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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鼓·桃娘传-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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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幺娘虚弱地点着头,“不过瑶台阁管得严,我不方便出去。”
“我去。”小桃急忙说着,“我有时会帮大小姐出去买些东西,进出倒是自由些。明天一早,我就去帮你抓药。”
幺娘紧紧抓着小桃的手,跌坐在了床板上。
一夜无眠,小桃和幺娘都没什么睡意。上午小桃起来到大小姐身边服侍了一会儿,便找了个买香片的由头跑了出去。一出何府别院的门,小桃便直接冲着南城河堤外的那间“汇安堂”跑了去。
直到中午,小桃才又跑回何之棠那边服侍。何之棠的精神不太好,不停地咳嗽着,闻着小桃身上的药味,不觉蹙眉道:“做什么去了?怎么一身的药味?”
“哦——”小桃支吾着,“早晨去买香片的时候,兴许在药铺里待久了,染了一身。”
何之棠点点头,对小桃说道:“待会到后院采些墨菊回来,芸娘正在窨茶呢,顺带把墨菊和茶窨在一起,味道会很独特。”小桃应了一声出去。
采好墨菊交给芸娘,小桃惦记着幺娘,又跑到瑶台阁。幺娘服了药以后正躺在床上歇着,小桃给幺娘倒了碗水问道:“怎么样?喝药后有什么感觉?”
“没太大的不适,只是肚子一阵阵地抽疼。”幺娘的脸色有些苍白,眸子却恢复了亮色,“看来还是有用的。”幺娘的额上渐渐渗出了几层汗,身子也蜷了起来。身下藕色的褥子透出了一层血。
小桃紧张地问着:“出了这么多血,不会有事吧?”
幺娘摇头,有气无力地喘着:“没事,肚子轻泛了许多。这会没有刚才疼了。”又过了足足一个多时辰,幺娘松了口气:“药劲儿应该过去了。不怎么疼了,血也流得缓了。”
小桃跑去煮了热水,给幺娘端进来一大盆,把门窗全都闩得严严实实。幺娘用巾子蘸了热水擦了擦身上,把带血的褥子换了下来。又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挣扎着下了床:“我得去趟瑶台阁,不能让别人看出来我病恹恹的。”
“你不要命了?”小桃急得拽住幺娘,“你这身子怎么能行?”
幺娘摆摆手:“不妨事,我就去露个脸,不会去跳舞的。否则我一整天不露面她们会怀疑。”说着摇晃着身体踉跄着出了门。
小桃咬了咬唇,偷偷地把一堆带血的东西裹紧了,趁着傍晚人少的时候,从后门跑出去,又拐了几条街,才扔了出去。
何之棠的屋里,油灯有些暗了,她却只是失神地在那里坐着。芸娘推门走了进来,何之棠一怔,抬起了眸子:“怎么样?”
“小姐猜得没错,桃宜身上的药味果然不是从药铺里沾的那么简单。我派人在别院里细细搜了搜,从后院的芍药圃里找到些药渣,郎中看了说只是些利血运气的药。”芸娘静静回答着,“后来我又找人去城中的各个药铺都查了,汇安堂的伙计说早晨有个女子去过,不过什么药也没抓,很奇怪。而汇安堂的郎中就什么都不肯说,只说不记得了。其余的药铺没什么印象。”
何之棠的脸上依旧苍白没有血色:“既然这样,那便是说桃宜只是抓了几服药,却不知道是什么药?”
芸娘有些犹豫,半晌说着:“倒也不是。有家药铺说记得有个姑娘抓了些川穹和斑蝥,但量很小。”
“川穹、斑蝥?”何之棠一怔,“那是什么?”
“我问了郎中,川穹和桃仁同用,再加上些斑蝥就可以——”芸娘支吾了许久,还是说了出来,“可以堕胎。”
当啷,何之棠手里的笔摔在了桌上,细小的墨汁溅了一身。何之棠的声音有些抖:“她没有抓桃仁”
“可是桃宜去了不止一个药铺,这个药铺没抓,兴许在别的药铺抓了。只是别的药铺不记得而已。”芸娘叹了口气说着。
“那这家怎么记得这么清楚?”何之棠没有擦拭身上的墨痕,只觉得从头凉到了脚。
“他家一天没有生意,再加上桃宜抓了斑蝥,这药并不常用,所以记得清楚些。”芸娘接着说道,“下午又派人跟了桃宜,她去了三条巷子外,扔掉了一堆染血的衣物。”
何之棠的表情都木在了一处,放在桌上的手也微微抖着:“会不会是别人的?”
芸娘面容有些凝重地说着:“桃宜今天除了在这边服侍,就是在瑶台阁的舞姬幺娘那里。幺娘和桃宜是一起来的,也走得近。如果不是桃宜,就是幺娘。可幺娘是府里的舞姬,之训少爷不在,谁敢动她们?若是府外,每次出去都是一群人,谁想轻薄她也没机会。再说幺娘下午还去了瑶台阁,又是旋身又是下腰,要是服了堕胎药,哪还有精神蹦跳”
“好了——”何之棠抬手打断了芸娘的话,“不要再说了。”
屋里寂静一片,谁也没有出声。只有何之棠眼前的红烛在来回跳跃着,晃得人心里缭乱。过了许久,芸娘轻轻出了声:“我觉得祁公子不是不庄重的人。”
“你先出去吧。”何之棠的声音有些凉。芸娘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何之棠颤抖着手拾起桌上的笔,却再也写不了字,一落笔就是重重的一团墨,何之棠把笔冲着前方用力地掷了出去,直洒得满地墨点。
看着桌上被揉成一团的纸和满地凌乱的墨,何之棠的眼泪静静地流了下来。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泼?这不该是她的仪容。何之兰才是泼辣的,她何之棠该是贤淑的,温良的,不是吗?
第25章 幺娘入宫遇不淑 桃宜临危赴开封(2)()
可原来她也不是贤良淑德的。如果她是,她便不该为桃宜和祁正修之间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吃醋,她该善解人意地让桃宜做陪嫁。可她做不到。她妒忌桃宜奋不顾身地救祁正修,更妒忌祁正修带着人马闯到涡口救桃宜,她妒忌他们之间欲说还休的情绪,更妒忌他们曾经因为赵廷宜起的别扭。
而这些情愫,祁正修对她都不曾有。他对她,有尊敬,有礼让,有温和。可何之棠总觉得这些情绪似乎不够真实。她明明是主角,为什么在这场感情里,她的分量越来越轻?所以她迫不及待想把桃宜嫁出去,恰好出现了云笙,何之棠不惜一切努力想促成云笙和桃宜的婚事。
可是祁正修竟然一直没有给她个准话,直到祁正修从涡口救桃宜回来,听下人的闲言碎语,祁正修在涡口战场亲口说桃宜是他的人,何之棠不敢想这是祁正修的计谋还是事实,而现在,恐怕是事实了。
桌上的烛火燃尽了,何之棠静静地坐在黑暗里。她想说服自己接受,嫁入任何一个世家,都不可能只有一个正妻,姬妾成群是常态,将来祁正修也会有不少的小妾,何必在乎一个桃宜?她是撼动不了自己正妻的位子的。与其和别人共享一夫,不如桃宜,起码有情分在。可为什么偏偏是桃宜?偏偏是那个她当初可怜同情、真心以待的桃宜?她怎么就在身边养了一条蛇?祁正修和桃宜都背叛了她为什么还不肯和她说实话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何之棠手一挥,把面前所有的东西摔到了地上,痛苦地伏在了桌上,泪流不已。她说服不了自己,她没有办法接受
十天后,大周皇帝柴荣御驾亲征,趁着把浅之机,带兵渡过了淮河,攻进了濠州城。大唐皇帝李璟急命何士忠、陈延肇,带着剩余的忠勇军、忠信军,赶往濠州支援,同时命濠州守将郭廷谓誓死守城。
何士忠去了濠州,府里只剩下了何之棠和何之兰,并一众家丁护院。从何大人临行前的严肃,小桃暗暗揣测战事应该很严峻,不知道祁公子用不用上战场?能不能安全?自从何大人走后,小桃的心也开始每天揪扯起来。
何士忠出发已经半月,时至冬日,金陵城也有些冷清清的。何之棠的屋里生起了炭火盆子,比别处多了一丝暖意。可小桃明显地觉得,大小姐,还有芸娘好像都和以前不一样了。芸娘不再戳着她喊“傻丫头”,大小姐倒是依旧温温和和的,却好像隔了什么,只有若素依然没皮没脸地和她抢东西吃。
小桃闷闷的,闲暇时候,便大多和幺娘一起。看幺娘练舞,自己也跟着瞎练。幺娘说她跳得比以前好多了,果然熟能生巧。
过了几天,何之棠要去金陵城郊的安化寺为何大人祈福,带了芸娘和若素。安化寺路程较远,光去程就要大半天,何之棠准备顺带在那里待个十天半月,还带了一本楞严经,打算在寺里抄经诵佛。可是却没有带小桃的打算,小桃心里有些发虚,这是以前从没有过的事,不禁问着:“小姐,是不是嫌桃宜笨?”
何之棠淡淡笑道:“怎么会。别院里也要有人守着。万一有个什么事,也好疏通上下。都去了安化寺,心里不踏实。”
小桃想想也对,帮何之棠把行装打点好,又亲手做了好几篮子糕点交给了芸娘:“寺里不比别院,僧人们都吃素,难免会总觉得饿,带着点心,饿了就垫补两口。”
芸娘看着满满的几篮点心,心里不觉动了一动,却是欲言又止,只是默默接过了点心,没有说话。
何之棠走后的几天,小桃都有些缓不过神来。唉,这样的日子,好无聊啊。没有事做,每天睡醒了等饭吃。小桃也懒得和其他婢女一起磨嘴皮子说人长短,索性要么和幺娘练舞,要么躲在何之棠的书房里找书看,也有些进益。
这天中午,小桃才刚刚睡醒,便有婢女跑过来唤她:“桃宜,快起来,二小姐找你。”
小桃的心怦地一跳,二小姐?自从大小姐走了后,她处处躲着,已经好久没遇到二小姐了。难道二小姐突然想拿她醒脾了?忙问着那婢女:“你知不知道找我什么事?”
婢女直摇头:“我哪知道。不过二小姐在前面清晏堂的外间等着你呢。快去吧,去晚了二小姐又该骂了。”
小桃急慌慌地披上外衣,束好腰带,跑了过去。小桃跑到清晏堂,还没进门,就听到屋里二小姐爽朗的笑声:“哈哈哈,原来还有这么一遭子事,倒是有趣得很。”
小桃心里揣度,看来屋里有客人?清晏堂是待客的地方,自己是进还是不进?正在门口徘徊,二小姐已经眼尖看到了她,忙一挥手:“来来来,桃宜进来。”说着对旁边的人说道,“我那姐姐疼爱极了桃宜,特意给她改的名字,还命别人都叫这个名字呢。”
半扇门挡着那人,小桃一时看不清客人是谁。便忙碎步走了进去。
二小姐今天穿了件水红色的纱衣,里面罩着一件绛色的罗裙,十分娇丽明艳。只是面上却有种讥讽的哂笑。看小桃进来,挥挥手道:“不用多礼了,你看看谁来了。”
小桃侧目一看,愣在了那里,那一瞬间,她几乎想落荒而逃。立在二小姐右侧的,不是别人,正是一身短打扮的叶广。快一年没见,还是一身的痞气,衣裳倒是干干净净的。
叶广也打量着小桃,人要衣裳马要鞍,小桃一身浅碧色的衣裙,再加上何府的饭食好,更加白净如瓷。叶广的心立马痒痒起来,看着小桃嘿嘿笑道:“看来你过得不错呀。”
小桃的心一抖,这个混蛋怎么找来了?不觉咬紧了唇,没有吭声。
二小姐拍手笑道:“这可是了。桃宜,这位公子说你是他家定好的媳妇儿,被人拐了出来,如今他寻到这里了,要你跟他走,否则就要到府衙告我何家拐卖他媳妇儿,这可怎么担得起?”
小桃忙跪下急急分辨着:“小姐,不是这样的。他是我哥哥,我不是他定好的媳妇儿。他不遵循纲常伦理,要和我乱来,我才跑出来的。小姐明察,真的不是他说的那样。”
叶广开了口:“小桃,你太不懂事了。咱们又不是亲兄妹,你娘带着你嫁到我家,咱们可是一点血亲关系都没有。都是说好的事,你可不能耍赖啊。现在你日子过得好了,就不认账了吗?”转而抬头看着二小姐,“何家也是要脸面的人家,难道要为个丫头,就跟着耍赖吗?这里是天子脚下,也没王法吗?”
二小姐冷笑着打断了叶广的话:“可别这么说。我们何家在金陵也是有头有脸的,也不至于为了个丫头跟着倒胃口。”
叶广向前走了一大步,抱拳对二小姐拱手笑道:“还是小姐明理。我爹为了这个逃跑的丫头,气得都咳血了。再搞出人命就麻烦大了。”
二小姐嫌恶地用帕子掩了掩口鼻,叶广识趣地向后退了退。小桃跪着往前窜了窜,扯着二小姐的裙摆哀求着:“小姐,不要听他胡说。根本没有的事。自从我娘去世后,他家就起了歹意,逼我嫁给叶广。我不愿意啊。小姐!求求你救救我,我不想嫁他。”
二小姐用力把裙摆扯回来,皱着眉头轻声喝道:“拉拉扯扯做什么!”小桃急得眼泪都出来了,二小姐冷笑道:“你这丫头也真是奇了。自古婚姻大事不都是父母做主吗?你亲娘去了,就该听你继父的。你怎么倒没羞没臊,自己跑了?论理,也算淫奔了吧?”说着斜睨着小桃,声音冰冷,“果然什么小姐配什么丫头,上梁不正下梁歪。你那会勾引、会手段的小姐,也只能教出你这会淫奔的丫鬟。”
小桃这才明白,二小姐一直记着这份仇。从何之棠抢了祁正修的那天起,何之兰就把何之棠,以及中间传帕子的小桃,都视作了心里的刺。逮到了这个机会,何之兰怎么会放过她?小桃绝望了,头垂了下去。
二小姐把帕子收起来,“哼”了一声:“把管事的叫来,带着桃宜的卖身契。”下人应声而去。
叶广谄媚地笑着:“多谢小姐成全。”
不多时,管事的带着小桃的卖身契过来。二小姐轻咳了两声,对管事的说道:“看看桃宜的卖身契,签了几年?”
管事的回复着:“刚开始只做舞姬的,说看看能不能行再留下。后来按舞姬的惯例,是签了终身契。后来归了大小姐,又改成五年。”
二小姐的手一挥:“既然五年,也不算长。”说着乜着眼看了看叶广冷声道:“看你也拿不出几两银子,就不要你赔钱了。我们何家认了这个倒霉。”
管事的此刻也听出了些端倪,对着二小姐作了个揖说道:“恕老奴多嘴。桃宜虽说是个婢女,但依规矩,是谁的奴婢,得谁首肯才能放人。如今大小姐不在——”
二小姐打断了管事的话:“你是在何府待得太久了?!这么懂规矩?”管事的吓得不再敢多说一句话。二小姐继续说道,“是,按照寻常的规矩呢,谁的丫鬟谁做主。可现在的情形,上无尊长,父亲、大哥都在战场上。我们那位大小姐又一甩手,跑到山里抄什么经书,倒是会给自己享清闲。这别院里大大小小的事,竟然要我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操心。我还一肚子的苦水没处倒呢。去请那位大小姐,一个来回就要两天,远水救不了近火。眼下桃宜的哥哥要告咱们,是,何家是大家,不在乎他是告到府衙、大理寺还是刑部,告不倒咱们。但何家是以理治家,能做那仗势欺人的事吗?”
管事的又大着胆子回了一句:“安化寺就在金陵城郊,如果骑匹快马去找大小姐,明天一早也就回来了。桃宜毕竟是大小姐的人——”
二小姐斜看了眼管事的,阴冷的语气:“你果然是在何家待久了。是不是觉得待够了?”管事的这回再不敢吭一声。
二小姐说着扬起唇角,声音嘎嘣脆:“桃宜淫奔在前,即便现在是何家的婢女,何家也不能帮着做这没伦理的事。该怎么办就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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