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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然如梦1 清穿-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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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狠狠的一笑,回他:“热闹是肯定少不了,不过每天鸡飞狗跳墙的生活,不知道算不算是一种乐趣。”
  九阿哥大笑,摇了摇头,一把拉过一旁的十阿哥,轻声说:“有趣,今天看在娘娘和八哥的份上,就算了,不过不会有下一次。”
  说到“下一次”这三个字时,我明显感觉到了其中口气的变化,那一刻,他的神情是如此的嗜血,充满了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东西在其中,虽然话音一落,九阿哥又恢复了刚见他是的从容与冷漠,但是,我依旧打了个寒颤。
  看着九阿哥和十阿哥在我的视野消失,我才回过神来,冲着一直用担心的眼光看着我的十四阿哥一笑,虽然身体仍然有点发抖,不过,心情已经放松了很多。
  这个时候,已经很晚了吧,虽然我们在门口纠缠的时间不长,但是我却感觉像过了一个世纪一般,十四阿哥不好再停留,但是走过我身边的时候,却也不忘低声说:“别怕,还有我呢。”
  在一片冰冷与黑暗中,我的心忽然暖暖的,虽然我知道,一旦真的出了什么事情,没有什么人能够保护我,但是,十四的话,却让我温暖,感觉上,在这冷漠的深宫中,我并不是孤单一人的。
  当十四阿哥也从我的视野消失之后,我长出了一口气,才发觉,自己的身体,酸软到几乎无力的地步,转身,正准备回去,却几乎撞到一个人。
  在我身后,站着八贝勒胤禩,该死的,我怎么忘了,他一直站在那里,没有出声却不等于他已经离开了。
  我只好硬着头皮说:“贝勒爷怎么还没回去,宫门眼见就要关了。”
  胤禩又看了我几眼之后,才缓缓说:“你的确够特别,不过,这深宫中,却容不下这种特别。”
  直到胤禩离开,我仍然愣在原地,他的话,很容易理解,就是今天的事情,其实并不算完。
  那天回去,一直躺在床上修养的吟儿竟出现了,没有太多的言语,只是吩咐太监拿棉布把我的嘴堵上,拖到偏僻的小院里,板子伺候。
  数目也许不多吧,反正没有几下我就痛得晕了过去,但是我总算没有死,所以数目该不是很多。
  再醒来,已经是在自己的房间里了,碧蓝一直守在旁边,见我醒来,才谢天谢地的松了口气,把良妃赏的药拿水化开,让我服了,才说:娘娘也是没办法,她说你太没规矩了,这次是让你明白,这里是皇宫,一言一行,生死攸关。
  我点头,受了这样一场苦,如果还不知道自己的地位和生活的环境究竟如何,那我就是真的傻子了,只是,不知我过去许多年里形成的观念,究竟有没有真的改了的那一天。如果真的改了,那我还是我吗?我真的不再是司徒晓,而是要真的成为婉然,成为一个三百年前,唯唯诺诺的女孩吗?
  板子在身上制造的,是一种刻骨的疼痛,痛的我甚至希望立刻就死掉,但是我依旧活着,既然活着,就只能顺其自然了,古人不是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吗。
  也许终究有那么一天,我会被自己难改的本性害死,但至少不是现在。

  妙手能解连环

  写在前面
  今天看到有的朋友说,这里的老八、老九怎么这么讨厌呀,我、我、我,冷汗直冒呀,其实也没想把他们写成很讨厌的人,因为我个人还是很喜欢他们的,并不预备把他们当成反角来写,所以,喜欢他们的朋友,千万不要扔什么鸡蛋或是西红柿之类的过来,一定要扔,好歹先知会一生,我打个伞先。
  还有,就是老四和老十三,关于他们何时出场的问题,我想,婉然的伤痊愈之后,也就差不多了。问婉然的伤什么时候好,那对不起,请直接和她联系。
  一顿板子过后,最大的好处就是,我终于在短期内结束了自到康熙年间以来,就一直坚持的劳役工作。
  良妃的这顿板子,多半也是打给别人看的,所以,虽然当时很痛,但过后几天,恢复也满快的,看着我又照常的吃饱睡、睡醒吃,碧蓝忍不住笑我是猪的转世,不然不会这么没心没肺的,记吃不记打。
  其实我怎么会不记得打,虽然没有皮开肉绽,但这么多天我仍然只能趴着睡觉,也足以说明古代刑罚的严苛。早知道会这么疼,当初我就该很不小心的踩那个该死的九阿哥两脚,不,三脚、四脚也不多。
  其实我也该怨恨良妃的,毕竟这板子最后还是她做主赏给我的,但是,这些天,各种补药和滋养身子的美味总是源源不断的送来,在我半梦半醒的时候,也总是有人悄悄来到我的身边,用手轻轻探探我的额头,看我有没有发烧,然后又悄然离去。不过那人不知道,我的觉向来是极轻的,何况这些天夜以继日的睡,所以每每她一转身,我已经清醒了。那纤柔的身影,我看过一次便不会忘记,良妃。
  每天趴在床上,当然是极其无聊的事情了,所以我清醒之后,就一直想找点东西玩玩,不过,当然是一直没找到什么了。
  醒来的第三天,一个眼生的丫头来到了我的房间,进门便放下了诸如生肌散之类的大瓶小瓶的外用、内服的治伤灵药,要不是我醒来的日子里,已经弄清楚其实自己伤的没那么严重的话,乍一看这么多药放在眼前,恐怕要以为自己小命就要交代了。
  “这位姐姐,请问,这药是谁送给我的?”我问。
  “这位一定就是婉然姑娘了”,眼前的姐姐露出非常温和的笑容,“我是在十四阿哥那里当差的,姑娘可以叫我燕儿,十四阿哥昨儿听说姑娘受了伤,当时就想过来探望,不过又想着姑娘如今有伤在身上,多有不便,只得派了奴婢来,带了些治伤的药。十四阿哥说了,这些药不值什么,姑娘只管多多的用,赶明还叫人送来,只是别落下什么病根才是。”
  我心头一热,不由的想,还是十四阿哥最好,事事都惦记我,如今我只是伤了,便送来小山一样高的药,我想,这些要足够我用好多次了,不对,呸、呸、呸,真是乌鸦嘴,这种事情,难道还想有下一次,坏的不灵好的灵,坏的不灵好的灵。
  看着我自念念有词,燕儿吓了一跳,忙走过来问:“婉然姑娘,你没事吧?要是那里不舒服,我这就回十四阿哥,请个太医看看可好?”
  请太医?不用了吧,我从小就最怕看医生了,每每一进医院的大门,重感冒立马变成轻感冒,轻感冒简直可以装成是没事人一般了,还是不必了。
  我迅速停止了自言自语,说:“谢谢燕儿姐姐,这么大冷天跑了这一趟,我已经大好了,再过几天就可以下床了,还请姐姐替我拜谢十四阿哥,赶明我能下床,一定去道谢请安。”
  见我说话时头脑还算清楚,燕儿点了点头,告辞出去了。偌大的房间里,便有单单剩下了我一个人。
  触手可及的,是桌子上的各色药瓶,随手抓了一个,在手中把玩,猛然想起那天小福子的话,正月初九,就是胤祯的生日了,我既然知道,自然要准备一份寿礼才象样,何况,算算我躺着的这些天,距离除夕也没有几天了,得马上准备才是。
  名贵的礼物,我没有,即使有,想来胤祯也不会觉得稀罕,所以最后我决定亲手绣个荷包给他全充礼物,送礼之道,贵在一份心意。
  晚上央求碧蓝帮我找了块料子,只是花样却总不能让我满意,龙那种复杂的花纹我做不来,牡丹之类的又太俗气,最后,倒是想起还在现代时,学了几年的写意画,天分有限,其实也不会画什么别的,不过喜欢荷花的出淤泥而不染的气质,到是练了几年,没想到,还有派上这种用场的那一天。
  花了半天的时间,终于画好了样子,一朵荷花,几片荷叶,感觉还算清爽,荷包的大致样子,我看别人做过,并不复杂,只是以前看别人做荷包时,用的料子都是有花纹的现成绸缎,所以也不知道该先绣花还是该先把荷包缝好。
  比量了手里的花撑子,决定先绣好花再说。
  看着没有几瓣的荷花,绣起来竟也很耗费功夫,早知道就应该画个骨朵,能节省不少力气。
  就这么每天趴在床上,除了吃饭、睡觉之外的时间,一边玩一边绣,当作消遣,也就不觉得累了。
  只是没想到的是,卧床不过几日,我的屋子里,便来了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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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黄昏,我不喜欢冬天的最大原因就是,天黑得太早,而且我们住的屋子都是偏房,又低矮,到了这个时候,便失去了光线,手里的工作兼玩具就不得不停止下来,宫里几时掌灯是有规矩的,这段时间,只能用来发呆。
  碧蓝是个善解人意的女孩,自从我受伤之后,便把我白天可能需要的东西都放在了我一伸手就能够到的小桌上,这样,我当然也乐得赖在床上。
  不过人有三急,这该起来的时候,还是少不得要起来的,于是黄昏时分,我小心的爬了起来,尽量的挪动着脚步,不过,缺乏运动的双腿,还是老实不客气的打着颤,而且,大腿上的皮肉,也在表示自己的不满,以为已经好的患处,没动上一次,总是撕裂般的疼痛。
  屋子外有人轻轻拍了两下门,我没太在意,以为是碧蓝回来了,叫了声“进来”,便自顾自的挪着步子。
  身后门开了,一阵冷风猛的袭来,只穿了深蓝色单薄宫装的我不仅哆嗦了一下,还没回头,门又轻声的关上了。
  这几天都是碧蓝扶着我走路,难得今天自己竟然也恢复得可以走上几步了,我有点得意的说:“碧蓝,你看,我今天可以自己走路了。”
  身后的人并没有说话,同时,我也觉得奇怪,身后虽然没有眼睛,但是却能够感受到一屡摄人的目光,不对,我猛的回头。
  身后的不远处,木椅上此时已经端坐了一个人,在这里来去自如的人,除了八贝勒胤禩,当然不做其他选择了。
  看到我吃惊的神情,他忽然笑了,说不出那笑容给人的感觉,有点嘲讽、也有些单纯的好笑在其中吧。
  我有点生气,加上这几天一松懈,在古代强制灌输的礼节也就忘到脑后了,也没请安,直接就问:“贝勒爷今天怎么这么有空,竟然有空到这里闲坐?”
  “我来给额娘请安,听说某人因为没有规矩被责罚,如今呆在床上一动不能动的,无论怎么说,也是我额娘身边的人,多少也该关心一下,不过现在看来,你活蹦乱跳,看起来,也没什么事情,明天应该就可以正常当值了吧。”
  “什么?明天就让我当值,我可还是个地道的伤员,真是没人道的家伙。”我顺嘴就吼了出来。
  胤禩的脸色猛的一沉,我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嘴,果然祸从口出呀,听听,我又对这位足以操纵我生死的主子,说了什么。
  意识到惹祸的同时,我下意识的瞄了眼四周的情况,看看有没有逃走的可能,就这一眨眼的功夫,眼前人影闪动,那个被我又一次得罪的胤禩,竟然已经站在我半尺之内的距离。
  怎么康熙的儿子,都像会哪个什么乾坤大挪移神功似的,刚刚明明还距离我很远,一眨眼的功夫,怎么就换到我跟前了呢?
  我困惑归困惑,但是依旧谨慎的盯着胤禩,等着他的行动,所以,当他的右手一抬的时候,我本能的向后跃开,我总不能在自己的身上旧伤未愈之际,再在自己唯一还能看的脸上,留下火热的五指山吧。
  不过我反应过快,事实证明,也是不明智的,因为我现在有个大大的弱点,就是腿脚虚软无力,而且伤痛严重,这猛的跳起还可以,着地就有了问题,在感觉到脚落地的同时,身子也软软的倾向一侧,目标正好是那个被挪到床边,每天给我很大的方面的方形桌子,其中的一个标准的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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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劫难逃呀,我可爱的脸,唯一来得及做的事情就是闭上眼睛,不去看亲吻那尖锐的直角的过程,这样也许就不会太疼也说不定。
  三十秒、一分钟、一分三十秒,我的脸还是没有如期的亲吻桌子,这是怎么了。
  耳边一个带笑的声音响起:“睁开眼睛吧,还以为你真的什么都不怕呢?现在又不敢睁眼。”
  闻声,我的眼睛听话的迅速睁开,原来我还好好的站着,不过腿上没什么承重的感觉,大半的重量,都转移到了别人身上,这个别人,此刻正扶着我,以一种非常暧昧的方式,不用说,所谓的别人,当然是胤禩了。
  我不敢抬头,就是这样,依然能感觉到他的呼吸,虽然我的身体还是个十三岁孩子的,没有发育的小小的,但是我的灵魂不是,所以,我的脸开始发烧。
  尝试着向后挪动脚步,以摆脱这种让人尴尬的状况,胤禩很配合的也在同时松开了手,只是,我不争气的腿,又一次拆了我的台,我的身子又直直的向后摔去。
  隐约听到一声叹息,然后我的眼前一花,人已经被轻轻抱起,然后又趴回到了自己的床上。
  这次,胤禩没有再说什么招惹我的话,只是随手拿出了个小盒子放在我的床边,说了声:“我看你暂时还是不能当值”的话,转身去了。
  等到关门的声音传来,我才把自己的头从被子里抽出来,缺氧的状态在一瞬间解除,人就处于一种又清醒又朦胧的状态。
  床边的小小木盒,提醒着我刚刚发生的事情是真实存在的,我有点懊恼的那过来,打开,木盒里,安静的躺着几样东西,一个白玉小盒,上面刻着几个很美篆字,遗憾的是,我一个都不认得,羞愧呀,现代社会的所谓知识分子,回到过去,竟然成了新新文盲。不过字我虽然不认得,但打开小盒盖,那黑赫色又有点透明状的散发着淡淡清香的药膏,我估计是外用的散淤类的药物。
  另外的东西,却让我着实愣了,几个形状各异的解连环,所谓的解连环,称得上从古到今的智力游戏了,若干金属丝编成的圆环,相连成串,常见的有五环、七环、九环等等,我手中的,正是最流行的九环。
  会收到这样的一份东西,真是出乎意料之外的事情,手里摆弄着解连环,心里忽然一酸,还记得,第一次看到这个玩意,是很小的时候,跟在年纪也不比我大很多的舅舅身后玩耍,舅舅为了哄我,不知从那里找了一副九连环来,当然,从小到大,我惟一能解开的只是后来研制的两环的那种,但是那副九连环却深深的印在了我的脑海中,只是不知道,今生今世,我还能不能够回去,回到那个有我的父母家人、同学朋友、电脑电视的时代去了。
  伤痛让人变得异常的脆弱,到古代以来,第一次,我泪流满面,想家,好想家,也想我的爸爸妈妈,只是,回家的路,我却全然不知,我要怎么才能回去呢?
  那以后的几天,我白天就忙着绣我的荷包,傍晚把玩九连环,不过当然是没什么战绩了,连环在我手中,依旧是连环,忽然很佩服齐国的那个王后,解不开,但是还有很多其他的办法可以弄开它,不过她手里的连环是玉的,一砸就断,我手里的,却是金属丝的,只能智取,不能力敌呀。
  不经意间,想起许多年前读的一首词:
  怨怀无托,嗟情人断绝,信音辽邈。
  信,似风散雨收,雾轻云薄。
  燕子楼空,暗尘锁一床弦索。
  想移根换叶,尽是当时手种红药。
  汀洲渐生杜若。
  料舟移岸曲,人在天角。
  漫记得当日音书,把闲语闲言,待总烧却。
  水驿春回,望寄我、江南梅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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