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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在三国当谋士-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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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然严酷的寒冬,而愁眉不展,辗转反侧。
燕清在家中泰然安坐,却从未停止过探听外界的消息,再前去议厅,与诸位谋臣们进行分析。
这日则是个例外。
一早醒来,燕清见外头下起了鹅毛大雪,心里一怵,就犯了懒症。
他有着自知之明,清楚自个儿这体质,跟躯体火热、精力旺盛的武人吕布相比,根本就是个渣渣。
这种恶劣的天气,吕布压根儿就不当回事,顶多在轻便的骑装外头加了一件,就照样往军营去训练兵士了。
燕清却不愿冒着冰寒刺骨的风雪骑马出门。
直接差人去议厅通知他们,取消了今日的会面,就坐在案前,开始奋笔疾书。
他没想到的是,就在两炷香后,府上迎来了一个稀客。
管家在听得下人通告,赶紧去迎时,也愣是完全没认出来,出现在府邸大门处的,就是众所周知、燕大鸿胪的至交好友。
郭嘉也是实在无法,才得在这冰天雪地里出门。对此,他于出门前也是做足了防范:里头的棉底衬,中间几层的鹅絮袄,外头的虎皮大氅……直接将自己裹成了一颗惹人注目的球。
哪儿有闲心思在意自己形象有损?横竖这一路骑来,路上行人寥寥,皆是埋头赶路,也没人注意到鼎鼎大名的郭鬼才。
饶是这样,郭嘉的鼻头也被冻得发红,进到燃烧着炭火,温暖如春的屋里了,才好好地喘了口气,安心卸掉一身累赘。
“重光何在?”
他嘴上随意地问着,人却已熟门熟路地往内厅走了。
因吕布将自个儿的刺史府让给了小皇帝,就顺理成章地赖在了燕清当初出任豫州别驾的府里(现今的豫州别驾贾诩则另辟一府居住),与他同起同住。
而对于此地,郭嘉可是在与燕清初识时,就住了快一年的,也从未被限制过行动,可谓是熟得不能再熟了。
管家牢记着燕清的交代,几将郭嘉视作此府的另一个主人看待,现既没半分要拦着他的意思,也没多此一举地去给人带路,而是讨好地笑道:“郭别驾若是要寻燕大鸿胪,得往书房去。”
郭嘉点点头,脚底便顺溜地拐了道,往书房去了。
郭嘉去到的时候,一眼看到燕清沉静肃穆地坐在案前,背脊挺得笔直,修长的脖颈则优雅前倾少许,笔尖高悬,却是久久不动,目视着这张薄薄的纸,显是陷入了沉思。
这份全神贯注,竟是快到浑然忘我的境地,连郭嘉没刻意放轻的脚步声,和开门的响动,都没能让他回神。
郭嘉不由生出点好奇来,蹑手蹑脚地,小心绕到燕清身后去,看他究竟在忙些什么。
铺在燕清跟前的案桌上的,是一张因自带淡淡香气,而自研发开售以来就饱受上阶士人的追捧,洁白平整的芸草纸。
郭嘉也不能免俗,自用过这种,就不肯再换了。
只是这张纯白无害的纸,这回所散发出的,却不是宜人心脾的香气,而是说不出的凶险气息。
一切皆源于那上头密密麻麻记录着的,触目惊心的一长串名单——
“田丰、沮授、陈琳、许攸、荀谌、高览、辛评、苏由、韩猛、吕旷、吕详、蒋义渠……”
清一色都是正在袁绍麾下效力的人才。
在沮授和田丰的名字旁边,燕清还画了个十分俏皮可爱的标记。
可落在熟知好友一贯作风的郭嘉眼里,就只让他感到不寒而栗了。
能被心眼贼多、还对他们性情喜好皆了若指掌的燕清惦记上,这些人的下场不言而喻。
燕清不知光是他这副磨刀霍霍的架势,就叫有过相似受猎经历的郭嘉很是感同身受。在他看来,袁绍这苟延残喘、自身难保的现状,就是一头待宰肥羊,即将被迫落入清仓大甩卖的境地。
不趁这人心惶惶的大好时机,先下手为强地把他看准的那些人捞过来,那才叫暴殄天物。
哪怕不敢重用,安插到一些无关紧要的职位上,譬如丢进学舍当个教化育人的夫子,或是排进新兵营当训练新兵蛋子的教头,都比放走他们为外人效力、大放异彩后成为他们威胁,以及任其被害要好得多。
这只是最坏的打算,对能否劝降招录他们,燕清还是颇有信心的。
毕竟多谋寡断、刚愎自用的袁绍根本无法与极具人格魅力、又精通驭下手段,且多用亲缘、拧成一绳的曹操相比,他的部下,也不见得有几个会眷恋旧情。
至少不可能到愿意陪这庸主共赴黄泉的地步。
不过吕布势现在家大业大,招降这等事固然重要,却也不必劳动燕清亲自出动了。
既有小题大做,看低自己身份之嫌,也不见得就多成效。
派个口齿伶俐、思维敏捷的说客,当然没有对症下药、以交情相劝来得稳妥——就如曹操在史上派满宠去劝徐晃归降,就远比一概派举荐这方面的才干最出众的荀彧要机智。
而且加官升职,总是需要功绩的,燕清之所以不愿贸然抢这些活计去干,也是用心良苦,为了要在吕布面前露脸的别人考虑。
就是到底派谁去劝谁,则需他用对这段历史里头的人际关系的了解,来辅助一二了。
燕清极其慎重,驻笔凝思许久,等脑海中浮现出了个大概的计划,才飞快下笔,洋洋洒洒,一挥而就。
到了这会儿,他才注意到一言不发的挚友,不由微讶,旋即一哂,亲昵道:“奉孝何时来的,怎不出声?”
不等郭嘉回话,他就忽然想起外头的大风大雪,赶紧站起来,转过身去,按着郭嘉的肩,将他从头到脚,仔仔细细打量一番,口中责怪道:“究竟是何等大事,才让你连一时半会都等不得,非要冒那风雪跑一趟?好不容易养好了,倘若冻病了该如何?”
也不能怪燕清这副如临大敌的架势。就算有张仲景和华佗,在这药物匮乏的东汉末年,一场感冒还是非常要命的,尤其是孱弱文士的命。
郭嘉就算身体强壮了不少,走路昂首挺胸,带起风来,可在燕清眼里,却始终是一颗风一刮就倒、需要精心呵护的可怜小白菜。
况且燕清的宅邸位于城西,与其他几位幕僚位于城东的居所之间,所隔的距离可不短,远不如约在城正中的议厅相见来得好。
郭嘉随燕清看来看去,落了埋怨,才漫不经心道:“重光不是一向畏寒,比嘉更甚?与其叫你在这冰天雪地里跑一趟,不如由嘉来。”
燕清不禁一怔。
郭嘉却已移开目光,舍了这话题了:“嘉是来唤重光去内厅的。”
燕清奇怪道:“奉孝有要事的话,在这说不是更好?”
郭嘉却道:“兹事体大,非我二人能定。”
燕清反应很快:“你将幕僚们都要召来此处?”
“是‘已’。来你这儿前,就已差人去知会了。”郭嘉懒洋洋地说着,眉梢一扬:“不过嘉份量不够,不免借了你的名头一用。你应该不会介意罢?”
燕清笑了:“你我之间,还说甚么见外的废话?”
郭嘉哼笑一声,眉眼间罕见地流露出几分淡淡的嘚瑟,还有几分柔软的温情:“算重光有些良心,没叫嘉白挨了一场冻。”
对这小小的得意,燕清心里好笑,却不敢表现出来,省得郭嘉恼羞成怒,只眉眼弯弯的继续道:“这天寒地冻,叫奉孝受了一番大醉,一会儿当小酌怡情,也好暖暖身子。”
郭嘉果然非常买账,笑着抚掌:“论起知情识趣,嘉却只服重光!”
“不敢担此盛赞。”燕清笑着,忽问:“没漏了通知主公罢?”
不是他啰嗦,而是郭嘉跟吕布关系时好时坏,偶尔故意忽略掉他,添添堵甚么的,实在是家常便饭了。
郭嘉耸了耸肩:“若他不在场,我等也做不了决定。”
燕清一想也是。
郭嘉方才回避了他的问话,燕清便也不追问,而是与他说说笑笑,偕行回了内厅。
在书房耽误的这些功夫,贾诩、陈宫、刘晔等人都已到了,就差在城外军营的吕布,应该还要一会儿。
郭嘉并不打算等吕布,虽然是自家主公,说白了是一个负责拍板定案的,哪怕半途插。入,也无甚影响。
郭嘉神情冷静,开始了一路平铺直叙:“嘉刚收到子敬(鲁肃作为别驾正驻守兖州)来信,道……”
有人叛了。
第一百五十四章()
♂
听完郭嘉轻描淡写道出的第一句话,还未曾得知这叛徒名讳的燕清,还是颇觉不可思议的。
倒不是说,兖州自他们从曹操手里夺下后,就有多太平和睦了。
与这恰恰相反的是,在最初吕布的一顿毫不留情的血洗,清理掉对曹操最为死忠的那些人马后,对他恨之入骨的残党,就常有小叛。
但吕布气候已成,威仪深重,对付这种微末的抵抗,根本不需劳烦他出手不说,就连负责去讨伐镇压的甘宁,都不曾放在眼里过。
而在蝗灾来后,危难当头,有求于吕布开仓赈济的民众不听他们煽动了,更是渐渐消停。
吕布部署兖州守备,决定留驻人马时,压根儿就没多考虑他们,只把主要兵力安排在看守与冀、青两州的接壤地带,既是防备袁绍狗急跳墙,也是提防公孙瓒浑水摸鱼。
却没想到内里先小乱了一把。
能让这叛徒愿意承担如此之大的风险,那利益得有多丰厚?
燕清吃惊的,从来不说叛事本身,而是既然能惊动鲁肃写信来,又能让郭嘉郑重其事地将他们约在一起讨论,那定不是个分量轻得可以忽略的小角色。
何故背叛?
又非是败军之将,阶下之囚,若对吕布不满,大可修书请辞,潇洒离去,另觅心中明主,何必以背叛脱出,彻底撕破脸皮?
毕竟这些群雄效力的幕僚智士,多遵循这么一条行事原则:合时尽心尽力,不合弃其而去。
可纵观天下,雄踞各方的诸侯里,还有谁还能跟吕布正面交锋而不落下风的?哪怕许了高官厚禄,明眼人也能看出,不过是空口白牙的胡说八道,空中阁楼罢了。
燕清想了许多,时间却只过去很短。
这会儿他又开始觉得,自己方才的想法太过偏颇了:不一定非是对方有眼无珠,脑子里忽然进了水,想手动增加难度,顺便自寻一把死路;也可能是混得太过不如预期,心理落差一大,不免动了歪心思;甚至可能是心术不正,似张松那般,虽有敏捷才思,过目能诵之能,却因一己私怨,连待他不薄的主公刘璋也毫不客气地出卖;或是在主公身上感受到杀意,宁可先下手为强,就如曹操当初的至交好友张邈;又可能是关羽华容道放曹操偿恩那般,被情义所困,不得不走。
总而言之,不得一概而论。
室内一片寂静,几位谋臣皆都神容肃穆地注视着讲话风格难得四平八稳,一甩往常的吊儿郎当的郭嘉,没半分催促,也没半点要打断他讲述的意思。
听到叛者名讳后,燕清不由恍然大悟,只觉虽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那便是背叛了曹操的挚友,陈留太守张邈。
史上的张邈做得比这回的要彻底的多,这回不过是在吕布刚大张旗鼓地攻入兖州时,陈留一被围上,他一点反抗的面子功夫都没做,隔天就顺意投降了。
接着不但帮着游走于周边县城、让在顽抗和放弃之间犹豫的吏官早些归降吕布,还献上好友曹操安心寄放在他那处的家眷,好换取吕布信任。
不过那回之后,张邈就活在了伤郁之中。
他能力不过尔尔,与吕布的交情,连称个普通都很勉强,虽和曹操关系一度万分密切,但又做下了背弃好友的罪无可赦之事……
日后想要出人头地,也是艰难极了。
哪怕吕布听取燕清等谋士的建议,给他极多赏赐,又好言好语,以示雷霆后的雨露,张邈又不是瞎子,也清楚自己
张邈野心不大,之前孤注一掷,决定降了吕布,是只想好好保住小命的。
但在没了悬在脑袋上的那把血淋淋的刀,又不受重用后,闲暇的时间就变得空前的多了起来。
闲得长了,就容易多愁善感。特别张邈是眼睁睁地看着昔日风光的友人,间接因他之故,沦落至至寄人篱下,夹缝求生的地步,就愈发不是滋味了。
他怎就鬼迷心窍,为一些不知真伪的担心,就对极信任自己的友人捅刀呢?
可惜开弓没有回头箭,他再后悔,也已晚了。
且说有戏志才在运筹帷幄,同时展开了偷渡陈仓、借刀杀人、声东击西之计的曹操,就义无反顾地栽进了周瑜施然离去前挖下的深坑里头。
原想着要趁前方战事正酣的时刻,夺了人口稠密的青州为己用,就凭草包田楷,和袁谭那短视的废物,绝无可能是他的对手,不料横空还杀出个带着万把留守邺城的袁卒的袁术来。
这就叫曹操下意识地以为,袁绍与袁术这两兄弟恐怕只是明面交恶,其实已暗中联手,假意听了他的建议去讨伐吕布,其实真意在争夺青州。
曹操稍作迟疑,就错过了速战速决的最好时机。
不过只要袁绍不从前方撤军,继续拖住吕布,他还是胜券在握的。
结果曹操刚在这叫人摸不清局势的大乱战里占了绝对上风,将另外三方杀得节节败退,该死的蝗灾就毫无预兆地来了。
他们军粮本就不多,原想着拖入收获的秋季,天灾就绝了曹军就地割麦、充作军粮的路。
直叫曹操犯了多年的顽症,头痛得一整天都下不来榻,偏偏只能硬熬。
等他的情况稍有好转,戏志才就来求见了。
曹操深深地叹了口气:“先生认为,此局可还有救?”
戏志才咳嗽几声,才孱弱无力道:“主公切莫灰心。依某看,此时却有一人,可助主公一臂之力。”
曹操一扫方才的颓唐,急切起身,紧紧地握住戏志才的手道:“操不才,还请先生教我!”
“主公不妨试试,即刻写信予张邈?”戏志才将曹操骤然变黑的脸色看在眼底,却还是说了下去:“若某所料不差,张邈此时正对主公深怀愧疚,又为怀才不遇而郁郁,正是重新拉拢过来的……”
燕清等人虽无从得知曹操与张邈之间书信来往的具体内容,可单从结果上看,戏志才的计划的确中了。
张邈这一叛,除了带动几姓不服吕布镇压的世族也跟着趁乱反叛起事外,还有在徐州境内被曹操精简军队时裁去的七八万前青州兵。
因知道会惹来吕布的雷霆报复,张邈的动作非常迅速,将陈留城内的粮仓军械库皆都搬空,带上他那五千部曲,即刻离开了陈留,片刻也不耽搁地往青州去。
张邈依照曹操在信中所交代的做法,就这么带着这浩浩汤汤的几千人,毫不遮掩行踪地横穿而过。
沿途郡县的兵士,在城头远远窥见后,知是张邈本人,就再未起什么疑心。
听到张邈口称有急务时,也信以为真地开了城门,接着就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要是在施行屯田法更早、屯粮更多的豫州扬州,张邈恐怕就不需要这么费劲地一路走着去骗开那些城门,只为多抢了一些粮草了。
这顺利得让张邈惊叹的招数,却被曹操严命要求,只能用三次。
三次之后,只求速离。
要是换做平时,燕清会忍不住佩服一下曹操:他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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