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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小似眉弯2:一梦华胥-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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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来时的路归去,没有回首,也没有欣赏这一路的景致,更无一丝留恋与怀想。一切为空,空是因为满,心中已满,再也装不下什么。
妙尘师太在大殿等我,我踏过木质门槛,又看见佛,还有屋梁上挂着的那盏香油灯与蒙尘的铜镜。
素净的檀香在经堂萦绕,为我洗心涤尘。
看着师太带着十来位小尼正在殿堂诵经,击鼓,敲着木鱼,闭目虔诚地『吟』诵。这些女子就像正唱着曼妙空灵的梵曲,婉转动听,却又明净如洗。
我知道这是为烟屏超度,为她的灵魂可以远离颠倒梦想,远离孽海沉沦。我希望烟屏只做一缕轻烟,无形无『色』,无识无味,想飘到哪儿就飘到哪儿,在无尘境界里免去一切轮回。
我静静地低眉倾听,待一切都结束的时候,我看到千盏莲灯在佛前莹亮。
师太对我微笑:“斋堂已备好素斋,还请施主前去用膳。”
我施礼:“谢过师太。”是的,我要在这里食素,这一餐,是为烟屏。
飘然转身,没有看佛,我与佛,已经无须告别,他会目送我离去,并且看着我的人生从此起起落落。
梅缘堂。翠梅庵用膳的地方都取这般别致的名称。
红木的桌椅,一桌丰盛的素斋,我最爱的是那盘如意笋,用素菇和笋丝清炒,清淡爽口,简洁明净。
我抬头问师太:“你久居庵中,可知世间之事?”
师太轻浅一笑:“施主说笑了,贫尼虽居住庵中,可是天下事又怎能不知。只是知归知,空归空。”
我点头:“是,其实这不是一种避世,而是自我的超脱。”
师太垂首:“超脱自我,才能超脱众生,若是自我都不能超脱,又如何去超脱他人。”
我微笑:“师太说得对,只是每个人的人生不一样,命运总是将人牵着走。就像那许多场浩劫,谁能拯救呢?”
师太轻叹:“万事皆由人起,要拯救也是人来拯救。佛无力,佛只能去感化世人,而最后的生杀大权,还是在于人的意念间。”
我应道:“是的,江河无逆转。朝代的更迭,谁也制止不了,没有千秋万代的江山,也没有长生不老的世人。人生无非就是八个字:生老病死,喜怒哀乐。”
师太微笑:“眉弯,你真是一个聪慧的女子,我几次都忍不住将你留下,可是又不想你年纪轻轻就从此常伴古佛青灯。”
我浅眉淡笑:“师太说笑了,眉弯是痴儿,痴儿只适合留于红尘,让红尘去消磨,直到磨尽最后的锋芒,才可以来此平静。”
师太轻轻点头:“是,这个过程我经历过,只是很短暂,也许我比你更幸运。”
我起身:“没有幸与不幸,一切随命。”朝师太双手合十,“师太,我该归去了。”
师太还礼:“好,贫尼不留施主,你安心地去,她已经超脱了。”
我点头:“我知道,我早就知道。”
师太轻轻挥手:“去吧,贫尼就不远送了。”
走出翠梅庵,回到红尘中,恍如隔世。每次都有这般感触,毕竟佛界与红尘真的隔了一道看似很近,实则遥远的距离。只一道门槛,便隔离了七情六欲,贪嗔痴怨。
红笺问道:“小姐,现在该去哪儿?我看回宫的话尚早了些。”
我随即说道:“去曾经去过的山径走走。”话一出口,才明白心中藏有何意,我想沿着从前的山径,去寻找那座柴门,看看那座疏篱院落是否还住着那个温润如玉的世外高人,我要知道他是否真的再次入世,并且成为一名剑客。
小行子和小源子将马车停于庵外,在那儿等候。
我携着秋樨和红笺,踏着细碎和暖的阳光,朝隐约的山径走去,此路茫茫,不知前方等待我的会是什么。无论是何种结果,我都可以接受。
第13章 岸在前方不回头()
行走在山间小径,远离皇宫,远离闹市,远离禅院,也远离江湖,这里有着自然山水的天然韵味,淳朴又清新,没有世俗的粉尘,却泛着泥土的清香。
阳光透过两旁的树影交叠地洒落在地上,越往前处去,仿佛心中的弦越发地紧。
我边走边对秋樨说:“秋樨,这不远处就是我的故乡,我就是出生在这片宁静的土地,是山野乡间普通农家的女儿。”
秋樨环顾四野,轻轻点头:“嗯,很宁静的地方,若是一生平淡地在这里,也是不错的。过着简单的男耕女织的生活,安居乐业。”
我薄冷一笑:“的确如此,只是命运会将人愚弄。”
秋樨微笑:“这只能表明娘娘本就是不平凡的人,是一颗璀璨的明珠,在哪儿都会闪亮,你的明亮,属于君王。”
我转眸看她:“明珠?”而后低眉独自浅笑:“皓蓝明珠。”此时,我想起的是淳翌送予我的那颗皓蓝,那些温润的日子,仿佛越来越久远,而今,陷入无尽的浮华中,来去不定。
我又想起了爹娘,他们一生平淡,视我若掌上明珠,却偏偏在我十二岁时双双而亡,居然还是饮鸩『自杀』,任是如何我都不会信的。只是时过境迁,我又还能寻找到什么?不过是一抔黄土,几尺蓬蒿,还有几分叹怨。
走过几处转弯的山径,红笺遥指前方,笑道:“小姐您看,那小屋子居然还在呢。”我朝着她指的方向望去,是曾经疏落的小柴门,那老旧的酒旗还高高地挂在门前,于风中轻扬飘『荡』。我想起了春天的那个烟雨之日,与红笺到此处避雨,一座空落的屋子,里面只有破旧的桌椅和厚厚的灰尘。
秋樨也朝那方向张望,说道:“那儿看上去是一处乡间的酒家。”
红笺笑语:“是酒家没错,可惜是一个空『荡』无人的酒家。那里面我们进去过,荒凉得很,都是旧物和灰尘。”
我再往前看,曾经那处让我避雨的柴门也还在,只是不知道里面是否还有清淡的茶香和那个谜一样的男子。心中有些急,可是脚步却越发地缓了。
红笺轻唤道:“小姐……”
我回神抬眸看她:“嗯。”我知道红笺想要说什么,想来此时她心中也紧张,那日的玉佩她是见过的,只有她知道我与楚玉的事,秋樨不知。相处这么久,我已把秋樨当作亲人,所以这事对她来说不应该是秘密。
我淡淡一笑:“走吧,我们就去前方的小屋。”
秋樨疑『惑』道:“不是说是荒废的吗?”
红笺微笑,指着前方:“你看,不是那酒家,是再前面的一处,偏些的,临山脚的那一间小屋子。”
秋樨表情有些『迷』茫,不再吱声,随着我们同去。
越是临近,脚步越沉,我望着简陋的柴门,没有炊烟袅袅,仿佛没有丝毫的烟火气息,只是清寥地坐落在那儿,我感觉不到他的呼吸,丝毫都感觉不到,难道他真的不在?
一股早桂的清香幽幽飘来,是篱笆院落种的桂树,缀着疏淡的黄『色』小蕊,香气盈人。
我对着秋樨和红笺做了止步手势,独自推开篱院的竹门,看着院中杂草丛生,没有从前的兰圃菊落,也闻不到屋内传来的柴火气息。我知道,他不在这儿,因为这里已然荒废了一段时日,一眼就看得出。
但我还是朝里面走去,轻轻推开虚掩的门扉,那把门环都泛着锈蚀的痕迹。一股淡淡的霉陈味传来,这味道呛得我心痛,因为闻到这味道,就知道,他真的是不在这儿。
整洁的桌椅,一切摆设如初,只是上面已经积压着厚厚的灰尘。我看着曾经与他取火煮茶的地方,已经空无一物,走过去,那扇窗,半开半掩,没有探窗的粉桃,也没有绵绵的春雨,只有几许淡淡的秋阳。
好静,这种安静让人心中恐慌,曾经发生在这里的欢声笑语不复存在。我在这里聆听过他的故事,关于他离奇的身世与谜一样的经历,在这里初识这块老玉。
我从袖口取出那枚玉佩,斜暖的阳光照『射』过来,泛着夺目的光芒,像剑的寒光,那一日,那夺命的剑。难道他真的去做了剑客,如果他真的去了,江湖从此会掀起更大的腥风血雨。
我沉沉叹息:“唉……”
临着窗台,看远处起伏的青山,漂染着一些红叶,原来已入初秋,那些叶子会慢慢地随着季节染红青山。一种薄薄的苍凉袭过心头,当日我问他,能否省略我所有的过程,然后告诉我人生的结果。他说,除非将我冰封,可冰封的只是我的容颜,待我醒来,山河或许更改,人世却依旧如昨。如今物是人非,又算什么呢?
想要离去,可是却又不舍,总在期待着什么,期待一份渺小的奇迹发生。然而,当奇迹来临的时候,我却以为是在梦里。
他从后面环住我的腰身,我在瞬间惊颤,心中无比悸动。转过身,退后几步,躲开他的怀抱。楚玉的突兀之举确实让我吃惊,急道:“你……你……”
他一袭白衣,还是那般清澈明净,不染俗尘,与那个黑衣蒙面的剑客判若两人。他微笑地看着我,柔声问道:“吓着你了吗?”
我心中仍有悸动,语气却平和:“没有。”
他依旧微笑看我:“我知道你会来的。”
我冷冷一笑:“你自然知道,难道我还能忘了你会占卜算卦,知晓过去未来吗?只是这么小小的事,怎能逃过你的预计?”
他负手一笑:“就算我不会占卜,也知道你会来此,当日我留玉,也是为这。”
我蹙眉:“你留玉,只不过想告诉我,那个人是你,可是你为什么要告诉我是你呢?默默地做过也就罢了,你可知道,我并不想知道那个人是你?”
他依旧温和地看着我,微笑道:“真生气了?其实并没有什么,只是想把玉留在你身边,让你感知到我在陪着你,知晓你的一切,这样你也就不会那么害怕了。”
我不以为然:“可是我的感觉不是如此,你的玉能轻易就这样交付给我吗?”
他目光温柔,似一潭明净的碧水,低低道:“为何不能?”
看着这目光,我面若红霞,一时间竟不知说些什么。
停了一会儿,我深吸一口气,问道:“告诉我吧,你知道,我今日来此是向你要一个理由的。”
他临着窗,往远处眺望:“问吧,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而我心里空『荡』『荡』的,却不知道从何问起,半晌,才问道:“你真的离开了这里吗?”
他答道:“是。”
“何时的事?”
“你走后不久。”
“为何?”
他抬头一笑:“需要理由吗?像我这样的人做事从来不问缘由,因为所有的缘由在我这里都不是缘由,我只是凭着感觉去做事,至于对错,我不想知道,至于结局,我也能预测。我告诉过你,我唯独不能预测的就是自己的结局。”
我薄冷一笑:“你终究还是没入仙乡。”说完,我轻轻推开那扇虚掩的窗,屋内瞬间通透了许多,半片阳光洒落下来,夹杂着细碎的粉尘。我指着窗外:“你看,这里多么安宁,青山为伴,绿水相依,你为何还要丢弃这里?”
他漠然一笑:“既然你觉得这里好,当日为何不留下?”我脑中闪过他当日留我情景,而我毅然地选择离开,而且告诉自己,无论将来是怎样的结局,我都坦然面对。
我有些恍然,低低回道:“我抵不过命运。”
他苦涩:“难道我就能抵得过吗?”好无奈的话语,令我心中伤怀。
我微微点头:“是,既然抵不过,我又何必勉强你,你有你的人生,何况你的人生比我的更加艰辛。”
他清冷地笑,有种看尽浮华的寒凉,轻叹:“我本身就是邪恶的,你忘了吗?我做过剑客,在我手下死了的人成百上千,我捉的妖比我还善良,我救活一个人就要死去一个人……”我仿佛看到他的心底正经历着许多痛苦的挣扎,那些层叠的记忆一直纠缠着他,这个看上去明净如玉的男子,却被这么多伤痛的回忆禁锢,不得而脱。
我叹息:“忘了吧,忘了你会解脱,忘了就一定可以解脱的。”
他苦笑:“我的生命里没有忘记,你忘了吗?我知晓一切,从来都是知晓,没有忘却。”好无奈的话,原来知晓一切比不知晓的人要痛苦这么多。的确,知晓一切却无力去改变一切,这样莫如懵懂不知,活在『迷』离的世界里。
我方才的气恼,方才的郁闷,全部散尽,看着他,心中竟滋生隐隐的疼痛,低低地说道:“可你也不要重新去做剑客杀人,你种不了菜,避不了世,过不了隐世的生活,你可以去摆摊算命,去捉妖,实在不行就去行医,再不然,回庙里也好啊。”
他扬嘴一笑:“如果你说的都可以去做,也不会有今日的彷徨了。”
“你彷徨?”我看着他,眼神带着锋利。
他声音凄楚:“是,我彷徨。茫茫天地,没有属于我的归处,偌大的世间,容不得我。”
“那你,为什么,要刺杀皇上?”我终于还是挤出我要问的话。
他转眸看着我,随后轻轻摇头:“我没刺杀他,他的死与生,对我来说,一点也不重要。再说,我知道他的结局,他的结局不是由我来安排的。”
我不解:“那你为何?他的结局?他的结局会如何?”我似乎有些紧张,极力想知道淳翌的结局,又害怕知道。
他看着我,眼神坚定:“你真的想知道?”
我点头。
“无悔?”
“无悔。”我不知道我为何会爽快地接过这句话,话已说出,收回已是无用。
“盲,短寿。”他一字一句说出口。
我表情平静,点头:“我知了。”
他看着我:“你似乎很平静。”
“是,不知从几何起,我早已坦然。”话说出口,我心里却有着疼痛,也许我真的不那么刻骨地爱淳翌,为何听到他如此结局,还可以如此无动于衷。我心痛吗?有痛的,只是痛得好淡好淡。
他平和地看着我:“还有什么要知道的?”
我问道:“你那日为何会出现在盛隆街?”
“因为你。”他目光灼然,仿佛要渗进我的内心。
我淡笑:“就为我?”
“是。”
我冷笑:“为了我去杀人,还是为我去救人?”
他微笑:“只为你,救你。”
“那我感谢你。”我依旧冷漠。
“不用,这是我自己想做的,我若不想做,任谁也勉强不得。”他眉宇间隐藏着一股傲气,与世抗衡的傲气。
“可你救活我,就要死去一个。”我执拗地看着他,甚至有些负气地说。
他微笑:“这次不同,这次是先死去一个,我才救回你。”我想起烟屏,当日先是烟屏为我挡那一剑,后是那黑衣人再向我行刺时,楚玉持剑救了我。
我沉沉地叹息:“不论是何种,都不是我想看到的。”
他点头:“我明白,当日烟屏也是我所救,这次虽说因你而死,实则是因我。因为我救了你,就必定要牺牲她。”
我看着他:“那日是你将字条传至『迷』月渡我的房内,让我次日去衙门接烟屏的?”其实这件事,我早已猜到,我猜到是楚玉让我前去,只是我始终不知道他是用何种方式做到的而已,不知道他是如何让官府放了烟屏。
“是我,其实你也知道是我。”他很坦然,坦然地揭穿我的内心。
我微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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