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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小似眉弯2:一梦华胥-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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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上那紫藤和杜若编织的秋千架,看那细细绿叶上相衬的小紫花,看蓝天如洗。我闭上眼,在暖暖的风中『荡』漾,红笺推动着我,一浪接一浪,高过云天。闻着淡淡的花香,我想起旧年时烟屏陪同着我,为我推动秋千架,与我一起悄看云卷云舒,静听花开花落。而今,我只能凭着想象在脑中回忆她的笑脸。
下了秋千,站在石桥上看鸳鸯戏水,我不知道,这一对鸳鸯是愿意在紫金城的池中养尊处优地生活一辈子,还是愿意在山野村舍的池塘自在地嬉戏玩闹。
我一边观赏鸳鸯,一边低沉着声音问:“秋樨,烟屏的事都料理好了吗?”
秋樨站在我的左侧,轻声道:“回娘娘,都料理好了,只等着您将她带出宫了。”
我点头:“嗯,选个日子,我就带她出宫,皇上那边我已说好了,到时只需带她离去。我想我们在宫外的时间不会太多,很想请求皇上准许我再去翠梅庵住些时日,让师太她们为烟屏做场法事。”
红笺接话道:“那我们就去吧,还是那里清静,才回这里几日,我就已经觉得闷烦。”
秋樨看着红笺笑道:“你这丫头,哪儿是说去就去的,一般宫里的娘娘,都不可在宫外留宿的。除了皇后等几位身份极高的皇妃,平日里吃斋念佛,尚可在庙里小住。许多嫔妃就连回家省亲都不能留宿。”
我望着如洗的碧空,成群的鸟儿徐徐地掠过,它们也许都在寻找自己的故乡。
我微笑:“其实在哪里都不得自由,都会有不开心,适应了都一样。但是人的心情的确需要缓解,我也想多在宫外留些时日,只是最近皇上这边事多,我不能不顾虑他,独自享受那份清净。”
秋樨用赞赏的目光看着我:“是,娘娘识大体,皇上如此宠幸您,是有缘由的。当初您一进宫,我便有此感觉,这种冷暖交织的感觉,在娘娘身上总能隐约看到。”
“冷暖交织?”我重复这四个字。
她微笑:“是,冷暖交织,若即若离,这样的美感,让人觉得可遇不可求,求之视若珍宝,不舍丢弃,因为,害怕远离。”
我不得不再次深深地品读秋樨,在她温婉贞静的外表下,掩藏着这般聪慧的心。我凝视她:“秋樨,我这是天『性』使然,也许是这些年所经历的事,令我如此,也许……”
秋樨点头微笑:“娘娘这样子好,可以收放自如,是有大智慧的女子。所以奴婢对娘娘一直都很放心,只是您过善也是弱点。”
我轻笑:“一切都是表象,其实内在如何,我自己也不清楚。世事都如此,人也如此,再者世事难料,人心难测。”
大家都陷入一片沉思。
忽然听到一阵轻碎的脚步声,我朝那边望去,见谢容华带着贴身宫女丹如往这边走来,绰约风姿,一如从前。
我迎过去,唤道:“妹妹怎么过来了,身上可好?”
她许是知我心中难过,脸上不曾有笑意,只关切地看着我:“姐姐,这几日,我身子也不太好,今日才得闲来看你,你可好?”
我淡然一笑:“恍如一梦,如果只是梦,我会告诉你,我很好。可惜不是梦,是真的,妹妹,这一切都是真的。”
她执我的手,宽慰道:“姐姐,莫要伤怀,往者已矣,一切都归结于昨日,就让昨日远去,今日重新开始。”
我叹道:“妹妹,许多的事许多的人都不能再开始了。”
她凝神点头:“我知。不能开始,就让一切结束,死者已矣,生者只能珍重。”
“是,死者已矣,生者珍重。”我仿佛看到烟屏对我微笑,浅浅淡淡地笑,从清晰到模糊,从亲近到疏离,直到什么也看不见。
我们漫步在花丛水畔,这么多丽景,也不知需要怎样闲逸的心来游赏。
她抬头看我:“姐姐,这次在盛隆街遇刺,发生得太突然,你可知是因何而起?”
我摇头:“妹妹,此事我一无所知,当日我险些遇刺,是烟屏……”话未说出,声已哽咽,我以为我可以忘记,其实我不能。
她宽慰道:“姐姐莫要想了,这次也死了好几位嫔妃,红颜薄命,未免太可惜了些。皇后惊吓得病了,雪姐姐也病了,云妃受了点小伤,正静养着,还有许多嫔妃都因惊吓而整日忧心忡忡。”
我叹息:“浩劫,一场小小的浩劫,只要制止住了,一切都会平静,若没制止住,更大的浩劫还在后面。”
谢容华蹙眉含怨:“不明白为什么要如此争夺,伤及无辜。”
我冷冷一笑:“无辜?谁无辜?是皇上无辜,还是我们无辜,或是天下百姓更无辜?”
谢容华叹道:“姐姐,有些话,我们私底下说也无妨。其实每次的改朝换代,都是用鲜血来祭奠,尸骨来交换的。换来的,又是一片太平盛世。死者沉寂,生者又何欢?”
我嘴角扬起一丝不屑的笑意:“朝代更迭,人世偷换,早已看惯了,历史的天空都是红『色』的,滚滚的江涛都是浑浊的。”
谢容华怀着深意看着我:“姐姐,你仿佛经历了许多事一样,对于历史,看得这么透。我倒是想深刻些,可总是沉不进去。”
我笑道:“我哪儿有,都是在书卷里读了些。妹妹方才的话还不够深刻吗?其实女儿家也不必懂这么多,尤其是宫里的女人,平实些好。”
谢容华点头:“是,所以我说私底下与姐姐说这些无妨的。平日里我算是最平实的了,平实到谁也不曾注意我,这样好,我喜欢这样,无忧。”原来,谢容华是有大智慧的,她将她的智慧掩藏得这般深。但她绝对是一个朴实的女子,没有任何心计,她所懂的,是因为她具有慧根,她的慧根,只让懂得的人欣赏。我想皇上淳翌一直对她宠爱有度,就是因为懂她,而我认她为知己,也是为此。
我赞赏道:“妹妹如此襟怀,确实让我钦佩,枉我自诩聪明,原来最薄浅之人是我。”
她笑道:“姐姐如此说,要羞杀我了。”
我莞尔一笑,长发随风飘散,我为了『荡』秋千,特意没有盘发髻,反正在自己的月央宫,也无外人。
谢容华说道:“对了,姐姐可曾去探望太后?”
我一惊,回宫几日,我早已把太后得病的事忘却,想来淳翌怜惜我心情不佳,也不曾提起此事,再者太后一直爱静,也不愿接见我们这些人。我回道:“不曾,这几日心境不佳,未曾见客,再者太后得病,需要静养,没有传诏,是不敢造次的。”我转而问她,“妹妹可曾去过?”
她回道:“也不曾,回来这几日人心惶惶。我连雪姐姐那儿都没去,只知道她病了,等再过两日,我去探望她。”
我点头:“妹妹代我给雪姐姐问个好,我就不去了。过两日,我要出宫一次。”
“出宫?姐姐要去哪里?”
我轻轻一叹:“我要将烟屏的骨灰送出宫,她的遗愿是随着溪流飘然远去,寻到她自己的故乡。”
谢容华叹道:“多好的年华就这般悄然离去,姐姐,你有此忠仆,也算是今生无憾。”
我长叹一声:“是,但她不是仆。当日我若知救她,会让她遭此劫数,宁愿那时随她自生自灭,好过如此。”
谢容华轻叹:“当日姐姐救烟屏之事,我也曾听说过。姐姐侠义心胆,才能令她为你如此不顾一切,我相信她了无遗憾。”
“是,她有预感。以往,我只当她平实勤恳,不善言语,实则她聪慧异常。她在死之前,为我绣了一幅踏雪寻梅图,并告诉我,有算命先生说过,她不得长寿,恐要早逝。”
谢容华似有所悟:“看来世事皆有定数,一点都不会错。”
“是,那日她绣图时见血,我就有不祥的预感,只是没去在意,却不想……”我想起烟屏,心中还是疼痛不已,话到嘴边,不忍再提。
谢容华握紧我的手,似乎要传给我力量:“姐姐,淡了吧,淡了才会好。”
我微微一笑:“嗯,我早已淡了。待我出宫,就为这段缘做一个了结,从此埋放在心底深处,让她活在那里,我用心滋养她。”
谢容华微笑:“说得好,用心滋养她。姐姐出宫要多保重,最近城里『乱』得很。”
我点头:“放心,最近城里一定很安静,四处的官兵守卫都防范严谨,那些人不敢轻易出来犯事。”
谢容华也认可地点头:“是的,想来他们不会再轻易犯事,皇上为此事『操』心得很。”
我淡定自若:“皇上会处理得很好的,我们都宽心。”
她羡慕地看着我:“姐姐,真羡慕你,又可以出宫,我才回来几日,又觉得被束缚了似的。你若要去翠梅庵,也为我在佛前拜拜,点上一炷心香,再替我求些经书回宫,可好?”
我应道:“一定,妹妹放心。不如妹妹与我一同出宫,时间仓促,我也不会逗留太久。”
她摇头:“不了,还得再去请示皇上,我也不想他烦心。再者姐姐是有事而去,我何苦这时添这个『乱』,让那些人心中记着。”谢容华真是细心之人,想得这般周全。
我轻轻点头:“还是妹妹想得周全,我若去翠梅庵,一定为你做到。”
谢容华牵我的手:“有劳姐姐,出来也久了吧,我们且先进去,我也该回去了。你走时我就不再送你,也祝愿烟屏一路走好,此后永无再见之日了。”
我淡笑:“会再见的,那个地方,将来大家都要去。”
她笑道:“是,都要去。”
两个身影,慢慢地掩映在飞花疏影间,只留下微微的清风,在林间徜徉,一切的景物都不曾更改,更改的是人事。
第12章 香骨已随梅花溪()
玄乾二年八月十五日,历书上写:吉日,宜嫁娶丧葬,宜乔迁动土。
金陵城外,翠梅庵。我走的时候,告诉淳翌,当日便回,只带上秋樨和红笺,还有小行子与小源子。我执意不肯让侍卫随同,觉得宫外任何时候都不会有这般太平,一场浩劫后的太平,是悄然死寂。
一路风尘,匆匆地赶赴,没有约定,妙尘师太见着我的时候,有些意外。
我一身清素,简约如初,我不想将宫里的任何浮华带来这里。而且,我要为烟屏着素,吃斋。
跪于佛前。佛说:“你又来了。”
我抬头浅笑:“都说人生何处不相逢,而我每次与你相逢,都是在此。”
佛舒展而笑:“你错了,佛无处不在。”
我不以为然:“今日我来此,不是来与你参禅,也不是来找你清心,更不是有求于你。”
佛问道:“那你因何而来?”
我淡笑:“我来此,只为送一位朋友,还有我许诺了另一位朋友,她让我在佛前跪拜,并点上一炷心香。只是如此,再无其他。”
佛慈眉善目:“你真是个倔傲的孩子,但我还是想你留下,尽管我知道没有任何地方可以留住你。”
我点头:“是,世海浮沉,秋尘如梦,沧海桑田。莲花圣境我虽爱,却不是我要的归处;后宫繁华我虽不慕,可也不会执意挣脱;滚滚尘寰我虽怨,可我也会一路坚持到底。”
佛赞道:“好,心明如镜,却依旧可以做到收放自如。”
我笑:“心明如镜,收放自如。佛,你总是如此取笑我。”
佛垂首:“你做你要做的事吧,我不介意你常来,你不知道,其实佛才是最寂寞的。”
我傲然:“我知道,佛的寂寞,从来都是独尝。”
佛凝神看我,终究没再说什么。
我叩首,起灭由心。
妙尘师太的禅房。坐于蒲团上,桌上还是那盘未下完的棋,两个空空的杯盏,却依旧能闻到淡淡的茶香。我又忆起了岳承隍与师太棋中品人生,一品就是十年。若说执着,又有几人可以如此淡定?若说淡定,又为何要如此执着?
师太看着我,沉沉说道:“你是否要为烟屏在庵里立个牌位?”
我轻轻摇头:“不用,只劳烦师太为她诵经超度便好,此后,她的灵魂再无牵挂。她活着,记得她的人不多,她死后,也不要人来祭奠她。”
师太双手合十:“阿弥陀佛,贫尼知道了,佛祖会垂怜她的。”
我淡然一笑:“师太,我一会儿就要离开了,你能赠予我几本经书吗?我为朋友而求。”
师太微笑:“佛法无边,经书都是赠予天下有缘人,广结善缘,无所求,也无所舍。我去取些,你好生拿去。”
我施礼:“谢过师太,相信愿意与佛结缘的世人许多。”
师太为我取来几本书,我略一翻看:《莲花经》《妙尘集》《云水禅心》《三世因果》《弥陀经像义》,各三份。
我捧着经书微笑:“师太,只是看书名,就让人心静了。我喜欢这些线装书,这本《妙尘集》可是你所著?”
师太点头笑道:“是贫尼的一些禅诗,浅薄之作,只为遣怀,成就一点禅意。”
我看着“妙尘”二字,禅韵悠然,淡定轻远,展眉微笑:“我回宫后一定细读,沾染师太空灵的韵味与悠远的禅意。”
师太垂首,随即从袖中取出一个红『色』的小锦盒,锦盒里装着一枚白『色』的莲花。她递给我:“这枚白玉莲花是我师父传与我的,我将它赠予你,可佩戴,也可搁置在盒子里。”
我郑重地接过,感激道:“谢过师太,您将如此珍贵之物赠送于我,我定好生收藏。”
师太点头:“此物送予有缘人,你若遇到与你投缘之人,也可转赠。”
“好。”我爽朗答道。
她轻拂我肩上的衣饰,柔声道:“去吧,就到后院的梅花溪,那里的溪水最为澄澈,将烟屏的骨灰撒向梅花溪,一定可以让她得偿所愿。”
我凝神:“好,我这就去。”
辞别师太,我带上秋樨和红笺,穿过庙宇长廊,黛瓦碧窗,来到后院。忆起当日与画扇在此赏梅『吟』诗,恍然一梦,几月不见她,不知她是否依旧如故。若她得知烟屏的死,不知道是会叹惋我当日不该救她,还是会淡然视之。我更倾向后者,画扇心思缜密,淡定平和,若说慧根,我不及她。
今日不得空,不然定要唤上她,在此重逢,虽没有梅花满径,却有碧荷如初,早桂盈香。一年四季,我偏爱秋,我喜欢轻闻风中那淡淡的薄凉,吸入肺腑,怡然自得。
走至青石小径,已听到流水潺潺,轻灵婉转。穿过花丛,上木桥,见桥下溪水清澈,卵石铺就,都说水滴石穿,其实穿石的是时光,经过千万年的洪荒,那些石块被琢磨成美石,泛着圆润的光泽,浸染岁月的沉香。
接过红笺捧的一小盒骨灰,轻轻地撒向溪流,轻语道:“烟屏,这是梅花溪,你的一切将从这里开始,随水漂流,顺风而去吧。”
看着那细碎的骨灰在风中飘扬,又慢慢地沉落到清澈的水中,找不到痕迹,缓缓地远去。我如释重负,觉得总算不负烟屏所托,再也没有比这梅花溪更洁净的地方了,她的离去,是为她今生做一个了断,从今以后,烟屏只是一缕轻烟,偶尔在我的生命里萦绕,淡淡的,不会疼痛。
红笺执我的手:“小姐,别想了,我们去走走吧,天『色』还好,难得出宫一次。”
风拂过我的发丝,我点头:“好,去走走,我们先去与师太辞行。”
沿着来时的路归去,没有回首,也没有欣赏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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