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上心头-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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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娘摇摇头说：“我昨天倒去过何府，那里现在可真是热闹极了。”

　　　　“此话怎讲？”齐尧不解。

　　　　如娘抿嘴一笑，说：“你去了就知道了。”

　　　　几个人说说笑笑地吃完了饭，午后的时光，鲜活热闹，齐尧陪着姑娘们奏曲子练舞，很快便到了赴宴时间，于是略作准备，潇潇然来到何家大宅。

　　　　却说花飞絮，“两泼”何傲枝的事件暂时过去之后，被何文纶再三拜托，请她务必在家安安分分地玩儿，再加上瑶姝也劝，又有桑儿忠心地守着，都闷了大半天了，好容易捱到这会儿，由太君亲自设宴，她便高高兴兴地离开花园，随桑儿往正厅而来。

　　　　“表小姐，一会儿咱们——”桑儿看着飞絮兴冲冲的样子，又担心地叮咛起来。

　　　　“知道了！低调嘛！我保证，今天一定很低调很低调！”飞絮抢着说。

　　　　桑儿这小丫头心好胆小，生怕飞絮又惹到大小姐，更怕她没昨天那么好运，闹到惊动太君，却不仅没有受到责罚，反而大小姐丢开手，前事不计了，真是谢天谢地！只是，再不能出差错了。

　　　　飞絮看桑儿一脸的小心，又补充道：“我看到大小姐就躲，行不？”

　　　　“桑儿也是担心嘛！”桑儿笑了，有点不好意思的。

　　　　俩人到了正厅，里面人影晃动，甚是热闹，何傲枝又是一身抢眼的红色装扮，在里面招呼客人，飞絮乖乖地找了个角落坐下，同桑儿说笑打发时间，过了一会儿，还没见文纶和瑶姝出现，便让桑儿去瞧瞧，她仍坐在那里喝茶闲待，极其无聊中，忽然看见一个人走过来。

　　　　只见他长相又帅，举止又潇洒，眼神又是那么的——电力十足，飞絮笑嘻嘻地举起右手摇了摇，口中叫道：“嗨！”

　　　　齐尧看到一位美女跟自己打招呼，连忙过来还礼：“在下齐尧，见过小姐。”

　　　　飞絮款款起身，福了一福，才说：“小女子花飞絮，见过公子。”

　　　　齐尧微躬抬手道：“小姐，请！”

　　　　飞絮亦欠身垂首道：“公子，请！”

　　　　二人这才各自坐下，飞絮将头偏到一边偷笑，却瞥见门口又来了位客人，这个人的容貌和气质，顿时让飞絮发出一声轻呼，惊羡地睁大了眼睛看着她。齐尧也看见了，他微微一怔。

　　　　陶夫人来了。

　　　　何傲枝赶紧撇下陶然，起身迎上去，扶着陶夫人的手腕笑道：“夫人请到这边先坐一会儿，太君马上就到了。”

　　　　陶夫人含笑而语：“有劳大小姐！”

　　　　“姐姐，你好美哦！我也是美女，可你把我都给迷住了。”飞絮还是凑了过来，嘻嘻笑着对陶夫人说。

　　　　“花飞絮！”何傲枝低头轻喝一声，忙又转向陶夫人说道，“夫人，这位是文纶岳丈家的表亲，说话不知轻重，你可别介意。”

　　　　“不会啊，表小姐爽直烂漫，甚是可爱。”陶夫人展颜说道，一面温柔地看着飞絮，她自由自在的风采，在夫人心里，亦已博得一声赞叹，或许，还不止赞叹这么简单呢。

　　　　正说着，文纶和瑶姝扶着何老夫人来了，众人便围拢上去，宾主相见请安问好，气氛甚是融洽。

　　　　何老夫人这餐家宴，只请了陶然、陶夫人和齐尧三人，再有花飞絮一个“自己人”。桌上是美酒佳肴，身边是笑脸盛情，一顿饭吃下来，不相识的人也能成了朋友。

　　　　既设为家宴，为何又有外客？既是新人拜见长辈，为何竟请了不沾亲的外族男子？各人的心里暗自揣度。

第37章　急匆匆徐村苦寻人（）　
齐尧起了个大早，写好信，唤了舞榭跑腿的小丁进来，把信交给他，忽然想起一件事来，便问道：“小丁，这附近的人你是不是都认识？”

　　　　“公子，这么跟您说吧，不要说这风泉镇上，就是镇外那些村庄小户，都没有我小丁不认识的人，和不知道的事，您有什么尽管跟我打听说是。”小丁拍胸脯说。

　　　　“有个姑娘，也不知道她姓啥。”齐尧思索着说，这件事还是弄弄清楚比较好。

　　　　“公子，您请放心，我小丁的嘴巴严得很！”小丁猫着腰凑近一步小声笑道，他以为齐尧是看上哪家的姑娘了。

　　　　“她叫小珠，好象这里有点问题。”齐尧用手指点了点头。

　　　　“原来您要找的人是她呀，我还以为——”小丁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接着往下说，“说起小珠这丫头，也怪可怜的，今年也就十六七岁，长得挺水灵的，就是她的命也太苦了，早两年不知怎么便疯了，有几次险些丢了性命。对了，前儿我恍惚瞧见过她来着，她撞上您了？”

　　　　“她在断崖边上差点跌落下去。”齐尧说道，心里为小珠十分惋惜。

　　　　“哎哟，这算什么事啊！说来也怨我，那天应该把她拦住的。那她后来没什么事吧？”小丁捶胸叹道，他倒是一位热心肠的小伙子。

　　　　“你放心，没事呢，她父母及时找到她了。”齐尧想起当日那一幕，着实有几分惊险，只是不知小珠回家之后情形如何，便问道，“你知道她家住哪里吗？”

　　　　“就住在徐村哪，离这儿六七里路吧。”小丁答道，“您若是要去的话，我可以给您带路。”

　　　　齐尧听他这么说，心中一动，便笑道：“你不如给我画张地图吧。”

　　　　“那也行。不过——”小丁略有些为难地挠挠头，“小丁我认得的字比认得的人可少得多，画得不好，您可别见笑，将就着看，方向准错不了的。

　　　　“你赶紧给我画吧。”齐尧笑道。

　　　　待小丁画好了图，齐尧赏了他一点银子，便袖了地图出了门，信步来到如意胭脂铺，竟意外地遇到了古若伊，不由心中一喜，他正想着要去找她呢。

　　　　“早上好啊，两位大美女！”齐尧悠悠然步入店中，愉快地招呼道。

　　　　“早啊，齐公子。”如娘本来拿着一盒胭脂跟若伊介绍着，看到齐尧进来，连忙小迎几步，笑容可掬地招呼他，“公子亲临小店，不知我有什么能帮到你呢？”

　　　　“这个嘛，很简单，你帮我挑几样好东西就可以了。”齐尧笑道，看看若伊，又说，“是送给绿影和飞影的，恭贺她们当了主角。”

　　　　如娘点点头，笑着对若伊说：“我去那边看看，你等我一下哦。”

　　　　“你随便看，喜欢什么我送给你呀。”齐尧似乎送人东西送上瘾了，竟然也对若伊如是说，他从来不用为跟女孩子搭讪伤脑筋，因为他总能自自然然地同她们交谈并熟识起来，可是面对若伊，他却总是有点拿捏不准，可是又不能什么都不做，只好跟着感觉走，尽管它很飘忽让人心里没底。

　　　　“这个店挺不错的。”若伊把玩着手上的胭脂，随口说道。

　　　　“哈哈！”齐尧笑了，这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这么样回应的，一般人要么就是婉拒，要么就是收下，这位古姑娘还真是与众不同，若是她真想要这个店那倒好办了。

　　　　“‘美人祭’快要正式演出了吗？”若伊放下胭脂，微笑着问道。

　　　　“快了。首演的票我一定给你留着。”齐尧赶紧殷勤地说道，这份殷勤，一方面，因为他不自觉地总想讨若伊开心，另一方面，就是“美人祭”这个舞，也有他的心血在里面，如今得人欣赏，那份成就感油然而生。

　　　　“那多谢你啦！”若伊谢道。她是来帮常乐买胭脂的，因为，常乐早就想试试如意胭脂铺的新品了，可是又怕知足发飙兼啰嗦，自己不敢来买，也不敢让安康帮忙买，最后想到了拜托若伊，想着要是东窗事发，知足多少也会给若伊一点面子。

　　　　“不用客气，小事而已。”齐尧笑道。又站近些许，小声说：“原来，那位小珠姑娘病得很严重。”

　　　　“什么病？”若伊不禁十分关切地问道。

　　　　齐尧便把从小丁那儿打听来的消息告诉了她，若伊回想起小珠哀伤迷离的眼神，她的父母忧虑愁苦的脸，不由一阵难受。

　　　　“你要不要去看看她？”齐尧看到若伊这样子，便热心地建议道，虽然她让齐尧很有几分琢磨不透，但她心地善良这一点齐尧却看准了。

　　　　“看她？”若伊看看齐尧，“那对她能有什么帮助吗？”

　　　　“当然有啦，情义无价，最能憾动人心了，小珠虽然心里糊涂，但也未必感觉不到有人关心她，只要她心里没那么孤单，说不定人就会好起来。”齐尧温情脉脉地说道，他也不是纯粹利用小珠这个可怜的姑娘来打温情牌，这些也是真心之言。

　　　　“你心地倒挺好的哦。”若伊笑道。虽说齐尧的这一番话，在事理上未必行得通，但在情理上，绝对站得住脚，若伊心里有些松动，反正她自己的事一点眉目也没有，倒不如出去走走，即使帮不了人，也能熟悉一下环境，总比无所事事来得好。

　　　　“怎么样，去吧？”齐尧有些期待地问，他一向满手满身的自信，这时候竟然不肯乖乖地给他撑腰，令他总有些底气不足。

　　　　“要真帮得到人家才行哦。”若伊说。

　　　　“那是当然了，尽力而为。”齐尧朗声道，潇洒地向里面喊，“如娘，麻烦你帮我包好送到舞榭去，我先走了。”说完，撂下一块银子便走。

　　　　若伊早就买好了常乐要的东西，刚才只是受如娘之邀在闲看，所以也便随齐尧出来了。

　　　　二人照着地图，逶逶迤迤地往徐村而来，才到村口，便看到几个村民慌慌张张地过来，比划着向齐尧打听：“公子，请问你们一路上有没有看到一个小姑娘，大概这么高。”

　　　　齐尧和若伊对看一眼，忙问：“你们是不是在找小珠？”

　　　　“是啊是啊！你们知道小珠在哪里？”那些人见问顿时脸上堆了笑，满怀希望地问。

　　　　“不是不是，我们也是来找她的。”齐尧赶紧摆摆手说，“这一路上也没有见过她。”

　　　　那几个村民听齐尧这么说，脸色便又黯淡下来，为首的那位老伯说：“大伙先在这附近找找吧，说不定这孩子没有跑出村子去。”

　　　　“好！”其余几个人答应着，便散开分头去找。

　　　　“老伯，我们和你一起去找吧。”若伊说，“我们是小珠的朋友。”

　　　　“哦！”老伯看看齐尧和若伊，摇头叹道，“小珠这孩子可怜哪，我们往那边找找去。”

　　　　“小珠——，你在哪里啊，快点出来，我们回家去，小珠——”老伯一边叫着，一边离开大路往一片矮树丛寻过去。

　　　　“小珠——”齐尧也跟着叫。

　　　　若伊不声不响地跟在后面，细细地四下察看，这里只有稀稀拉拉几棵树长得像样一点，有点高度，其余的全都畏缩在茂盛的灌木中，一副没精打采营养不良的样子，走着走着，若伊猛地停下来，凝神细听，然后独自向一堆灌木深入进去。

　　　　“哎——”齐尧叫道，伸手拉住了老伯。

　　　　老伯回头看到若伊竟往那里钻，便叫道：“那里很难进去的，小珠胆小，连这片林子都不大敢来呢，我们还是去别的地方找吧。”

　　　　若伊继续分开灌木往前走，齐尧见状，便对老伯说：“您在这休息一会儿，我们进去看看就来。”赶紧跑过来帮若伊开路。

　　　　穿过这丛灌木，又艰难地往前行了数米，若伊停下来，问齐尧：“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齐尧点点头，俩人循着微弱的声音，扒开一窝杂草，钻进去之后，竟然看到了一口井。齐尧一个箭步冲上去，伏在井台上飞快地往里看了一眼，便起身道：“有东西在井里飘。我去找绳子。”

　　　　“不用了。”若伊说着，手在井台一上敲，便飞身往井里去了。

　　　　“你——你小心！”齐尧吓了一跳，扑到井台上冲若伊喊道，又怕挡住了光线令若伊在井里更添风险，便转身靠着井台坐下，说服自己耐心等候。

　　　　若伊借助“如意手”，降落到距水面尺许的地方，便伸开双脚踏在井壁上，慢慢弯腰，一只手往水中探去，从井口透进来的微弱的光线，被水面镜子样地悉数反射了回去，若伊只觉一片白刺刺的，根本看不清楚水中的情况，只能靠手一点一点地去摸索。

　　　　井水冰凉凉的，在若伊指间无声地滑过，她越来越往下深入，几乎半个人都进去水里了，还是一无所获，就在若伊犹豫着要不要潜入水中一探究竟的时候，她的手突然碰到了一样东西，令她浑身一震，猛地滑入了水中。

第38章　一掬心酸珠颜失色（）　
“若伊——，若伊——，若伊——”耳边传来一阵亲切的呼唤声，若伊闻声转过脸去，看见了奶奶慈祥的面容。

　　　　“奶奶——”若伊心中一暖，口里却叫不出声，急得她忙忙伸出手去，却见奶奶的脸一阵晃悠，如同水波在动。

　　　　“若伊，别着急。”奶奶的脸浮在一片涟漪之中，她的声音也飘渺起来，“穿好鞋子跳舞”

　　　　突然一片水花飞溅，古奶奶的脸消失了，若伊跃出了水面。

　　　　“若伊——，你怎么样啊——”上面传来齐尧焦急的声音。

　　　　若伊抬手抹了抹脸上的水，按住腕上的开关，踩着井壁旋身回到了地面上。

　　　　“你——”齐尧惊异地睁大眼睛，看着若伊，张口结舌地指着她说不出话来。

　　　　若伊顺着齐尧的手指所向，低头一看，不免也大吃一惊，原来，她的左手上握着一只绣花鞋。

　　　　这鞋是谁的？答案只有一个，就在井后的杂草丛中。

　　　　若伊才一转过身，齐尧早已大步走过去小心地扒开草枝，露出了瑟缩在那里的小珠，她的口中犹轻声呓语：“鞋子鞋子丢了救命”

　　　　“小珠，你还记得我吗？”齐尧半蹲下去，柔声问道。

　　　　小珠缓缓地抬头，看了看齐尧，木然地摇摇头。

　　　　“我送你回家好不好？”齐尧不灰心，继续努力。

　　　　“我的鞋子丢了，不能回家的。”小珠看着齐尧，认真而清晰地说。

　　　　“小珠，你看，鞋子在这儿呢。”若伊走过来举着鞋子笑着对小珠说。

　　　　“好哇！”小珠腾地站起身，振臂欢呼。

　　　　齐尧一不留神，差点被她撞倒在地，赶紧闪到一边，只见小珠笑逐颜开地跑到若伊跟前，重重点头兴奋地说：“鞋子找到了，可以回家啦！”说完，一把抓过若伊手上的湿鞋子，弯腰穿在脚上，笑了两声，然后大踏步地走了。

　　　　若伊二人赶紧跟上去，会同那位老伯去往小珠家中，沿途又遇到了几拨寻人的人，他们见到小珠无事，便各自散去，唯有老伯一路陪同而来，很快小珠爹娘便得到消息赶回家中，抱着女儿又是欣喜又是心酸。

　　　　“两位恩人又救了我家小珠，请受我们夫妇一拜！”两夫妻一个拉住齐尧，一个扯住若伊，倒头便拜，慌得两个年轻人伸手搀扶不迭。

　　　　“大叔大娘严重了，我们只是帮小珠找到了鞋子而已。”齐尧笑道，看了看若伊说，“鞋子掉到了井里。”

　　　　“哎哟，我真是糊涂！”小珠娘充满歉意地说，“没看到这位姑娘全身都湿了，尽顾着说话，你快随我来，大娘给你找身干爽的衣裳换换。”

　　　　小珠回到家，就一直安安静静地坐在屋角，若伊和小珠娘进了里屋之后，小珠爹找了双鞋给她，她也乖乖地换上了，然后，就那么坐着，看看屋顶，再不就是低头捉捉手指，或是瞅瞅齐尧和她爹。

　　　　若伊换上了小珠的衣裳，她个子高，穿着有点显短，这是按古代的衣裙规格来看，若伊自己倒觉得十分清爽利落，只是小珠娘非常地过意不去，不住地向她道歉。

　　　　齐尧看到若伊的新装扮，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