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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帝纪事之盛世繁华-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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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中,南征军初抵奉城,对于南夷国都的最后一战,该采取何种方式,南征军中曾有过不同的声音,主要是破城派和围城派之间的争吵,最后,以卫家为首的围城派占据了上风。
原先,卫衍以避免背水一战的南夷军给景军造成无谓的伤亡,以『逼』降南夷朝廷便于日后统治这片土地为由,力劝皇帝采纳围城战术,但是在围城后,南夷朝廷摆出一副宁愿饿死,也绝不投降的以身殉国的强硬姿态,又有从其他地方赶来救驾的零碎南夷军,数度『骚』扰景军的补给路线,给景军造成一定的麻烦,到了这种时候,卫衍不由得要去担忧,他一开始坚持的东西是否正确。
若当时采用破城派的意见,或许会是一场艰巨的大战,或许景军会付出很大的代价,但是应该很快就能破城占领,绝不会像现在这般,围城数月,依然成胶着状态。
虽然,经过这几个月的反复清扫,景军身后的补给路线,已经全线控制住了,虽然南夷的零碎部队已经不成气候,再也无法撼动景军即将到手的胜利,但是若整个南夷朝廷南夷皇室,真的在景军围城之下以身殉国,这般决绝的惨剧,必然会加剧南夷百姓的仇恨心理,日后恐怕要用更多的血来清洗,才能让这片土地安定下来。
随着围城时间的增加,卫衍开始怀疑自己的坚持是否正确,不过皇帝在最终选择了这个建议后,倒没有三心二意,顾虑来顾虑去,而是坚定不移地执行了下去。
皇帝下令早在围城之前就已渗入奉城的景朝密探,除了打探消息之外,还要不遗余力地收买离间南夷朝廷,并且在卫衍和自己较劲的时候,还反过来安慰他。
当然,皇帝的那些安慰,通常会变成胡闹,以至于效果寥寥,实在没法抹去卫衍心中的那些不安。
此时,这封密报的到来,让卫衍心头的那些担忧,终于消失不见了。只要南夷朝廷肯降,只要南夷皇室肯屈膝,无数可能会有的反抗,就失去了他们最正当的那个理由。
至于百姓,百姓或许会是战争的主力,但是只要他身边的这个男人,他的君王可以一视同仁,善待这片土地上的百姓,让他们安居乐业繁衍生息,百姓就不会成为反抗的源头,而那些仇恨随着时间的流逝,终将会过去。
卫衍将密报折起来,收好,侧过头,向旁边望过去。
两骑并排而立,他们靠得很近,近到他连皇帝脸上的绒『毛』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正午的阳光照在皇帝的脸上,仿佛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那些绒『毛』似乎也在隐隐发光。
卫衍看到此景,愣了片刻,才想起他要说什么。
“恭喜陛下。”
开疆拓土是每位帝王的心愿,但是能够成功的帝王却寥寥无几,而他誓言效忠的帝王,他决意要追随的男人,成就此等功绩已经指日可待。
景骊听到他的贺喜声,依然注视着眼前的美景,没有回头,只是伸手将卫衍握着缰绳的手掌,纳入了他的掌中。
登高远眺,江山如画,他愿与身边的人,携手共赏这万里山河,无边风光。
不远处骑马伫立的南征军将领们,在永宁侯出声贺喜后,都明白过来,密报上必然是他们一直在等待的好消息。
“恭喜陛下。”顿时,人人喜笑颜开,贺喜的声音直震云霄。
在这一片喜『色』中,有一个人脸上的喜意只维持了一会儿,很快,他的脸『色』就凝重起来。此人正是南征军的主将,皇帝最倚重的镇南将军,卫衍的长兄,卫泽。
他带领南征军的诸将,骑马伫立在皇帝身后大概三丈远的地方,注视着眼前并驾齐驱的双骑,以及皇帝刚才那个在众人面前毫不避讳的执手动作,心中沉甸甸的,哪怕是即将到手的南征胜利,也不能冲淡他心头的那份沉重。
天熙十二年末,皇帝遣散后宫引发的那阵风波,随着他们兄弟几人再次身居高位,随着卫家重新成为朝中最显赫的家族之一,已经慢慢消停了下来。
卫家如今虽然显赫至极,但是,作为卫家的族长,卫泽的心里总是摆脱不了那份沉重感。
卫家如今的显赫,固然有着卫氏子弟自身的努力,但是究根到底,离不开幼弟卫衍在君前得宠这个原委,而卫衍如此得宠,自然与他和皇帝的亲密关系脱不了干系。
卫泽知道当时的风波能够很快平静下来,无数人出手压制是一个原因,最主要的一个原因却是因为皇帝正值年富力强之时,而他的幼弟却比皇帝年长许多。
『色』衰而爱弛,古往今来无人可以避免。
虽然众人左看右看也没看出来,永宁侯那能让君王倾心的“『色』”在哪里,对皇帝的品味在心里面暗暗鄙夷了一把,但是很多人心里都存着没必要在皇帝兴头上的时候,和皇帝硬顶的念头,有着退一步以求风平浪静几年的计较,都在等着永宁侯随着年岁增长自然失宠而已。
到时候,无论是对付卫衍还是卫家,不需要其他人出手,因为第一个出手的必是皇帝陛下。
众臣存着这样的心思,卫家又何尝没有这样的担忧。显赫至极之后,就要担心会不会功高震主,而且有谢家在前,朝中再显赫的家族也须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这些年来,卫家越显赫越自律,就算如此,卫泽还是要竭尽全力,每动一下都要多方考虑,免得有朝一日卫衍真的失宠以后,连带家族一起没落。别人看着他们卫家花团锦绣风光无限,事实上他这族长的日子过得相当不易。
至于卫衍,卫泽想起有数几次和幼弟的谈话,再一次皱起了眉头。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想承认这个人是他的弟弟。
“一切都不需要担心,大哥,陛下会安排好一切的。”这是卫衍对他隐隐担忧的唯一回答。
那个人是他们的君王,小七他到底哪来的信心,可以如此笃定皇帝会给他安排好退路,会为卫家安排好日后的一切?
好吧,或许皇帝宠爱他的时候,会为他考虑以后的种种安排,但是一旦他失宠呢,到时候他又要如何自处,卫家又该何去何从?
难道他以为皇帝会宠爱他一辈子吗?他到底是哪来的信心,觉得他可以得到皇帝一辈子的宠爱?
卫泽觉得他的弟弟简直是活在另一个世界的生物,永远在用别人无法理解的逻辑思考问题,但是这个活在另一个世界的生物,已近不『惑』之年,却依然保持着他在某些地方令人吐血的天真,在无数人千奇百怪探询的目光中坦然地生活着,而他眼前这对并肩马上执手而立的身影,似乎也在告诉他,他一直担心的那些东西,至少目前为止还不会成为现实。
第三章 倾国之覆()
南夷国显德十五年,也就是景朝弘庆二年,左思溟十岁。
平常人家十岁的少年,或许还在漫山遍野光着脚丫子『乱』跑,或许还在父母膝头承欢,但是作为南夷国的太子,上头有着一位奢华无度软弱无能的父皇,十岁的左思溟已经开始学着处理政务。
当然,在他的父皇软弱,朝臣们把持朝政大权的情况下,所谓的处理政务,其实就是在朝臣们拟好的圣旨上盖玺而已。
至于为什么要由太子来盖玺,而不是由他的父皇来盖玺,主要是由于他的父皇沉湎于温柔乡,根本就没有时间来盖玺。
“等孤长大以后,一定要让他们知道厉害。”年幼的左思溟在目睹了臣强欺主朝政混『乱』权臣横行以后,很快就明白了他的父皇沉湎于温柔乡,逃避现实的原因,他在心中暗暗发下了誓言,长大以后,一定要将权力收归己手。
如果不出意外,年幼的太子或许会在与朝臣们的斗争中慢慢长大,成为另一个各种手腕运用自如的帝王。但是命运没有给他长大成人的时间以及施展才华的机会,战争很快就让他的人生有了一个大转弯。
显德十六年,南夷与景朝爆发了自多年前的那场云城之战后的另一场大战。景朝的皇帝亲率大军,悍然挥师南下,意图踏平南夷国土。
战争初始,南夷朝廷中充斥着种种不切实际的狂妄言论,武将们叫嚣着要把景朝的皇帝永远留在南夷的国土上,文臣们则幻想着战胜以后,可以瓜分景朝哪些富饶的地方,根本就无视多年前他们就惨败过,这些年他们也一直没占到过便宜这个事实。
然后随着战争的推进,南夷军一败再败,景军迅速向国都奉城『逼』近,朝中除了慌『乱』争吵互相指责之外,又有了新的言论,比如迁都之说。
在迁都之事上,左思溟第一次看到他的父皇显示他的强硬,那时候他的父皇大概已经预料到了最后的结局,心中有了决断,只是众人都不知道,年幼的左思溟更是想不到,会是这样的决断。
显德十七年(弘庆四年)春,朝中关于迁都的争论还没有定局,景军放过了沿途的好几个城池,大军抵达奉城附近,开始了长达四个多月的围城。
围城初期,朝臣们慷慨激昂,愿与国都共存亡。可惜,热血沸腾慷慨激昂不能当饭吃,随着围城日久,城内的粮食告罄,人心渐渐浮动起来。
“陛下,为了黎民,为了百姓,臣等恳请陛下开城出降。”
“陛下,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臣等恳请陛下忍一时之辱,以图日后。”
终有一日,这些南夷国的所谓忠臣们,开始在朝堂上进这样的谏言。
臣『逼』君降,竟然还能说得如此大义凛然冠冕堂皇。左思溟听了后气得发抖,但是他的父皇却没有生气,只是说:“朕会好好考虑。”
那一夜的月『色』很好,左思溟在很多年后还记得那一夜天边圆月高悬,银光倾泻大地,地上所有的景物,都被如水月『色』照得无处可隐,此后的无数岁月,他在这样的夜晚,总是会整夜整夜地失眠。
那一夜,等到他父皇寝宫的内侍哭喊着奔来唤起他,等到他连外袍都没来得及披好,冲进父皇寝殿的时候,所有的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了。
“朕无能,保不住祖宗家业,虽无颜去见列祖列宗,然倾国倾城之下,亦不惜一死以身殉国。景帝为显仁德,必不会赶尽杀绝,溟儿就当为了我左家血脉,也须忍辱负重活下去。至于日后之说,当忘则忘吧。”
这是他的父皇留给他的最后绝笔。
在周围的火烛照耀下,殿内的一切都清晰可见。入目之处都是血迹,地上,榻上,幔帐上,甚至连榻边的高几上,都溅满了暗红『色』的斑斑血痕,鼻端则充斥着血腥味道。
左思溟捧着这份留给他的圣旨,勉强看完,双膝一软,跪在地上,无声地哽咽起来。
“太子殿下,皇后娘娘自缢了。”
祸不单行,在他伤心欲绝的关头,内侍又报来了另一个噩耗。
那一夜,他的父母为全声名,双双以身殉国,却把最艰难的事情留给了他。
他不明白为什么他那一向软弱的父皇,会用这么惨烈的方式来殉国?他不明白为什么他的母后,会用这样的方式追随父皇而去?
他的父皇说得简单,当忘则忘,国仇家恨之下,要让他忘掉这些痛彻心扉的仇恨,谈何容易?
有那么一瞬间,想到日后要受到的种种屈辱,他恨不得也能够随他的父皇母后而去,不过很快,胸中满腔的恨意,让他放弃了这个念头。
国仇家恨,定当永志不忘,至于当忘则忘之说,必是他的父皇糊涂了。他宁愿做个不孝子,也绝不会奉这遗诏。
显德十七年七月十六夜,南夷国君自刎殉国,皇后追随而去。第二日,年仅十二岁的太子左思溟被朝臣们拥上了皇位。
先帝停灵才三日,尸骨未寒,年幼的国君就被众臣『逼』到了绝路。
“臣等恳请陛下,为了黎民为了百姓,置个人荣辱于身后,尽快开城出降吧。”
左思溟身着一袭白袍,捧着传国玉玺和降书,领头走在空『荡』『荡』的街道上,耳边似乎还在回响着朝臣们悲戚的哀求声。
不需要说得这么义正辞严冠冕堂皇,其实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为了你们自己吧。
纵使他明白这些大臣们心中的打算,多日的哀伤也让年幼的少年失去了讥笑他们的力气,只是如木偶一般,任由他们摆布。
臣子可以降,因为换了君王,臣子还是有很大机会重做臣子的,但是君王怎么可以屈膝?
左思溟经过短短三日,就明白了他的父皇宁愿一死的原因。为君者,上跪天下跪地,但是不能对任何人屈膝,这样的屈辱,没有一位君王愿意忍受,哪怕他的父皇懦弱无能,也会选择一条比较轻松的道路来走。
第四章 受降风波()
直通城门的这条街道上很安静,左思溟带领群臣一路行来,根本没遇到过几个行人,只有一列面黄肌瘦的兵士沿街而立,维持着南夷国最后一点体面。
城门外面,景军仪仗林立,军容整齐,与南夷国的瘦弱兵士,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队伍中间的华盖下面,那位景朝的君王正负手而立,冷然注视着他们行进。
为了黎民,为了百姓吗?
左思溟走到离景帝三丈远的地方,将装有传国玉玺和降书的银盘高高举过头顶,毫不犹豫地跪了下来。
他的眼角掠过盘底红绸底下微微隆起的硬物,脸上依然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安静地等待着景帝上前来受降。
残暴的征服者缓步上前,身上散发出来的威势,随着距离的缩短越来越浓厚,左思溟屏住呼吸,数着对方上前的脚步,捧着银盘的手指已经僵硬,他使出全身的力气,才让自己不去颤抖,不在脸上『露』出怯意。
这般接近景帝的机会,此生大概只有这一次,如果错过了,以后大概再也不会有这样的好机会,无论怎么样都不能功亏一篑。他咬紧了牙关,用那夜的斑斑血迹不断提醒自己,等待那人上前来。
只是对方走上短短几步路的时间,就让他有着仿佛过了一辈子的错觉,他的额角悄然有汗滴滑落,但是他没有去管,反正盛夏当头,天气炎热,应该不会引人怀疑。
一身冕袍的男人,终于站到了他的面前,取过他盘中的降书,随意翻了翻,就扔到了一边,然后他拿起南夷国的传国玉玺,神情中皆是志得意满,手握玉玺,快意地大笑起来。
这就是左思溟一直在等待的时机。他没有犹豫,直接将手伸入红绸,握住里面藏着的匕首,扔掉手中的盘子,猛地扑过去向男人的腹部刺下。
他的反应不可谓不快,但是对方的反应也绝对不慢。他手里的匕首,还没有碰到身前男人的衣衫,就被他握住了手腕。
“找死。”那人的冷哼声中充满了不屑。
左思溟还没来得及出言反驳,就感觉到手腕上一阵剧痛,然后他感觉到后颈上受到重击,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臣失职,请陛下责罚。”
卫衍在南夷降君扔掉盘子的时候,就察觉到了异样,直接扑了上来,试图挡在皇帝面前,不过皇帝的反应也不慢,及时出手钳制住了对方的行动,还一怒之下直接折断了对方的手腕,为了避免皇帝当场杀了南夷降君,卫衍只能先出手打晕他。
景骊恨恨瞪了眼跪着的人和晕倒在地上的人,知道卫衍这时候跪下请罪是什么意思,而且自己若不答应,他必不肯起来,鉴于这些原因,他虽急怒难消,还是勉强忍了下来,开口道:
“起来吧。先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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