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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是土豪-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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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二十年我不知道,后二十年我也不想知道,老奴只知道,就在昨天,二公子你偷了人家一盆花。”管家摆出一张严肃脸。

    “花?!”

    “是花!还是一盆上好的绝色双姝,魏紫共姚黄!”

第10章() 
顾玉麟知道,生不入官门,死不入地狱。

    可这被拿在官门里的,是他的亲弟弟啊。

    一众锦衣卫领着他走过一条长长的甬道,完了出来一看,天都已经黑了。

    他是下午才回到京城里的,好容易赶上关城门,一路颠儿颠地飞奔,害得那胖子白马吐了三回唾沫,而他自个儿的大腿皮也被磨出了水泡。

    原本树立临风的顾二公子,现在一身酸臭,像是从臭水沟里捞出来的一般。

    顾玉犰没被关在地牢里,而是被锁在京城西南面一个小小的别院里。

    院子里菊花飘香,假山林立,站在庭中可观远山高月,倒还有几分雅致。

    只是顾玉犰哭爹叫娘的声音实在有些煞风景。

    院子里只摆了一张椅子,坐了一个人,余人都黑压压地站成一片,左边羽林军,右锦衣卫,排场好大。座中那人头戴玉冠,一身紫色锦袍,映得整个人唇红齿白,却只是个十八九岁的少年。

    少年长相斯文,甚至还有些文弱,但有人堆做布景撑着,就是有点不一样。

    别人是狗仗人势,他却是被很多狗衬托出了三分气势。

    顾玉麟愣了一下,腿有点软。

    “二哥,二哥,你可算是来了,弟弟这替死鬼做得冤枉哪,那盆花又不关我的事,我早上看它放在大厅里那张桌子上,只以为是二哥你收账得回来的质物,却不想是未来二嫂赠你的定情信物哇二哥啊二哥,你可害死我了哇。你知道伐,被绑在这里的人原该是你哇”顾三公子哭得跟唱歌一样,听得众人头皮发麻。

    顾玉麟的脑子有点转不过弯,什么定情信物?

    “小子住口,再不住口就你下面给切了。”守着顾三的那名汉子受不了顾玉犰那死叨叨。

    “切、切了?那不行,我还没娶老婆,也还没生娃,切了的话我顾家岂不就绝后了?该切的是我二哥,这祸是他闯出来的,不是我!”

    顾玉犰不顾场合哇哇乱叫,熏得顾玉麟俊脸发黑。

    这个混帐东西,张口说得好像顾家其他两位都不能人事似的。

    说起来,顾玉犰是很冤,没来由被人吓了一顿又打了一顿,眼下外面的那层罩衫被人剥掉了,仅穿着一件中衣被绑在棵大樟树上,几个羽林卫轮番给他头上浇水,就像浇花似的。

    这深秋冷夜,虽不似寒冬难熬,但被晚风一吹也是够戗。

    顾三公子的小脸蛋都给冻紫了。

    再不争气,也是自己的弟弟。

    顾玉麟暗自捏了捏拳头,转头看向那座中人。

    “大人,一人做事一人当,这盆绝色双姝确是小人从慕府里带出来的,不问自取,是为盗也,小人做错了事自然要承认,只是三弟有什么地方冲撞了阁下,还请大人示下。”

    能让沈群站着回话的人,叫声大人总没错。

    顾玉麟压着那口闷气,小心翼翼地打量座上那少年的脸。

    少年的脸逆着光,看起来几许阴沉。

    顾玉麟有此捉磨不定,按说,偷窃这种罪,放在府衙里审审就得了,这般劳师动众,肯定有问题。顾二公子平素是有些脱线,但脑子却也算是灵光的,他思来想去,也没想到自己曾得罪过什么人。

    “你弟弟没冲撞本大人,是本大人故意把他捉来玩玩的,没有饵子,怎么能钓得着鱼哪?嘿嘿呵呵,本大人要找的人,是你!”少年打了个响指,“来人,快把他的裤子给我脱了!”

    “是!”身边的狗腿子轰然应声,三四个人上前一把按住了顾玉麟。后者还来不及挣扎。

    “你、你们做什么扒我的裤子,我不好那口的,放开!放开!”顾玉麟吓得花容失色。

    “唔,都说顾家的二公子是世间少有的美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哪。”

    少年右腿架在左腿上,正自上下打量着这以美貌闻名的顾二公子。

    顾玉麟是很漂亮,可是这种漂亮里带少了几分阳刚,即使狼狈如斯也依旧眉目鲜亮,一剪眼皮似窗含秋水,看着娇俏,却不是柔弱。这十分容貌,足有七分像女子。

    长成这副妖孽的样子,也难怪他人会误会。

    外边传的没错,顾二公子不像书生不像屠夫,倒像是梨园里边唱戏的。

    “放心,本大人也不好那口。”

    少年懒洋洋地从沈群腰间抽过把秋水剑,在手背上细细一抹。

    庭上树影,掩映一圈兵金铁刃独有的寒光。

    昨日秋天剑,今日阉猪刀。左右看着少年亲自动手,不由得绷紧了头皮。

    顾玉麟被那兵器的冷光吓出一个机灵,顾玉犰却早已放声大哭起来。

    四下闹哄哄的一片,蛮像屠宰场。

    “大人,啊,大人,冤有头,债有主,现在哥哥已经伏法,你老就开开恩,放了我这个无辜的善良人吧,我回家一定割袍断义,不再认这个不争气的哥哥!”顾玉犰就差说,顾二哥十个铜钱一两,任宰任割了。

    顾玉麟怔了怔,见弟弟哭得实在没遮没拦,心下干脆也豁出去了。

    他给自己运了一口气,没等众人反应过来,便一边挣扎着一边号啕大哭起来,那声势之浩大,那梨花带雨,径直把满厅的汉子镇得个倒仰。

    顾玉犰干嚎了半天,声音委实盖不过二哥嘹亮,终于收口。

    可顾玉麟却还在继续。

    “哇哇哇,小人不作奸不犯科,也没开罪过大人,大人因何下此毒手,小人也还没娶老婆,也还没生娃,小人家中尚有老母,幼弟,小人不能死哇!哇哇哇!”顾玉麟膝盖处的三分骨气都变成了软骨头,竟朝着那少年“扑通”一声跪下了。

    “二哥,不要哇,你死好过我死啊,你要有个做哥哥的气度,不能陷小弟于不义哪。”

    “弟弟,还真是个好弟弟,我回去就打死你。”

    “二哥,你莫怪我,家里总要留个种的,我年纪小就留我吧,我保证明天开始玩女人。”

    “我保证明天就打死你。”

    “”

    如果还能有明天。

    众人皆醉。

    这两个小白脸也太没有骨气了吧?

    果然是一个娘生的,哥哥与弟弟相比,不遑多让啊。

    这还没动刀子呢,就闹得哀鸿遍野,跟满门抄斩现场似的。

    “皇呃,唐大人,还要不要切?”沈群有点看不下去,总觉得自己这是在欺负妇孺。

    “当然要切,难道要等他和丞雪圆了房,给朕给我来戴绿帽!”少年拉长了脸。

    绿帽?!怎么又是绿帽!

    顾玉麟想起那一夜宽敞的狗洞,想起那个绵软的属于那奸夫的屁股,想起了凶残的狗叫。

    气得全身发抖。

    好个慕丞雪,引着奸夫入府也倒罢了,居然还大小通吃,一个比一个来头大,怪不得皇帝不要她了,怪不得她嫁不出去要嫁给顾家!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顾玉麟突然就不哭了,心想着,反正上头赐婚下来,也不能抗旨,死得不明不白,他又很不甘心,还不如变成阉人,让慕家这好色的小姐看得见吃不着!

    两个“奸夫”,加上一对“璧人”,刚好一桌马吊!

    顾二公子陡地一个鲤鱼打挺,刷地一下站起来,手脚麻利地将裤带一抽,昂然道:“既然如此,大人放马过来便了!我顾家兄不友,弟不恭,这样活着也没意思!”

    慕丞雪陪着太后的凤驾闯进这别院的时候,一眼看到的就是这样情形。

    皇帝哥儿拿着把剑对着顾二公子抖漏一地剑光,顾二公子提着衣袍的下摆,露出一双光洁如玉的大腿,大腿中间夹着一团绣球,冷冽秋风之中,触目惊心。

    慕丞雪站在一丛宫女里边,惊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现下唯一能做的就是先把眼睛给捂上,省得长针眼。

    “你这孽障,后宫三千佳丽你不要,却跑来玩这不干不净的优伶,气死哀唉呀!”

    太后娘娘气不过,居然一名话没说囫囵就晕过去了。

    慕丞雪和未来夫君的第一次热情会面,直教人生死难忘。

第11章() 
话说太后娘娘激动得不省人事,院子立即炸了锅。

    众宫女惊叫:“夫人!”

    玉面少年高声大呼:“娘!”

    沈统领面色如土地唤道:“太后”

    可惜,“太后”二字淹没在万岁爷响亮的哀号中,没有人听见。

    顾玉麟提着裤子还在抖,这一回却是气得发抖。

    优伶,居然说他是优伶!

    他是可是堂堂正正好人家的公子,怎么可能是那不干不净的下贱东西!

    呸,你说我油头粉面,你家儿子不也是唇红齿白,谁也不输谁!

    顾二公子怒极,可是转念一想——

    唉呀,糟了,那天夜里见到的那个男人美得刚正,今儿夜里见到的这个少年美得阴柔慕小姐的胃口还真是一望无际,居然一路通杀,想要坐揽美男三千?顾玉麟几乎可以预见自己头顶上的绿帽子是如何雄奇伟傲,简直比扬州的六合塔还要多几层。

    怎么办?这绿帽子果然要一直戴到死吗?

    还有,小奸夫看起来很嫩的啊

    “二哥,二哥,二哥”

    顾玉麟想得太入神了,以至于顾太犰叫他,他也没听见。

    裤带半系不系的,他也顾不得去打理。

    这时候,周围已然呼天抢地一大片,众人恨不得他立即消失了才好,省得太后娘娘醒来又被他气得晕过去,可是顾玉麟被自己的想法魇住了,竟没有想到要立即开离这是非之地。

    而就在这时,一双柔荑从侧里伸过来,一把扯住了他的衣袖——

    “还愣着?还不跟我走?”

    女子压低了嗓音,却依稀可以听出娇若莺啼的本声,一把云鬓在冷月夜流光婉转,转身的刹那,顾玉麟瞧见了一双极其明亮的眸子,尖锐的凤目,透着三分威严,三分嘲讽,剩下的全是疏离与漠然。

    顾玉麟的心像是被人一把揪住了,握在手里狠狠地挤,用力地捏,直捏得酸痛难当。

    他从来还没遇到这样的事,被人看一眼,心就慌了,人就不淡定了,眼睛也直了。

    那女子看着还年轻,肌理润透,有若白瓷,只是口鼻皆由一块锦帕遮了个严实,看不见五官,不过从月下透过那半朦胧的剪影来推断,这女子不丑,非但不丑还是个世间难得的美人。

    可惜这美人却是别人家的奴婢。

    顾玉麟大摇其头,在心里连叹了三声。

    那女子牵着他一转,将声音又压低了几分,冷声说道:“裤子,穿上!”

    顾玉麟悚然一惊,这才想起自己手里还提着根裤带,当下羞愧难当,赶紧道了句:“对不住!”即刻转过身去匆匆将裤带系好,但想起刚才那尴尬的一幕,也不知被这蒙面美人看去了多少。

    念及此处,他心里又是一阵难过。

    糗大了,这回。

    这糊涂笔账,不用猜自然又算在了“好色”的慕大小姐身上。

    要不是她惹来那么多情债,他何需做这样的冤大头!

    难说这样的倒霉以后会不会接踵而来!

    皇上作孽哪!

    顾玉麟恨不得仰天长啸。

    慕丞雪看着面前这要死不活的弱质男子,就快被气死了。

    朱钽这个蠢蛋皇帝居然给她指了一门这样的婚事,未来夫君长得比女子还媚,一脸福薄又好欺负的样子也就罢了,还呆呆傻傻地拎不清,看着就上火。

    今天回去,还不知要泡几两夏桑菊才消这心头的邪气。

    慕丞雪完全不能想象自己今后嫁入顾家又该是什么样光景。

    念及此处,慕小姐恨不得银牙咬碎。

    顾二公子好害羞哇,第一次在女子面前光腚儿跑跑,好丢人。

    他一路走一路懊悔,怪自己太冲动,怪那小奸夫太阴险,想着想着,就越想越难过。

    他夹着两腿扭啊扭,连路也不会走了。

    慕丞雪感觉身后这人磨磨蹭蹭地要走不走,免不了回头一看。

    这不看还好,一看就更火大了。

    大男人走路也一扭三摆,忒恶心!

    慕丞雪双眸泛起了寒光,冷风一吹,凤眼都要结冰了。

    “你快些!”

    她竭力控制着自己渐渐变粗的呼吸,用力憋着肚子里的闲气,好不容易才压下了脾气不去吼他,陡然加快了步子,拖得顾玉麟一个趔趄。

    顾玉麟忐忐忑忑,忑忑忐忐,一把心思全在九宵云外随风飘荡,哪还顾得脚下?

    这样一个不留神,就踩中了慕丞雪的鞋后跟。

    慕丞雪脸上凝着的冰面都快气得裂开了,心里对顾玉麟的成见一时又深了几许。

    果然是大富之家出来的土财主,酒色财气将人都掏空了,路也走不稳还想着占女人便宜。

    当下不说什么,甩开了原本牵着他袖子的手。

    盏茶工夫后,两人在西院墙的墙根处打住。

    慕丞雪指了指贴在地面上那黑黢黢的洞,狗洞。

    京城的狗子们好奇怪,都流行在西墙上打洞么?呵呵。

    顾玉麟站在墙边手足冰凉,但心里一股热气却像是烧沸了的水,使劲儿往上涌。

    “想我堂堂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钻狗洞?”他拍拍胸口,想在美人儿面前给自个留些颜面。

    “”慕丞雪只好好地看着,一双漂亮的凤眸光点明媚也不见,深沉得可怕,有点吓人。

    顾玉麟迎着那眼神,不知怎么的就生出一股惧意,只瞧得全身发凉。

    这种感觉他还从来没有过。居然有点奇妙的爽利。

    于是下一刻,他就妥协了。

    “唔,其实也不是不可以钻,在下只是说说而已顾某,多谢姑娘救命之恩,这里一点点小小心思不成敬意,还请姑娘笑纳。”美人在前,怎么样都好,能逃出升天,自是千好万好。

    可是留下点什么比较合适呢?

    最好是能做订情信物的,日后好相见嘛!

    顾二公子掏掏掏,掏掏掏

    掏出一把地契,呃,这个放在京城就是一摞普通的纸,作礼物好像不太适合

    继续,掏掏掏

    呃,掏出一块刻着“浮云”二字的玉印,呃,玉质是顶好,但是上头刻的字喻意不对,不妥

    再掏

    掏出一把银票就这个吧!

    既坦率直白,又开宗明义!能在银票上题个诗更高大上,可惜没带笔!

    顾玉麟将手里的银票一扬,递了过去。

    慕丞雪立时傻眼了。

    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三万两!!

    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

    半生铁总宪,三千美娇娘。

    七品小县令,一朝城中坐。

    金银不知数,莺燕满偏厢。

    便是做个贪得不能再贪的黑心老爷,也得一整年才弄得到这个数啊,这货比货该扔,人比人该死啊!

    慕阁老家里很穷,很穷。

    所有值钱的东西就只有慕丞雪这点嫁妆,所以府上丢了一盆花,才会闹得这般鸡犬不宁。

    慕从知正五品内阁大学士,年俸一百九十二石,慕从琅从七品征仕郎,年俸八十四石,米一石大约相当于银一两,慕家两个主心骨加起来当不得顾二公子那点小小心意的一个角。

    关键是慕二爷慕从琅还有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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