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上心头-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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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光明正大地同齐尧在一起——她一定可以同齐尧在一起。

　　　　“为了达到目的，你真的要这么不择手段吗？再怎么说，陶老爷曾经也是你的家人，你怎么能对他下得了手？还有什么事是你不敢做的吗？”若伊愤然之下，口气不自觉地严厉了些。

　　　　“谁也不能妨碍我！”萧晓脸上的笑容也陡然敛去，她指着若伊，厉声道，“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你知道什么叫作望眼欲穿吗？你知道什么是锥心之痛吗？你知道笼子里的金丝雀，她最大的悲哀是什么吗？你知道，在华丽的豪宅里有着怎样可怕的寂寞吗？你知道，像木偶一样活着是什么滋味吗？这些，你都不知道吧？你都不知道！那你凭什么在这里扮清高，凭什么对我指手划脚？你凭什么？”

　　　　“陶老爷并没有强迫你嫁给他吧？路是你自己选的，你就没有一点责任吗？为什么你要把自己的失误归咎到别人身上，还这么地理所当然？”若伊冷冷地道。

　　　　“不，那不是我选的！我是不得已的，一个孤女，生活无依，我只能那么做！”萧晓愤然而幽怨地道。

　　　　“当时你想为自己找个好归宿，这也并没有错。”若伊本打算接着说“但是”，但被萧晓近乎喊叫的声音打断了。

　　　　“是老天捉弄我是老天捉弄我”萧晓叫道。

　　　　等了片刻，若伊才道：“但你并没有怨天尤人，关于这一点，孤芳苑可以证明。在陶家的这段日子，或许你孤独过、寂寞过，但你并没有失掉你自己的世界，你还完好地保留着你的心性、品味，甚至是追求在重遇齐尧之前，你过得并不算差，不是吗？”

　　　　“那又怎么样？难道我就应该形容枯槁地活着？那样才能得到你们所谓的同情和宽容吗？我让自己活得好一点，像样一点，就有罪了吗？就算是活在一个错误之中，也不表示应该以错误的可悲的方式活着，不是吗？如果我现在形同残花，只知道卑微的祈求，而不知积极争取，是否你就觉得我没有错了呢？因为在那个宅子里过得苦，所以值得逃之而后快？值得被宽恕，值得重新获得幸福，是这样的吗？”萧晓说着，激昂过后，竟无声地笑了。

　　　　“你根本不知道你错在哪里。”若伊摇摇头。

　　　　“我错就错在，不该遇到你！我根本不该遇到你！如果没有你，齐尧早就回到了我身边”若伊唇角上扬的笑意令萧晓悠然住口，微怒道，“你笑什么？”

　　　　“如果我没有来这里，就不会有心祭，自然也不会有重生之门，你觉得你的那个愿望能实现么？”若伊便道。

　　　　“哼，你以为没有你重生之门就不会”话才一出口，萧晓便警觉地顿住了，她轻蔑地扫了若伊几眼，才又不以然地道，“况且我现在已经不需要重生之门了，只要离开这里，我们就可以重新开始了。”

　　　　“真是这样的话，当初一开始，你就不会对重生之门那样的心动，现在，也不为变得这样的疯狂。”若伊淡淡地笑，“换个地方生活，依然改变不了什么，你原来所担忧、顾虑的问题依然存在。”

　　　　“我有什么可担忧可顾虑的？”萧晓的柳眉微微上扬，她生气亦心虚。

　　　　“齐尧的家里会不会接纳你，他又肯不肯为了你同家人反目？这些应该都是你反复想过的问题吧？”若伊索性往明里说，她其实不想刺激萧晓，可是见她变得这样偏执，又忍不下去。

　　　　“这个我自然有办法，不劳你替我费心。”萧晓冷笑。

　　　　“再说了，就算没有我，齐尧身边也会有别人，不会是你。”若伊继续。

　　　　“哦，如娘？”萧晓的眉梢不禁现出不屑，“她不配。”

　　　　“青影呢，她可是齐尧的红颜知己。”若伊定定地望着萧晓，将她的情绪变化尽收眼底。

　　　　“哼”这次，萧晓只发出一个轻微的算音，肩膀轻微地耸了一下，似乎更未将青影视作威胁。

　　　　“你的条件确实不对她们差，只不过”若伊欲言却止。

　　　　“只不过什么？”萧晓马上冷然问道，以为若伊终究要拿她曾为人妻来说事，她已迅速准备好要随时爆发了。

　　　　“齐尧不会喜欢心机重精于算计的人。”若伊却道。

　　　　“他会喜欢的，他喜欢聪明的女人，也只有聪明的女人才配得上他。”萧晓松了一口气，却又提起另一口，她一定要在气势上压倒对方。

　　　　“既然你自认为这么了解他，那我无谓多说了。”若伊忽又变得淡然。

　　　　“那你回去安排一下，我今晚就要搬过去。”萧晓亦不再废话。

　　　　“你何不亲自去跟齐尧说。”若伊道。

　　　　“这种小事，由你去办岂不是更好。”萧晓又笑，笑得轻柔，她时时刻刻都在提醒自己，不要在对手面前动怒，尤其是像古若伊这样的人，表面上淡淡然似乎波澜不惊，实质上却心思细腻反应又快又准，虽然她目前占着上风，可如果不小心以对，很可能反过去被对方牵制住，变得被动。

　　　　“我不觉得你住进来是个好主意。”若伊拒绝道。

　　　　“没关系，我会说服你的。”萧晓笑了，她喜欢这种轻松自如的状态，“我可以帮助小珠，让她恢复健康——只有我！”

　　　　“我凭什么相信你呢？让狼留在受伤的小羊身边，谁能担保狼会帮她治伤，而不会索性吃了她？”若伊道。

　　　　“如果要吃，早就会吃了，小羊只不过是筹码而已，这点你很清楚。”萧晓道。

　　　　“你真愿意治好她？”若伊看着萧晓，以期从她的眼底探寻到一些可评估的信息。

　　　　“不仅是她，我还可以治好你。”萧晓显得真诚。

　　　　“我不需要。”若伊立即婉拒。

　　　　萧晓笑了笑：“当日你的脖子被我掐了一把，那种滋味难道你忘了吗？痛，痒，都算不了什么，最糟糕的是，它会控制你的大脑，让你做一些奇怪的事，一些根本不该做的事，也许是大半夜来这里挖冬笋，也许是大白天去牛角潭戏水，也可能去找陶然或者某个人——投怀送抱谁知道会怎么样呢？”

　　　　若伊不作声，听她往下说。

　　　　“我真的不希望发生那种事，所以，你来陶家住的时候，我帮你解了毒，毕竟那也是因我而起。为了我们能亲密无间地携手合作，帮你解毒的时候，我还顺便治好了你的伤——因为祭台的牵引而受的心伤。”萧晓说完了，带着一种近乎陶醉的表情。

　　　　“原来真的是你。”验证了之前纠结在心里的一些想法，若伊不禁有几分释然地点了点头。

　　　　“可不。”萧晓灿然笑道，“我知道你们怀疑过我，可是没有证据吧，而我所做的事，确确实实都是好事，我是友非敌，想赖也赖不掉。”

　　　　“那么，所谓的暖玉床可以疗伤，也是你故意放出来的消息了？”若伊回思前事，有些可以因此而解释得通，有些却依然得不到结论，“你要我住进陶家，不仅仅只是为了要给我解毒吧？”

　　　　“当然没这么简单。”萧晓很干脆地道，“不过你放心，除了这件事，其它的也没有办成。”

　　　　“其它什么事？”若伊问。

　　　　“反正都过去了，无谓再提啦。”萧晓说得坦然。

　　　　“既然都过去了，说说又何妨。”若伊追问得亦大方。

　　　　“本来是计划让陶然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只可惜，被猫灵坏了事，她迟不败露早不败露偏偏在那时候败露了。”萧晓道。

　　　　“这么说，猫灵的行藏暴露，跟你没有关系了？”若伊又问。

　　　　萧晓摇头：“当然。”，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195章　古若伊的难言之隐（三）（）　
“猫灵修炼到了最后关头，防守也最为薄弱，只有这时我们才有机会接近她。如果错过这个时机，等到她修炼成功，恐怕死的就是我们。”若伊定睛看着萧晓，“你似乎有些不以为然？你不认为猫灵有那么大的能耐吗？”

　　　　“她不过是一个小角色而已。”萧晓轻轻一笑。

　　　　“她说心祭是她一手控制的。”若伊又道。

　　　　“自以为是呗。”萧晓口气轻松。

　　　　“原来如此，我还想，会不会是猫灵将我和飞絮带到这里的呢。”若伊笑了笑。

　　　　“她自己都是别人安排的”萧晓说着语锋一转，“你问得也够多了，现在我们达成共识了吗？”

　　　　“你打算怎么帮我解毒呢？”若伊便问。

　　　　“这个可不能说。”萧晓嫣然一笑，缓步上前抬手挑开若伊的围巾，露出了她脖子上的瘀青，“我可以告诉你的是，首先，我会帮你把这个除掉，这样，你就不用再费心费力地隐瞒了。”

　　　　“那真是要多谢你了。”若伊随手又将围巾拉好。

　　　　“昨晚没有被小珠吓到吧？”萧晓似乎无意又似乎有心表示关切地问。

　　　　“还好，并不会比夫人那一次来得吓人。”若伊淡淡地道。

　　　　“你记性真不好，是晓晓！我现在是晓晓！”萧晓娇嗔般地道。

　　　　“不好意思，习惯了，一时难以改过来！”若伊大方地道歉，她看了看从竹叶间洒落下来的阳光，差不多该走了。

　　　　“没关系，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萧晓大方地接受了。

　　　　“陶老爷，他没什么事吧？”临走之前，若伊问道。

　　　　“你这么关心他，是因为陶然吗？其实你们真的是很般配的一对”萧晓不放过任何时机。

　　　　“我只是不希望伤害到无辜的人。”若伊亦坦然。

　　　　“他不会有事的，我只是要他不妨碍我而已，如今我们已两不相干，用不着再去伤害他。”萧晓说完，似乎心有不甘，她在若伊的眼中，难道竟是这般不堪么？不禁又道：“若伊，我并不是一个心如蛇蝎的女人，我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为了要一个爱我的人，如果会伤害到谁，那也是迫不得已，请你相信我，我也因为这样而很难过，也希望能对你们有所补偿——我只是为了爱而不得已”

　　　　“可你的方式错了，这么做并不能让你得到你想要的。”萧晓眼中刹那间涌现的真挚，让若伊有些黯然，很想就此拉住她，不让她继续错下去。

　　　　“你觉得我还有别的选择吗？”萧晓的神情，由一点点无奈变为坚毅，“如果我不努力，我怎么可能站到齐尧面前，让他看到我，接纳我。我知道，我这么做很傻，可我只能搏一搏了，我没有选择！”

　　　　“这样下去，你会逼疯你自己的。”从萧晓的眼中，若伊看到了她的痛苦及挣扎，她到底不是一个天生绝情绝义的人，不择手段的事，做起来想必也是不易的。她必定也经历过犹豫、自责，不然，她的眼中不会有那样的灼痛感这一刻，若伊的心对她充满了深深的同情，虽然她的所作所为若伊并不认同，可她所付的深情和所受的痛楚，却是令人动容的。

　　　　“我早就疯了早就疯了”萧晓的情绪瞬间有些失控，“若伊，不要与我为敌不要与我为敌！我只是一个爱得欲罢不能的可怜的女人。你并不爱齐尧，是不是？那何不成全我，把他让给我！我向你保证，一定马上和他走得远远的，绝不再做任何妨碍你的事你把他让给我，好吗？”

　　　　萧晓越性拉着若伊的衣袖，泫然欲泣，她到底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管它呢，做坏人也好辛苦，能发泄发泄也好，再说了，若伊心肠软，说不定就依了她呢

　　　　“晓晓——”若伊叫着她的新称呼，“控制人的生死容易，左右人的心却很难”

　　　　沉默了片刻，若伊默默地抽身走了。

　　　　萧晓在她身后跌坐到地上，发出低抑的啜泣声。

　　　　若伊没有直接回去，而是先去了一趟叶家，萧晓不准她告诉任何人，可是叶婆婆若伊不打算瞒着。婆婆不在萧晓关注的人之列，让她知道多少可以有所提防，从而少一分危险，虽然萧晓暂时不会对叶家的人不利，可若伊又怎能真的放心，特别是发生了小珠的事情之后，她更该多些小心。

　　　　回到家时，已经快到晚饭时分了。

　　　　“怎么看起来有些累的样子？”若伊神情中的一点点的疲惫，竟也没有逃过齐尧的眼睛。

　　　　“我去了趟婆婆那里，跟她聊太久了。”若伊笑道。

　　　　“先坐下喝口茶。”齐尧让若伊坐下，捧了杯茶过来，“我让李婶晚点开饭，你先回房休息一会儿。”

　　　　“我坐一下就好啦。”若伊拉齐尧坐下，“有事跟你说。”

　　　　“晚一点说不行吗？你精神真的不是很好。”齐尧疼惜地看着若伊。

　　　　“你答应我，不管接下来我说了什么，你都不要激动。”若伊静静地望着齐尧。

　　　　“好——”齐尧爽快地答应了，可心却悬起来了，若伊她不会是要离开了吧？是要离开他，还是干脆离开这里呢？

　　　　“我长话短说吧。”若伊吸了一口气，尽量语气平淡地道，“陶夫人被陶老爷休了，她暂时没地方可去，我想让她搬来这里住，可以吗？”

　　　　“等等，你说什么？陶老爷休了夫人？”齐尧几乎惊跳起来。

　　　　“是的。”若伊迎视齐尧的目光。

　　　　“不可能！这根本不可能，我前天才和他们一起吃过饭，没发现什么不妥的呀！”齐尧叫道。

　　　　“夫妻间的事外人是很难看出来的。”若伊只得说。

　　　　“可是没理由呀，陶老爷又没有新欢，陶夫人亦没有不守妇——道！”齐尧说着，脸色陡然一变，“不会是陶夫人她做了什么事吧？”

　　　　“这个没听说！你别再猜了，这是他们的隐私，我们不要管了，好不好？”若伊立即说道。

　　　　“可这事也太”齐尧仍处于不敢置信的状态。

　　　　“你到底愿不愿意让她住在这儿呢？”若伊拉了拉齐尧，有些着急地问。

　　　　“这不太妥当吧？”半晌，齐尧才摇摇头道。

　　　　“有什么不妥？”若伊问。

　　　　“她毕竟是”齐尧为难地看着若伊，先不管陶老爷为何要休妻了，要紧的是万一让陶夫人搬进来，会不会惹出什么事来，她毕竟有些不那么让人放心。

　　　　“你是指她如今的身份，还是指与你是故交的事？”若伊岂不会明白齐尧的顾虑，可目前受制于萧晓，她不能违逆她的意愿，只好难为齐尧了。但心中到底不忍，不待他回答，便直接说道：“如果是因为她下堂妻的身份，那未免太过世俗了；如果说因为你们曾经是朋友，那就更应该帮她一把了。你说呢？”

　　　　“既然如此，就按你的意思办吧。”齐尧说着站起身，“我去找人收拾一下你隔壁的屋子。”

　　　　“谢谢你！”若伊望着齐尧的背影说道。

　　　　虽然他在她面前不肯表露，但若伊仍是觉察到了齐尧的忧心忡忡，及些许的闷闷不乐，这自然是因为萧晓要搬入的事造成的。

　　　　“她的名字你是知道的吧，现在不能再叫她陶夫人了。”吃完饭，若伊对齐尧说道。

　　　　“嗯。”齐尧点点头。

　　　　“她住进来，可能有些不方便，你看在我的面子上，忍耐一下，好吗？”若伊温柔地看着齐尧。

　　　　齐尧微微一怔，从若伊的语气和她的表情中，他感觉到了她的愧疚，她一定是认为他在为她对萧晓的好意而不开心，事实上，他是因为担心她啊，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萧晓接近若伊别有企图，他担心她会伤害她，因为她太善良了。

　　　　“你说到哪里去了，我不愿意她搬进来，是怕增加你的负担，会累到你。”齐尧连忙笑道，“以萧晓目前的状况，肯定需要人关心她陪着她，你又要照顾小珠，太辛苦了。”