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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上心头-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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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院子里偏偏一个可以帮忙的人也没有，只有飞絮飞影一前一后夹着黑骑士，又喊又叫又跳又摆地玩斗狗，好不刺激热闹。
飞影使劲向外踢了半天，发觉一点用也没用，便改变方向收腿住回拖，拉了几下，只听“哧”一声响，飞影便觉得脚上一轻，那只鞋已经离开了她的脚，完全被黑骑士叼在了嘴里。
黑骑士拿到了飞影的鞋子，也便停止了进攻，它含着鞋子走到几步开外，转过身蹲在地上，张开嘴将鞋子扔下，然后就那么微张着嘴巴，一双眼睛平静地望望飞絮，再望望飞影，一点儿也没有意识到自己已是待罪之身的样子。
“喂，这只狗是你的吗？”飞影把那只没穿鞋子的脚往地上一踩，然后一手叉腰，一手指着飞絮的鼻子，竖眉瞪眼地厉声喝道。
“是，是我的，真对不起！吓到你了，实在对不起！你还好吧？没有受伤吧？你别担心，这个鞋子，我一定赔给你，哦，对了，给你这个，压压惊！压压惊！”飞絮奉上笑脸，一句接一句道歉补救，又从身上掏出一大锭银子，捧给飞影。
“什么，银子，你有病啊！”飞影暴躁地叫道，抓起飞絮手中的银子，扬手扔了出去，那银子不偏不倚却向黑骑士的脑袋砸过去。
“哇，你——”飞絮惊叫，“黑骑士，小心——”
黑骑士纹丝不动，待银子飞到跟前，才迅速往旁边一倾，银子从它耳旁飞过。
飞絮松了口气，冲黑骑士翘起大拇指，用眼神赞它：好样的。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这里？”飞影向飞絮吼道。
“我吗？”飞絮从黑骑士身上收回目光，转而望着飞影，刚才满腔的歉意已经荡然无存，她也被激怒了，“我凭什么要告诉你？我不是已经跟你道歉了吗，黑骑士又不是故意要咬你，再说它又没有弄伤你，你为什么要出手伤人？不对，出手伤狗！就算黑骑士是狗，你也不能这样对它。”
“我就要，你能怎么样？”飞影硬气地顶了一句，其实刚刚摔银子，她是气疯了随手甩出去的，并不是故意要打黑骑士，不过，此刻她在盛怒之中，根本不可屑于同飞絮解释。
“我要你道歉！跟黑骑士道歉！”飞絮一脸的义正严辞，她最见不得不讲理的人了，更见不得别人欺负小动物，不管是谁她都没面子给的。
“哈哈，笑话！我道歉？跟一只恶狗？笑死人了！”飞影冷笑道，用鼻尖对着飞絮，满脸的嘲笑和鄙夷。
“我再说一次，道歉！”飞絮毫不相让，她已经很生气了，气得想跟眼前这个野蛮女打一架。
“做梦！”飞影又吼，她挼了挼袖子，气汹汹地说，“我一定要好好教训这只恶狗，看它还敢不敢再发疯。”
“就凭你！”飞絮说着忽然莞尔一笑，她觉得飞影这是要自讨苦吃，心里忽然又不气了，准备等着看好戏呢，“你想怎么教训它呀？”
“我——”飞影看到飞絮脸上幸灾乐祸的表情，念头一转说道，“我何必要跟一只狗计较呢，要教训也是教训那个连只狗都管教不好的人。”
“那你想怎么教训我呢？”飞絮更得意了，“要我赔很多钱吗？”
“你先靠过来一点，我再告诉你。”飞影说着向飞絮打手势。
飞絮无所畏惧地，又一心想看飞影要耍什么把戏，便依言靠近来，还很合作地侧过身，将耳朵对着飞影：“你说吧。”
“我要你——背我回去！”飞影说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抓住飞絮的肩头，一按一跳便跃向飞絮的后背。
“嘿嘿！”飞絮轻笑一声，整个人往边上一缩，泥鳅般地从飞影手下溜出来，然后跳到几步外，等着看飞影摔跤。
“啊——”飞影没想到飞絮竟能从她手中挣脱，而且还是一瞬间的工夫，她刚才往飞絮背上跳，本是志在必得，将整个重心都靠了过去，这时突然扑了个空，纵然她有千般的不愿意，也只能眼睁睁地由着自己往地上栽。
“汪汪——”随着一声叫，黑骑士旋风一般地飞过来，插在飞影与地面中间，并且直起了身子。
飞影则本能地伸出手按在了黑骑士的前腿上，这一按竟然借到了足够的力量，令飞影的上半身后仰，整个人弹跳起来，然后稳稳地落到地上，双脚着地，飞影拍拍胸口吁出一口气。
“哇——”飞絮惊艳地看着黑骑士，满脸惊叹。
黑骑士救完飞影，又走回到那只鞋子前，依旧蹲下。
“哎——”飞影脸色缓和了不少，她向黑骑士招招手，声音也降下了来了不少，“把我的鞋子还给我。”
“没礼貌，人家救了你，谢谢都不知道说一声。不过，算啦，我懒得跟你计较。”飞絮说着走到黑骑士身边，亲切地拍拍它的头，“黑骑士真棒！我简直为你骄傲！好啦，玩够了，我们走吧，这鞋子还给人家。”
黑骑士很安静的样子，飞絮便伸手拿起绣花鞋，在黑骑士眼前晃了晃：“我帮你把它还给人家吧。”
“汪——”黑骑士却猛地跳起来，咬住了飞絮手中的绣花鞋，然后向外面飞奔而去。
第93章 花飞絮误闯胭脂铺（）
“喂，黑骑士，你要去哪里？站住——”花飞絮大呼小叫着追了出去。
此刻，黑骑士正如它的名字一般，尽显骑士风采，箭一般地冲出舞榭，上了大街，向前飞奔而去。
天色已晚，街上已没什么人了，黑骑士跑起来完全没有障碍，飞絮追起来也不费力，只见黑骑士总在她视线内，只是，她总也没办法缩短同它之间的距离，飞絮不免气得哇哇大叫，越发叫得响亮，跟在后面穷追不舍。
“黑骑士，你完了，跑不动了吧，哈哈，我要追上你喽——”飞絮哈哈大笑，黑骑士似乎跑不动了，靠街边停了下来，低头作疲惫状，飞絮得意地走过去，“怎么样？认输了吧？嘿嘿，别光低着头啊，你要是知错了，就摇摇尾巴叫几声，我再看看要不要原谅你。”
黑骑士好象听懂了飞絮的话，只见它扭过头来，望了望飞絮，摇了摇尾巴，不过因为口中咬着绣花鞋的关系，它没有叫唤，而是用力地甩甩头。
“哈，你是在跟我求饶吗？”飞絮笑眯眯地伸手去搂黑骑士的脖子，谁知黑骑士从她手中溜开，陡然转身冲进了街左边的一家店铺，“啊——，黑骑士，你、你又要干嘛？”飞絮顿足向着黑骑士的背影大叫，一面抬脚跟了进去。
这家店正是如意胭脂铺，店内有两个伙计，正在打扫卫生，冷不防见一只狗跑了进来，欲拦下却已来不及了，它已一径地穿过侧门往内院而去，惊得两个伙计忙撒手追了过来，不过，他们仍比飞絮慢了一步，所以是紧随飞絮进了内院，然后，再随着黑骑士，接二连三地闯进了如娘的房间。
“是谁？”如娘低声喝问道，此时，她心中有惊有慌亦有怒，但她没有表露出来，只是缓缓地转身，去望破门而入者。
“哎，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们不是故意的，你放心，我们什么也没有看到，真的，唉，都怪这狗狗不懂事！对不起对不起！”飞絮跟着黑骑士后脚进到房内，悠然看到两个倏然分开的身影，那是靠在一起的一男一女，顿时有几分尴尬，忍不住伸脚踢了踢黑骑士，一面嘀嘀咕咕地道歉，眼睛却好奇地看着那一对儿，只见那位女子转过脸来，飞絮突然见到熟人，惊得眼珠子都不会动了，“天哪，如娘，是你啊！噢——”
“老板娘，我们——”那两个伙计见此情此景，吓得脸上红一块紫一块的，忙垂首呐呐地说。
“行了，你们下去吧。”如娘淡淡地说，一面不着痕迹地退开一点点，见伙计们低头出去了，才又看着飞絮，微微一笑，“飞絮，你来了。”
“嗯嗯，我来了。”飞絮嘻嘻一笑，她见如娘落落大方，一点儿也不觉得窘，她自己便也不窘了，再说了，她好奇着哩，“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哎，这位是——”说着，飞絮眼珠骨碌碌地打量着眼前的背影，很想一睹那人的“芳容”。
如娘闻言，脸上的笑意加深了些，她抬起手向飞絮示意：“过来这边坐吧，大家都是熟识的人，不必拘礼！”
“真的吗，我也认识呀？”飞絮笑呵呵地拍拍手，伸手轻轻地扯了扯那人的衣服，“你转过来嘛，让我看看你是谁。”
那人果真缓缓地转过身，脸上挂着并未完全伸展开的笑容，眼中带着并不很透彻的洒脱，望着飞絮。
“哎哟，妈呀，小齐，是你啊！”飞絮看到这人竟是齐尧，吓得跳了起来，她张大了嘴，瞪了齐尧好一会儿，才利索地说出话来，“小齐，如娘，你们，你们俩——，在搞什么鬼啊？难道你们——
“花飞絮，打住，别瞎说！”齐尧正色说道，然后不由分说地扶着飞絮的肩膀，带着她往如娘那边走，“先来这边坐下，我再慢慢跟你解释。”
飞絮狡黠地笑着，任由齐尧把她按在凳子上坐下，又看着齐尧也在她旁边坐了，这才拍拍桌子说道：“好，那你说，这是怎么一回事？我亲眼看到你们抱在一起来着，说吧，你们在干嘛？”
齐尧飞快地看了如娘一眼，只见她一眼平静的浅笑，没事儿人一般，看来她是不打算说什么了，齐尧只好自己同飞絮解释：“我和如娘刚才站在那里说话而已啊，哪有什么事！你别想太多了。”
飞絮嘿嘿一笑：“说话？说话需要抱在一起的呀？你耳朵不好使了吗？要凑那么近。哼，齐尧，你当我是三岁的小孩子吗？”
“我岂敢小瞧你的智力，你多英明呀，所以说嘛，你肯定知道事实是怎么回事，不会弄错的，是吧？”齐尧倒了杯茶捧给飞絮，脸上的笑容和恭维都恰到好处。
飞絮接过茶一饮而尽，跑了这么老远过来，她可真是渴得不行了，喝完茶飞絮睨了齐尧一眼，说道：“哟，拍马屁呢，心里有鬼了吧？”
“你真要这么说，我也无话可说了。”齐尧无可奈何地叹口气，“枉我当你为知己，想不到，唉！”
飞絮饶有兴趣地看着齐尧，忽然捧着脸哈哈地笑了起来。
“喂，笑什么呢？”齐尧敲敲桌子叫道，他本来是很能看穿飞絮那些小把戏的，可是这会儿飞絮突然出现带给他的诧异令他一时思想受阻了，从而有些不知该如何应付了。
“笑你啊！”飞絮边笑边说，“你怎么真像做了亏心事一样啊？哈哈，笑死我！”
齐尧脸上扯出一个笑容，索性不说话，等飞絮自己说。
“我想飞絮的意思是——”如娘却含笑开口了，“以你的作风，与人搂搂抱抱平常得很。是吧？飞絮。”
“嗯，嗯。”飞絮笑着大力点头，又拍了齐尧一拳，“我们俩不也勾肩搭背的吗？难道我们也有事啊？哈哈，我刚才就是逗逗你，想不到你居然上当了，好傻哦！”
“咳咳！”齐尧干咳两声，随即也笑了，拿起桌上的扇子去扑飞絮的脑袋，“没错，我是傻了，一不小心被你这个丫头给唬住了，我怎么一下子就忘了，就算我跟如娘怎么样，也不关你的事呢。”
飞絮嘻嘻哈哈地抓着扇子跟齐尧嬉闹，如娘看着齐尧与飞絮，脸上闪过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飞絮，你怎么会突然到这里来的呢？”如娘轻声问道，她看飞絮的眼神仍然是亲切至极。
“因为黑骑士啊。”飞絮笑嘻嘻地说。
“黑骑士怎么了？”齐尧说着扭头看了看，只见黑骑士安静地蹲在一旁。
“黑骑士，过来！”飞絮招了招手，黑骑士踱了过来，“你们看，它突然像发了疯一样，咬了这只鞋子冲出来，一直跑到了这里。”
“真的吗？”齐尧有些怀疑地看着飞絮，“不会是你虐待黑骑士，它才跑出来的吧？”
“你别乱说，我对它不知道有多好。”飞絮冲齐尧皱皱鼻子嚷道。
“这就奇怪了。”如娘说着也去望黑骑士。
“是呀，好奇怪的。”飞絮点点头，问齐尧，“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你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呢？”齐尧笑道。
“哼。”飞絮抡了抡拳手，向黑骑士口中夺下了绣花鞋。
“这鞋是谁的？”齐尧随口问道。
“不认识，她好凶的。”飞絮说道，想想飞影柳眉倒竖的样子，不禁摇摇头耸了耸肩。
“那一定是飞影了。”齐尧不假思索地说。
“那我们快点回去吧，说真的，我也不想得罪她的，好可怕。”飞絮站起身，又招呼黑骑准备走。
“你先回去，飞影吃软不吃硬，你哄哄她就没事了。”齐尧坐着未动。
“那你呢？”飞絮奇怪地问道。
“我还有事要跟如娘说。”齐尧笑道。
飞絮看看齐尧和如娘，便点点头：“好吧，那我先走了，如娘，明天再来你这边玩哦，对了，我现在住在舞榭呢，出来玩很方便的，明天见喽！”
“齐尧，我在你心中，就只是这么样而已么？”待飞絮和黑骑士走后，如娘脸上的浅笑退去了，她望着齐尧，幽幽地问道。
第94章 半含酸如娘心难猜（）
齐尧听了如娘的话，嬉笑的神情也应声淡去，他看着桌面沉思片刻，然后抬头望向如娘，坦然地说道：“那你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陶夫人中的毒还能传染？还连被传染的人中毒后的症状也全说中了！难道，你还要说这事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吗？”
“难道你不能无条件地相信我么？”如娘的声音中掺进了些玩笑的味道，她的眼神和表情，正是半开玩笑半认真的，“我们相识这么久，我的为人怎么样，你不可谓不清楚，我记得你曾经说过，花如娘其人，只懂得与人周全，从不肯与人结怨，试问这样的如娘，又如何会做那等害人的事呢？”
齐尧的嘴角现出一些笑意，他目光闪闪，看着如娘的眼睛口中说道：“我所知道的如娘的确不会，不过这个胭脂铺的老板娘会怎样，我就不太清楚了。如娘，不可否认，到了风泉镇之后，你渐渐地变了，变得让人看不透了，现在我已经不知道，你还是不是那个处处与人为善锦心绣口的如娘了。”说到最后，齐尧已是一副轻松说笑的语气，他的眼睛却注视着如娘的一颦一笑，同时在心里暗暗揣度着如娘的心思，分辨她是在掩饰还是出自真心。
“是看不透还是不愿意看了，只怕也难说。”如娘似笑非笑地说，她的语气却很婉转，不像责难也不像猜疑，就像是随口无心说出的一句无伤大雅的闲话。
“这个倒好说。”齐尧神色自若地笑道，“不好说的是如娘你吧？”
如娘轻轻笑了一下，仿佛有些清者自清的意味：“你怎么忍心这样怀疑我呢？”
“我只不过想弄清楚而已，哪里就是怀疑你了呢？你这样敏感，我听着也不好受呢。”齐尧笑道。
“刚刚也不知道是谁，一进门就质问我。”如娘说着叹了口气，“你也不想想，如果我真做了亏心事，当日又何必向你说那些话呢？我不仅没有，有多远避多远以策安全，反而还向你预言，不是太傻了么？”
“哈哈——”齐尧仰头一笑，如娘始终不肯正面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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