魔王’。

    百里出一的概率,大家都研究过规则,一致认为这种牌对应的题目必然难度极大。

    谁知林渡之刚下来,顾雪绛就抽到一根‘魔王’。

    其他学生都暗暗松了口气。

    抽签结束,有执事接引众学子前往考试地点。

    对立阵营不能同场答题。两人跟随不同队伍,在路口分道扬鞭。

    林渡之皱着眉,他与顾雪绛身份牌完全对立,可能试题也对立,评分时会被放在一起比较。

    顾二知道他在想什么,临走前揉了他一把。好让他安心。便撑伞往栖凤阁去。

    医馆二楼诊室,徐冉正在擦刀。

    早在双院斗法前,她已经历过无数场战斗,两把刀被火烧过,被霜冻过,打磨至锋利无比。

    按照顾二的指导,每场结束,她都会梳理战斗感悟,汲取教训。

    窗外雨声淅淅沥沥,室内空气潮湿,又浮动着草药味与淡淡的血腥气。

    寒炽相克,今天那把青雨快剑让她很不好受。

    朋友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她心想克己剑更讨厌,早晚把你们都打败。

    徐冉自认北澜队伍中,除了这两人,没人能胜她。

    所以即便顾二临行担忧,她也丝毫不怕。

    时间在反复的擦刀中流逝,不知何时,渐弱的雨声彻底消失。

    天空像是一瞬间放晴的,陡然明亮起来。

    她膝上长刀映着灿烂晚霞,像一匹光华潋滟的锦缎。

    估摸下时辰,文试快结束了。

    忽听外面一阵吵闹,喧闹声由远及近。徐冉推窗去看,天地明净清澈,西天烟霞烂漫。

    楼下却一片混乱,巡卫的督查队员不知何时已离开,大家都向同一方向奔跑。

    徐冉大喊道:“怎么回事?”

    人群中有人抬头应了一声:“栖凤阁失火了。救火救人去。”

第58章() 
程千仞闭着眼;无知无觉。

    他的意识沉落在幽远白雾里;雾霭深处的影子渐渐清晰。

    “为何受伤?”

    逐流一改昨夜冷漠,眉心微蹙,神情担忧。

    程千仞惊觉孩童又长个子了;竟只比他略低两寸。

    仿佛弟弟在他看不到的地方,一夜之间出落成翩翩少年。

    皇都伙食真好啊。

    程千仞既欣慰又难过;不自觉端出可靠兄长模样:“没事;小伤。”

    想拍他发顶;硬生生忍住。

    少年突然握住他手腕:“你重伤未愈,识海脆弱,我不能停留太久。且问你一句;当初是不是有人逼你?”

    逐流最见不得他受伤。心想去他的摄政掌权;去他的天下苍生;去他的成神成圣。

    二百两卖弟的事我不计较了,今天你只要答一句是;千山万水,千难万险;我也带你走。

    程千仞摇了摇头。

    这个梦境未免太过真实,自己先前竟当真了。如果总在打坐冥想或睡梦中看到逐流;还怎么吐纳修行?生活如何继续?

    他自言自语:“放过我吧,我不想再梦到你。”

    逐流甩开他的手,退离两步;气势陡然凌厉。广袖浮在白雾间;猎猎翻飞。

    他冷笑道:“我放过你;谁放过我?”

    少年睁开眼。

    他扯碎鲛纱帐,踢翻铜鹤灯台,砸断青玉案,富丽雅致的房间转眼一地狼藉。

    外间的侍从们噤若寒蝉,过往教训使他们默契地装作没有听到。大约过了几息,碎裂声停下,少年的声音低沉而平静:“滚,都给我滚。”

    侍从们忙不迭敛袖退出去。

    逐流自幼早慧,奈何情义误人,偏只有这件事转不过弯。

    他怔怔立着,不知过去多久,忽有微风吹动残破的鲛纱。

    烛火煌煌,一道虚影浮现在墙壁上,沛然莫御的威压当头笼罩。

    “我教你分魂之术,不是让你整日牵挂这些微末小事。何况以你如今的修为,勉力施为只会自讨苦吃。”

    “情绪是最多余的东西,无能者才会愤怒。”

    墙壁上虚影开口说话,声音如暮钟,语调没有起伏,显得异常冷漠。

    “你的目光,该放在更远处。我寿元将近,所以你的时间不多了。”

    “在下月最后一次催灌前,如果你不能取舍,我会替你取舍。因为弱者没有资格做选择。”

    少年早已平静下来,不卑不亢地行了个半礼:“我知道了。”

    “恭送父亲。”

    虚影消失,威压散去。

    少年冷下脸色。很多事情,他从小就明白。

    父亲看他的眼神很奇怪。那种目光不像看儿子,而像看一件作品。

    因为有父亲的心头血喂养,他从母胎中开始自发修行,吸收母体灵气,最终撕裂母亲的肚子破体而出。拥有先天境界与智慧。

    偌大的府邸没有人敢跟他多说话,大家都很害怕他。

    每日除了修行读书,父亲与人谈话时,就安排他在一道帘幕后听着。他知道自己会重复这样的生活,直到未来某一日,被抹去自身存在的痕迹,接过父亲的面具,承袭他的身份名字,包括修为与地位,继续做王朝最强大的守护者。

    他站在父亲的阴影里见过许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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