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上心头-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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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影看了看飞絮，欲言又止。

　　　　“没关系的，飞絮不是外人，你但说无妨。”齐尧神情轻松，不忘给青影一个鼓励的笑容。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只不过外面有一些谣言传起来了。”青影犹豫了一下，才轻轻地说道。

　　　　“什么样的谣言这么厉害啊，让咱们青影的眉头皱得快撞到一起了。”齐尧看着青影调侃道，他心里却有些奇怪，不知究竟是何谣言，竟然令青影也忧心了。

　　　　“他们说美人祭不吉利。”青影低声说，她一向沉静的神色此刻多了几分忧虑。

　　　　“怎么不吉利了？”齐尧皱了皱眉，原来是这些闲言碎语，舞榭一向都被人说是道非的，这次出新节目，外面的人又找出新话题也是意料之中的事，不过，话虽如此，听着心里终究有些不爽。

　　　　“说善舞是红颜祸水，不值得歌颂，若是这么纪念她，会招来祸事。”青影有些艰难地说，其实这已是她委婉的说法，外面人传的那些说词难听得多。

　　　　“无聊！”齐尧眼中怒光一闪，他知道青影讲出来的是很客气的说法，外面的原话肯定不堪得多，不过转念一想，何必同那些无谓的人计较呢，这段舞轮不到外人说三道四的，便又释然了，唇边又浮起笑意，“不过是一些无谓之人的无稽之谈，你又何须介怀呢。”

　　　　“话虽如此，只是他们言之凿凿，而且，而且说得很可怕。”青影担忧地说。

　　　　“她们知道了吗？”齐尧看看正忙着排练的姑娘们，心里对她们既敬佩又怜惜，为了这个舞，姑娘们吃苦受累的，无非是为了正式登台时好好表现，若是有什么闪失，这些的辛苦不是白费了么？

　　　　“可能也听到了一些风声吧。”青影说道，“这个舞我们也是关着门练的，不知怎么外面的人就知道了，然后就开始传了。”

　　　　“你们在说什么呀？”飞絮顾着看舞，事先又没有听过美人祭的传说，零零碎碎地便听得有些糊涂了。

　　　　“你觉得这个舞会不吉利吗？”齐尧问飞絮，他也知道这是多此一问，飞絮会怎么说他很清楚。

　　　　“当然不会啊，没听说过跳个舞还有吉利不吉利的。”飞絮看看青影的神色，明白过来了，“怎么啦，外面有人造谣？”

　　　　“嗯。”青影点点头。

　　　　“你们不是吧？”飞絮遗憾地摇摇头，很不可置信似地看看青影，又看看齐尧，“这个还值得愁眉苦脸的啊，一听就知道是个陷阱啦，肯定是竞争对手故意抹黑你们的小把戏，你们要是因为害怕不跳了，他们就高兴了。”

　　　　“这里就只有我们一家舞坊啊。”青影接口说道。

　　　　“那也有可能是别的客栈啊，酒楼啊，反正你们生意好了总会影响到一些人嘛，他们不甘心就有可能动歪脑袋出黑手啊。”飞絮不以为然地接着帮她分析。

　　　　“言之有理。”齐尧频频点头，他趁便也安慰起青影来，“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好事之徒瞎编排的，你也要放在心里吗？那可就太累罗。”

　　　　“就算是，可是你知道这个镇跟其它地方不一样，就算是一些子虚乌有的事，如果惹起了众怒，就会引火烧身了。”青影说出了她的担忧。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不过，你放心，有我在这里，就不会让人动舞榭的一草一木一分一毫。”齐尧笑道，“给我个面子，别再犯愁了，嗯？”

　　　　“对啊，我支持你！算上我一个！”飞絮伸出拳挥向齐尧，齐尧出拳同她击了一下。

　　　　“嗯。”青影点点头，“也许是我多虑了，你们慢慢聊，我去那边看看。”说完青影笑了笑，便走开了。

　　　　“你说我们要不要出去辟辟谣啊？”飞絮又说，她不像是担心，更像是想去看热闹。

　　　　“清者自清，不理他们就是了，我担心的是这个会影响她们的心情。”齐尧望着台上说道。

　　　　“这倒也是，跳舞的人情绪不好，表演效果会打折扣的。”飞絮点点头，“那我们该怎么办呢？”

　　　　齐尧笑了笑：“这个很简单。”

　　　　“是什么？”飞絮忙问。

　　　　齐尧笑道：“你附耳过来。”

　　　　飞絮果然把耳朵送了过来，齐尧耳语几句。

　　　　“这个办法倒是不错。”飞絮夸道。齐尧的办法其实就是让她们进行封闭训练，在正式表演以前，不跟外界接触，这样便不会分心了，飞絮就想啊，这跟国家队赛前集训差不多嘛，不知道是不是缘自于齐尧的发明呢？

　　　　“你似乎该回去了。”齐尧望着门口，那里走进来一个人。

　　　　飞絮循声望过去，只见何文纶走了进来，他身后还跟着两个人，竟是小珠和她爹。

　　　　“小珠，大叔。”齐尧赶紧热情地招呼道，眼神经过何文纶的时候，顺便向他示意问好。

　　　　“齐公子，飞絮姑娘。”小珠爹叫道，他的气色非常之好，简直可以说是喜上眉梢。

　　　　“齐大哥，花姐姐。”小珠含笑向着齐尧，又向着飞絮，眼神清澈，口齿清楚。

　　　　“小珠，你——”齐尧惊喜地看着小珠，不敢相信地说。

　　　　“嗯，我好了，齐大哥。”小珠迎着齐尧的眼神，“我醒过来了，不犯糊涂了。”

　　　　“齐公子，飞絮姑娘，我们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们，还有若伊姑娘！你们是小珠的再生父母，是我们全家的恩人，就算是给你们做牛做马也报答不了你们的大恩大德，两位恩人，请先受我们一拜！”小珠爹含着眼泪说完，和小珠对着齐尧与飞絮，就拜了下去。

　　　　“不必客气，不必客气！”飞絮笑嘻嘻地说，一面和齐尧拦住了他们父女二人。

　　　　“大叔，您别这么说，我们当不起的。”齐尧说道，他看着小珠完全出脱成一个清秀灵气的小姑娘，既快慰又开心，真想快点去告诉古若伊这个好消息。

　　　　“就是啊，大叔啊，你快说说小珠是怎么好的呀？我还不知道你们为啥要谢我们呢，我们好象没做什么呀。”飞絮说道。

　　　　“大叔，我们到前面厅里喝杯茶，再慢慢说吧。”齐尧含笑说道，领着众人往前面花厅而去。

第71章　大病初愈报恩心切（）　
“小珠，快说说，你是怎么奇迹般地就好了呀？”才到了花厅还未落座，飞絮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飞絮姐姐，其实很简单的，几句话就可以说完。昨天你和齐大哥走了之后，我又迷糊起来，偷偷地走出家门，不知怎么就到了荒井那里，然后我就在井台边坐下来，坐着坐着不小心就掉下去了。后来，我爹和乡亲们找了来，把我救了起来，等我醒过来的时候，我就记起了所有的事，完全好了。”小珠一口气说道，她的声音清脆干净，语句简短爽朗，与病中的柔弱胆怯判若两人。

　　　　“就这样？那个井这么神奇啊！”飞絮转身拉着齐尧，她激动之中又有些懊恼的样子，“你看看，这么好的办法怎么咱们早没有想到呢？”

　　　　“是啊，你怎么早没想到呢，要不要到那边面壁反省思过？亏你还好意思说，这种办法正常的人能想得到的么，掉井里去是好玩的？”齐尧笑着挤兑完飞絮，便转向小珠，明亮的眼中满是关心，“你掉下井没受伤吧？”

　　　　“没有，齐大哥。”小珠甜甜地一笑，她还记得自己病中对齐尧的依恋，心中有一点羞涩，不过，面对齐尧，她更多的是亲切与感激。

　　　　“去看过大夫没有呢？”齐尧真像大哥那么亲切。

　　　　“请大夫看过了，他也说小珠的病好了。”小珠爹答道，他看起来像年轻了好几岁，虽然皱纹还在，可那些愁苦都没有了，那种饱经风霜的感觉可比皱纹还要显年纪。

　　　　“真是太好了！小珠，那你接下来要做什么呢？”飞絮高兴地拉着小珠的手说道。

　　　　“我想过了。”小珠的脸因为激动微微有些发红，她走到齐尧身边，看着他说，“齐大哥，我想跟着你。”

　　　　哇——不得了了，飞絮见小珠说出这么恐怖的话，吓了一大跳，她飞快地冲上前，不由分说地把小珠拉到一旁，急吼吼地说道：“亲爱的，你想清楚没有啊，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这关系到你一生的幸福啊！你想想，好好想想，齐尧他对你又没有真的救命之恩，你用得着以身相许吗？不至于嘛，是不是？这也太不靠谱了！你听姐姐的话，快快收起这个念头，多傻啊你，齐尧那边你就别担心了，我去帮你说，大不了请他吃一顿好的嘛，以身相许，美的他。”

　　　　“飞絮姐姐，齐大哥真的救过我的命。原来你不知道呀？有一次我差点摔下悬崖，是齐大哥救了我。”小珠看着飞絮圆溜溜的大眼睛说道。

　　　　“哦这个，这个见义勇为是应该的嘛，他见义勇为，他就更加不能要你报恩啦，是吧，不然——”飞絮拍拍自己的脑门，不然怎么样？哎，想到了，“不然会破坏他的名声的，真的，你想啊，大家出来行走江湖，讲的就是一个‘义’字，他做了区区好事，就要你这么大手笔的报答，那他还是人吗？不对不对，是他违背侠义之道，这跟小人的行径没有分别嘛。”飞絮麻溜溜地一口气说完，长长地舒了口气，她觉得自己说得有理有据合情合理，小珠一定能听进去了。

　　　　“不是他要的，是我自愿的啊。”小珠说道，飞絮的长篇大论没有说服她，反而让她糊涂了，“飞絮姐姐，你怎么了？”

　　　　飞絮急得快要跳起来，她抓住小珠的肩膀，火燎燎地说：“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往火坑里跳哇！”

　　　　“喂，花飞絮，你怎么说话呢？我就是火坑啊？”齐尧瞪了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地瞅着飞絮，“我齐尧有那么不堪么？你倒是说说看。”

　　　　“哎，说就说！”飞絮放开小珠，腾腾地走到齐尧面前，对着他左瞅右瞅，然后哼了一声，正义凛然地说道，“救人一命有什么了不起的，你凭什么叫小珠以身相许？我告诉你，有我花飞絮在这里，就不会让小珠这么不明不白的嫁给你！”

　　　　“嫁给我？哈哈——”齐尧实在忍不住了，爽声大笑起来。

　　　　听了飞絮的话，小珠爹也呵呵地笑着，小珠则抿嘴而笑，只有一直默默在一边听着看着的何文纶没有笑，他心里充满了疑问：为何飞絮会认识这对父女？为何她与齐尧表现得如此相熟？究竟齐尧带飞絮去做过些什么事？究竟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飞絮为何会这么紧张？她是不是——

　　　　“你们笑什么啊？”飞絮嚷道，一面又瞪了齐尧一眼，又发现何文纶没有笑，便认为他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文纶，你说，他这么做是不是很不厚道？”

　　　　何文纶没有作声，他的心一阵阵刺痛，他本来在想，飞絮那么干脆地拒绝了自己的感情，是因为她不喜欢他，还是因为她害怕，或是一些其它的原因，想不到这么快便让他知道了其中的原因，更想不到这个原因这么沉重，这么可怕，他看着飞絮气嘟嘟的粉脸，又看看齐尧的潇洒帅气，尤其是他那一双笑眼，看起来是那么多情甚至是妩媚，何文纶不禁有些自惭形秽，他的心酸痛起来。

　　　　“笑够了没有？”飞絮踹了齐尧一脚。

　　　　“飞絮姐姐，你别怪齐大哥！你就让我留下来，照顾他，服侍他，好不好？”小珠上来护着齐尧，轻声求飞絮。

　　　　“什么？”飞絮忽然又搞不清状况了，她溜圆了眼睛指着齐尧，盯着小珠说，“你想跟着他干嘛？”

　　　　“当丫环报答他呀。”小珠坦诚地说。

　　　　“丫环？你不是要嫁给他啊？”飞絮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飞絮姐姐你别说笑了，小珠哪有这个福气呀，想都不敢想呢。”小珠笑起来，她感觉飞絮不会再反对了。

　　　　“哎哟，原来是这么回事啊！哈哈——笑死我了——”飞絮双手一拍，笑得蹲下去。

　　　　“齐大哥，好吗？”小珠眼巴巴地看着齐尧。

　　　　“大叔——”齐尧看向小珠爹。

　　　　“你就答应了吧，不然，我们不会安心的。”小珠爹赶紧说道。

　　　　“那你就留下来吧。”齐尧对小珠笑道，他心里已有了打算，留下小珠，未偿不会是一桩好事。

　　　　“谢谢你，齐大哥。”小珠秀气的脸蛋笑成了一朵花，她赶紧转过去站到了齐尧身旁。

　　　　“你还真是不客气哩。”飞絮笑完了又加入进来。

　　　　“恭敬不如从命。”齐尧笑道。

　　　　“那我回去帮小珠收拾一下，赶晚送过来。”小珠爹说着急忙起身。

　　　　“大叔先别急，我还有个条件没说呢。”齐尧朝小珠爹摆摆手。

　　　　“什么条件啊？”小珠连忙问道。

　　　　“咱们的约定只在风泉镇有效，我离开这里之时，便是你回家之日。”齐尧说道，他就是因为不爱在家过呼奴唤婢的生活，才四处游玩的，如今留下小珠是情有可原，但若是真的就让她委身当丫环，那飞絮刚才就骂对了。

　　　　“公子你还要离开这里啊？”小珠一呆，她竟然已经改口叫齐尧为“公子”了。

　　　　“是啊，我本来就不是这里的人。小珠，你还是叫我齐大哥吧，那样听着比较舒服。”齐尧笑道，“今天你先跟大叔回家，你的身体刚刚才好，也该在家多陪陪爹娘，对不对？”

　　　　“嗯，那我明天再来。”小珠很听话。

　　　　“不急，多住些日子再说。”齐尧说道，要安排小珠，他也需要一点时间。

　　　　“还算你有点人情味。”飞絮笑嘻嘻的，又靠拢过去悄悄地向齐尧耳边道，“你到底打什么主意啊？”

　　　　齐尧没搭理飞絮，送小珠父女俩走了之后，他转身拿扇子在飞絮脑门上敲了下：“不关你的事！你还是快点回家吧。”

　　　　“我也想回家啊，可是我的家现在又回不去。”飞絮摸摸脑袋叹道。

　　　　“飞絮！”文纶走出来叫道，他将七分受伤摆在了心里，二分挣扎放在眼中，一分坚定化作行动，他要把飞絮带走，带回他们的家，“我们回家吧。”

第72章　赌气翻脸硝烟若现（）　
“着什么急啊，再玩一会儿嘛！”飞絮坐下喝茶。

　　　　“别玩了，快跟我回去！”何文纶跟到飞絮身边，坚持着。

　　　　“你真要把小珠带在身边啊？”飞絮没理何文纶，而是转向齐尧问道。

　　　　“是啊，我打算让她留在舞榭。”齐尧悠闲地喝着茶，“文纶，你也坐下喝杯茶再说，看这位姑娘的样子，也没那么容易跟你走的。”

　　　　“嗯，没错没错，我要吃了晚餐再回去。”飞絮嚷道，她看了何文纶一眼，“要不你先回去吧，我等会儿自己回去。”

　　　　“飞絮——”何文纶又叫了一声，他的声音干涩，脸色微微发青。

　　　　“哎呀，都说了，我不回，你怎么这么烦啊？”飞絮烦躁起来，她现在就是很不想回何府，何文纶这样逼她，让她感觉很不爽，她最讨厌别人勉强她做不喜欢做的事了。

　　　　何文纶咬了一下嘴唇，没有说话，仍旧站在飞絮身边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你们慢慢商量，我到后面去看一下，很快就回来。”齐尧看着气氛不对，便准备回避一下，让他们自己解决。

　　　　“我跟你一起去。”飞絮呼地一下站起身，就要跟着齐尧走。

　　　　“你站住。”何文纶冷不丁一把抓住飞絮的手腕，把她死死地拉在自己身边。

　　　　“喂，你干什么啊？”飞絮扭头盯着何文纶的脸，生气地问道。

　　　　“跟我回去！”何文纶低头定定地看着飞絮的眼睛，吐出了这四个字，他的脸上现出前所未有的坚定神色，“马上！”

　　　　“我不！”飞絮一扬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